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的百科全書

張維真

《反杜林論》是馬克思主義重要的經典著作之一。在這篇著作里，恩格斯通過批判歐根·杜林在哲學、經濟學和社會主義領域宣揚的錯誤觀點，總結了馬克思主義誕生后無產階級革命的經驗和自然科學發展的成就，全面系統地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的三個組成部分——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及其內在聯系，闡明了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被稱為“馬克思主義的百科全書”。

寫作背景

《反杜林論》是恩格斯在1876年9月至1878年6月間寫成的，1878年7月在萊比錫以“歐根·杜林先生在科學中實行的變革·哲學·政治經濟學·社會主義”為書名首次出版。這部著作絕不是恩格斯“內心激動”的成果或“純學術爭論”，而是當時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內兩條路線斗爭的產物，是國際無產階級革命斗爭需要的產物。

19世紀70年代，歐洲工人運動的中心從法國轉移到德國。一些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雖然接近社會主義，卻反對階級斗爭，主張調和階級矛盾，他們宣揚各種庸俗的經濟學理論和折中主義，熱衷于創造“體系”，抵制馬克思主義的巨大影響。杜林正是當時德國構造種種“體系”、冒充最新的科學來同馬克思主義對抗的一個代表，他不僅以社會主義的“行家”和“改革家”自居，而且向馬克思主義全面宣戰，揚言要在“科學”中實行一次完全的“變革”。當時德國工人運動中的兩個派系——德國社會民主工黨（愛森納赫派）和全德工人聯合會（拉薩爾派）剛剛合并組建了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雖然組織上實現了統一，但是其思想上卻容納了機會主義;加上杜林的錯誤理論打著“社會主義”這塊金字招牌，并以“科學”的偽裝出現，一時間，杜林那些極具欺騙性和蠱惑力的思想在黨內甚囂塵上，甚至連當時黨內一些領導人也成了杜林的追隨者。為了捍衛馬克思主義學說，指導德國工人運動健康發展，在馬克思的大力支持下，應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領導人威廉·李卜克內西等人的請求，恩格斯放下正在緊張進行的《自然辯證法》寫作，投身到批判杜林的斗爭中。在兩年多的時間里，恩格斯撰寫了一系列批判文章，陸續發表在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的機關報——《前進報》上，全面深刻地批判了杜林的錯誤理論，促進了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和影響，增強了馬克思主義對德國黨和工人運動的指導作用。

主要內容

1.徹底批判杜林折中主義，系統闡發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在思維與存在的關系上，恩格斯揭露杜林“原則在先”即先有思想后有物質的唯心主義實質，闡明原則與客觀實在的真實關系，論述思維和意識具有相對獨立性和能動性，都是物質世界的反映，堅持了唯物主義的反映論。在世界統一性問題上，揭露杜林世界統一于存在的折中主義觀點抹煞了現實世界的多樣性，模糊了物質和意識的區別，指出：“世界的真正的統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質性。”在自然觀方面，恩格斯集中批判了杜林的時空觀、運動觀和生物發展觀，論述了辯證唯物主義關于無限性的原理，闡明了時空是物質存在的基本形式;闡明了“運動是物質的存在方式”原理，論述了運動和靜止的辯證關系;闡明了質變在發展中的意義和自然規律的客觀性，論述了生命的科學定義。在真理觀上，恩格斯批判了杜林的“思維至上性”“永恒真理”“真理與謬誤絕對對立”等謬論，闡明了思維至上性和非至上性的辯證統一，論述了人的真理認識的相對性，闡明了真理與謬誤的辯證統一。在歷史觀方面，恩格斯批判了杜林關于道德觀、平等觀及自由和必然關系等的唯心主義觀點，闡明了相關的唯物史觀基本原理。從善惡問題入手，闡明了道德的歷史性、階級性;揭露了杜林建構平等觀的先驗主義方法，指出暴力不是產生不平等的根源，不平等是社會生產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闡明了平等觀念的社會歷史性;針對杜林在自由和必然問題上的混亂觀點，恩格斯闡明了自由和必然的辯證關系。在唯物辯證法基本規律方面，恩格斯對杜林的形而上學世界觀進行了總清算，批駁了杜林對唯物辯證法的歪曲和攻擊，運用大量生動的實例，論述了矛盾規律、量變質變規律和否定之否定規律及其客觀性和普遍性。

2.駁斥了杜林的庸俗經濟學觀點，全面論證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在政治經濟學的對象和方法上，恩格斯把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貫徹到社會經濟領域，深刻地闡明了馬克思主義關于政治經濟學的對象和方法，揭露和批判了杜林的庸俗經濟學觀點和唯心主義先驗論方法體現在政治經濟學對象和方法問題上的錯誤觀點。在經濟和政治暴力關系上，恩格斯批判了杜林唯心主義的暴力論，闡明經濟是基礎，政治暴力是為經濟基礎服務的原理。恩格斯指出，歷史上基礎性的東西不是暴力，而恰恰是經濟，并從私有制產生的經濟根源、軍事暴力和經濟的關系、階級和統治關系形成的過程、革命暴力在歷史上的作用等方面進行了論證。在政治經濟學的基本范疇方面，恩格斯論述了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范疇和基本原理。針對杜林把商品的價值和價格混為一談、“勞動等價論”等謬誤，恩格斯闡明了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針對杜林歪曲馬克思認為“資本是由貨幣產生的”，恩格斯闡明了馬克思關于資本和剩余價值的科學理論。

3.揭露了杜林假社會主義的實質，系統闡明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理。恩格斯闡述了圣西門、傅立葉、歐文的空想社會主義學說產生的歷史條件和意義，駁斥了杜林全盤否定空想社會主義學說的錯誤，闡明了科學社會主義的思想來源。恩格斯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深刻分析了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闡明了科學社會主義的社會經濟根源，揭示了資本主義必然被社會主義代替的客觀規律，論述了社會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的基本特征。恩格斯從生產、分配和社會組織等方面闡明了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理。針對杜林從唯心史觀出發，否認社會主義的歷史必然性，歪曲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根源，以及關于經濟公社、保留舊式分工和城鄉對立等謬論，恩格斯揭示了其資本主義實質，闡述了馬克思主義關于分工問題的理論;針對杜林通過臆想的“普遍的公平原則”來“消滅了”資本主義的分配方式，恩格斯指出其小資產階級平均主義幻想，論述了馬克思關于商品、貨幣關系的重要原理;針對杜林在國家、宗教、家庭、教育、婚姻等問題上的錯誤觀點，恩格斯揭露了其資產階級實質，并論述了馬克思主義關于這些問題的基本觀點。

當代啟示

《反杜林論》不僅徹底粉碎了杜林對馬克思主義的猖狂進攻，捍衛了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推動了德國工人運動的發展，而且其影響力經久不衰，在今天仍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指導意義。

《反杜林論》以大眾化的筆觸清楚明白地表達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是我們學習馬克思主義的很好的教科書。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學習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是共產黨人的必修課”，是新時代波瀾壯闊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實踐的必然要求。

《反杜林論》系統闡釋并貫穿全書的唯物史觀和辯證思維方法，為我們正確地認識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提供了方法論指導。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新時代新征程，只有堅持辯證唯物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才能掌握解決前進道路上各種問題挑戰的正確立場、觀點和方法。因此，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共產黨人的看家本領，辯證唯物主義是中國共產黨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

《反杜林論》作為馬克思主義經典論戰性著作，為我們展現了馬克思主義者應有的理論批判品質。恩格斯對杜林的批判，既是使命擔當，又科學嚴謹，是馬克思主義者進行理論批判的光輝典范。理論批判是人類思想進步的活水和社會發展的源泉，馬克思主義按其本質來說也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在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程中，我們更應該拿起理論批判這一有力武器，堅決與各種錯誤思想進行斗爭。

作者系中共天津市委黨校哲學教研部主任、教授

責任編輯：張 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