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梅
(福建衛生職業技術學院 健康管理系,福建 福州 350101)
自動思維是一種自動涌現、稍縱即逝的意識流,其中,內容消極且不合理的想法我們稱為負性自動思維[1]。以往的研究發現,負性自動思維對護士心理健康具有一定的預測性,特別是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2-3]。高職醫學生作為未來一線醫務工作者,發現和糾正他們存在的負性自動思維是維持他們心理健康的重要條件。在過去的眾多研究中,研究者們非常重視原生家庭及個人成長因素對自動思維的影響[4-5],但更多是探討抑郁、兒童期心理虐待、父母教養方式、應對方式、社會支持等其中一個或兩個變量和負性自動思維的關系,缺乏多個影響因素對負性自動思維的整合研究。因此,本文整合各影響因素探討其對負性自動思維的影響,以期對調整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起到指導作用。
采用分層整群隨機抽樣法對福建衛生職業技術學院7 000 名高職醫學生進行調查,回收有效問卷6 662 份,有效回收率為95.17%。其中,被試男生1 457 名(21.9%),女生5 205 名(78.1%);大一3 720 名(55.8%),大二2 269 名(34.1%),大三673 名(10.1%);年齡18-23 歲。
自動思維問卷(ATQ):該問卷共30 個條目,采用5 級評分,分數越高表示負性自動思維出現越頻繁。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98。
兒童期創傷問卷(CTQ):該問卷共28 個條目,包含情感虐待、情感忽視、軀體虐待、軀體忽視、性虐待5 個因子,另外,第10 題、16 題、22 題為效度條目。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81。
簡易應對方式量表(SCSQ):該量表共20 個條目,其中1-12 題為積極應對條目,13-20 題為消極應對條目。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91。
情緒表達量表(EES):采用6 級計分方式,該量表包含17 個條目,得分越高說明情緒表達能力越好。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81。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該量表共有10 個條目,包括客觀支持(3 條)、主觀支持(4 條)和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度(3 條)三個維度。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72。
父母教養方式問卷(S-EMBU):該問卷共42 題,分為父親教養方式和母親教養方式兩個部分,每部分各包含21個條目,拒絕、情感溫度、過度保護3個因子。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Cronbach ɑ 系數為0.80。
統一通過問卷星發放問卷,大一、大二在校生采取班級統一施測的方式,大三實習學生根據問卷上的指導語作答,作答后提交問卷方有效。
采用SPSS21.0 對數據進行描述統計、獨立樣本t 檢驗、方差分析、Pearson 相關分析、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在性別、年級、生源地、獨生子女、貧困生、有無童年創傷等方面的差異如表1 所示。

表1 高職醫學生ATQ 評分在人口學資料上差異比較(M±SD)
由表1 可知,大一年級學生得分顯著低于大二、大三學生,大二、大三學生之間并無差異。根據童年創傷問卷的篩查條件,有童年創傷的學生2 828 人,占42.5%;無童年創傷的學生3 834 人,占57.6%。有無童年創傷的學生在負性自動思維得分上存在極其顯著的差異(P<0.001)。
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在與各影響因素的Pearson 相關系數如表2 所示。

表2 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與各影響因素的Pearson相關系數
由表2 可知,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和情感虐待、情感忽視、軀體虐待、軀體忽視、性虐待、消極應對方式、父母親拒絕、父母親過度保護維度呈顯著的正相關(P<0.001),和積極應對方式、情緒表達能力、主客觀社會支持及對支持的利用度、父母親情感溫度呈顯著的負相關(P<0.001)。
以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為因變量,將各存在顯著差異的因子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 所示。由表3 可知,在ɑ入=0.05、 ɑ出=0.10 的條件下,依次進入回歸方程的變量為情感虐待、情緒表達、主觀社會支持、消極應對、積極應對,其中,情感虐待的預測力最佳。五個變量對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的聯合解釋量為43.4%。

表3 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
本研究發現,大一學生在負性自動思維得分上顯著低于大二、大三學生,這可能與大一學生學習更多集中在通識及專業基礎課程,學業壓力相比大二、大三小有關。在人際關系方面,剛入校的學生普遍人際關系還處于甜蜜期,較少發生摩擦。研究還發現,城鎮學生負性自動思維得分顯著高于農村學生,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可能是改革開放以來在經濟層面形成的較大的城鄉差異,城鎮學生在物質基礎得到充分滿足的情況下更多關注自己精神上的需求。同時,貧困學生存在更多的負性自動思維,這可能和貧困生存在較低的主觀社會地位和較低水平的自尊有關[6]。較低的家庭經濟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使這部分學生的成長環境比普通學生更加不利、艱難,在這一過程中也容易形成“我比別人差”“我不如別人”等不良想法。
從Pearson 相關分析的結果可以發現,高職醫學生的負性自動思維和兒童創傷、父母教養、應對方式、情感表達、社會支持各因素之間均存在顯著相關,這和前人的研究結果一致[7-8]。進一步進行回歸分析發現,情感虐待、情緒表達、主觀社會支持、消極應對、積極應對五個變量對高職醫學生負性自動思維的聯合解釋量為43.4%。
兒童期正是個體對自己和周圍世界看法形成的關鍵期,Beck 的認知發展圖式非常重視兒童早期經驗,認為兒童早期經驗引起了個體對自己和世界的基本信念[9]128-130。在本研究中,有無兒童期創 傷的學生在負性自動思維上的得分存在極其顯著的差異,這說明兒童期創傷對于個體的負性自動思維的產生具有重大的影響。一般來說,如果個體在兒童期得到父母和重要他人更多的認可、支持及肯定,有助于他們成年后形成積極的認知圖式系統,產生如“我有能力”“別人都很喜歡我”等信念;但如果個體在兒童期更多受到父母或重要他人情感虐待、情感忽視,則可能產生“我是多余的”“別人不會喜歡我”“我是一個無能的人”等不合理信念,在成年后建立消極的認知圖式系統,這也為負性自動思維的激發埋下了伏筆。應激的過程模型強調,從生活事件到應激反應的過程受個體的認知、社會支持、應對方式等多個因素制約。在生活中,當學生更多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豐富社會支持、提高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度時,他們可能更容易形成如“我是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的積極自動化思維。相反,如果在生活中學生更多采取逃避等消極的應對方式,主觀上沒有社會支持感則可能更容易刺激負性自動思維的產生。同樣,在日常生活中,學生如果可以更多關注自己的內心感受,恰當表達自己的想法、態度及心理矛盾,更少壓抑自己真實的感受時,不良情緒也會相對減少,同時減少思維狹隘、針管思維的出現,也可能使我們的想法更加合理,降低負性自動思維的產生頻率。
綜上,高職醫學生的負性自動思維主要受兒童期創傷、情緒表達、社會支持及應對方式等因素的影響。在未來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中,強調成長經歷、原生家庭等因素對負性自動思維影響的同時,應該相信學生自我成長的能力、提升學生情緒表達的能力、增強學生的心理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