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軍爆破英雄黃家富

劉邦琨

黃家富，這位身材微胖、長相普通的老人，是曾經在朝鮮戰場上連續爆破15個暗堡，消滅敵人240多人的志愿軍特等功臣、一級英雄。他說話溫文爾雅，交談中，筆者仿佛看到當年那幅抗美援朝戰爭的壯麗畫卷。

入朝參戰接受炸暗堡任務

黃家富1930年出生在四川省璧山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歲時被地主逼債，后被國民黨抓壯丁，幾個月后，四川解放，黃家富成為“解放兵”加入人民解放軍隊伍，編入解放軍第十二軍第三十四師第一〇〇團當通訊員。成都戰役結束后，部隊開往秀山（今屬重慶）地區剿匪，在送信過程中，黃家富抓獲土匪3人，榮立大功1次。

1951年3月，黃家富隨軍入朝，參加抗美援朝戰爭。

1952年9月，上甘嶺戰役末打響之前，為爭取作戰的主動殲敵，積小勝為大勝，志愿軍總部下令前線各部隊對選擇好的敵人日標實施攻擊。

金城前線有個紅山包的高地就是黃家富所在的第一〇〇團第一營第二連向敵人攻擊的日標之一。

紅山包本是官岱里地區南朝鮮據守的一個無名高地，它突出在敵陣的前沿，對志愿軍前進構成很大威脅。敵人在整個紅山包陣地設有嚴密的防御體系，光鐵絲網就有6層，密密麻麻，山包上挖有交通戰壕，縱橫交錯，還有很多暗堡，每個暗堡上都有數挺機槍，時刻準備著攻擊。

要奪取這個陣地很難，但只有打開這個門戶，才可以把這一帶的戰線向前推進一大步。第一〇〇團的指戰員經過偵察后研判認為：紅山包上敵人沒有多處暗藏的火力點，我軍光靠炮火很難摧毀，必須有一支精干的爆破組徹底炸掉這些暗藏的火力點，才能取得攻取紅山包陣地的勝利。

戰前的一天晚上，團副政委李天茂專門找黃家寓所在連隊召開班排連干部會議，討論如何采取措施炸毀敵人的暗堡。李天茂說：“為徹底摧毀紅山包上敵人的防御體系，團黨委決定把攻打紅山包的任務交給你們一營二連。攻打紅山包是金城防御作戰以來我軍首次反擊，你們二連一定要打好這一仗，徹底粉碎敵人的秋季攻勢，為我們全線反擊創造有利條件。但是據了解，敵人為同守紅山包，已經在山頭上修建許多暗堡、挖掘交通溝;為了電兵，又在山頭上挖天井式坑道。據抓獲的俘虜交代，天井式坑道里駐有2個排的兵力，布置了9挺機槍。它是整個紅山包的敵人主要火力點。敵人的指揮所也設在紅山包的天井坑道罩。因此，你們在攻擊紅山包時，應該以爆破開路，炸藥先行。”接著，他又向連長李困順指出：“紅山包陣地上的74號陣地與720號陣地，特別是720號陣地南邊的那半條坑道，即是你們突擊部隊的必經之路，也是敵兵力、火力最集中的地方。由于它四周暗堡多，爆破困難大，因此你們即刻組織爆破組，要特別留心這個地段。”

動員會上，連長李圍順代表全連指戰員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不打下紅山包，決不罷休。

會后，連長李困順、指導員土夢海根據團營首長的指令，決定成立一支精干的爆破組，這個爆破組由每個排各抽調1名軍事技術強硬的戰士組成。

黃家富中請加入爆破組得到批準。爆破組由 5人組成：組長錢在朝，副組長熊德山，組員有董之田、鄭富貴、黃家富。

第2天，黃家富等5人來到連部坑道，參加連長主持的全連各排長和爆破組成員會議，研究攻打紅山包的具體方案部署。李圍順連長指著坑道罩的沙盤，用濃重的河南話對大家說：“紅山包上的74號陣地是敵人在紅山包上的主陣地，這里有敵人的連部指揮所。”邊說邊用指示棒指著敵74號陣地西南邊的一道山梁，“這個小山包是敵74號陣地，陣地上面是敵人的排指揮所。這罩有敵人重機槍工事。”他轉過身對爆破組強調：“你們爆破組的任務，就是要炸掉敵人的中樞一一加強連指揮所。敵人的加強連指揮所設在山頭上的天井坑道里，只有把山頭上的這個天井坑道摧毀，才能使敵人失去指揮。否則，我們連突擊隊攻擊一開始就會遭到敵人暗堡火力的射擊。現在團營黨委和連黨支部把這一艱巨任務交給你們爆破組，這是對你們5個人的信任。”

大家表示：“堅決完成任務！”

攻擊紅山包

1952年5月29日，攻擊紅山包陣地的戰斗打響了。志愿軍的炮彈直飛紅山包陣地，山上頓時硝煙彌漫，彈片橫飛，樹木被炸斷燃起熊熊大火，整個紅山包表面陣地被炸成松土灰塵。

見攻勢兇猛，敵人紛紛躲進暗堡還擊，不一會就沒什么槍聲了。志愿軍指戰員都知道，敵人并沒有被打死多少，雖然他們這會暫時不敢出來，但只要我方向紅山包進發，敵人就會瘋狂地從各個暗堡掃射過來，封鎖前進的道路。

對付敵人的暗堡，最好的辦法就是爆破組前去炸掉暗堡消滅敵人。爆破組5名戰士已經抱著炸藥包、背著手榴彈和沖鋒槍，做好沖向暗堡的充分準備，他們尋找曾經偵察到的敵人的暗堡和天井坑道。敵人的指揮點在天井坑道，山頂的最高處，山上有幾棵大樹掩護這個秘密的指揮所。志愿軍就在紅山包陣地對面大約1公里外的山上。

天色漸漸暗下來。狡猾的敵人在不同的方向打著照明彈，一閃一滅。這給志愿軍攻擊紅山包陣地帶來極大的危害。

為防止行動完全暴露在敵人的視線里，爆破組的戰士商量好，等照明彈熄滅的一瞬間就快速行動，奔赴敵人陣地。

黃家富等隱蔽在坑道里，密切注視著紅山包山頭，等待作戰命令。

連指揮所戰前就為出擊掛好鈴鐺，電線的另一頭牽到連指揮所的觀察哨位上。按連長的戰前交代：鈴鐺拉響，爆破組即刻出發，前去炸掉紅山包上的每一個暗堡。

炮火停止，鈴鐺響了，大家知道這是攻擊的命令。剛好敵人的照明彈落下熄滅。

錢在潮大聲命令：“上！”

5位戰士抱著炸藥包、提著槍，快速沖出我方坑道，貓著腰向敵方74號陣地沖去。

探照燈閃耀的紅山包陣地上，暗堡里的敵人看見黃家富等人，便開始不停射擊。

為了躲避敵人的子彈，戰士們一會兒匍匐前進，一會兒貓著腰快速跑著，一會兒伏在地上等待戰機。很快，5位戰士進入一個幾十米寬的凹地。這個凹地位置最低，很容易被發現，但要炸掉敵人的暗堡，必須通過這個凹地，如果停止不前，志愿軍攻占紅山包的任務就會落空并會造成更多的戰士傷亡。5位爆破手對此十分清楚，他們要快速通過這個低洼地帶，然后想辦法沖上紅山包陣地，逐個炸掉敵人的暗堡。敵人的子彈不斷打過來，已經在前方形成一道道火網，戰士們立即臥下，再次等待戰機。

見沒有動靜，敵人也就停止射擊。就在這時，5位戰士像離弦的箭一樣起身前行，快速越過低洼地帶。敵人發現后，馬上投放大炮。一顆顆炮彈在5位勇士身邊爆炸，騰起沖天的泥土和氣浪沖擊波。“轟”的一聲巨響，一顆炮彈在鄭富貴身邊爆炸，鄭富貴倒在血泊中。黃家富看見戰友負傷，立即趕去扶他，鄭富貴滿身是血斷斷續續地說著：“別管我，快去，快去，炸掉，炸掉，暗堡……”話還沒有說完，就昏迷過去。黃家富滿懷悲憤，放下戰友，繼續前進。

炸彈不斷在爆破組戰士身邊爆炸著。昏迷的鄭富貴突然蘇醒過來，抱著炸藥包，憑著頑強的毅力向前沖著，地上留下一串串血跡。

此時，敵人更加猖狂，一邊扔炮彈，一邊在暗堡里打機槍，子彈十分密集。就在黃家富冒著中槍的危險沖出低洼地帶時，身后傳來熊德山的聲音：“毛主席萬歲！”

黃家富回頭看見熊德山中彈正倒向他身后，黃家富流淚了。看著戰友倒下，卻沒有辦法前去救護，他把對敵人的滿腔怒火化成對敵人的仇恨，繼續抱著炸藥包，提著槍，匍匐前進，不時抬頭尋找敵人的火力點。

月光下，黃家富敏捷的身體在地上向紅山包爬去。黃家富爬到74號陣地時，回頭看見還沒有沖出低洼地帶的錢在朝和董之田相繼被敵人的炮彈擊中倒下。剛才蘇醒過來的鄭富貴再次被敵人的炸彈擊中倒下去。熊德山在剛剛越過低洼地邊沿時，被敵人的機槍擊中倒下。

紅山包陣地上只剩下黃家富，他知道炸毀敵人暗堡的任務只能自己一人去完成了。

孤身炸暗堡

黃家富抬頭看看天，月亮已西沉，天完全黑了下來，紅山包陣地上到處都是暗堡在吐著火舌。黃家富把戰友們的炸藥、手雷、手榴彈都帶在自己身上，看準方向，趁著照明彈較少的時候，選擇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暗堡，慢慢地爬去。

敵人在山上筑起數道鐵絲網，黃家富每過一道鐵絲網都要將鐵絲網剪破才能鉆過去。突然，一梭子彈打在黃家富身邊，立刻塵土飛揚。黃家富利用塵土的掩護，快速向山頂爬去。他想起出發前連長的交代：要先炸掉兩個指揮所，一個是74號陣地上的暗堡，那是敵人的排指揮所;一個是山頂上的天井坑道，那是敵人的連指揮所。

黃家富快速向山頂爬去，又越過兩道鐵絲網，終于到了山頂，但是并沒有發現什么天井。黃家富仔細地回憶戰前偵察到的情景，敵人天井的位置是在山頂上有幾棵大樹的地方，現在大樹已經被炸掉，只剩下幾根樹樁還在冒著濃煙。

突然，黃家富隱隱約約看見幾個敵人端著機槍走過來，再仔細一看，敵人身后露出一個天井坑道的幾子，這會不會就是敵人的天井坑道呢？那這個口子應該就是天井坑道的出口。黃家富思考著分析著：對，應該就是。

待敵人走近，黃家富拉響手雷扔過去。手雷爆炸，幾個敵人倒了下去。黃家富抱起鄭富貴那個炸藥包沖到坑道口，把炸藥包塞進去，拉響導火索，然后向旁邊快速一滾，滾到一處彈坑堡隱蔽起來。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天井坑道被黃家富炸掉。

二連突擊隊員看見暗堡已被炸掉，便快速越過低洼地帶向紅山包沖去，但被別處幾個暗堡里的敵人發現，敵人立即機槍掃射封鎖突擊隊前進的道路，突擊隊員只好等待時機。

就在炸藥包炸毀敵人的連指揮所時，炸藥掀翻的石塊、石子、鐵塊等重重地打在黃家富身上。黃家富感覺到身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抹，額上、臉上、腿上都是血，知道自己負傷了。但是炸掉暗堡消滅敵人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暗暗發誓：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要炸掉敵人的其他暗堡。

黃家富身邊已經沒有炸藥包，他不斷地思索著：敵人的連指揮所被炸毀，按理說敵人失去指揮就會亂成一網，但敵人并沒有倉皇逃跑;各個暗堡分別交替著吐出長長的火舌，這實際上也“標明”暗堡位置，他可以順利地去找著日標炸掉。他身上還有手雷和手榴彈，這些東西照樣可以將敵人的暗堡炸毀。主意已定，在夜幕的掩護下，黃家富趁著附近的一處暗堡冒著火舌，便悄悄地爬過去，扔出一顆拉開導火索的手雷，把這個暗堡炸毀，又扔出一顆手雷將敵人的一處坑道炸毀。

敵人的暗堡接連被摧毀，讓其他暗堡的敵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志愿軍已經有多少人攻上紅山包。敵人的機槍胡亂地向志愿軍陣地和低洼處掃射。

就在黃家富炸掉敵人暗堡的一瞬問，突擊隊一排趁勢沖過來占領74號陣地。他們發射一顆紅色信號彈，給部隊報告占領74號陣地的信息。

借著信號彈的光芒，山頂上的黃家富看清附近一個暗堡的具體位置，對應該如何爬過去炸掉它，他心中已經有數。

但信號彈同時暴露了志愿軍人員情況，敵人不斷地開槍掃射，甚至使用起高射機槍，子彈不斷地在戰士身邊著地，一些戰士來不及隱蔽就犧牲在陣地上。

如果這個火力點不下掉，就會增加部隊的傷亡。黃家富當即滾下山坡，找到剛才爆破組戰友留在那里的炸藥包和手榴彈，繞到敵人后面，爬上敵人工事的蓋頂，先塞一顆手榴彈進去，隨即扔一個炸藥包進去，“轟隆隆”幾聲巨響過后，敵人的工事被炸毀。

這一壯舉，使得突擊隊員迅速占領720號陣地。至此，黃家富已經成功地炸掉敵人的4個暗堡和2個敵指揮機關。

不遠處有個被炸死的敵人，黃家富爬過去取下他的鋼盔戴在自己頭上，保護頭部。戴著鋼盔的黃家富和不遠處的突擊隊員都在仔細地觀察進攻的方位，思考戰勝敵人的法子。他們安靜地匍匐在地上，等待時機。不一會，敵人的機槍停止射擊。黃家富向離自己比較近的一個暗堡爬去。爬著爬著，在接近暗堡時，黃家富聽見敵人“嘰嘰呱呱”地說著什么，雖然聽不懂具體內容，但是他知道這里有不少敵人，他們好像是在商量對策。

黃家富心想：我先干掉你們，你們到閻王爺那里去商量吧。他接近敵人的暗堡，用手一摸，是沙袋，厚厚的沙袋蓋在交通溝的上面，沙袋下面是鋼架支撐。原來敵人是用沙袋和鋼架在交通溝上面加蓋子來形成暗堡，阻擋志愿軍突擊隊奪取紅山包陣地。黃家富決定炸掉它，雖然這并不容易。交通溝加蓋子，兩頭都是通的，炸這頭，敵人會從那頭逃跑;炸那頭，敵人照樣會從這頭逃跑。黃家富決定兩頭同時進行，一頭用炸藥包，一頭用手雷，同時引爆，這樣敵人就無處可逃了。

黃家富迅速滾到低洼處，取下已犧牲戰友身上的炸藥包和手雷、手榴彈，再爬向暗堡時，他把炸藥包迅速推向交通溝加蓋處的一端，順手拉燃導火索后，立即奔向另一頭，把已經拉響導火索的手榴彈和手雷一起扔進去，順勢一滾把自己隱蔽起來。隨著巨大的幾聲爆炸聲，這個暗堡被徹底炸毀。

黃家富清楚地聽見敵人的驚慌叫聲，他自己被炸藥爆炸掀翻的鋼筋和石塊砸到身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槍炮聲將黃家富驚醒，寒風吹過，黃家富感覺到身上一陣寒冷，他睜開眼，看見74號陣地上還有一處暗堡里的火舌像瘋了一樣封鎖志愿軍前進的道路。黃家富摸了摸身上的手榴彈，發現還有5枚，身后有l把鐵鍬。

黃家富把手榴彈綁在鐵鍬上，選準前進路線，慢慢地向這個暗堡爬去。漸漸地他接近了這個暗堡，選準時機，拉響導火索，綁著手榴彈的鐵鍬在黃家富手中停留三四秒鐘后被快速地從側面插入正在發射子彈的射孔里。隨著“轟”的一聲，敵人的暗堡被炸飛，黃家富也被震暈過去。

繼續炸地堡

蘇醒過來的黃家富看見紅山包陣地上的暗堡已經被自己炸掉多個，正高興，突然別處又有暗堡吐出長長的一串串火舌，可這時他身邊已經沒有炸藥包和手榴彈，甚至手雷也沒有。他自然地想到返回低洼地去尋找其他爆破組成員留下的彈藥。他開始向山下爬去。

爬著爬著，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黃家富密切地注視著人影的動向。

突然那個身影喊“黃家富”，黃家富想，敵人不會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戰友，便大膽地小聲答應：“我在這，你是誰？”

來人立即伏下身體，放下肩上的東西，小聲地說：“我是陶銀越，給你送炸藥包來了！”

陶銀越是二連三排的戰士，他倆平時就很熟悉，聽說是給自己送炸藥包，黃家富心里很高興，小聲地說：“好，我就差炸藥包、手榴彈、手雷了。你來得正好。”

陶銀越把炸藥包和手榴彈等彈藥交給黃家富，說：“你連續炸掉敵人暗堡的事情，連長和指導員還有突擊隊員等都看得清清楚楚，連長號召我們都向你學習，堅決炸掉剩下的暗堡，為部隊奪取紅山包開路！”

黃家富告訴陶銀越：“請連長、指導員和戰友們放心，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去炸掉敵人的暗堡，為奪取紅山包陣地開路！”

這時，720號陣地上敵我雙方還在激烈地爭奪著;74號陣地山頂上再次冒出火舌，封鎖二連一排前進的道路。

看到這些，黃家富心一橫，說道：“掩護我，我去炸掉這個暗堡！”說完，接過陶銀越手中的炸藥包，抱在懷里，就向720號陣地上的暗堡爬去。他注意觀察敵情，躲過子彈，慢慢地向暗堡接近，但是在將接近暗堡時，發現自己已經快要暴露在敵人的火力點上，要直接爬過去已經不可能。他快速地轉身繞到射口的側后，再接近暗堡。

在前進過程中，黃家富發現，在通往720陣地的中問有一個四方形的大地堡，這是763號陣地。黃家富知道這是敵人屯兵的地方，也是自己偵察和計劃時沒有考慮到的地方，這個地方一定很重要，必須立即炸掉，才能保證部隊沖上陣地。他思考著：這么大的一個地堡，里面一定隱蔽著最大數量的敵人。

這時，敵人似乎也發現黃家富正在接近自己的地堡，多個射孔已經開始向外面發射子彈。黃家富馬上滾向山下的土坎隱蔽。這一招讓敵人誤以為已經把黃家富打掉，機槍也就停止射擊。

趁著這個機會，黃家富爬起來快速地撲向地堡的射口側，右手一拉導火索，左手順勢將炸藥包塞迸射口里面，再快速把身子一縮，飛速滾向遠處的土坎下躲避。瞬間，炸藥包爆炸，大地堡被炸翻，里面一片慘叫。

他還看見敵人的幾十個援兵這時剛好接近大地堡，隨著地堡被炸，他們也一同被炸死。

此時，躲在土坎下面的二連一排的戰士一躍而起，趁勢沖上去，火速清剿殘敵，占領紅山包陣地。連長見到身負重傷的黃家富，夸贊道：“你為部隊奪取紅山包陣地，立下大功，我代表組織感謝你！”

3枚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這是二連在告訴團部：二連已經全部占領紅山包陣地，徹底消滅了一個加強連的敵人。

見到毛主席

黃家富炸毀敵人的15個暗堡、地堡、蓋溝，消滅敵人240多人，為部隊奪取紅山包陣地作出巨大貢獻，后被朝鮮授予一級戰士榮譽勛章，被中國人民志愿軍授予“特等功臣”“一級英雄”“爆破英雄”等稱號，很快就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

1953年6月，傷好回國的黃家富出席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前身）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會上，黃家富見到毛澤東主席，毛主席跟他親切握手，黃家富感到無比幸福和光榮。

黃家富的英雄事跡在《人民日報》報道后，在國內外引起很大反響，學習黃家富的活動在全國鋪開。黃家富成了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也成了揚名世界的爆炸英雄。

此后，黃家富被送到軍事學校學習，學成后回到部隊，繼續為部隊建設做貢獻。退休后，他在成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從不對外張揚自己的功績，他認為：“過日子，就應該是普通一員，實實在在地生活就行了。但是每當祖國需要的時候，每一位中國人都應該肩負起圍家賦予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