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讓蝴蝶失去飛翔的能力

楊麗瓊

摘 要：針對英語學科“如何育人”功能，《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版）》提出了“指向學科核心素養發展的學習活動觀”。 對一線英語教師來說，如何積極有效地開展指向性的學習活動，是教育觀念的更新、教學實踐的變革。文章作者認為，要站在英語學科本質觀和英語學科育人觀的角度，優化學生現行的學習方式，設計基于學生認知水平、已有社會閱歷并激發學生學習興趣、學用結合、知行合一、以行踐知的教學方式。

關鍵詞：5E語法教學;反思;學科育人

5E語法教學，是由“國培計劃”項目縣冷水江市送教下鄉初中英語培訓團隊于2018年提出的一種教學模式。它結合新目標英語倡導的語法教學過程，引導學生發現其結構特征，嘗試總結語言規律，經過不同層次的練習后，讓學生在新的語境中運用該語法項目解決新的問題。5E語法教學的步驟為：Experience體驗（創設情境，讓學生體驗語法內容，激發學習興趣），Exchange交流（通過交流互動，讓學生更進一步感知語法內容），Explore探究（自主學習，自主探究，合作探究感悟語法體系），Exalt 提升（總結并提升學生的綜合語言運用能力），Extend延伸（以語言為基礎，拓展延伸教學及情感教育）。

經過兩年的探索實踐，5E語法教學改變了傳統的教師機械地講、學生拼命地背、學習質量不高的“講授式”語法教學模式，教師在整個教學過程中起著誘導、疏導、引導和指導作用，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反復體驗語法內容，積極思考、踴躍參與，不斷探究學習、交流互動、主動學習，把死板、枯燥、生硬的語法教學變得活潑、生動、有趣。2019年，我們深入探索5E語法教學實施策略，對教學本質和規律有新的思考和發現。本文以提升環節突破為例進行闡釋。

一、5E語法教學提升環節教學案例復盤

筆者作為冷水江市送教下鄉培訓初中英語培訓團隊成員，為學員們上了一堂示范課，課題是人教版英語九年級Unit 4 “I used to be afraid of the dark”（Grammar Focus-4c）教學，要突破的提升環節是4b 、4c部分。

（一）教學內容介紹、分析與教學預設

教學內容介紹：該單元話題是用句型used to 來談論過去常常發生的事情，并與現在形成對比。在本課時中，Grammar Focus表格中呈現重點句型used to的肯定句、否定句、一般疑問句、反義疑問句及答句的例句;4a是利用used to與提供的關鍵詞造句;4b是根據所提供的過去與現在的信息寫句子;4c部分是以表格形式提供詞匯，讓學生用本課所學去詢問與表達同伴以及自己過去懼怕什么，現在是否仍然懼怕什么。

教學內容分析及目標設定：人教版英語教材每個單元對這個語法板塊的安排都是有規律的，這個單元也不例外：首先是Grammar Focus部分以表格的形式呈現該單元的典型例句或是對重點語言知識的歸納、總結。3a-3c（八年級下冊起是4a-4c）為不同層次的語法活動或練習。先是關注語言形式（Focus on Form ），是語言結構訓練;再是在新的語境中有控制性的語言輸出練習，要求學生輸出更為完整的對話;最后是開放性的交際活動（Communicative Activity ），且具有信息差（Information Gap ），是比較真實的語言運用活動，因而更加關注語義（Focus on Meaning ）。

再看本課時內容所需達成的教學目標：

教學預設：

Experience（體驗）：讓學生帶問題欣賞含used to的歌曲，并根據一張主演哈利·波特角色的演員近照進行猜謎游戲，趣味走入目標語言used to的用法。

Exchange（交流）：把學生小時候的照片放入大魔鏡里，讓學生猜猜魔鏡里的小朋友是誰？用used to和now 進行比較與描述;再讓學生把自己或家人的舊照片在組內用used to的多種句式進行交流，更進一步感知語法內容。

Explore（探究）：先呈現語法聚焦的句子，分三個任務讓學生去探究，即Task1理解句意、Task 2了解結構、Task 3摸索used to的句式變化規律;然后觀看跟used to相關的微課（三兄弟的區分也包括其中）;再完成4a練習題。

Exalt（提升）：完成4b、4c，讓學生在語境中進行綜合性操練。為了過渡4c部分，先呈現過山車的圖片，通過兩個關鍵詞in the past，now及害怕與喜歡的兩個表情呈現，讓學生獲取信息并用所學知識進行提問，引導學生共同表達：I used to be afraid of the ride，but now I like it. 再轉身問學生：How about you？Did you use to be afraid of the ride？Are you still afraid of it？這是對提升內容的一個口頭示范，接下來就讓學生獨立完成自己的部分，再利用句型去完成詢問同伴的部分。該過程教師不參與交流，只適當點撥與小結。

Extend（延伸）：先呈現一篇高頻出現used to且富有教育意義的短文，讓學生快速閱讀，再對故事的梗概與精華部分進行小結，在音樂聲中進行情感的升華：A strong man will struggle with the storms of fate.—Thomas Addison（強者能同命運的風暴抗爭。——愛迪生）

（二）教學情景再現

為了完整體現5E的教學環節，筆者比較留意每個環節的時間分配。在Experience（體驗）、Exchange（交流）、Explore（探究）三個環節，學生的狀態都很不錯，能真實交流、有效輸入與內化。接下來到了Explore（提升）的4c部分，筆者發現學生在與同伴相互交流時突然冷下來了，語言表達得不暢快。筆者思考：“這一塊對于這些學生，難度是否偏高？其中的幾個詞匯，如being alone，giving a speech in public并非生僻詞，為何學生表達時有些拗口？我是否需要再整體講述練習？但時間上不允許太多的指導……”于是，在預定時間板塊上多加了兩分鐘的操練，但只讓兩個小組進行了展示，并且在他們展示時，筆者沒有放手，而是總想著能在他們出現或將出現問題時扶上一扶。而教學預設是多讓幾組學生進行自由展示，教師退居臺后總結評價。

筆者雖然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完成了后面的所有環節，但強烈感覺到：在提升環節，這個由量變引起質變的突破口，還缺了一把火，沒有達到有效輸出、綜合操練的預期效果。這個提升環節未突破，問題在哪里呢？

（三）學員議課實錄

課后，學員們進行議課，都認為這堂課在整體上達成了“5E模式示范課”“標準課”的效果，對5E模式中每個E的設計與作用有了更具象的了解。但筆者覺得，要想進一步把握5E語法教學精髓，還需要更客觀、更理性地來看待教學中的每個點與面。于是，筆者拋出了疑問：“我總感覺在這節課中的提升環節部分，并沒有達到其預期的效果，我該如何突破？”

全場僵了一會兒。筆者調侃：“別怕傷著我，有問題就得聚焦與診斷，才能真正解決問題。”然后把上課的課件再次呈現與解說，學員們也紛紛打開他們的觀課記錄表，局面慢慢打開。

有教師提出：“考慮這塊的難度，可以逐步分解，不要每個問題都去涉及，一節課我們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就從學生熟悉的點著手去操練目標語言，如afraid of the dark， flying， high places，那樣課堂氛圍會好很多。”

也有教師提出不同觀點：提升環節相當于操練部分，是可以有階梯、有層次、有難度的挑戰的，這樣就不會拘泥于基礎性訓練，導致學生沒有拔節的成長。但教師要相信學生，給予他們時間去操練。

還有教師說：“教師可預設難點并提供支架。”

也有教師說：“其實學生不熱鬧也是對的，這并不代表他們沒學習、沒成長，他們在學習思考中。”

最后，大家達成了共識：知識的獲得往往都是從理解到學習再到運用的過程，5E提升環節是綜合運用。那么活動的設計需要有一定難度，但教師需提供一定的支架或范式，或巧妙化解疑難，或以學生為中心提供他們可自由選擇的操練項目，即讓不同層次的學生去挑戰適合自己的項目。同時，課堂要有留白，給學生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全面地、安靜地參與，課堂要等得起、慢得起、冷得起。

二、對5E提升環節進行突破的反思

（一）從《無法飛翔的蝴蝶》中學會等待，真正落實“以人為本”

筆者想到一個故事——《無法飛翔的蝴蝶》。有一個人看到一只奮力想從繭子中掙扎出來的蝴蝶，由于繭子口太小，它努力了很久，還是進展甚微。這個人以為蝴蝶被卡住了，就拿來剪刀，把口子剪大一點。蝴蝶終于出來了，但是它的翅膀又干又小，身軀也是干癟的。那個人不知道，蝴蝶從繭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會分泌體液，使翅膀豐滿，沒有這個過程，它就無法擁有豐滿的翅膀，飛翔一生。這個人的善心幫了倒忙，這只蝴蝶再也無法飛起來了，只能顫顫巍巍地爬行一生。

案例中，筆者與觀課者看到課堂氛圍不是很熱鬧，就開始擔心學生們學不好。其實語言會經歷不會到會、由錯誤到正確、循序漸進的慢過程，學不好是正常現象。比如，你講“This is a banana ，this is a pear， that is an apple. I like bananas. Do you like bananas ？ ”時，有很多學生還在“This is a pear”處徘徊上不了岸。你需要游回去拉一拉他嗎？不用，多給點時間，在他的前方等著就行，或長或短，他最終會跟上來。如果你去拉他，他反而少了自己游過來的成就感，更無法建立學習上的自信。那此時，你正是《無法飛翔的蝴蝶》中那個善心幫倒忙的人，你阻擋了他成長的步伐，剝奪了他自由飛翔的權利。

在課堂里，我們總是盡善盡美地把每一個環節塑造得精彩完美，就希望如做導演般，把每一個場景卡到極致，然后在鈴響的那一刻完美落幕。但往往忽略這是一個自然生成的課堂，忘了等一等的藝術。

抓住課堂教學的本質，尊重、喚醒與學會等待，落實“以人為本”，不正是對筆者提出疑問的一種解答嗎？

（二）教師授課的支架與留白，促進課堂的有效與真實

成都師范學院賴蓉莎教授曾在講座中提到有效課堂設計的10個原則，其中有7點就是強調支架與留白的重要性：能在輸入語言時減輕學生的認知壓力，激活已有的背景知識，增加新的語言材料;能根據本課重點給學生任務的范例和語言重點;能給予學生足夠的時間操練語言形式;能使學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任務;能使大部分學生有參與互動交流的機會;能給學生成塊表達、綜合地運用語言的機會;給學生創造性地使用語言的機會……故我們在教學中不妨拿這些原則來評估自己：“我的課堂是否真正實現了以學生的學為主？我講授的時間控制在多久？學生自主學習的時間不少于多久？”

5E語法教學的提升環節，是聽說讀寫綜合能力的應用，是不斷內化與輸出的過程。但在這個過程中，教師要預測學生將遇到的問題，并建模子、做支架、做示范，為他們學習旅程點一盞燈。如在案例中，筆者雖然有口頭的示范，但對母語并非英語的學生而言，這個示范并非對每個學生生效。換種方式，邊表達邊板書，這是更具象的呈現，學生們能有效接收到相關支架與示范了。

同時，教師需要在每一堂課里備學生。在案例中，筆者面對的群體不是自己一直帶著的學生，且他們在鄉村。受地域因素的影響，這些學生不一定能如城區學生一樣大膽、大方、自信地表達與交流。所以，即使同一個教學設計，當面對不同學生時，我們就應該有針對性地調整，對教材進行有效的整合或留白，不拘泥于教材提供的詞匯，可用已學過的語言和現在學到的語言進行融合。

（三）教師觀念的轉變，凸顯學科的育人價值

長期以來，英語學科一直被認為是一門工具性學科。對中國學生來說，其目的就是掌握一種交流的工具，以便在日后的學習、生活、工作中使用英語。甚至有人認為，英語課程可有可無，因為并非每個中國人今后都用得上英語。其實這些觀點是片面的，他們并沒有認識到英語學科具有多重的育人價值。

何為學科的育人價值？它是指某個學科的課程內容除了使學生學習學科知識和發展學科技能外，還要促進學生在心智能力、情感態度、思想品德、社會責任等方面的發展。英語作為基礎教育的一門主要學科，它在促進學生全面發展、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方面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英語學習的過程是學生接觸其他文化，形成跨文化理解意識與能力的重要途徑，也是促進學生思維能力進一步發展的過程。

在以往的教學中，我們發現有教師把教材中這一板塊隨意帶過或直接忽略。其原因可能是：①沒有考點或不是中考題型;②這個訓練耗時耗力，還看不到效果。卻不知長此以往，“啞巴英語”日益嚴重，思維、品格、能力很多隱性的問題也會在學生今后的學習生活中層出不窮。為了突破這個提升環節，我們需要改變自己的觀念，不能只為了教教材而教，為了提高學生的語言技能而教，不應僅僅以考試成績為終極目標而教，而應通過具體的教學活動去實現學習能力、思維品質、文化品格等育人目標。在5E語法教學過程中，Experience（體驗）、Exchange（交流）環節側重創設語境，發散學生思維，培養感知注意、記憶檢索的能力;Explore（探究）環節注重對學生學習能力的培養，從現象中分析論證、歸納、總結語法的規律，形成有效的英語學習方法和策略，同時還能養成主動參與語言實踐的意識和習慣;Exalt（提升）是整合運用、推理判斷，即應用實踐能力的培養。前幾者將能為Extend（延伸）推波助瀾，是創造想象、批判評價能力的培養。只有教師轉變觀念，把學科的育人價值凸顯出來，我們方能把Exalt（提升）突破，達到師生都向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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