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的倔強

舒一耕

俗話說，動物通人性。其實，花草樹木亦通人性。

不久前，曾在朋友圈里看到這么一則故事。有個人養了一盆仙人球，有好多年了，在最初的幾年，這棵仙人球不斷地萌生小球，這人擔心小球長大會爭母球的養分，因此每次長出小球他都會摳掉。幾年之后，這株仙人球長了心眼，它把小球偷偷生在底部被土覆蓋的部位，這樣不容易讓人發現，小球長大了，還是被主人發現了，小球最終還是沒逃過被摳掉的厄運。這邊長，那邊摳，仙人球在與主人持續的搏斗中，最終絕望了，以后十來年的時間里她再也沒有繁生過“小崽”。

到了今年夏天，這株仙人球繼續竄出花梗，主人等待她開花，可是發現花梗經歷了好幾個月毫無動靜，主人仔細觀察，突然發現那棵花梗本就枯萎，竟在花梗下面偷偷地藏了一個小球。這人被仙人球媽媽的執著感動了，他把枯萎的花梗小心去除，讓這個孩子重新吸收陽光成長。而這株仙人球則得意地傾倒著身體，像一個懷孕的女人驕傲地挺起大肚子，讓孩子恣意地生長，以此來炫耀她的勝利。

初春的一天，我到野外散步，走到村后不遠高速公路附近。為保障安全起見，高速公路兩邊的綠化帶都裝置著一層防護網，防護網的架構是用空心扁鋼做的。這時我忽然看到前面一根豎立的扁鋼上面有一束鮮艷的迎春花，黃燦燦的很是亮眼。一開始我以為有人插進去的，我走過去試圖用手把花提出來，沒承想根本提不動。我仔細一看，驚呆了，原來這是迎春花藤的一株從地底下鉆到鋼管里，然后經過一人多高的路程，竄了出來，不僅如此，還開出了如此美麗的花朵。我不得不佩服這株迎春花不屈不撓、奮勇向上的生命力。

繼而我又想到，那些在石縫中、墻縫中，甚至在下水道中生長的野生草木，盡管它們是些普通的花草，出生的環境又是那樣的惡劣低賤，但是它們從不氣餒，而是同困境和命運抗爭，立足現有條件，在風霜雪雨中倔強地生長，用自己的方式綻放生命。它們知道，能夠存活下來就是勝利，就是不枉來這世間一趟，至于其他，管他呢。

我們從草木身上能學到好多好多的東西，比如執著和頑強。

（大浪淘沙摘自《山東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