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現狀及影響因素分析

[摘要]基于2009—2017年數據，從文化服務貿易規模、國際競爭力、貿易模式、貿易結構四方面對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現狀加以研究。研究發現我國文化服務貿易以產業間貿易為主，雖然整體競爭力還較為薄弱，但總體規模持續擴大，市場結構不斷優化，并進一步指出經濟發展水平、文化軟實力、規模經濟、制度因素是影響文化服務貿易現狀的主要因素。基于此，提出了精準扶持文化產業、注重創新能力、形成產業聚集帶、關注市場動向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文化服務貿易;產業間貿易;國際競爭力;影響因素

[中圖分類號] F74?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5-3283（2020）03-0011-05

Analysis of the Status Quo and Influence Factors of Chinese Cultural Service Trade

Su Chenchen

（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Hubei 430074）

Abstract： Based on the data of 2009-2017， this paper studies the status quo of China's cultural service trade from the aspects of cultural service trade scal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trade mode and trade structure. The study found that China's cultural service trade is dominated by inter-industry trade. Although the overall competitiveness is still weak， the overall scale continues to expand， the market structure is continuously optimized， and further pointed out that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cultural soft power， economies of scale， and institutional factors are the impact. The main factors in the status quo of cultural services trade. Based on this， the author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for precisely supporting the cultural industry， focusing on innovation ability， forming industrial gathering belts， and paying attention to market trends.

Key Words： Cultural Service Trade; Inter-Industry Trad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Influencing Factors

文化服務產業是服務業中一個新興的領域，其附加價值高且發展潛力巨大。2017年，我國文化服務貿易中的文化和娛樂服務出口達51億元人民幣，知識產權使用費出口達322億元人民幣，信息服務出口達1876億元人民幣。文化娛樂服務、知識產權使用費、信息服務成為增長較快的領域，因而本文著重研究這三個領域。隨著文化的發展，許多文化產業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在國際市場上，我國積極向各國開展文化服務貿易，拓寬國際市場。經過分析，本文發現我國文化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不強，與我國經濟文化大國的地位不匹配。近年來，我國文化走出去的力度不斷加大，如何提高文化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勢必成為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一、相關文獻綜述

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全球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文化貿易成為新的蓬勃發展的貿易領域，外國一些學者對文化貿易領域開始了一系列研究。在文化貿易理論研究方面，Mas-Colell（1999）認為傳統國際貿易理論中的比較優勢理論能更好地解釋文化貿易的產生。他認為一個國家可以集中力量生產并出口其具有比較優勢的文化產品或服務，進口其比較劣勢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在文化貿易競爭力方面，P.Agrawal（2000）等人提出一個衡量競爭力的指標：RCA指數。Michael E.Porter（1990）提出“鉆石模型”，認為一個國家的某種產業之所以擁有很強的國際競爭力不外乎這四個要素：生產要素、需求條件、相關產業和支持產業的表現、企業的戰略結構。在文化服務貿易影響因素方面，Silvio和Thierry（2010）還驗證了經濟規模、國家鄰接、殖民聯系、地理距離、優惠貿易協定、共同語言等因素對文化商品貿易的影響。

與國際上的文化服務貿易相比，文化服務貿易是一個新興的探索領域。國內對文化貿易基本概念的研究較少。在文化服務貿易現狀方面，石佩霜（2017）在新常態下，針對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總體特征，提出了文化服務貿易所面臨的相關問題，例如產業發展不平衡、市場集聚度高等問題。同時為了應對這一系列的問題，還提出了具體路徑以達到優化結構的目的。在文化服務貿易競爭力方面，鄶琳琳（2018）認為人力資源對文化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的提升有著重要作用，影響著國際經濟的發展方向，為了提高我國文化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資金雖然是必不可少的物質基礎，但是人力資源對文化服務貿易產業的發展有著更為重要的影響。在文化服務貿易影響因素方面，方英、馬芮（2018）認為經濟規模、人口規模等因素對文化服務貿易發展具有促進作用，而地理距離、文化距離等因素對文化服務貿易發展有阻礙作用。關稅、自由貿易協定安排、進口清關時間等人為因素構成了影響中國文化出口效率的重要因素。

綜上所述，國外較為注重文化服務貿易意識形態上的研究，國內對文化服務貿易概念研究較為薄弱，而是利用國外相關理論分析本國情況。文化服務貿易是文化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文化產業的發展趨勢息息相關。本文將通過對相關數據的定量分析，從文化服務貿易的角度出發，對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現狀以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

二、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現狀

（一）總量持續擴大，但仍處于逆差

文化服務貿易在我國是一個新興的貿易領域，隨著知識產權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開始瞄準國際市場，開展文化服務貿易，使得文化服務貿易成為拉動服務貿易增長的新的引擎。

從貿易規模角度來看，無論是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進口額還是出口額以及總額都在持續不斷擴大，我國文化服務貿易雖然與發達國家相比有些許不足，但是發展速度、國際市場地位不斷提高。從表1我們可以看出2009—2017年間文化服務貿易進口由145.8億美元增至507億美元，文化服務進口實現了較快的增長。而文化服務貿易出口額較之進口額增長更加迅速，由2009年的70.4億美元增至2016年的273.3億美元。文化服務貿易總額增長了接近4倍。最后在貿易差額方面，除了2010年、2011年、2015年這三年的差額有微弱的縮小外，總體仍然呈現一個逆差擴大的趨勢。這一系列現象表明我國文化服務貿易處于一個凈輸入階段，雖然文化服務貿易總量逐步擴大，但仍處于逆差。

（二）國際競爭力不強

文化產業中文化服務、文化和服務相關產品的比重可以反映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商品結構，但是，單從比重不能科學地反映這兩類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所以筆者進一步通過對我國與美國、韓國文化服務貿易競爭力之間的對比來反映我國文化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

選取文化娛樂服務、網絡信息文化、版權轉讓許可三個門類來縱向測度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由表2中的2009—2019中國文化服務RCA指數①，可以看出，相比較而言，我國在網絡信息文化方面國際競爭力較強，且呈現緩慢增長趨勢。在版權轉讓許可等知識產權以及文化娛樂服務方面上，我國的國際競爭力相對薄弱，其中，版權轉讓許可基本持平，一直處于較低的水平上。但文化娛樂服務在近三年也有了顯著的增長。

根據表3我國與美國、韓國文化服務貿易TC指數②所顯示的數據，我國的文化服務貿易TC指數始終小于0，且中國文化服務貿易的TC指數始終低于美國，2014年以來一直低于韓國，表明美國在文化服務貿易牢牢占據了第一的地位，同時也可以看出，盡管韓國經濟體量不是很大，但韓國的文化服務貿易競爭力也逐年提高，其TC指數在不斷提高，增長較快，發展前景十分可觀。我國文化服務貿易TC指數一直呈現波動趨勢，上下浮動，不穩定。綜合來看，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貿易競爭力明顯與我國世界經濟地位不相符，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相對弱勢是今后我國在服務業發展中要大力補齊的短板。

（三）貿易模式以產業間貿易為主

文化貿易作為一個跨學科的嶄新研究領域，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加強研究和深入思考，進一步引發了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貿易模式的探討。由表4可知，我國的文化服務貿易模式是以產業間貿易為主的，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產業間貿易水平遠高于產業內貿易水平。從表4的三個門類來看“版權轉讓許可”G-L指數較低，表明“版權轉讓許可”的貿易方式主要是以產業間貿易為主，我國應該完善知識產權制度，提升其創造和運用能力。

“文化娛樂服務”門類在2009年、2015年、2016年的G-L指數大于0.5，以產業內貿易為主，在其他年份“文化娛樂服務”則以產業間貿易為主。“網絡信息文化”這一類的G-L指數總體較高，表現出產業內貿易的特點，但是“網絡信息文化”波動幅度較大。例如“網絡信息文化”在2012年低至0.51，卻在2017年高至0.83。但總的來說，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總體還是以產業間貿易為主。

（四）貿易結構持續優化

從表5分析，中國文化服務貿易進口主要以版權許可轉讓等相關知識產權為主，由2009年的110.7億美元一直擴大到2017年286.6億美元，文化娛樂以及網絡信息文化的進口也呈現了擴大趨勢。在出口方面，我國主要是以網絡信息文化服務為主，2017年我國信息文化服務出口高達269.8億美元，表現出較高的增長趨勢。綜合來說，我國信息服務行業保持穩中向好的發展態勢，但是我國知識產權保護等相關問題與發達國家仍然存在差距。近年來，我國在改善知識產權方面卓有成效，2017年我國知識產權RCA指數大幅度提高，知識產權在我國的市場價值不斷提高，這主要得益于中國政府提出的相關制度、激勵性的政策以及所營造的良好的外部環境。

三、影響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發展的主要因素分析

（一）經濟水平帶動文化服務貿易的發展

文化服務產品是由消費者買單的，消費者的消費能力又會受到其收入的影響，其收入又是受到我國整體經濟發展情況影響，所以我國經濟發展水平對文化服務產品的消費有深遠的影響。

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國家更容易生產本品優勢的文化服務產品，所以一般來說，發達國家更容易順差。從表5我們可以看出，像英國、美國這類發達國家出口的文化服務產品占全球的比重較大。而與這兩個國家相比中國出口的比重較小。

從國家層面看，高收入的美國的文化服務產品出口占比很高，而處于中等收入國家的中國在文化服務產品出口占比較低。文化服務產品的消費是一種較高層次的消費，隨著生活水平的增加，對文化服務產品的需求也會增加，所以我們說經濟發展水平可以帶動我國文化服務產品的消費。

（二）文化軟實力是提升國際競爭力的重要方向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如何使我國文化走向世界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我國在文化產業的資金方面加大了投入力度，使之能夠生產出契合時代潮流的文化產品。我國自身的文化軟實力有待加強，再加上外來文化的沖擊，大大削弱了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力。我國文化娛樂服務出口額一直不高，如我國目前的影視作品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情感表達弱以及缺乏人文內涵等問題。我們應該在創意性內容上下功夫，吸引大眾視線，讓大眾深刻體會到中國深厚的文化底蘊。

對于文化產品而言，文化內涵和底蘊的傳承、創新和傳播是重點，力爭能夠在國際競爭中脫穎而出，產生真正的世界影響力和滲透力。

（三）規模經濟對產業內貿易有著重要的影響

規模經濟之所以對產業內貿易有著重要影響，是因為在某項文化服務發生規模經濟效應的同時，其生產成本也會隨著產量的增加而降低，此時低的生產成本就會成為一種優勢，對我國文化服務企業跟國外企業的競爭影響不容小覷，更加有利于我國文化服務企業的出口，促進我國同質文化產品產業內貿易發展。

（四）制度因素是影響我國文化服務出口結構的一個重要因素

制度因素是文化服務貿易出口結構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良好的制度環境可以增加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信任，降低國際貿易的交易成本，有效地促進一個國家的生產性活動。以我國知識產權為例，近年來，雖然有些人對知識產權的認識還比較模糊，盜版等問題也并未得到根治，但是人們對其的普遍認同度得到了提高。經過一系列的努力，我國目前產權保護制度逐漸完善，再一次激發了創新創造的活力。國家的發展還需要各方面人才的創造性、創新性，應當不斷完善透明的營商環境，增強經濟發展的持久動力，提高國際話語權，加快知識產權成果的市場轉化，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四、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發展對策

（一）精準扶持文化產業，優化總量結構

我國的文化服務產業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資金和人才都是我國文化服務產業發展的瓶頸，政府可以通過加大對一些有潛力有創新能力的文化服務企業的投資以及制定相關政策來吸引人才，從而促進我國文化服務產業的發展。當這些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時，就可以帶動其相關的其他企業的發展。但其中最重要的是精準二字，政府必須嚴格審查和評估該文化服務企業所能創造的價值，制定一系列相關的政策方案，篩選出真正具有發展潛力的企業，帶動我國文化服務產業長久的發展，進而使文化服務業成為推動文化產業發展的主體力量，使文化產業對國民經濟增長的貢獻逐年增大。

（二）注重創新能力，提升國際競爭力

想要促進文化服務產業的發展，首先要注重產品的創新，創新是推動我國文化服務產業發展的原動力，應該借助多種技術來對傳統文化資源加以改造、創新，同時要以國際化視野打造我國傳統文化服務產品，為更好實現我國文化服務貿易“走出去”奠定良好的基礎。其次，我們也要充分了解各國的傳統文化情況，將中國本土的文化與他國的特色完美融合，讓我國文化服務產品更容易為其他國家所接納，進而與國際文化服務產品市場完美對接，走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化服務產品之路。

（三）加快文化服務貿易產業的轉型升級，形成產業聚集帶

面對我國文化產業基礎，首先要對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轉型升級問題進行優先規劃設計，同時也要注重文化服務產業發展的聚集效應和資源整合，將文化服務產業發展較好的地區結合起來，形成產業聚集帶。以產業聚集帶的形式帶動文化服務產業的整體性發展，同時也要吸納各種文化服務行業的優質資源，從而更好地服務于文化產業的發展。最后，我們要注重培育龍頭企業，龍頭企業可以帶動中小企業的發展，從而更好的促進我國文化服務貿易的發展。

（四）加強市場動向關注，大力開發國際市場

文化服務產業如果想要“走出去”就要及時關注市場動向，在不斷變化的國際市場中尋找適合自身產品的市場，我國的一些文化服務貿易企業規模都相對較小，容易受到各方面約束。所以一些小的企業應該密切關注市場動向，抱團走出去，建立中介平臺進行信息共享與交流，有利于對外商務活動的開展、行業的資源整合。通過以上一些舉措，可以建立互動的網絡關系，形成明星品牌效應，從而尋找到適合自身產品的國際市場。

[注釋]

①RCA指數，是衡量一國產品或產業在國際市場競爭力最具說服力的指標.通常認為，若一國某產業的RCA指數大于2.5，則表明該國該產業在國際市場上擁有非常強的競爭力;若1.25≤RCA≤2.5，則表明該國的該產業在國際市場上具有很強的競爭力;若0.8≤RCA≤ 1.25，則表明該國該產業的國際競爭力具有較強的競爭力;若RCA<0.8，則說明該國該產業在國際市場上競爭力較弱。

②TC指數又稱貿易競爭力指數，用公式表示就是：TC指數=（出口-進口）/進出口貿易總額。是衡量一國進出口貿易差額占該國進出口貿易總額比重情況的一個指標。指數越接近于1競爭力越大，等于1時表示該產業只出口不進口;指數越接近于-1競爭力越弱，等于-1時表示該產業只進口不出口;等于0時表示該產業競爭力處于中間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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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彤彤 董博雯）

[作者簡介]蘇晨晨（1996-），女，湖北武漢人，研究生，研究方向：產業經濟理論與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