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一個“壯”字來讀懂課文

李本聰

《狼牙山五壯士》（統編語文六年級上冊）是一篇革命傳統教育的經典課文。課文講的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七連六班的五個戰士，把日本鬼子引上狼牙山，利用險要地形奮勇殺敵的故事。教師在進行教學設計的時候，可緊緊抓住一個“壯”字來深入理解課文內容。

一、打得壯氣

課文有九個自然段。課文第二、四、五三個自然段描寫六班戰士怎樣打敵人，痛殲日本鬼子。這是課文的核心所在，是故事發展的原因所在。六班的戰士是怎樣打敵人的呢？從課文中的“痛擊追上來的敵人”“把沖上來的敵人一次又一次打下去”“狠狠地打”“打一槍就大吼一聲”“擲一顆手榴彈總要把胳膊掄一圈兒”“兩個小戰士把臉繃得緊緊的”“戰斗進行了很久”“橫七豎八躺著許多敵人的尸體”等描寫就寫出了六班的戰士就是這樣打敵人的，這些語句存在于第二自然段，描寫的是硝煙，描寫的是戰爭場景。這表明戰爭是殘酷的，是會流血死人的。在文章中，是詞語構建了語句，又是語句構建了篇章。我們研究以上摘錄會發現，課文表面上是在寫五個戰士怎樣打敵人，背后卻藏著一種精氣神，藏著同仇敵愾的壯氣。思考一下，要是把“痛擊”這個詞換成“打擊”可不可以？顯然是可以的，只是那種民族仇恨就減弱了許多，不合適;副班長葛振林打一槍就大吼一聲，不吼可不可以？當然也是可以的，那為什么要吼呢？因為日本鬼子的燒殺搶掠早就激起了中國人民的天怨人怒。侵略者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在晉察冀根據地上演的那一幕幕慘景，此時此刻正浮現在英雄面前。仇人相見，仇恨噴涌，化成了英雄氣沖斗牛的豪氣，化成了一顆顆帶著怒火的子彈，射向那些虎狼般的敵寇。戰爭慘烈到什么程度？結果怎么樣？五個八路軍戰士，對付成百的日本鬼子，以少勝多，以弱勝強，讓敵人留下許多橫七豎八的尸體而告一階段。八路軍戰士的壯氣激蕩在狼牙山上，中華民族在這里揚眉吐氣。

“子彈打完了，只剩下胡福才手里的一顆手榴彈。他剛要擰開蓋子，班長搶前一步，奪過手榴彈插在腰間，猛地舉起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大聲喊：‘同志們，用石頭砸！”讀到這里，讀者的心被震撼，何等的豪邁，何等的壯氣啊！尋找一個詞來形容英雄，那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子彈打完，等于八路軍戰士的抵御工事沒有了，就這樣赤手空拳暴露在一群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面前。還打不打？怎樣打？難題被解決：舉起磨盤大的石頭，以石頭為子彈，向敵人砸下去！希望的火焰重新燃了起來，仇恨的火焰重新燃了起來。就這樣，課文把我們帶到戰火紛飛的年月，“強寇北國問周鼎”。“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在如此的壯氣面前，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中華民族是不可戰勝的！

二、喊得壯威

“壯威”這個詞，《現代漢語大詞典》解釋是指聲勢和氣派。課文怎樣描寫六班戰士的壯威，先來看看這三句話：

——打一槍就大吼一聲。

——班長斬釘截鐵地說了一聲：“走！”

——“同志們，用石頭砸。”

有個成語叫“先聲奪人”，聲音不但是發自內心的呼喊，更是一種震懾的力量，壓倒對方，這叫奪人。《三國演義》中描述張飛在當陽橋上，大喝三聲，嚇死曹軍大將夏侯杰。戰士們吼什么來嚇倒對方？小鬼子，上來嘗嘗槍子的味道是什么！小鬼子，俺們在這里躍馬橫槍，看你插翅膀飛過去！小鬼子，國仇家恨，今天就用這槍口來算賬吧！

“走！”前面加了“斬釘截鐵”這個詞修飾，包涵了義無反顧，這既是軍令，更是八路軍戰士堅定不移、視死如歸的精神體現。走去哪里呢？走去三面懸崖的蓮花瓣、棋盤陀頂峰。那里已經無路可走了，那里已經是絕路了。可絕路也還要走，這就是英雄，這就是英勇的八路軍戰士！

“同志們，用石頭砸！”面對敵人，陷入絕境，這是英雄的吶喊，這是智慧的吶喊。居高臨下，石頭也是戈矛，石頭也是子彈，吶喊也是武器。于是，石頭就帶著革命部隊的精神力量砸向敵人。何等的凜然，何等的壯威！

再來看最后兩句：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中國共產黨萬歲！

如果把前面三句話看作鋪墊，后面兩句話就順理成章了。在一個民族矛盾異常尖銳，全國人民面臨亡國滅種的時刻，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是我們民族的集體呼聲。誰來領導中國人民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是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黨正在帶領人民浴血奮戰。“中國共產黨萬歲！”到了生命的最后關頭，這是戰士們代表中國人民，從心底喊出的最強音。

三、跳得壯烈

敵人攻上來了，棋盤陀頂峰，三面懸崖。五位英雄，像五尊雕像，心有靈犀，知道了最后一仗應該怎樣打，知道了最后一步應該怎樣走。不，實際是他們共同的革命信念，“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相信日本侵略者一定會被趕出中國去，相信和平一定會到來，相信紅旗一定能插遍神州大地。革命信念把他們凝結在一起，心往一處想。千鈞一發，他們用眼光交流了一下，縱身跳下山谷。壯烈的一幕在瞬間完成，驚天動地，氣壯山河。從此，中國革命的史冊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狼牙山——五壯士！

這一跳，跳出了八路軍戰士的英勇無畏;這一跳，跳出了革命軍隊的光輝形象;這一跳，跳出了讓后世永遠敬仰的篇章;這一跳，完成了英雄的精神飛躍，從“壯士”變成了“壯烈”。據狼牙山對面道觀里的道士周士清回憶當時的情況，日本兵爬上了狼牙山棋盤陀，面對深谷，面對英雄，低下了頭顱。敬畏英雄壯舉，是普世價值取向，哪怕敵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