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率因素的實證分析
——基于人口抽樣調查統計

王 凱

(中國原子能工業有限公司 北京 100032)

自七十年代我國開始實施生育政策的幾十年時里，中國人口過快增長問題得到了有效控制，僅從我國人口總和出生率即可看出其較為明顯的下降趨勢。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經濟水平的不斷提高，以及個體受教育程度的不斷提升等因素的影響，我國出現了人口增長緩慢、老齡化社會、男女比例失衡、勞動力嚴重不足的一系列問題，歸根結底是生育問題。為解決上述問題，國家先后放開了“單獨二孩”、“全面二孩”的生育政策，但效果并不如預期那樣顯著。本文在選擇對生育率影響因素的基礎上，對生育率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為生育率的積極變化和可持續發展研究與決策提供參考。

一、文獻綜述

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起，不少學者開始對于家庭生育決策問題進行了研究，并形成了大量理論成果，其中美國經濟學家Gary S.Becker做出了很大的貢獻。Becker(1994)采用消費者選擇理論對家庭生育決策行為進行了分析，他將孩子看作是“耐用消費品”，認為家庭收入會影響到生育決策，而且是影響生育決策的重要因素。H.Leibenstein(1954)從成本與效用比較學說的角度來解釋家庭規模，他將子女等同于商品，家庭生育完全取決于對家庭帶來的效用。

此外，國內學者也闡釋了一些研究成果和理論，其中王俊祥(1990)從家庭價值和社會價值的角度分析了這兩者對生育子女數量的影響，通過研究孩子價值理論，對于人口增長過快或過慢的家庭和社會原因將被不斷分析和驗證。蔣正華(2015)通過回歸分析、路徑分析等模型，以及相關分析方法，在對人均工農業總產值、收入水平、教育程度、城鎮水平等因素和生育關系的研究中發現，人均收入和個體教育程度對生育率影響較其它因素更大。戈艷霞(2015)通過對1980-2010年全國30個地區的統計分析以及實證研究發現，促進我國生育率下降的重要原因是城鎮化水平，分析同時指出城鎮化水平和生育率兩者之間呈顯著的空間外溢效應，也就是說本地區的城鎮化進程直接影響一個地區的生育率，而且其他地區和全國層面城鎮化進程也會間接對生育率產生影響。

當前已經有多位學生針對生育率問題開展了大量研究，相關的理論體系也逐步擴展和完善，而采用實證分析的方式驗證各因素對生育率影響的研究還比較少，且限于某一個地區的數據樣本而進行研究，定量分析的范圍相對較窄。本文以通過多元回歸模型，實證分析收入水平、住房條件、社保情況、教育程度等因素對生育率的影響。

二、數據和變量選擇及模型設定

本文選取的數據來源于2005年對全國1%的人口進行的抽樣調查統計數據，數據覆蓋了全國31個省份，基本可以代表我國人口的基本情況。本文選取了收入水平、教育情況、保險情況、戶口類型、工作類型、住房情況共5個影響因素，由于原始數據相對較為龐雜，需要對數據進行整理，刪除不相關的數據集并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基于以上基本分析和影響因素的選擇，提出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Ferti=β0+β1SALi+β2EDUi+β3INSi+β3WKTi+β3HUSi+εi

數據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下表所示：

表1 各影響因素描述性統計表

三、實證分析

本文采用OLS回歸模型，并使用STATA 15.0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和分析，通過分析得出如下實證結果

(一)收入水平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

隨著經濟水平的不斷發展，收入水平越高，意味著女性生活質量的提高，特別是現代女性正在逐步改變傳統觀念并更多地注重自身價值的實現，最終使家庭內部更重視孩子質量而不是數量。由此收入水平對生育率的影響為-0.0412，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條件下，收入水平每上升一個單位，女性生育數量下降0.0412個單位。

李子聯(2016)指出收入對生育需求的不同影響，既是由研究樣本的選擇差異所帶來的，又是由這一影響機制中本來就存在著或正或負的雙向效應所顯現的。這一雙向效應體現為收入效應和擠出效應。從回歸分析數據上來看，體現的是擠出效應，也是說收入的增加，會使女性生育的機會成本增加，從而降低了生育子女的愿意。

(二)教育程度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

受教育程度隨個性而有所不同，在接受更高等教育的女性，往往能夠更加更改的認識社會行為，包括對生育的態度，她們對于傳統的理念及陳舊的家庭觀念束縛較少，不再是家庭里相夫教子的主力軍，而是更愿意將精力花費在實現人生價值上，比如更多地參會社會活動、參與工作來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我國從解決初期，女性受教育程度不斷提升，根據中國性別平等與婦女發展狀況報告(2005)中提到，2004年，普通初中和高中在校女生的比例分別達到47.4%和45.8%；中等職業學校在校女生的比例達到51.5%；全國普通高等院校在校女生為609萬人，占在校生總數的45.7%，比1995年提高10.3個百分點；女碩士、女博士的比例分別達到44.2%和31.4%，比1995年分別提高13.6和15.9個百分點。當今女性因其細致的性格和堅韌的品質，總可以在國家高精尖崗位頻頻亮相。

對于高學歷高素質的女性來講，在經濟能力上和社會地位上都具有更多的自主選擇權，在當前女性生育保障制度還不太完善的情況下，生育的機會成本更高，使得女性更愿意選擇通過工作實現人生價值，而不是通過生育和傳宗接代來實現自己的價值。

(三)社保情況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

由表2的分析結果可知，社會保險情況對女性生育數量影響的回歸系數為-0.0370，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條件下，社會保險每上升一個單位，女性生育數量下降0.037個單位。

個體在生育子女的問題上通常會考慮時間成本和教育，由于稅率的增加導致個體的可支配收入相對減少，從而選擇少生或不生。同時養老保險對“養兒防老”機制形成了替代，從而降低了生育水平。

(四)工作類型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

工作性質越好，越會使女性的生育數量降低，其回歸系統為-0.0431，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條件下，工作性質每上升一個單位，女性生育數量下降0.0431個單位。

更好的工作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維系，因此女性缺乏必要的養育時間，在生育子女后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子女的撫養工作中，其生育數量也會由此下降。

(五)住房情況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

隨著個人積累的不斷增加，個體就有能力負擔起住房所需的支出，在保障基本生活條件不降低的情況下，可能會選擇降低生育數量。因而住房情況對女性生育數量影響的回歸系數為-0.0954，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條件下，住房情況每上升一個單位，女性生育數量下降0.0954個單位。

住房情況變量可以對女性生育數量的產生負向影響，究其原因可能有兩個：第一是當代父母并不把子女看作是家庭未來最重要的保障，特別是對于80后的女性，大多是獨生子女，其寧愿投資讓自己居住的更加舒適。第二種可能是當代收入較高的父母，其有能力選擇價值更高的住房，例如購置學區房等，一旦購入價值更高的住房，其生活水平和品質就會受到影響，為保障當前生活品質不低于或略低于之前的生活品質，女性會更改的選擇不生育或少生育。

表2 回歸分析結果匯總

注：“***”表示在 0.001 水平下顯著，“**.表示在 0.01 水平下顯著”，“*”表示在 0.05 水平下顯著，“.”表示在 0.1 水平下顯著。

四、結論與建議

(一)基本結論

本文突破了以往研究單純從某一個影響因素考量對生育率的影響，生育率可能從多個方面受到影響。從結果上來看，也正如我們所預期的，個體收入水平、教育情況、保險情況、工作類型、住房情況都會對生育率產生影響。

經過實證分析研究，本文得出以下主要結論：

1．教育程度會對女性生育率產生直接和間接影響。隨著女性教育水平的提升，多子多福、血脈傳承等一些傳統思想觀念可能會逐漸弱化而更注重所生育子女的質量，而不是子女的多少或性別等，因此教育直接減少了女性生育數量。同時教育程度又會通過收入水平、工作情況等對生育率產生間接影響。

2．個體工作性質、收入水平、社會保險、居住條件等會對生育率產生直接影響。隨著女性教育程度的提高，女性可以得到更多職業選擇機會，在經濟和社會較為穩定的情況下，從事某項職業帶來經濟收入，其生活更有保障，居住條件也會相應的得到提升和改善。當今女性更加在意自身職業發展、社會定位等因素，女性的家庭角色與工作角色往往難以兼顧，在為工作或職業發展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的同時，對于照顧家庭和子女的時間投入相對變少，這些因素都導致女性初育年齡的推遲以及生育子女的數量。

(二)對策建議

于淼(2014)指出近年來，我國總和生育率不斷下降。根據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布的數據顯示，2010年我國總和生育率為1.18，遠低于可更替水平的生育率，即2.1，且比世界銀行公布的1.598還要低很多，是全球最低水平。生育率的下降，會使我國人口老齡化進程加速、家庭人口結構產生變化等問題更加突顯出來，針對上述問題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完善生育補貼津貼制度，為高學歷女性生育營造良好的生育環境。

不斷完善現有生育保障制度，加大對生育補貼津貼的覆蓋范圍，并簡化生育補貼津貼的申請、審批以及發放流程。同時針對高學歷女性要適當放寬其哺乳假期限，以及男性的陪產假期限，為女性生育營造寬松的生育環境。

2．加大宣傳，進一步保障適齡女性生育的權力。

提倡女性在最佳生育期生育子女，同時為適齡女性提供生育提供所必要的條件保障，包括政策支持、經濟彌補等措施。例如在2007年8月，人口計生委、教育部和公安部聯合出臺了《關于高等學校在校學生計劃生育問題的意見》，規定高校不得要求合法生育學生退學等問題，進一步保障了適齡女性生育的權利。同時在兒童教育、醫療事業等方面也應該出臺相對應的保障性策略，特別是對學齡前幼兒的教育和醫療服務等，使得女性在生育子女后不會為養育子女難望“育”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