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波
瑞幸造假,虛增了22億元收入。虛增交易,意味著瑞幸上市后的高增長是假的,甚至其虧損,也比目前暴露的要大得多。
投資人之所以仍然看好一直處于虧損狀態的瑞幸,是因為看好瑞幸打造的生態。這些虧損,被認為是獲得強大商業生態體系的成本。而面對瑞幸每年要損失掉近20億元的情況,這能換來怎樣的商業生態呢?
這讓我想起了賈躍亭和他的樂視網。賈躍亭一度要打造家庭大屏幕下的商業生態,而生態最終變成了關聯交易掩蓋下的虛假收入。沒有實際運營績效的所謂“生態”,在持續沒有正現金流的情況下,也走向了湮滅。
樂視與瑞幸的相似之處,就是都要打造生態。不過,瑞幸是高額補貼獲得市場,若補貼消失,那生態也就消失了。
對于瑞聿,我認為:瑞幸沒有形成排他的產品競爭力,換不來消費者的忠誠度或黏性;瑞幸打造的生態,只能售賣咖啡;瑞幸欠的債務,只能靠賣咖啡掙錢來還,不可能從所謂的生態中獲得。
所以,為了掩飾生態的無用,讓資本市場相信生態故事,保持對故事的信任,瑞幸必須保持高增長。而生態的故事,不過是一場“龐氏騙局”。
如今的創業者,對“估值”的追求是瘋狂的,許多創投項目都是假定創業成功來估值。并且,創業者要制造出高增長的預期,構造出一個“生態”的遠景目標,向投資人展示其欲打造的商業生態的美好愿景。
然而,創業者并不會一直堅信他構建的“生態”。
以樂視為例,當關聯主體之間不斷做關聯交易時,創業者已經知曉外部收入進入的難度;以瑞幸為例,其之所以要虛增收入,是因為運營者發現收入增長太慢,生態的遠景故事很難講下去了。
所以謀求高估值的背后,往往隱藏著一個道德問題:當一個“生態”被勾勒出來,獲得了資本市場高估值時,創業者便開始套現股權價值。于是,就出現了一些“創業專業戶”,他們打造一個生態,就賣出一個,然后開始下一個創業項目,打造下一個生態。
例如瑞幸背后的實際控制人,其控制了3大型創業項目:神州優車、神州租車、瑞幸。前兩者的股價表現和盈利情況,足以看出他們的“生態”最終是失敗的。近兩年,神州優車在新三板的股價持續下跌,公司營收和利潤無增長;港股上市的神州租車,股價自2015年之后持續下跌90%,從未反彈。
說明這些“生態”在賣給了資本市場之后,已經失去了經營的增長動力。而被美化的生態,并沒有為后續帶來營業收入增長,也沒帶來盈利增長。
創業者另起爐灶地創辦其他公司、打造“生態騙局”、不對股東負責,那么其基本道德已然失去,與歷史上的南海泡沫、密西西比泡沫、龐氏騙局,其實是一個道理。
同時,商業模式與估值之間,是有理論必然性的。商業模式與估值方法不匹配,背后是公司創始人的道德問題,也有監管部門理論水平不足的問題。
例如,中科招商、硅谷天堂等一些創投企業,其主要收入來自于投資收益,而非基金管理費收益。那么,這類公司的本質就是“公司制基金”,而非基金管理人。對于基金,自然應該用凈值來估值;而如果是基金管理人,則可以使用PE估值。
在2015年那場新三板的瘋狂中,中科招商、硅谷天堂,竟然是按照“基金管理人”的商業模式,在新三板市場以數倍于“凈值”的價格去融資。神奇的是,新三板市場竟然接受這些騙局,這既是公司的道德問題,也是監管部門的能力和認知水平不足問題。
所以,創業者要道德,不能“連環創業、連環套現”,要堅持把一個公司做大:不能過度包裝“商業模式”,要將商業模式回歸到產品或服務的核心競爭力。同時,監管更要守住理論的底線,要對公司的業務本質進行把關,否則就是給騙子開了一路的綠燈。【編輯彭婕E-mail: sjplpj@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