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周期調節中羊群效應的影響作用和應對策略

趙豐

摘 要：本文將從梳理逆周期調節時滯的形成和機制著手，探討微觀經濟中實際發生經濟活動者的羊群效應對時滯的影響作用，進而論證逆周期調節中羊群效應的影響作用，并因此著手研究如何提升逆周期調節效能的相關應對策略建議。羊群效應對逆周期調節政策效能有著重要影響。掌握羊群效應特點和縮短羊群效應時間最提升逆周期調節政策效能有著重要作用。

關鍵詞：逆周期調節;外部時滯;羊群效應

一、外部時滯對逆周期調節的影響作用突出

（一） 逆周期調節是宏觀審慎管理的重要內容

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經濟指標不會一成不變，相反的卻會經常出現變動，甚至是劇烈波動。為防范經濟發生重大波動和系統性風險，并促進經濟穩定持續發展勁頭，政府當局往往會從宏觀層面通過相關政策對經濟實施調控，直至經濟指標達到預期。宏觀調控中主要思路就是逆周期調節。逆周期調節的目的主要是利用相關政策工具來平滑經濟運行中過度的周期性波動，并降低周期性過度波動所產生的系統性、破壞性風險，以保障經濟運行按照既定目標穩定運行。

在經濟增長階段的亢奮期，一般隨著市場需求旺盛、訂單激增、產能飽和甚至供不應求、投資意愿強烈、資金周轉順暢或者加速，此時的“逆周期調節”往往是通過政策工具對過熱的經濟行為進行降溫，使發展速度過渡到平穩水平。反之，在經濟衰退階段或低迷期，市場需求和訂單萎縮、產能過剩、資金周轉緊張、債務率激增、投資意愿低迷，此時的“逆周期調節”經常是致力于激發市場活力、規避經濟衰退風險。

（二）時滯對政策目標的實現有著重要影響

實踐中，各種宏觀調控均存在著時滯。從政策制定到政策工具的運用和傳導、乃至政策目標的實現，期間的時間段被稱為時滯。時滯分為內部時滯和外部時滯。內部時滯一般是指啟動政策所需要的時間;外部時滯一般是指政策顯效于經濟的時間。

外部時滯對政策效果的影響更大。雖然內部時滯包含認識時滯和決策時滯，但是鑒于宏觀政策制定者屬于專家型、決策機制相對穩定成熟的原因，內部時滯長短相對可以預見。相反的，外部時滯預估難度較大。由于外部時滯是政策在實踐中具體發揮的時間段，因涉及產業經濟結構差異、經濟參與者對政策響應快慢不同，從而造成外部時滯影響因素復雜、難以簡單預判。

雖然外部時滯較之于內部時滯難于預估，但鑒于外部時滯是政策工具發揮作用的必經周期和不可缺少的重要過程，其變化對社會經濟活動產生實質性影響的時間距離更加重要，因此外部時滯更加具有研究意義。

二、羊群效應是造成外部時滯的重要因素

（一）外部時滯影響因素的特點

一是外部時滯比較客觀。政策被制定出之后，相關政策及政策工具通過政府、金融系統運轉起來，參與經濟活動的企業主或個人會結合自身情況、市場情況做出相應判斷和行動。這些經濟行為雖是受宏觀政策引導，但畢竟是微觀經濟活動具體參與者自身決策和反應，其決策和反應都是在新政策環境下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外在表現，因而具有客觀性。

二是微觀經濟活動中群體性參與者的行為對外部時滯更為重要。市場經濟中，單一微觀經濟活動參與者對調控政策的響應所帶來的影響相較于政策目標來說是微乎其微的，就像一滴水對海洋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但是，若南極出現大面積冰山融化時，則必然會造成整個地球海平面的升高。類似的，當微觀經濟活動中群體性參與者都做出決策和反應后，調控政策及其工具就會被充分地運用或發揮，眾多參與者的群體性活動使得市場經濟較之調控前產生了顯著的變化，政策當局會根據市場變化進行修正政策，直至達到預期目標。

（二） 外部時滯中微觀參與者的活動機制

外部時滯分為兩個階段，即認知時滯和行動時滯。此處的認識時滯，是指經濟社會中微觀參與者基于對新政策的認知、判斷、猶豫等現實因素，從接觸相關信息開始直至付諸行動所形成的時間階段。行動時滯是指微觀參與者在新政策形勢下付諸行動到其行動結果得到實現的時間階段。

外部時滯不是簡單累加的時間概念，而是剔除重復項后復合集聚的時間概念。不論認知時滯還是行動時滯，這里的實質均是時間段概念，而且是一個整體性的概念。假設外部時滯起始時間點為0，第n個微觀參與者發生認知時滯（或行動時滯）所需要的時間假定為Dn，假定D為某調控政策在外部時滯當中的認知時滯，則：

D

雖然所有微觀參與者的認知、判斷、猶豫、行動等時間都是隨機開始的，但基于所有參與者所發生時滯的背景是一樣的，也即都是針對新政策頒布所發生的變化或響應。由于羊群效應的存在，實際中這些變化或響應的時間不僅是存在著簡單的先后，而且會有很多以重復或者交叉等形式而存在。故從整體上來講，微觀參與者的時滯存在著重復、交叉或疊加的現象。由于時滯是一個整體性的概念，因此在計算時滯時，不能講經濟活動中所有微觀參與者在認知、判斷、猶豫、行動等時間進行簡單累加，而應該據實測算。假定R為計算重復的函數，則前述時滯為：

D=Sum（D1+D2+…Dn+...D∞）-R（D1+D2+…Dn+...D∞）

簡記為：D=Sum（D，n）-R（D，n）

外部時滯中微觀參與者的經濟活動既獨立又密切聯系。在認知時滯中，雖然逆周期調節政策頒布的時間是確定的，但鑒于每個微觀經濟活動參與者的信息接觸渠道、認知和分析判斷能力均存在客觀差異，所以微觀經濟活動參與者觸發認知時滯的時間起點、時間周期、結束時點難以相同。當一個新的宏觀政策頒布之后，能夠率先完成認知時滯的參與者必定是個別或少數，當這些少數啟動完成認知時滯后，在模仿、借鑒和從眾的本能作用下，啟動認知的參與者開始增多，隨后大多數參與者開始啟動，最后是后知后覺的參與者。

羊群效應是圍觀群體性活動的重要表現。需要強調的是，率先做出認知響應的少數參與者，由于其數量上是少數行為，其所調動的微觀實體經濟關系也是有限的，因此其對新政策的響應相較于整個市場參與者均發生響應之后對市場的變化有著較大的差距。當大多數參與者啟動認知后，市場參與者對新政策已經有著較為成熟的認知或響應，意味著整個市場因大多數參與者對新政策響應所需要的所有微觀經濟關系的大部分將會被調動起來，市場機制這個龐大機器已經由開始的預熱轉變為整個機器組件發熱工作階段。至此，認知時滯基本定型。之所以這么界定，是因為后知后覺者會基于經濟資源的有限性和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考量，鞭策自身并后起直追，故必然會沿著或模仿前面大多數人的成熟軌跡開始他們的認知、判斷和決策，甚至直接拿來主義做出同樣決策。這種多數參與者的模仿、從眾行為正是所謂的羊群效應。認知時滯中微觀參與者如此，行動時滯亦雷同。因此，羊群效應是外部時滯微觀活動機制的重要表現。假設羊群效應函數Y，其必然是重復函數的正相關的重要變量或影響因素，則前文函數可修正為：

D=Sum（D，n）-R（Y（D，n））

（三）羊群效應對外部時滯的質變起著重要作用

從前文可知，正是由于大多數微觀經濟參與者的行動，市場機制開始從新政策之前的舊平衡向著新平衡調整。換言之，羊群效應的存在，使得新政策在微觀實體中呈現出由量變到質變的轉變。因此，如果說外部時滯是逆周期調節的重要之處，那么眾多微觀經濟參與者群體性活動。或者說，羊群效應是逆周期調節的重中之重。

研究羊群效應對外部時滯有著重要作用。如果政策當局逆周期調節的政策工具和目標，與微觀經濟眾多參與者經濟行為或預期一致度越高，將使大眾參與者認識、判斷、決策、模仿周期越短，羊群效應會越突出，則外部時滯越短、政策效果越明顯;反之外部時滯越長、效果越不如人意。因此，詳細研究微觀經濟活動中參與者在認知、判斷、決策、經濟行為及作用機制等，將會對政策當局理順政策傳導渠道、增強政策工具作用效能騎著重要的作用。

三、提高逆周期調節效能的相關建議

綜合前文內容，可知管控羊群效應是提高逆周期調節效能的重要著力點。相關建議如下：

（一）強化科技賦能，提升政策制度的精準度

于目前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等技術日趨成熟，建議政策當局加快對微觀經濟活動相關平臺搭建和數據整理，針對微觀經濟活動中羊群效應進行動態跟蹤、分析和研判，不斷積累圍觀活動中的數據特征、持續識別其中的變量作用機制和影響關系，從而建立基于市場微觀行為運行機制數據化模型，進而利用智能模擬進行前長相測算和修正，從而提高政策制定的針對性、精準度。

（二）暢通交互相應機制，降低修正成本

政策當局應當建立公開透明交互機制、暢通溝通渠道，以便于政策當局和市場微觀參與者之間的政策反饋、信息互動和糾偏呼聲能夠通過該機制得到響應，有助于微觀參與者對新政策的認知和政策當局對政策在實踐中可行性的快速評判，有利于微觀經濟活動參與者對其經濟活動的調整和政策當局對其政策細節的糾偏，促使社會各項資源能夠及時、有效地投向雙方所需之處，從而有助于逆周期調節政策貫徹落實的時效和實效。

（三）繼續簡政放權，以增強市場運行機制潤滑度和傳動效率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和擴大，市場經濟中實踐層面的優化不僅僅是宏觀政策方面的，更多的是微觀活動中所涉及到的具體細節。進一步簡政放權，有助于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營造良好營商環境、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激發各類市場參與主體活力，從而有助于微觀參與者具體經濟活動中各種環節能順暢。當市場中大多數或所有參與者經濟活動順暢后，羊群效應將會是的市場機制運轉加速，從而縮短政策時滯，提升政策效能和經濟效率。

（四）強化預期管理

建議將穩增長和高質量發展作為長遠主基調，強化政策交叉領域政府部門協調，避免信息傳遞偏差;進一步推動政務公開，注重發揮各種智庫和專家引導作用，及時引導公眾預期，使各項政策方向和政策工具能夠被理解，降低公眾識別、處理信息成本，縮短羊群效應作用時間及相應的政策時滯，提高政策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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