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玨 ,陸青云
(1.南通衛生高等職業技術學校,江蘇 南通 226010;2.南通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江蘇 南通 226009)
網絡成癮是一種沖動、失去控制的上網行為,是由于網民超過一定限度地使用互聯網,而致使的心理功能受損與社會交往能力減退,可表現為網民對網絡的過分渴望,甚至出現戒斷反應,精神與軀體的癥狀也可能在出現戒斷反應的同時出現。《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指出,到2017年6月我國網民數量已經達到7.51億,其中大學生人群中的網絡成癮者占6.4%~13%[1]。
大量的實證研究表明,過度使用網絡會導致很多與傳統成癮行為相關的反應,如顯著性、耐受性、對刺激渴望和戒斷綜合征癥狀[2]。王立皓等[3]認為“00后”大學生正在成為網絡成癮的高發人群,網絡成癮會導致焦慮、抑郁等負面情緒增加。國內外大量研究闡述了網絡成癮和人格特質、精神病理狀況(如焦慮、抑郁)之間的關系[4-8]。另外一些研究發現,網絡成癮及低自尊兩者之間存在聯系[9-11]。然而,國內很少有學者把研究焦點放在身體不滿意及網絡成癮的相關性方面。
身體不滿意的定義有很多種,一般來說指的是對一個人外貌或體型至少有一個方面的不滿。美國的一項針對身體不滿意度的調查顯示,20%的男性和30%的女性對身體不滿意,且因身體不滿意對整體生活質量產生負面影響的男性占15%,女性占25%[8]。有研究發現,身體不滿意度與抑郁、焦慮之間存在直接聯系,然而關于身體不滿意度作為一個獨立變量,探討其對網絡成癮的影響的研究很少。國外僅有極少數研究發現,過分關注身體形象,可預測男性網絡成癮[12-13]。不少研究顯示,對體型不滿會影響自尊[14],與此同時其他研究也證實了對外貌不滿與抑郁[15]和焦慮[16]存在關系。這意味著因為對身體不滿意,會增加焦慮、抑郁情緒以及網絡成癮行為。本研究主要探討大學生群體體型不滿意度對網絡成癮發生率的直接和間接影響。
采用隨機整群抽樣方法,于2019年3月在江蘇省抽取兩所綜合性高校以及一所高等職業技術學校若干班級學生為研究對象,發放問卷后收回有效問卷974份,其中女性744名,男性230名。
1.2.1 網絡成癮量表采用中文網絡成癮量表修訂版(CIAS-R),該量表被廣泛應用于網絡成癮測量,由兩個方面4個維度組成,網絡成癮癥狀包括網絡成癮耐受性、強迫性上網及網絡成癮戒斷反應;網絡成癮相關問題包括時間管理問題、人際與健康問題,共19個題項。采用4點計分法,各維度總分為所含題項得分之和,而量表總分則是4個維度得分之和。本研究根據學生網絡成癮情況,將其劃分為兩組:<46分為正常組;≥46分為網絡成癮組。
1.2.2 體型滿意度 以自評方式進行體型滿意度調查,選項包括非常滿意、滿意、一般、不滿意、非常不滿意,采用三分類方法(1:非常不滿意與不滿意;2:一般;3:滿意與非常滿意)。
1.2.3 焦慮自評量表(SAS) 采用ZUNG編制的焦慮自評量表(SAS)。此量表含有20個項目,根據學生近一周實際情況進行評分,選項包括很少、有時、大部分、全部。采取1~4分制,分數越高反映焦慮情緒越嚴重,本研究將評分<50分的設定為正常組,評分≥50分的設定為焦慮組。
1.2.4 抑郁自評量表(SDS) 采用ZUNG編寫的抑郁自評量表(SDS)。該量表含有20個項目,每個項目分為4級進行評分。用具體的某癥狀或某種不良心理、行為狀況出現頻率進行分級。分數越高反映抑郁情緒越嚴重。本研究將評分<50分的設定為正常組,評分≥50分的設定為抑郁組。
1.2.5 體力活動測量問卷 國際體力活動測量問卷由國際體力活動測量工作組在21世紀初制定,本文選取其中一部分進行體力活動估算。
1.2.6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此量表用于評定接受測試的人群最近一個月的睡眠質量。此量表包含19個自評項目與5個他評項目,得分為0~21分,得分越高則認為被測睡眠質量越差。
1.2.7 一般人口統計學變量 包括年齡、性別、身高及體重、父母文化水平、家庭經濟情況等。關于家庭經濟情況,通過回答問題進行評價,如“你認為你的家庭條件與同學相比屬于哪一種(差、相同、好)?”。
使用Epidata進行雙人平行錄入數據,后期合并數據庫時使用SPSS 21.0分析軟件。使用Logistic多因素回歸分析進行二分類變量分析,檢驗水準α=0.05。
本調查共發放問卷約1 000份,回收有效問卷974份,有效率為97.40%。其中男性220名,占總人數的22.59%,女性754名,占總人數的77.41%;年齡17~20歲,絕大部分為“00后”學生;網絡成癮者101人,占10.37%。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網絡成癮與父親文化水平(P=0.022)、母親文化水平(P=0.032)、體型滿意度(P=0.009)、體力活動水平(P=0.014)、焦慮(P=0.014)、抑郁(P=0.014)變量顯著相關,與家庭經濟情況、學習負擔、睡眠質量、抽煙喝酒情況、身體質量指數(BMI)分類無顯著統計學關聯,見表1。

表1 網絡成癮組與正常組基本情況比較[n(%)]
將單因素分析中與網絡成癮顯著相關的變量納入多因素回歸分析中,表2 顯示,焦慮(P<0.05)、體型滿意度(P<0.05)、體力活動水平(P<0.05)、父親文化水平(P<0.01)與網絡成癮有相關性,抑郁(P>0.05)、母親文化水平(P>0.05)與網絡成癮無相關性。同時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在控制其他變量的基礎上,體型滿意度仍與網絡成癮顯著相關(OR=0.671,P<0.05),提示體型滿意度作為獨立變量,影響大學生網絡成癮情況。

表2 體型滿意度及網絡成癮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本研究結果顯示,父母文化水平對子女的網絡成癮影響顯著,抑郁及體力活動也會影響大學生網絡成癮發生率,另外體型滿意度作為一個獨立變量,與網絡成癮顯著相關。
當其他外界條件相當時,父母文化水平越低,子女網絡成癮的可能性越大。本研究結果顯示,父母文化水平與“00后”大學生網絡成癮相關,尤其是父親文化水平的影響更顯著。另外本研究顯示大學生體力活動水平與網絡成癮呈負相關,也有學者指出適當的體力活動時間及強度對網絡成癮這一現象而言是一個保護因素,這可能與有鍛煉習慣的“00后”大學生自律性比較強,可以合理使用網絡有關,且該人群有良好的社交氛圍,社交活動較多,沒有過多的時間用于網絡,因此,網絡成癮發生率相對較低。抑郁和焦慮作為常見的情緒問題,關于其對網絡成癮影響情況,國內已有很多文獻進行過報道[17-18]。本研究也得出情緒特別是抑郁情緒與大學生網絡成癮有顯著關聯。本研究中體型滿意度作為一個新的變量出現,其作為一個獨立變量,可直接影響網絡成癮情況。以往的大多數研究重點為體型不滿意與不正常的飲食習慣之間的關系[19]。國外越來越多的研究認為負面身體形象導致網絡成癮和飲食失調的共同發生[20]。針對英國年輕人群的一項研究發現,身體自尊程度可直接或間接地通過抑郁影響網絡使用行為[21]。同時Hetzel-Riggin等[22]研究發現,女性人群的體重和上網問題沒有直接關聯,而身體自尊會直接影響網絡使用行為。本研究也同樣發現超重肥胖似乎與網絡成癮行為無顯著關聯。Rodgers等[23]利用了身體意象回避這個變量進行研究,發現其與網絡使用行為相關。體型不滿意度作為一個獨立變量,會影響網絡成癮行為,推測對體型不滿者可能會沉浸在虛擬媒體中,因為虛擬媒體可以偽裝或隱藏他們的真實物理特征,并展示出其理想中的虛擬外觀。另外體型滿意度也與一個人的自信與否有很大關系,對自己體型較為滿意的人,本身就比較自信,或者由于體型良好,容易獲得同伴青睞,在遇事時會傾向于向朋友尋求幫助或者自己解決問題,不容易對網絡產生依賴,進而成癮。
本研究結果發現,體型滿意度作為一個獨立變量,與網絡成癮顯著相關。但由于研究采取的收集數據方法為橫斷面研究,故其因果關系仍待考究。另外由于參與的研究人群相對來說比較單一,有一定的局限性。本研究呼吁大學生除了注重心理健康外,還應采用科學方法,提高體型滿意度和身體素質,改善自身體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