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田園綜合體的三重空間建設

【摘 要】 本文從生產、生活、生態三個方面分析了鄉村振興背景下田園綜合體的空間建設，以期對田園綜合體建設具有一定的啟發和借鑒意義。

【關鍵詞】 鄉村振興;田園綜合體;三重空間

生產生活生態是田園綜合體的三重存在邏輯，是其新的存在方式，目前表現為三重發展空間的存在樣態。田園綜合體是這三重空間的綜合，這是鄉村振興探索的主要方向。

生產生活生態邏輯是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的，即“圍繞有基礎、有特色、有潛力的產業，建設一批農業文化旅游‘三位一體、生產生活生態同步改善、一產二產三產深度融合的特色村鎮。”[1]這一邏輯也是其他相關產業發展的邏輯，比如創意農業等。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了統籌城鄉發展空間的思想，“堅持鄉村振興和新型城鎮化雙輪驅動，統籌城鄉國土空間開發格局，優化鄉村生產生活生態空間，分類推進鄉村振興，打造各具特色的現代版‘富春山居圖。”并專門在第八章優化鄉村發展布局上分成了“統籌利用生產空間”，“合理布局生活空間”，“嚴格保護生態空間”。[2]建設鄉村振興的三類發展空間，這是一種嶄新的提法，這一提法有兩個改變：一是將這一邏輯從田園綜合體轉移到鄉村振興的所有方面;二是將這一邏輯從線性維度變成存在空間的規劃建設。這兩個改變的意義在于擴大了先行探索的意義;由一種思考的方式變為了一種行動的方式;由一種單一的方式變為全面的拓展。空間建設本質上是對原有的空間進行規劃和整合，這可以創新鄉村的存在空間，“重新打造新的生產生活生態空間，提高空間利用效率。田園綜合體在三種空間建設方面表現突出，而且具有一定程度的重疊性。

生產生活生態空間邏輯在鄉村振興的探索中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田園綜合體本質上揭示了鄉村振興的這三個方面，是對原有的農村空間重新進行的設計和改造，以獲得福利最大化。對于鄉村振興的探索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探索田園綜合體在這三個方面的空間建設的情況具有啟發性。

一、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建設：田園綜合體是一種嶄新的現代生產空間和綠色集聚空間

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主要表現為一種新的生產方式的布置，這種生產方式具有三個特點：一是田園綜合體的生產方式是資產化的生產方式，這種生產方式要求投資回報;二是田園綜合體是市場化的生產方式，這種生產方式要求參與市場交換;三是田園綜合體是一種現代化的生產方式，這種生產方式是以科技為主導的高端產業發展;四是田園綜合體是一種綠色化的生產方式，這種生產方式生產的是綠色產品。其主要的運作方式是對綠色元素進行商業化變革。本質上，這種生產方式是以一種空間的布局方式存在，這種生產方式強調綠色生產方式的集聚。

概括地講，田園綜合體是綠色生產方式的一種規模化生產。所謂綠色化，是指生產均在綠色的覆蓋下，這種覆蓋表現在，比如田園綜合體中果園的生產是一種綠色生產方式，要求減少化肥農藥用量，采用物理方法滅蟲滅蠅等;防霜防凍，提高水果的品質。同時果園還是觀光旅游的對象，果園的生產還可以發展采摘旅游。從上下游的產業鏈上來看，果園還可以發展林下養殖等產業，這構成一種循環經濟模式，最大限度地維護了綠色經濟循環。所謂的現代化是指田園綜合體的生產方式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超越機器大工業生產那種機器轟鳴、煙囪冒煙的場景，生產出的是綠色高端產品，比如葡萄酒的生產，人工加工的精細產品，茶葉的生產等。所謂規模化生產是指綠色生產仍然是規模化的，是在有限空間內的集中，否則難以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需要。比如旅游產品的生產從短期來看，投資很大，但是從長期來看是一種低成本的生產，符合規模經濟效益。可以說，田園綜合體是綠色發展空間的集合。

田園綜合體的發展基于這樣一個信念：其生產的產品的品質高于機器大工業生產的商品，具有不可替代性。田園綜合體主要的產品是生產空間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最有價值的部分，是能夠獲得收入回報的部分。表現為四種：傳統農業產品的升級和高端化;旅游產品、休閑產品;創意產品。這些產品體現了生產空間建設的四個特征：高端化;體驗性;休閑性和創新性。第一，比如，西部地區發展山地特色高端農業，是對原有的粗放式的產業進行的精細化管理的一種強化方式。林下養殖的動物的品質高于飼料和圈養的品質。精品水果如藍莓等強調的是特定的溫度和濕度，還要與生長期相配合的天氣變化，這些嚴格的自然條件下產生的是高端的水果。田園綜合體還包括農業的深加工產業，比如釀酒、奶酪、葡萄干、刺梨果干等。由于是高端產品，產品的運輸需要冷鏈技術的保障。第二，旅游產品是強調它的體驗性，是在原有的生產活動基礎上增加了體驗因素，是對田園因素的變革。比如穴居的體驗，窯洞的體驗，采摘櫻桃、楊梅的體驗，田間賽車體驗等。第三，休閑產品比如欣賞鳥語花香，漫步在薰衣草、馬鞭草、鼠尾草、菊花、油菜花等花海，這些都構成了周末游的重要目的地。第四，創新或創意的產品也是田園綜合體的主要產品，比如蠟染、工藝品、銀飾等等民族文化符號的創新創意開發等。總起來看，這些產品都是對生產條件、消費條件、市場條件進行空間改造和創新的結果。

生產的組織形式也就是生產空間的組織和聯結形式。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建設中生產的組織形式發生了變化。第一，生產的地點不同。原來的生產空間都是在城市中的廠房內，而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則是在花園中，是一種“美麗+”或“田園+”的方式，是現代化的生產理念與田園因素的結合。第二，田園綜合體內技術中心的成立。生產組織的形式還包括科學技術的應用，這種技術保證了田園綜合體的生產具有高質量，這也是現代化的一種方式，也就是說，田園綜合體的產品沒有科技的保障，是無法達到高品質生產的。第三，不同的用地、投資組織方式。田園綜合體可以表現為一種農業產業園區的形式，也可以表現為家庭農場的形式，還可以表現為一種集體農莊的形式，這些不同的形式都是由于不同的要素搭配產生的結果。第四，田園綜合體的生產需要采取新的管理方式。對土地管理、投資管理、日常管理等等非常不同。產品的買賣也有不同，比如有電商、訂單農業、農村合作社的參與、農民的支持等等。

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建設還包括現代化的新型生產者的培育和其活動空間的建設。田園綜合體是人與環境（空間）相互作用的方式，人改造環境，環境也改造人。有什么樣的環境，就有什么樣的人;有什么樣的人，就會塑造什么樣的環境。田園綜合體的生產空間建設必然推動生產主體發生改變。生產主體既有突破農村理念、有思想的個別農民，也有從城市里來到農村進行投資的企業主。田園綜合體產生了新型的生產主體和管理人才，而這些主體在生產空間中進行活動。通過投資回報機制，產生了以企業為中心的綠色生產空間。

二、田園綜合體的生活空間建設：田園綜合體是一種新的田園家居模式和生活體驗空間

田園綜合體的生活空間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家居的方式，這種方式主要指開發者本身整個的家庭和其他從業者都是居住于此的，盡管這種家居方式與企業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但是極大地改善了家居條件。第二種是旅游住宿的方式，這種方式可以以民宿的形式表現出來，這種方式主要是一種商業運作，通過出售帶有旅游資源的體驗，從而獲得資金的方式，來實現商業循環。第三種是綠色體驗和健康體驗的方式，主要是為了體驗田園生活，體驗慢節奏的生活方式，呼吸新鮮的空氣和負氧離子高的空氣等等。這三種生活空間的特色和配置各有不同，具體如下：

從第一種來看，田園綜合體的生活空間表現為家居空間的田園化和綠色化，比如，家庭農場等就是打造人生活在其中的花園式的周圍空間結構。這種生活空間的建設是自身生活理念的研究，再比如，自己房子的前面到底是一種竹林還是花叢，是由居住者自己設計的。這種空間出門可能是蜿蜒的小道，兩側都是花海等。家居的內部強調現代化。室內往往也是有很多綠色設計，比如擺放鮮花、冬暖夏涼設計等，這種居住方式還可能與智慧社區緊密聯系起來。

從第二種來看，田園綜合體的生活空間還表現為一種商用生活空間。這種空間主要是具有商業化用途，比如，酒店住宿餐飲會議空間等等。這種商用空間就是用來短期生活的一種租用空間。這種空間建設和開發主要是按照商業回報的理念來的，比如會議場所、兒童游樂園、特色民宿等。這種商用空間是給予那些特定需求的人或者在周末休閑節假日尋找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空間的人群。比如，有愿意進行戶外鍛煉的愛好者可以來到這里。還比如，家庭組團式的周末旅游等。

從第三種來看，田園綜合體的生活空間是生活勞作空間、藝術創作空間和康養休憩空間。田園綜合體適合于田間生活勞作，可以體驗鄉村生活。田園綜合體可以進行藝術創作，還適合于長期的康養居住。田園綜合體提供了不同于城市的生活空間，這種生活空間表現為一種田園生活，與城市緊張的生活節奏相反，具有特別的價值。

三、田園綜合體的生態空間建設：田園綜合體是一種新型的生態組合空間和天人合一空間布局

田園綜合體既有原生態的生態空間，也有人造的生態空間。它仍然是生物聚居的某種方式，是一種新型的聚落，這里居住的主要是以人為中心的，具有各種不同物種組合的生態環境，這就形成了田園綜合體的生態空間。人是田園綜合體的中心，田園綜合體是為了人更好地生存和發展需要而建立起來的。田園綜合體還有不同的生態組合，比如創意農田，對農田的藝術化進行賞析，人可以從空中進行俯瞰，也可以在觀景臺遙看;比如采摘水果是對人與水果消費的不同組合;比如對綠色蔬菜的品嘗，是從田間地頭直接采摘回來，加工而成的。這些都是強調人與周圍的物是如何結合起來的，這些不同的生態組合形成了田園綜合體的生態空間的不同組合方式。

這種人與物的結合展現了天人合一的和諧，詮釋了中華民族傳統的文化理念。比如，對櫻桃的種植，既保持了水土，又可以商業化，還可以用來采摘旅游等，這些體驗方式的商業化推動了田園綜合體的生態空間建設。人對周圍的生物不再是敵視的，而是友好的，不再是障礙，而是收益。人與不同的生物組合相互促進，共同提高。

田園綜合體生態空間建設體現了可持續發展的理念。田園綜合體強調廢物利用和循環經濟，比如對污水的處理要求嚴格，不可能在田園綜合體出現排污嚴重的情況;田園綜合體強調生態的可持續性，比如藍莓的種植可以達到20年以上，減輕了土地的反復耕種造成的土地沙化問題，這在山地坡地尤為重要;田園綜合體強調不是竭澤而漁，而是有限度地索取和可持續利用，強調生態和諧，比如保護環境，維護生物的存在空間。

田園綜合體生態空間建設體現了商業化的生態空間塑造，是一種可以變為“生態財富”的價值實現途徑。這是一種可以商業化的生態價值的延續方式。商業化既適應市場經濟，又對自身的延續提供了很好的條件。比如，盡管對娃娃魚、鱘魚的養殖一定程度上會對環境有所影響，但是保護了野生娃娃魚、鱘魚等物種的延續性。

本質上，田園綜合體生態空間建設是以人為中心的生命共同體。這是人的存在方式的變革，是一種人的價值理想的實現方式和實現途徑。這是田園綜合體的內在，這種內在體現了“世外桃源”的現實化。

四、結語

總之，田園綜合體是對人的存在方式的新探索，是對人的存在空間的重新規劃，是對鄉村振興的三重空間建設的展現。[3]田園綜合體采用企業化的運作模式，是集休閑、旅游、餐飲、居住為一體的空間格局打造。田園綜合體是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典范，是對一二三產業的創新性布局，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空間建設理念的實現。

【注 釋】

[1] 2017年中央1號文件.

[2] 《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

[3] 三重空間建設是指生產生活生態空間是重疊的，盡管田園綜合體有生產、生活和生態空間是分開規劃的，各有各自的范圍，但是每一類都與其他兩類是重疊的.

【作者簡介】

高汝仕（1973—）漢族，山東即墨人，博士后，中共貴州省委黨校經濟學教研部副教授，研究方向：區域經濟與城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