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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現代太湖流域的自然肥料生態失衡與化肥使用

2020-04-23 09:31:55吳俊范
鄱陽湖學刊 2020年1期

吳俊范

【摘要】20世紀前半期,太湖流域以河泥和綠肥為主的肥料結構與其地理環境相適應,具有源源不斷和通暢的供應鏈。1950年代后,由于片面追求糧食增產,河湖養魚和圍墾占用水面,以及消滅血吸蟲病填平河道水體等原因,有機肥的生產環境被大幅度改變,造成化肥需求的快速上升。目前控制使用化肥,也需要從重建有機肥的產出環境做起。

【關鍵詞】太湖流域;自然肥料;化肥使用;環境史

由化肥農藥過度使用所導致的水土污染以及生態變化,已成為全球社會共同關注的現代環境問題之一。2019年1月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做好“三農”工作的若干意見》指出,要建設良好的農村人居環境,就必須“加大農業面源污染治理力度,開展農業節肥節藥行動,實現化肥農藥使用量負增長”。0目前中國政府和社會在降低化肥農藥使用量、發展綠色生態農業方面已形成共識。從歷史進程的角度,對工業化以來化肥替代傳統有機肥的過程及相關生態變化進行梳理和復原,并對其中的人地關系矛盾及社會應對機制進行剖析,是具有現實意義的學術命題。

本文主要對近現代時期太湖流域的化肥使用過程及自然有機肥料生態系統的相應變化進行個案研究。太湖流域是中國唐宋以來農業經濟最發達的地區,近代以后在上海口岸開放和城市發展的輻射下,又較早受到西方科技和工業品的滲透和影響,是西風東漸的先鋒地區。因此,對該區化肥使用和人地關系問題進行研究,具有典型的個案意義。

化肥于清末傳入太湖流域,在20世紀后半期逐漸替代傳統有機肥,成為農業主要肥料;到21世紀初,化肥的過度使用成為太湖流域水土污染的主要影響因素之一。本文側重從生態系統角度對化肥替代自然肥料的歷史過程和生態機制進行復原,在討論中也涉及民眾生計領域及社會應對策略的相應變化,以期對今天的綠色農業建設有所鏡鑒。

一、20世紀前半期:自然肥料為主及地力的維持

雖然20世紀初化肥已經傳入江南,但在其后的半個世紀并未得到廣泛使用。1933年《蘇省農村經濟調查》報告指出,蘇省各縣對化肥的采用甚少,仍主要以豆餅、河泥等傳統肥料為主。01937年農學家劉瑞生在著名的稻作區嘉興進行農業經營調查,他發現“進步的農業機械及化學肥料等全部未被利用”。學者過慈明、惠富平對民國時期江南地區化肥使用狀況也做過研究,他們撰文指出:到20世紀中期為止,江南地區的農業用肥仍以天然肥料為主,化肥只是起到輔助的作用。不同時期的調查研究或者學術觀點均指向同一事實,即民國時期化肥在江南地區并未得到推廣。

化肥在江南區域使用的整體情況已如上所述,那么在江南內部是否由于經濟結構和社會觀念等方面的不同而存在地方差異,即經濟發達或者農業基礎好的縣份是否更傾向于通過使用化肥來提高農業產量?以下通過一些地方個案來進一步論證。

先以民國時期江南名縣無錫為例進行分析。無錫南濱太湖,大運河貫穿其中,灌溉便利,田地肥沃,因近代以來工農商業發達,素有“小上海”之稱。根據1930年代初的統計,全縣有農田125萬畝,稻田占60%,桑地占30%,其余為園藝業,是名副其實的絲米桑蠶之區。1936年和1948年分別有學者對無錫縣東吳塘等11村的化肥施用情況進行過調查,結果顯示:1936年這些村莊的農田施肥全部為餅肥河泥、畜糞、綠肥等自然肥料,化肥用量為零。1948年已有少量農戶開始使用化肥,但每畝卻只有10市斤的用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自然肥料的用量則維持過去的水平。無錫作為江南稻米的重要產區,商品經濟亦稱發達,但其化肥用量在1940年代末也僅處于起步階段。該案至少說明,民國時期江南地區的化肥用量與稻米種植面積大小和農產商品化程度高低沒有直接關系。

江蘇省其他縣份使用自然肥料和化肥的情況類似于無錫縣。1933年江蘇省政府對部分縣份的農業經濟和施肥結構進行過一次摸底調查,結果發現:以產米為主的松江縣,農田所用之追肥,以豆餅和豬糞兩種為主,“肥田粉因成效少著,鄉間已無用者”。昆山也是產米大縣,但這次調查中列出的肥料種類僅有油粕、廄肥、河泥、綠肥、人糞等傳統肥料,并未提及化肥。0另一產米縣江陰的調查顯示,農民所用肥料為豆餅、綠肥、豬糞等,雖有提及“肥田粉”一項,但在后面專門備注“采用甚少”。由此進一步說明,在需肥量較大的稻田區,化肥處于農田用肥鏈條的邊緣位置,農民或有使用,但在時間和空間上均未出現穩定跡象。

目前并沒有直接資料可證明江南任何地方在20世紀前半期使用化肥的比例能夠與自然肥料相匹敵。過慈明文中用來證明化肥用量較高的地方個案,主要是松江縣華陽橋,但文中將該地農田肥料費用籠統地表述為“肥料購入費”,并不專指購買化肥的費用,所用資料也系間接引自曹幸穗《舊中國蘇南農家經濟研究》一書相關內容。很顯然,當地農民購人的商品肥料不可能全是化肥,而極有可能主要是豆餅、油餅等有機肥,因為在江南地區餅肥一直是依賴市場供應的大宗肥料。王建革曾經根據1940年天野原之助對松江華陽橋四個自然村莊調查的一手資料,對該區的水-土-肥農業生態進行過研究。他并未提及華陽橋有使用化肥的情況,而是指出其仍然保持綠肥、餅肥、河泥等相結合的有機肥狀態,文中對冬作綠肥的大量種植和農民對綠肥的偏重也作了特別描述。

從時間進程來看,20世紀前半期化肥在江南的使用從未出現過較長時間的穩定增長,而是經常浮動,甚至出現較大幅度的下降。例如,1925-1934年曾經出現過化肥進口量激增的情況,上海一批有實力的化肥經銷行如民豐行、新利公司等均創辦于該時期,江南各地對化肥的需求有所上升。但這種勢頭卻難以持續。國民政府在1930年代初出臺了嚴格管理化肥流通和使用的政策,以應對使用化肥過程中出現的土壤生態、偽劣肥料等問題。之后由于戰爭因素,農業經濟環境和肥料供應市場均受到影響。在抗戰勝利后的經濟恢復時期,由于進口渠道減少以及農村經濟困難等原因,農民仍然甚少使用化肥。

1947年國民政府組織的江蘇農村經濟調查顯示:在商品經濟水平較高的蘇州滸墅關,農民以河泥與水草混合物作為主要肥料,甚至使用豆餅者都很少。原因是豆餅需要從市場上購買,農民因經濟困難無力負擔。唯亭的農民也大多用河泥與水草混合作:為基肥之用,條件好的農民使用一些豬糞。陳墓的情況與唯亭、滸墅關并無二致。對于農業基礎良好的蘇南地區,這次調查報告也基本未提其化肥的使用。

1949年中國農民銀行在江蘇省分配美援化肥,但形式大于內容,具體分到各地農民手中的數量相對于農田需肥量而言只是杯水車薪。首批分配的結果是:吳江580噸,金山300噸,昆山261噸,太倉50噸。按照分配文件上說的每斤化肥的肥效約合豆餅5斤、首批化肥可惠益農田20余萬畝的標準推算,每畝受益土地僅可得化肥11斤,折合肥效相當于豆餅55斤。這樣的化肥施用量對于土地需求來說能夠達到怎樣的水平?根據1936年松江縣的農田施肥資料記載,每畝稻田作為催肥施用的豆餅需用量為500斤,其他綠肥河泥等基肥的數量還要大得多。由此不難推測,1940年代末江南一些地方的農民通過政府資助渠道獲得的化肥(這可能是當時局勢下農民獲得化肥的主要來源),對于農田所需來說確實是微乎其微。這一案例從反面說明了自然肥料的主體地位在1940年代末的江南地區仍然保持穩固,化肥在整體肥料結構中的地位,即使用“補充"和“輔助"來形容也很牽強。

那么,何以化肥自晚清傳人中國后,并未在經濟發達的江南地區得到很快推廣?除了以上所提到的政局、戰爭、農村經濟蕭條等顯性的外部原因之外,農民等社會群體對土地生態的認知和維護這一觀念性因素也發揮著重要作用。

早在1920年代中期,化肥與自然肥料對土地生態的不同效應已受到社會輿論的充分關注,其中代表性的觀點認為:天然肥料富于各種有機質,有改良土地增進地力之效,雖催長慢,但不會改變土性;人造肥料缺乏有機質,連續使用,還會消耗土壤中的有機質,使地力遞減,雖然催長快,但易引起土壤養分之流失。言下之意,是化肥有拔苗助長、竭澤而漁之患,長期使用下去,土地產出必不能相繼,因此對化肥使用必須加以科學管理和限制。1930年代初,社會上對化肥和天然肥料的對比性討論更多,抵制化肥濫用的呼聲日高,這說明化肥對農田生態造成的改變已更為明顯。有的文章對化肥持斷然否定之態度,提倡重新回到自然肥料時代:“(自然肥料)對于植物土地,都無害處,并無人造肥料的危險,因為自然肥料中沒有富于刺激性的毒質,所以溶解很慢,植物吸收也是很慢,在發育上沒有妨礙。那人造肥料就不同了,溶解太快,植物吸收也會太快,很受刺激,有時不免枯死。并且人造肥料有時在土地中留下酸根太多,植物很受害處。還有許多無用的礦物質,能把土地變壞。所以我們希望農民多用自己所有的自然肥料,少用外國人所賣的人造肥料,不吃利權外溢的虧,農民的生計也就可以稍覺寬裕了。”

政府方面基于農村土壤變化這樣的實際問題以及社會輿論的壓力,相應出臺了化肥管控措施。1931年國民政府實業部通令各省農礦廳,要求各地根據土質和農作物種類合理使用人造肥料,農事試驗場要加強研究,指導農民使用,因為化肥使用不當“足以為害農作,變壞土壤”。21933年、1934年浙江省和江蘇省建設廳相繼設立了化學肥料管理處,其目的是從科學上引導農民根據土壤中礦物質含量選擇化肥的種類和施用量,不要盲目濫施,同時要竭力提倡農民使用“本省出產之天然肥料如豆餅、菜餅、棉籽餅等”。1934年江蘇省頒布了詳細的肥料管理辦法,開宗明義地指出政府應以優先推銷國產自然肥料為原則,要杜絕人造肥料弊害,因此必須從源頭上對肥料經銷商店實行嚴格的登記證管理。

社會輿論和政府部門的措施,從根本上還是基:于農村因使用化肥而發生的土壤生態問題以及農民對此的反映。根據當時報刊所載,化肥使用的不良效應歸納起來有以下幾種情況:氮、磷、鉀素搭配不科學產生的土壤變質,地力衰減;連年使用,沃土變為石田;土壤酸性增大,土質變硬;農作物枝葉徒茂,果實不豐;農產物品質下降,口感乏味,易于腐敗等。這幾種情況均來自基層農村使用化肥后出現的土壤生態效應。農民作為肥料的直接使用者,雖然可能一時為追求速效增產而購買化肥(否則化肥何以一直有市場?),但當地力衰減出現時,便可能很快放棄化肥而回歸到自然肥料。維持土壤地力是農民的生計大事,自然肥料與維持地力的關系,正如民國時期農學家周拾祿所總結的:“吾國農業已有數千年之歷史,中南溫暖之區,皆種植二季,間有年種三季者,消耗地力若是其劇,經過歷史若是其久,竟能持續至今而不匱,推厥緣由,咸認為利用天然肥料之結果。”

施用自然肥料保持地力,是農民種田的常識和習慣,地力好了,豆餅、畜糞等催長莊稼的追肥才能發揮作用。在江南農村,河泥與綠肥是最重要的兩項基肥,對維持地力極為關鍵。其來源廣泛,從隨處可見的河道湖蕩中罱取或者在自家田地種植,方便易得,不需要從市場上購買。在1933年昆山縣農業調查中,農家肥料被分為需要購買的種類和農家自產的種類,其中油粕(豆餅)、廄肥、人糞都要全部或部分從市場上購買,而綠肥與河泥則明確說明是不計價值的。在同年度的青浦縣調查中,所有肥料項目都被標示了價格,以豆餅為最貴,但在綠肥一項卻直接說明“沒有價格”。江南稻作區農田的冬作.物中,綠肥種植一般占有很大比例。根據1938年滿鐵對蘇南農村的調查,松江縣華陽橋鎮4個村子水稻面積占耕地總面積的94%,為名副其實的稻作區,其冬作物以種植紫云英綠肥為主,占耕地總面積的91%,其余方為少量的冬麥種植。直到1950年代初,稻作區的基肥結構和種植習慣少有變化。例如,1952年冬季青浦縣為保障稻田肥料,種植了63萬畝的紫云英綠肥,幾乎達到耕地總面積的100%。

至于河塘泥與湖泥,在江南水鄉地區更是隨處皆有,且肥力甚高,富含魚類排泄物、魚餌殘渣、水生植物殘枝敗葉等有機物質。農閑時罱取河泥作為培田之肥,或與水草綠肥等拌和成草塘泥使用,是江南農民的一項常規性積肥活動。例如介于昆山、常熟、吳縣、青浦四縣之間的淀山湖,為湖區農田提供了取之不竭的肥源。1935年京滬、滬杭甬鐵路局在淀山湖區作了一次經濟與生態調查,其報告特別強調了湖泥的肥料價值:“濱湖漁民,恃此湖為生者,不可勝數。湖底水草淤泥,可為農田肥料,湖畔農戶,咸取給于是。每當春夏之交,四鄉農民放船來湖夾取草泥者,絡繹不絕,誠天然一富源也。”

二、20世紀五六十年代:自然肥料生態失衡

1950年代中期以后,化肥在太湖流域的使用開始出現上升趨勢,與之相伴發生的,則是自然肥料生態的失衡。當時在工農副漁各業均追求增產的驅動下,水土和肥料資源開發利用的強度空前增大,兩種最主要的自然肥料一綠肥與河泥的出產環境與供應鏈條發生顯著變化,客觀上造成對化學肥料的需求增加。

(一)河泥、水草生態的變化

20世紀五六十年代河泥生態循環的變化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在中小型水面利用方面,受農副業增產的壓力,農民不僅占有更多水面養魚種菱,同時對河泥與水草的需求量也大幅增加,過量撈取;甚至占用水面專門積肥(包括高密度種植水花生、水葫蘆等),排斥漁民捕魚。河泥水草減少不能維持魚蝦產卵環境,造成魚蝦產量下降,反過來又使河泥肥力下降。其二,在河、蕩、湖大水面利用方面,國營魚場進行壟斷性養魚,不許農民種菱等水生作物,結果是菱草等植物腐殖質減少而造成河泥肥力降低。漁場為追求經濟效益多養青魚、草魚,過分消耗了水草、螺螄等動植物餌料,造成水底沉積物成分失衡,也導致河湖泥肥力降低。這兩種生態變化均驅動農民向自然肥料以外尋求新的肥源,而化肥生產技術的成熟則迎合了這種需求。

水面較小的河浜、水蕩與塘洼,在太湖平原地區所在皆有。由于漁民要在水中捕撈魚蝦,農民又要種菱,撈取河泥水草用于積肥,雙方競相擴大生產,產生了嚴重的漁農矛盾。1955年浙江省農業廳水產局的報告,指出了這種矛盾的普遍性及其社會和生態背景:

近年來由于養魚種菱生產的發展,捕撈范圍縮小,同時農民在合作化運動中積極發展副業捕魚,并大量捻河泥、撈水草作為農田肥料,附著于泥草中的魚卵亦被大量損害,魚蝦繁殖量大大減少,以捕魚為唯一生活來源的漁民,生產日趨下降,生活未能改善。

小河流較多的上海地區,農民同漁民之間的魚肥相爭在1950年代中期也趨于激化。1955年上海市委郊區工作委員會對此類事件所作的專題分析說:

漁民在捕魚地區往往與當地農民引起糾紛,據目前情況來看,比往年更為嚴重。農民生產合作社為了貫徹多種生產方針而養魚,把漁民幾十年下的魚窠撈起,做養牛羊的飼料,也有把漁民安于河中的魚窠草撈起作為肥料的,這樣就破壞了漁業生產,漁農糾紛迭起,一時無法解決。漁民安于松江縣泗涇區、新民、民樂、清政、聯農等鄉的魚窠,有60%至70%因農民撈草而遭受到了損失。

1958年之后,許多中小型水面被用來專門積肥,服務于農業生產,自然河泥的出產量進一步減小,并且河泥中的多樣化營養成分趨于單一。例如,常熟縣有很多鄉在積肥中把養魚的河浜和內塘改為肥料倉庫;還有些鄉把魚捉起來剁碎作為肥料;樂余鄉甚至規定每人要捉3斤魚作肥料的任務。江陰縣在積肥運動中,每個鄉都劃出200-800畝水面做積肥池,尺把長或有三四斤重的成魚被搞死在池內成為肥料。0昆山縣在1959年留出了4000多畝水面作為“肥料倉庫"。蘇州許多地方在堆制肥料時不顧養魚生產,將已經養魚的水面堆制肥料,切斷了水產魚類的餌料來源和繁殖環境。·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積肥塘撈出的河泥還是養魚塘出的河泥,逐漸失去原來“魚一菱一肥”模式下產出河泥的綜合營養成分,導致肥效降低,進而成為農民轉向其他肥源的驅動力。

大型湖泊泖蕩主要分布在太湖東南部平原上,以前一直是周邊農民的肥料寶庫,其出產的河泥、水草品質優良,惠及范圍很廣。對于東部最大湖泊淀山湖的肥料價值,1959年蘇州地委的報告如此贊譽:“湖泥肥,水草繁盛,是周圍農田的主要肥源,一年四季均可撈取,春夏秋撈水草,冬季罱河泥。由于水草肥效高有機質多,易于腐爛分解,撈取運輸亦較便利,早就成為群眾所喜歡的一種精肥,其用肥之面積,遍及青浦、昆山、吳江、吳縣、常熟等縣及浙江地區,受益面積達15萬畝左右。”

但湖蕩地區自然肥料的供應鏈條在1960年代初發生了變化。國營魚場普遍利用大水面養魚,不許農民人湖撈草罱泥,在養殖品種的選擇上也不顧水中餌料的均衡供給,過量養殖青魚和草魚,使河泥、水草、螺螄的供應出現斷檔。以地處水網核心的嘉興縣南匯地區為例來具體說明這一變化。該區本來水蕩資源極為豐富,歷年來人們從水蕩中獲得肥沃的肥料,以及品種繁多的野生魚蝦和菱、蘆、蒿、草等多種水生植物。1956年以前,這里的農民根本不用化肥,也不種草籽。農民說:“每畝水草、菱秧的肥效,超過1畝草籽;1船河泥抵得,上5斤化肥;1擔螺螄抵得上2斤化肥。”但國營魚場養魚后,草魚吃掉水草,咬斷菱秧,青魚吃掉螺螄。水草、螺螄少了,物腐質大為減少,因此河泥既薄且硬,不如以前肥沃。從1956年開始,這里的農民不但買起化肥來,而且大量種植草籽。1961年南匯公社草籽播種面積達耕地面積的50%,春糧和油菜籽的種植面積相應地減少了50%。

由嘉興南匯的案例來看,自然河泥的品質降低和數量減少,驅動農民購買化肥,而化肥用量增加,反過來又進一步降低水生物產的質量,二者形成不良循環。蘇州地區也出現類似情況。1963年蘇州地區淡水魚捕撈大幅度減產,對于其中原因,蘇州專署農林水利處總結認為:除了最近幾年過分發展養魚,使菱秧、水草減少,使成魚的繁殖及幼魚的生長場所遭到破壞,同時六六六粉、二二三等農藥以及化肥的使用也增加了,特別是“剛剛施過農藥就降大雨,對幼魚殺傷很大,造成魚源減少、捕撈量下降”。01965年嘉興縣農業局進一步認識到:“近.幾年農田、菱蕩大量施用二二三乳劑,六六六粉等農藥和氨水等新化肥,以及民豐等廠有毒廢水的大量流放等等,都直接或間接地殺傷了各類水生動物。”對于這種被污染的水草與河泥,農民采集的少了,轉而求助于化肥。

(二)綠肥生態的變化

江南冬作種植的綠肥主要有紫云英、金花頭、蠶豆、草頭等品種。關于綠肥的肥效,1955年上海市委郊區工作委員會根據實際調查作出的估算是:“一畝綠肥根可折合餅肥一百斤。”此外,綠肥莖葉還可用作豬羊飼料,豬羊糞又是肥效很高的農田肥料。草頭、蠶豆等品種還可上市作為食用蔬菜出售,綜合經濟價值也較高。南匯縣的經驗是:‘“種好一畝綠肥可解決2-3畝水稻基肥,能減少商品肥用量,大大降低了農業成本。”輪種和施用綠肥均有助于滋養和保持土壤肥力,對此江南民間流傳著各種說法。在浙江鄞縣,農民說:“人要補桂圓棗子,地要補河泥草籽”,“早稻好,看花草綠肥”。南匯縣農民中則流傳著“綠肥是田豬油”“豬糞黃茭草,農家二個寶”“草頭種二年,孬田變好田”等說法。田地種植綠肥一般采取輪作的方式,對改良土壤和恢復地力都有好處,“2-3年內輪作一次綠肥,泥頭疏松耕性好,改善結構地力高,各種莊稼適宜種。特別是東部沿海地區,土壤粘性重,鹽分含量高,連年旱作,種植綠肥對改良土壤效果更為顯著”。

在1950年代,江南地區綠肥種植和施用還保持著傳統習慣。1952年全國農業工作會議要求云貴川及江南各地發揚傳統優勢,推廣種植綠肥,給江南地區定的指標是將綠肥種植面積擴大到5000萬畝,約等于在解放前的基礎上增加20%。江南各地農業管理部門也注意加強對綠肥科學施用方法的研究,指導農民不斷拓展綠肥的適用范圍,發揮綠肥改良土壤的效力。1956年上海市農科院一份報告指出,綠肥對于水鄉低洼積水的蕩田具有顯著作用,比施用化肥的效果要好:“蕩田種麥,只要施用有機質肥料是能種好的。如果不施有機質肥料,即使施很多田粉,麥子還是長不好。”在上海市農科院的指導下,地勢低洼的青浦縣通過施用綠肥等有機肥改良了一大批低蕩田,并且在1950年代末達到一年種兩熟的程度。

但是進入1960年代,綠肥種植面積出現明顯下滑,與之相伴的是化肥使用量節節攀升。首先以上海市郊區為例來看化肥用量直線增長的態勢。馬橋地區是上海市西南郊的稻棉產區,1964年上海市農科院對該區肥料結構的調查顯示:解放前化肥的用量很少,解放以后化肥的應用才逐年發展起來,尤其以1960年代增幅很大。1951年該區每畝耕地平均施用0.73斤化肥,1953年每畝耕地的化肥用量即達5.3斤,較1951年增長7倍;1956年達13.9斤,較1951年增長19倍;1959年后增速明顯加快,每畝耕地施用化肥34.2斤,較1951年增長了47倍;到1963年,化肥用量較之1959年又幾乎翻了一番,達每畝56.9斤,約為1951年的78倍。

1959年,上海市農委對整個上海郊區的農業土地面積和施用化肥量進行了統計,結果是:農作物耕種面積560萬畝,計劃供應化肥65842噸,每畝平均分配的標準是11.75公斤(氮磷鉀類化肥均包含在內)。到了1978年,上海市農業局再次對郊區化肥施用水平進行調查,結果是:當年共有耕地面積540萬畝,僅施用氮肥一項就達到529600噸,每畝平均用氮肥105.8公斤。3經過20年時間,上海郊區的畝均化肥施用量至少增長了10倍。

事實上,從1960年代初期開始,綠肥種植面積下降的幅度也十分顯著。其主要原因是:各地追求提高復種指數、擴大耕地面積和增加糧食產量,擠占了綠肥種植的空間,即重糧輕肥。復種指數越是提高,越是沒有空余的土地種植綠肥。以稻米產區青浦縣為例。在1950年代以前,青浦縣除低蕩田一年種一熟外,種植制度一般為一年種兩熟,即夏熟種三麥(或油菜)、綠肥、蠶豆(其中是有大面積綠肥的),秋熟種植水稻或玉米棉花。到了六七十年代,低蕩田經過改良變成一年兩熟,多數田地改成了一年三熟制,1980年代糧食復種指數已經達到1:1.8。1960年代初青浦縣為了增加耕地面積,采取了“平整田埂,填平小溝小浜,利用田邊地角,田角小荒地并人大田”等多種辦法,將一切可利用的零星分散田土都種,上莊稼。趙巷公社里浜大隊地勢最為低洼,低蕩田面積大,1963年為提高夏糧復種指數,將800多畝處于正常水位以下的冬閑田,通過建閘控制的辦法也種,上了夏熟作物。種植面積雖然擴大了,其中卻沒有綠肥的位置。

在不惜代價擴大糧田面積和增加糧食產量的情況下,留出大片土地種植綠肥被認為是一種浪費。1980年代以后,城市化發展使更多土地被用來種植經濟作物和蔬菜,耕地面積也逐年減少。在這種情況下,提高復種指數和單位面積產量,更成為保障糧食生產的唯一出路。根據1983年青浦縣區劃辦種植業小組的調查,全縣為提高復種指數,實行以下幾種作物搭配方式:麥-稻-稻、麥-瓜-稻、麥-棉-菜、麥-飼料-稻、菜-早稻-菜、馬鈴薯-玉米-菜。從中可見,稻米、經濟作物、蔬菜、瓜果成為主打品種,綠肥基本被完全擠出種植空間。

綠肥減少勢必引起有機肥源緊張。農業管理部門曾一度采取措施來恢復綠肥的種植,或者提高綠肥的單位產量。1961年南匯縣農林局針對綠肥連年低產的情況召開專門座談會,認為原因是管理部門和群眾都認為綠肥不是主種作物,普遍存在重糧輕草的思想,影響了綠肥田間管理和產量。會議決定以后應當減少商品肥(如化肥和豆餅)用量,盡量恢復到以前的綠肥種植水平,因為綠肥是莊稼最優質的肥料,最易被田地所吸收。01964年上海市農科院對上海郊區馬橋公社的肥料應用進行調查,發現近年來由于復種指數提高,綠肥種植被大面積壓縮。鑒于大城市郊區耕地面積有限,當時上海市農科院提出:設法使現有種植的綠肥最大限度在生產中發揮作用,盡量提高現有綠肥的單產,并盡可能安排間作混種綠肥;此外,還應當用其他肥料來彌補被壓縮的綠肥數量,例如加強罱挖河泥的次數,提高農村有機廢物如雜草、畜糞等的利用率,發展養豬增加廄肥,以及利用城市垃圾等。到1980年代,雖然青浦縣化肥使用量已經成倍增加,但政府仍然鼓勵農民多積有機肥、部分恢復有機肥的種植,因為有機肥料不足不僅使農業成本提高,也影響了地力。

但問題是,盡管農業管理部門一直比較重視綠肥的作用,對恢復綠肥種植也有所舉措,但綠肥下降的趨勢并未停止。至1980年代初,上海郊區的綠肥面積從20年前的100萬畝左右減少到67萬畝,有些報種綠肥的田畝實際上種了別的作物,因此真正種植綠肥的面積可能更小。對此,上海市農委的總結是:“糧食生產任務越來越重,許多社隊擠綠肥種糧食。”農委文件指出,這種情況若長期延續下去,將會造成由于缺乏有機肥而使地力減退的嚴重惡果,對農業生產十分不利。不僅會導致綠肥種植面積減少,綠肥生產的一些傳統經驗也將逐漸丟失,從而影響綠肥單產。浙江省鄞縣農業局1980年的總結報告說:全縣綠肥面積由1950年代40余萬畝減少到30萬畝以下,而且綠肥生產中一些好的傳統經驗,如擦種去臘、牛骨粉拌種和稻弄灰等已經被丟棄,過去種每畝綠肥要用20斤以上的牛骨粉,現在牛骨粉一度斷絕供應,即使有少量供應質量也很差。這說明綠肥產量的減少不僅僅是糧食作物擠占的結果,其背后實際上是整個農業生態系統和社會經濟環境的變化,因此恢復綠肥種植是一個生態和社會的系統性工程。

三、1960年代后:以化肥為主導及其生態效應1960年代以后,太湖流域肥料結構中自然肥料與化肥的地位發生了倒置,化肥逐漸成為主導性的農業肥料,而與之相關的土壤肥力衰減、水污染等問題也逐漸凸顯出來,成為備受社會各界關注的生產和民生與環境問題。

(一)地力衰減

化肥成為農業主要肥料的現象,首先發生在經濟作物比重大、需肥量多的城市郊區。馬橋公社位于上海市西南郊,水稻、棉花、油菜、蔬菜、水果等多種作物兼種,一向是上海都市的重要物資供應區。1964年,上海市農科院對馬橋公社的土肥情況進行調查,發現其肥料結構與1960年代以前相比具有明顯變化:原來以有機肥料為主、以化學肥料為輔,以基肥為主、以追肥為輔,以自給肥源為主、以商品肥料為輔,現在商品性的化學肥料成了主角。調查組還發現,化肥成為主導肥料引起了該區整體施肥水平的大幅度提高,使得農業成本增加。在化肥大量應用以前,馬橋地區主要以農家自制的紅花草及草塘泥作基肥,豬糞使用數量不多,主要作為晚稻追肥之用。按照這種施肥習慣,基肥是主要的,占總施肥量的50%-60%,追肥只是輔助性肥料。而1960年代以后,追肥改成了化肥,并且成了主要肥料,追加化肥的次數和數量直線上升。過去晚稻只追肥1-2次,目前一般都追肥4-6次,追肥占總施肥量的80%左右,大大超過基肥的數量。

1950年代末為適應農業對化肥需求的增加,大城市郊區及所屬縣區興起建設小型化肥廠的熱潮,并且在技術上進行革新,注重提高產量,所產化肥主要是彌補國營化肥廠供應量的不足。小化肥廠的不斷增建和密集分布,說明化肥日益成為主導性的農田肥料,這在農業商品化率較高的地區(例如城市郊區)尤其明顯。1959年僅上海市郊區就建成縣屬化肥廠26個,當年計劃生產化肥1.5萬噸,占郊區農田所需化肥總量的1/4。此外,各縣還建成了一批鄉鎮化肥廠。浦東縣3個人民公社就建有8個化肥廠,既有公社辦的,也有大隊辦的,分別是高行化肥廠、二塘化肥廠、錢喬化肥廠、和平化工廠、民生化肥廠、張喬化肥廠、凌喬化肥廠和六里化肥廠。這8個鄉鎮廠的肥料產量達到年產2500噸的規模。1961年,上海郊區各化肥廠的總產量達到了2.7萬噸,比1959年產量翻一番,也說明各區縣農田施用化肥的水平進一步提高。

大城市郊區由化肥大量施用引起的地力衰減效應,早在1960年代中期就已引起群眾注意。前述上海市郊馬橋公社由于化肥大量使用,確實使作物產量在短時間內增幅很快,如晚稻單產由1952年的455斤提高到1963年的660斤,但田地也出現了對化肥的依賴性,化肥越施越多。群眾擔心化肥用下去難以從長遠上提高產量,對地力損耗太大。他們說:“化肥用多了會使土壤發板,要拔地力使土質變壞。”因此他們考慮還是要恢復有機肥,至少要與化肥搭配使用。

筆者在查閱20世紀六七十年代長三角地區的農業檔案時發現,不顧水土條件而盲目多施化肥,不但沒有提高產量反而帶來負面的生態問題,這樣的案例在各地農村時有發生。這說明由盲目增加化肥施用而引起的“水土不服”現象日益擴大。以下略舉幾例加以說明。

青浦縣低洼水田多,又有一部分高亢地,水土,條件不均衡,興修水利、改土治田的任務一向很重。1971年低洼地區的練塘公社林家草大隊900多畝早稻出現了將近200畝的僵苗,這些僵苗在移栽后不見返青,秧梗細軟黑根多,干群想不出解救的好辦法,就拼命追施化肥。結果化肥施掉不少,稻苗仍舊不好,苗勢不平衡,產量還不如前些年;而且由于棄用了有機肥,使得莊稼病蟲害加重了。趙屯、白鶴、徐涇等公社則地勢較高,有將近8000畝高亢地,不宜種稻,于是群眾改種棉花,也是通過多施化肥的辦法來提高產量,但是棉花產量仍然很低,在1980年代初畝產皮棉只有46.9斤。

青浦縣幾個地方通過多施化肥的辦法來增產,并未收到好的效果,而且還引起病蟲害及地力衰減等問題。其中道理正如青浦縣農業局后來所分析:在未改善土壤水分條件和土壤吸收性的情況下盲目施用化肥,不僅不能提高產量,反而造成地力早衰。所以農業局給出的建議,仍然是以傳統的辦法,即以有機肥滋養和改善水利排灌相結合的辦法,來治理這些高田與低田。由此可見,所謂化肥能夠快速提高產量,其實是在水土條件良好的基礎上發生作用,,對于治田治土調整地力,還是以自然有機肥料為根本。

浙江省嘉湖平原治理桑園的例子也具有代表性。嘉湖地區歷史上是優良的桑蠶經濟區,桑園所用的肥料,以前主要是河塘泥、堆廄泥、人糞尿、油餅等自然有機肥,其中河塘泥肥效最好持久性長,而且所在皆有、肥源充足。清初張履祥《補農書》將桑園施河泥的重要性比喻為“家不興,少心齊,桑不興,少河泥”,稱桑園中“泥之為益尤巨,蓋一歲中雨淋土剝,專籍此泥培補,根乃不露”,可見河泥對桑園具有長遠的滋養地力之效。1980年代以后,為了進一步提高桑葉產量,嘉湖一帶桑園偏施酸性化肥,有機肥用量普遍減少,結果使桑園土壤酸化日益嚴重,不僅桑葉總產量不見提高,還出現大面積桑樹衰敗或死亡的情況。作為矯正措施,1990年代又開始在桑園增施各種有機肥,并添加石灰來中和土壤酸性,土壤養分漸有改善。浙江桑蠶區的案例同樣說明,化肥促進作物生長的效用毋庸置疑,但往往以降低土壤本身養分為代價,在供給土壤和作物營養元素的全面性以及吸收的暢通性方面,遠不如來自自然界的有機肥。

(二)水污染

前文在討論20世紀五六十年代河泥生態的變化時,已略論及化肥和農藥的大量使用對水環境造成了污染,使得河泥對土壤的滋養性降低,這也是農民棄河泥而不用的原因之一。事實上化肥農藥過量使用所帶來的面源污染,具體到水環境的變化,不僅影響到傳統有機肥的產出、農業水利等生產領域,而且對民眾飲水等生活領域和身體健康也有影響。

1960年代以來,不斷增加的化肥、農藥使用之后的殘留物與大量排放的工業污水一起,成為江南地區河流、湖泊等水體污染的兩大污染源。1983年華東師范大學環境科學研究所對上海市近郊蔬菜區進行水質污染調查,報告指出:上海近郊密集分布的工廠與農田大量施用化肥、農藥,都對河道造成了嚴重污染。在外圍鄉村地區,工廠企業相對較少,化肥農藥則成為河流最主要的污染源。大量化肥農藥殘留物質通過土壤水分循環進人地表水體,造成水體富營養化,影響民眾飲水衛生,在1980年代以后的江南地區已經成為突出的社會經濟和生態環境問題。

在化肥成為主導性肥料之后,傳統有機肥物質歸田的路徑進一步被阻斷,肥一土一水循環出現新的格局。就江南地區的地理環境特點而言,主要是原來有用的肥料物質變成無用,而其中一部分被棄人周邊環境,卻不像原來一樣被消化和吸收。比如,畜禽糞原先是優質的農田作物追肥材料,后來卻成了無處投放的廢物,養殖戶將其傾棄于河道等處,對水體和周邊環境造成了污染。養殖場現在成了環境污染源,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肥料生態循環被改變的結果。再比如,由于化肥取代河泥、水草等有機肥,人們不需要再定期地從河道中采挖河泥和割取水草,河道物質循環緩慢甚至停滯,這些都加重了河流淤塞和水體富營養化的進程。而為了治理環境而疏浚河道,挖出的河泥也不像以前一樣用于肥田培土,而是要設法另謀出路。其他如生活垃圾,也不再具有漚肥的用途。總之,化肥作為外源性的無機物質而大量介入農田,使原先較為封閉的農業生態循環以及農業與生活圈的聯系重新組合。

四、結語

本文旨在從生態系統的角度,對近現代時期太湖流域農業肥料結構的轉型及其背后的人地關系機制進行梳理,在復原過程中注意聯系目前農業用肥中的現實問題,即:為什么在化肥替代傳統有機肥成為主導肥料之后,經歷還不到半個世紀的時間,人們復又回歸到對傳統有機肥價值的重新認識和恢復使用?這實際上是工業化時代許多新科技所面臨的社會與生態倫理問題。現代科技在給人們帶來物質享受和生活便利的同時,也引起了人和自然關系的巨大變化,這一矛盾使國際社會更加理性地判斷科學技術與人們生存環境的關系尺度,并不斷探索矯正措施。本文所研究的太湖流域化肥使用與生態變化的具體案例,正是一個區域尺度的化肥科技與農業生態甚或人們生存環境關系的反思。通過對這一典型地理環境區域肥料結構轉型及其生態效應過程的梳理,獲得以下具體啟示。

其一,無論是農民還是政府,都十分重視農田地力的維持,因為這是農業可持續發展的根本因素。人們對肥料的選擇,取決于其是否有利于維持土壤肥力。雖然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促使化肥成為主導性肥料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例如追求快速增產、以糧為綱、重糧輕肥等,使得自然肥料的使用量下降,并被化肥所替代。但從長期歷史進程來看,有機肥更適合保持地力,也較少產生污染環境的附加物,所以當化肥引起的地力衰減問題出現時,農民、社會輿論、政府等方面逐漸重新認識傳統有機肥的價值。實際上在1930年代,社會上對化肥減損地力的問題已有清晰的認識和反思,也及時阻止了化肥用量的增長;但到1950年代后,在一系列社會經濟因素的推動下,化肥還是替代有機肥成為主導性肥料;之后卻好景不長,相繼出現的地力減退、水污染等環境問題,又開始促使社會對化肥使用進行限制。20世紀百年內化肥使用的起伏跌宕過程說明:適合維持人與土地關系和諧發展的肥料才是好肥料;人們需要的不僅是暫時的增產,更需要可持續的生存環境和生產環境。在這一點上,有機肥經受住了歷史的考驗。

其二,傳統自然肥料生態可以恢復和重建,但卻是一個基于地理環境修復的系統性工程,并不是單純減少化肥農藥使用即可實現的。太湖流域屬于典型的大河三角洲水網平原環境,傳統以河泥和綠肥為主的肥料結構與其地理環境相適應,具有源源不斷的供應源頭和通暢的供應鏈;但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由于河湖養魚和圍墾占用水面,片面追求糧食增產,以及消滅血吸蟲病填平河道水體等因素,有機肥的生產環境被大幅度改變,造成化肥的需求快速上升。現在控制使用化肥,就需要從重建有機肥的產出環境做起,例如恢復河湖水面、溝通河網、提高水流自凈能力等。有良好的水土環境作為基礎,不僅肥有所出,而且肥有所歸,這也正是本文將太湖流域的肥料使用問題放在生態系統框架內進行審視的初衷。

責任編輯:安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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