摘要:中美貿易摩擦起源于中美貿易失衡,在世界格局逐步演變的過程中,作為對世界經濟具有極大影響力的中國、美國之間的摩擦與合作一直以來是學術界與業界共同關注的焦點。如今,中美貿易關系的逐步惡化使得各界對這一問題的探索更加具有針對性與迫切性。一方面,我們希望通過對中美關系的深入研究,盡可能準確界定此次貿易摩擦的起因與性質;另一方面,我們也希望通過理論與實證相結合的研究,對中美貿易的現狀及出路進一步給出合理的建議與對策。本文將從居民消費和儲蓄結構、貨幣政策以及經濟增長三個方面的影響,深入探究美中貿易逆差的形成原因。
關鍵詞:中美貿易局勢;貿易失衡;貿易逆差
中圖分類號:F752.7 文獻識別碼:A文章編號:
2096-3157(2020)03-0042-03
一、文獻綜述
當今世界經濟呈現多極化發展,以中國、巴西、印度等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不斷興起,有力影響了世界經貿格局。改革開放40年以來,我國積極融入世界產業分工體系,通過參與國際加工貿易,不斷提升對世界貿易的貢獻率,在實現自身經濟發展的同時,也有力保障了世界經濟穩定增長,推動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形成和持續發展。在我國經濟市場化改革歷程中,尤其是2001年加入WTO后,中美貿易爭端此起彼伏,近年來有愈演愈烈的態勢。2017年以來,美國以“美國優先”戰略一方面對內大幅度減稅,降低美國生產成本,推行“再制造業化”,提升美國傳統制造業比重;另一方面,對外則通過增加報復性關稅等貿易保護措施,試圖轉變美國對外貿易的失衡。李鑫茹等(2018)通過基于貿易收益的視角重新核算了中美貿易差額,結果表明,現有的核算制度較大程度上夸大了貿易失衡。李曉(2018)認為中美貿易長期失衡的主要原因來源于美國經濟結構的金融化以及全球價值鏈的行成,這一現象的背后是國際經濟格局及美國經濟自身發展長期以來的必然結果,短期內是無法通過貿易摩擦來改善。常冉等(2019)分別從貿易規模與利益結構的角度解構了中美長期貿易失衡的原因,結果表明,中美貿易之所以存在長期失衡是由于兩國在國際貿易競爭體系中各自的競爭優勢不同,于此同時,貿易規模并不完全等同于貿易獲利,具體而言,美國更加依賴與中國的制造業出口,而中國則依賴與美國的服務也出口。廖澤芳等(2017)從匯率傳遞異質性的角度分析了中美貿易結構對匯率的依賴程度,論證了匯率變化在當前對于中美貿易結構之間存在有限的政策效果,中美貿易的失衡更多來自于中美分工不同與經濟結構的差異。當前對于中美貿易及貿易失衡的探究皆局限于某一單一因素,本文希望通過時間序列模型對中美貿易失衡進行全面的因素分析與探究;通常就貿易差額來講,影響一國貿易差額的因素主要有:本國商品和外國商品的價格、匯率、貿易協定、貿易壁壘、本國和外國的景氣循環等。貿易結構以及居民杠桿率對貿易逆差的影響引起學者們的廣泛關注,但目前仍有不少研究空間。目前大部分研究基于實證性檢驗的經驗性研究探究貿易結構與貿易逆差的相關性。例如中國社科院鄧仲良(2018)通過對比研究中美貿易結構表明,中美貿易結構由產業結構決定,且具有互補性;美國對外貿易呈現逆差是長期現象,并非僅由中國引起。從居民杠桿和貨幣政策及經濟增長三個方面研究的較少。
二、理論分析與實證模型
根據宏觀經濟學基本理論,一國出現長期的貿易逆差可能由以下三方面原因造成:居民消費及儲蓄結構、貨幣政策與經濟增長結構。首先,當一國居民消費占居民收入比例增高,且在消費信貸等消費金融工具的推動下,社會整體呈現消費遠多于儲蓄的情況下,無疑會增加對進口的需求及本國產出的下降,從而行成一定的貿易逆差,而中美兩國相比,從消費收入占比方面來看,美國顯然是消費大國,而中國則是儲蓄大國,兩國消費結構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行成了貿易逆差的必然結構。其次,美國不僅僅與中國存在貿易逆差,與世界其他國家也普遍存在貿易逆差,而這一結果則是來源于美元的特里芬難題,美元作為世界儲備貨幣,一方面,各國通過與美國的貿易購買一定的美元作為儲備貨幣進行保值;另一方面,美元又需要保證其穩定性,從而確保全球金融市場的穩定。這就行成了一個無法忽視的悖論,即美元流通到世界各國之后,一旦沉淀下來后,流通的美元數量相對降低后,對美元的較高需求就無法繼續保證美元幣值的穩定性,因此美聯儲只能進一步投放基礎貨幣,而貨幣與國際貿易是一枚硬幣的兩面,美元的流通通過美國購入更多的進口品實現,最終形成逆差。最后,兩國之間的貿易不平衡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兩國經濟增長是否平衡及產業結構的互補或競爭關系,美國雖然經濟體量較大,但其經濟增長速度相對較低,尤其是相對于中國這樣新興發展中國家,因此對貿易逆差的考察需要結合兩國的經濟增長及經濟結構來分析。綜合以上分析,本文構建以下簡約回歸模型,對兩國貿易逆差的原因進行探討:
lnCA=α+β1*Lα+β2*Lc+β3*R+β4*lny+μ
其中,lnCA表示貿易凈額的對數增長率,常數項用α表示,β為不同解釋變量對應的系數,解釋變量包括居民消費結構和儲蓄結構用居民杠桿率來表示,由于涉及中美兩國,所以分別用Lc和La表示中美居民杠桿率,用LA-LC表示兩國居民杠桿率之差;一國的貨幣政策,我們用的基準利率R來表示,R是長期不斷變化的,下降代表寬松政策,上升代表緊縮政策。一國的經濟(GDP)對數增長率水平我們用lny表示,這是對貿易逆差影響最深的因素,對一國的GDP的分析是必不可少的。μ是模型的誤差項。
對于這個簡約的回歸模型是需要建立健全一些非常嚴謹的假設才能夠使得這個線性回歸模型在實證檢驗中是有意義的。
得到這個模型后,需要去估計這個模型的參數(α,β1,β2,β3,β4),需要知道每個變量前的估計系數是多少。如果某個參數顯著不為零,說明這個變量在統計意義上是對貿易差額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
根據以上模型,我們進行線性回歸分析。
三、實證檢驗與結果分析
1.數據說明
由于中美貿易逆差由來已久,在我國經濟市場化改革歷程中,尤其是2001年加入WTO后,中美貿易爭端此起彼伏,因此為兼顧數據的有效性,我們選取1996年~2018年的季度相關數據,對中美貿易差額進行實證分析,數據來自WIND數據庫。居民杠桿率取百分比,GDP取對數增長率,貿易差額取對數增長率。
2.實證檢驗結果
如表所示,本文分別做了兩組回歸模型,回歸I與回歸II為一組,回歸III與回歸IV為一組,這兩組模型的主要區別在于,前者分別對兩國的居民杠桿率進行回歸,探究貿易逆差分別如果分別受到中、美兩國居民杠桿率的影響,后者則對兩國居民杠桿率之差進行回歸,旨在探究兩國杠桿率之差如何影響貿易凈額。
相較于回歸I,回歸II有較高的擬合優度,因此對于模型中存在中、美兩國杠桿率作為獨立變量進行分析的回歸分析中,我們以回歸II的結果為主。實證結果表明,美國杠桿率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與貿易逆差的對數增長率正相關,即說明,美國居民消費水平的不斷增加會進一步擴大兩國的貿易逆差,而與此同時,中國的居民杠桿率的上升則會縮小兩國的貿易逆差。另外,美國經濟對數增長率在1%的顯著水平下與貿易逆差的對數增長率負相關,說明經濟總量彈性與貿易逆差彈性之間負相關,即美國經濟增長速度越快,兩國逆差額增長越快。而對于表征貨幣政策的聯邦基準利率,則在統計意義上與貿易逆差不存在顯著相關性。
當我們將兩國居民杠桿率差值作為變量加入回歸模型中進行檢驗,實證結果表明,兩者之差在1%(回歸IV)的顯著性水平下對貿易逆差的對數增長率行成正效應,即說明隨著兩國的消費結構差距越來越大(體現在居民消費杠桿率之差)時,兩國的貿易逆差出現不斷加深的趨勢。這一實證結果說明了美國對外貿易逆差一定程度上來源于其內部的經濟結構。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根據宏觀經濟學基本理論,構建了關于中美兩國貿易差額的實證檢驗模型,并通過對中美兩國1996年~2018年的季度數據進行實證檢驗進行探究分析,結果表明,造成兩國長期貿易逆差的主要原因來自于中美兩國的消費結構,具體而言,美國居民杠桿率長期處于高位,相較于中國而言其消費收入占比較高,這無疑會形成貿易逆差的促成因素。而與此同時,美國的經濟增長對貿易逆差也體現出顯著的影響效應,而貨幣政策則在這一過程中并未表現出顯著的影響效應。
因此,通過理論與實證的相結合,本文認為近年的中美貿易摩擦,美國發起的關稅戰,是政治手段,只會短期影響,并不能長期解決中美之間的貿易差額,其合理性和有效性都大打折扣。
在經濟增長前提下,我國可以采取的經濟政策:
(1)繼續出臺稅收優惠政策,支持各領域的科技投入,降低成本,改善低質量的出口,增長出口附加值。
(2)以高質量發展為基礎,穩步提升居民對內消費水平,減少進口。
(3)改善消費結構,擴大內需,減少對外依賴度。在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前提下,引導居民避免過度進行信貸消費,防范金融風險。
(4)改善儲蓄結構,增加我國居民對內和對美直接投資。隨著中國對海外市場投資的不斷向縱深發展,特別是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大公司,通過在美投資建廠成立的子公司的出口而不是由中國直接對美出口,將帶來中國對美出口數額相
對減少。中國的跨國公司把原本由本國生產或出口的大量商品及服務轉化為在美子公司的巨額生產與出口,并相應地增加中國公司從其海外子公司對中國的進口,從而縮小美國的“逆差”。
(5)針對貿易摩擦,應與美國進行友好磋商,改善中美經貿關系。要充分發揮美國在華的大公司、商會和華人團體的力量,以削弱美國國會內的反華勢力和貿易保護主義傾向,增加對中技術貿易。通過自主研發和技術引進,淘汰落后技術,驅使美國放棄技術壟斷,增加技術服務出口。還可以通過阿里巴巴、京東等互聯網交易平臺,引導美國中小企業生產中國需要的商品,擴大經貿領域。
根據本文得出的相關結論,后期仍然可以探究的方向有:(1)在貨幣政策方面對貨幣供應量、匯率等因素加以研究。(2)在消費結構方面,對中美消費結構的差異存在的原因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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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齊浩霖,西安高新一中灃東中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