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鵬,馬楷軒,侯田雅,宋相瑞,文 童,董 薇
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國家衛健委)統計顯示,截至2020年2月19日24時,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累計報告74 576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病例,其中11 864例重癥病例,死亡病例達2118例[1]。為有效控制疾病傳播,國家衛健委參照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SARS)和中東呼吸綜合征(MERS)的防控經驗,出臺一系列《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方案》,要求對確診病例的密切接觸者和可疑暴露者進行醫學觀察。研究顯示,隔離期間個體存在悲傷、壓抑、孤獨等負面情緒,生存質量隨之下降[2],對維持個體免疫力極為不利[3]。2020年初,駐桂某療養中心收治1名湖北籍女性療養員,確診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后被立即轉往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定點醫療單位。隨后,院方對與該患者密切接觸者和可疑暴露者進行了隔離觀察。本研究通過對127名可疑暴露者進行問卷調查,探討睡眠狀況和情緒調節對個體生存質量的影響,為維持隔離期間個體生存質量和情緒狀態提供實證支持。
1.1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月入住療養中心與確診病例有間接接觸的療養員和工作人員共127名。居家醫學觀察1周后,由心理醫師發放和回收調查問卷,最終回收有效問卷110份,問卷有效率為86.6%。年齡(38.24±11.01)歲。①納入標準:年齡>18歲;暴露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陽性的環境或物品,且暴露時未采取有效防護;入院心理報告或年度心理體檢報告無異常。②排除標準:與確診病例密切接觸;因情緒或睡眠問題入院;近期服用過抗抑郁藥或助眠類藥物。
1.2測量工具
1.2.1睡眠狀況的評定:采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4]。共18道題目,測量個體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時間、睡眠效率、睡眠障礙、睡眠藥物和日間功能等7個方面睡眠狀況得分,累計總分越高,睡眠狀況越差。本研究中,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853。
1.2.2情緒調節的評定:采用Garnefski等[5]編制的認知情緒調節策略問卷(cognitive 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s, CERQ)。共36道題目,分為自我責難、接受、沉思、積極重新關注、重新關注計劃、積極重新評價、理性分析、災難化、責難他人等9個維度。采用Likert 5點計分,被試者需對面對負性或不愉快經歷的反應方式進行“從無”到“總是”(0~4)的選擇。得分越高,說明被試者越傾向于采取該情緒調節策略。本研究中,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962。
1.2.3生存質量的評定:采用美國波士頓健康研究生編制的簡明健康狀況調查表(short form health survey-36 items, SF-36)[6]。共36道題目,測量個體生理功能、生理職能、軀體疼痛、一般健康狀況、精力、社會功能、情感職能和精神健康等8個方面健康狀況得分,累計總分越高,說明生存質量越好。本研究中,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826。

2.1一般資料 不同性別、婚姻狀況和文化水平個體生存質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性別、婚姻狀況和文化水平個體生存質量比較分)
2.2認知情緒調節策略、睡眠和生存質量的關系 除認知情緒調節策略量表各維度間有相關性外,睡眠狀況得分與積極重新關注呈負相關(r=-0.256,P<0.01);生存質量量表得分與積極重新關注、積極重新評價和重新關注計劃呈正相關(r=0.382、0.290、0.253,P<0.01),生存質量量表得分與睡眠狀況得分呈負相關(r=-0.427,P<0.01)。見表2。
2.3認知情緒調節策略和睡眠狀況對生存質量的影響 模型1中,第一層納入積極情緒調節策略和消極情緒調節策略,可以顯著預測個體生存質量13.0%的方差變異(P<0.01);第二層納入睡眠狀況,在控制情緒調節策略對生存質量影響后,可以解釋12.7%的方差變異(P<0.01)。模型2中,第一層納入睡眠狀況,可顯著預測個體生存質量18.3%的方差變異(P<0.01);第二層納入積極情緒調節策略和消極情緒調節策略,在睡眠狀況對生存質量影響后,積極情緒調節策略對生存質量影響顯著,可以解釋7.5%的方差變異(P<0.01)。見表3。

表2 110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可疑暴露者認知情緒調節策略、睡眠質量和生存質量的相關分析
注:aP<0.05,bP<0.01

表3 情緒調節和睡眠狀況對110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可疑暴露者生存質量的多元分層回歸
注:aP<0.05,bP<0.01
本研究通過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可疑暴露者的問卷調查結果發現,個體睡眠狀況與情緒調節策略顯著相關,這與方靜芝等[8]對行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患者的研究相符。暴露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陽性環境是如今重大應激事件,個體采取的不同情緒調節策略直接影響其情緒狀態和心理生理狀況。采取消極情緒調節策略的個體傾向于災難化和自我責難,致使焦慮情緒和疲勞感上升[9-10],影響正常睡眠和生活作息。采取積極情緒調節策略的個體通過積極重新關注,能夠有效降低生理喚醒水平和應激性失眠的易感性[11]。
睡眠狀況和情緒調節策略顯著影響個體生存質量,既往諸多研究發現,睡眠狀況和個體生存質量顯著相關[12-18]。而本研究在控制納入者睡眠狀況對生存質量影響后,發現了積極情緒調節策略可顯著預測可疑暴露者的生存質量。疫情之下,無論是集中隔離者,還是居家隔離者,原本生活秩序不同程度地受到打亂,封閉的環境、社會支持的缺失和對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感染的不確定性加劇了個體孤獨無助感,精神健康水平顯著下降。采用積極重新關注、重新關注計劃和積極重新評價等積極情緒調節策略的個體,能夠辨證看待疫情,對自身健康抱有樂觀的態度,從而改善生存質量。
綜上所述,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可疑暴露者生存質量與其睡眠狀況和情緒調節有關。在保證睡眠質量的同時,引導個體采取積極重新關注的情緒調節策略,可有效改善個體生存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