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虹



[摘要]現有文獻對于企業進行環境治理是否能提升企業績效存在不同觀點。文章在區別企業前瞻性環保和反應性環保的基礎上,實證檢驗了企業前瞻性環保行為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及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基于2011—2017年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發現:企業進行前瞻性環保能夠通過技術創新提升企業績效,進一步研究發現這一影響效應主要存在于大型企業。研究結論深化了企業環境治理與績效間關系的理論和實證研究,并有助于推動企業實施前瞻性環保戰略,獲得社會利益和經濟利益的雙贏。
[關鍵詞]前瞻性環保;技術創新;企業績效
[中圖分類號]F27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0461(2020)04-0012-07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經濟高速增長的同時也付出了高昂的環境代價,據測算,我國環境污染的經濟代價占到年均GDP的8%—15%[1]。與發達國家環境問題在200多年的工業化進程中逐步呈現、分階段解決不同,我國的環境問題在30多年的快速發展中集中呈現且形勢嚴峻,亟待解決。如何在經濟增長的同時改善環境質量,成為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面臨的關鍵問題。這一問題落實到微觀層面,就在于如何促使企業承擔相應的環境責任,積極主動進行環境治理。
企業是資源的主要消耗者和環境問題的主要制造者,理應發揮環境治理的主體作用。面對環境法規的約束,企業可以選擇反應性環保戰略(以遵守法規為限進行環境保護)或前瞻性環保戰略(主動采取措施積極保護環境)。企業的環保戰略不同,其投入水平、環保重點及管理手段也有明顯差異[2],從而可能對企業績效產生異質性影響。在我國這一發展中國家,長期以來以經濟增長為目標導向,社會各界的環保意識較弱。企業也往往認為環保支出將擠占生產性資金、減少績效,從而采取反應性環保戰略來應對環境責任。已有研究也多關注企業反應性環保戰略下的規制遵從成本,并支持了這一觀點。如王金南等(2014)[3]指出,現行排污費的收費標準過低,企業的規制遵從成本遠小于污染治理成本,企業缺乏治污減排的主動性。吉利和蘇朦(2016)[4]以環保相關在建工程增加額衡量企業環境成本,發現企業環境成本與企業績效負相關。
西方學者自20世紀90年代起開始關注企業前瞻性環保對企業績效的影響,采用企業環境治理的改善情況[5]、企業對環保行為的自我評價等[6]測度企業前瞻性環保行為,大多支持了企業環境績效與績效間的正向關系。囿于國內微觀企業前瞻性環保活動起步較晚,缺乏公開的企業層面環境數據,學者們對企業前瞻性環保活動的探討尚處于起步階段。如有學者運用調查問卷數據,發現企業前瞻性環保水平與績效正相關[7];還有學者自行構建指標進行打分,根據計算出的企業環境表現總得分作為環境表現的度量指標,發現政府環保約談顯著改善了當地企業的環境表現[8]。但無論是調查數據還是自行構建的得分指標,都存在較大的主觀性,不能客觀反映企業的環境保護水平。進入21世紀以來,自愿發布企業社會責任報告的企業越來越多,且都單設章節詳細披露其環境保護策略及舉措,為研究企業前瞻性環保活動提供了來自企業方的大樣本客觀數據。
“十一五”規劃以來,我國政府實施了具有“硬約束”特征的污染控制規制,并將環境保護與地方官員政績相掛鉤,對企業行為產生了深遠和普遍的微觀影響[9]。然而制度的硬約束并不必然導致企業的硬轉型,在實踐中被規制企業是否遵守相關法規標準以及遵守到何種程度均會因自身環保戰略選擇存在異質性。企業環境責任的履行程度是實現環境治理區域目標和國家綠色發展宏觀目標的微觀基礎。那么,實施前瞻性環保行為能否給企業帶來切實的回報?如果能,是如何實現這一回報的?這些問題的回答對于優化政府部門環境監管政策以及促使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基于資源基礎理論,從長期導向視角出發,以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并考察了技術創新在前瞻性環保與企業績效關系中的中介傳導作用,以深入揭示前瞻性環保對企業績效內在影響機制。
一、理論分析和研究假設
(一)前瞻性環保與企業績效
與西方發達國家企業社會責任主要體現企業的自發意識不同,在我國這一轉軌經濟國家,企業社會責任的發展在早期更多地來自于政府推動。“十一五”規劃之前,我國的環境管理制度是以污染源為管理對象的濃度控制,其環境政策的實施表現為對污染源控制技術的具體要求。“排污收費”的處罰辦法卻難以完全與排放標準相對應,使得制度在實施中產生諸多的訴訟和“談判”。采取反應性環保戰略,通過交納排污費等被動應對環境規制自然成為多數企業的現實選擇。
國務院于2006年發布的《“十一五”期間全國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控制計劃》,首次提出將主要污染物排放減少量控制為10%,并把它作為國家發展戰略的強制性目標之一。這標志著我國環境管理轉向以企業為管理對象的總量控制,并將污染治理責任和治理行動加以區分,有利于引入市場機制的環境管理政策。企業則首次具有了選擇削減污染方式的自主權和靈活性,可以采取從治理達標、部分治理到購買排污權的多種可選方案完成污染治理責任。要素稟賦假說指出,當環境管制帶來的稟賦收益高于相應的環境遵從成本時,嚴格的環境管制能夠對企業環保投資決策產生正面影響,激發企業主動的環保活動[10]。劉和旺(2018)[11]發現,自2006年我國實施了“有總量有控制”的環境規制政策并與官員政績直接掛鉤后,企業環保激勵機制發生了轉變,開始采取主動性環保戰略。當前,綠色發展已上升為國家戰略部署,總量控制指標將逐步趨于嚴格,已有越來越多的企業實施前瞻性環保策略,選用清潔生產工藝、推進技術進步,主動減低治污成本。
企業實施前瞻性環保戰略時,對績效的提升作用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首先,通過環保投資,研發差異化的環保產品或服務,響應了消費者的環保需求,有助于建立責任競爭優勢。在消費者需求呈現多樣化趨勢下,差異化相較于成本優勢更能幫助企業獲取競爭優勢進而提升長期績效[12]。當企業提供的產品具有額外的環保等社會屬性或功能時,更好地契合了當下低碳、綠色、樂活的消費趨勢,有助于獲得綠色消費者的支持和高產品溢價、環保基金投資和銀行綠色信貸、綠色供應商的競爭性項目等。Chernev和Blair(2015)[13]通過實驗研究證實,企業社會責任活動的光環效應不僅能提高企業聲譽,還會影響消費者對企業產品性能的感知,消費者對積極履責企業的產品給予更加積極的評價。其次,通過將環境保護和經營活動的有效整合,有助于企業獲得特異性資源,從而提升競爭能力。企業實施前瞻性環保戰略時,將對生產經營過程中的各環節進行環保問題調查、排序并加以處理,并在產品生態設計、制程工藝優化、節能降耗改造等活動中積累相關技術和聲譽。根據資源基礎理論,這些舉措將使企業獲得具有價值性(Value)、稀缺性(Rareness)、不可完全模仿性(Imperfect
Imitability)、不可替代性(Nonsubstitutability)的異質性資源,從而為企業帶來持續競爭優勢[14]。第三,前瞻性環保戰略與循環經濟理念內在一致,有助于推動企業在產品設計及生產中展開循環經濟實踐,從而提高資源使用效率、降低成本。企業可以通過產品結構優化與輕量化設計、節能減耗及廢棄物的回收利用等,實現資源的高效、循環利用和污染的降低。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設1:
假設1:前瞻性環保活動能夠提升企業績效。
(二)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
20世紀90年代起,環境污染和資源衰竭問題成為困擾各國的世界性難題,日趨嚴格的環境規制對企業的生產經營決策施加了新的約束條件。大多學者認為,環境保護支出增加了企業的額外成本,減少生產性投入并降低生產率及行業競爭力[15]。但Porter和Van
derLinde(1995)[16]提出了不同觀點,通過對大量企業實踐的考察,他們提出設計良好的環境規制可能會激發企業進行工藝革新從而獲得創新補償,引發企業生產率和利潤的整體提高,即著名的“波特假說”。自此,學者們開始關注企業環保活動對其內在生產過程的影響。
隨著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廣泛傳播以及城市環境空氣質量超標的日益嚴重,我國社會公眾的環保意識也逐漸覺醒。新《環保法》及其配套規定出臺后,政府的環境執法力度不斷加大。根據環保部數據,2016年全國各級環保部門辦理限產、停產案件共5673件,同比上升83%①。可以預見,企業采取反應性環保策略被動應對政府環境規制的治污成本將不斷增加,且越來越難以滿足環境管理和社會公眾的綠色發展要求。可以預見,污染嚴重、效率低下的企業將因難以支付規制成本逐漸被清除出市場,存活下來的企業則獲得更大的市場份額,擁有更多的資金進行技術創新,進而獲得更高利潤。作為具有主觀能動性的經濟行動單元,企業的戰略安排必然會因外部市場環境的變化做出改變。在低碳經濟的時代背景下,主動實施前瞻性環保策略,加大先進節能環保技術及工藝的研發,強化產品全生命周期的綠色管理,成為企業建立可持續競爭優勢的重要途徑。
我國經濟正在從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黨的十八大提出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創新成為引領經濟發展新常態、驅動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關鍵因素。企業是經濟活動的主體,具有將技術優勢轉化為產品優勢、通過滿足市場需求獲得經濟利益的內在需求。當企業采取前瞻性環保策略時,可以系統評估企業生產運營過程各個環節的環保因素,將綠色環保要求融入產品的開發、生產、交付、運維等整個生命周期,進行綠色生產,從而在環境保護的同時獲取回報。在產品設計和原材料采購環節,企業可以通過開發綠色可再生資源和清潔能源,以設法減少不可再生或產生嚴重污染的原料的使用;在產品生產環節,通過技術創新促進生產工藝的改進和提高資源使用效率;在廢物廢料處理環節,對廢舊產品進行統一評估,研發廢棄物的綜合利用處理技術,提高廢棄物處置能力從而發現新的經濟價值。例如太鋼不銹鋼股份有限公司多年來始終將環境戰略作為企業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冶金行業率先建立起貫穿全流程的節能減排新模式。實施的電爐余熱回收技術改造,可達到噸鋼回收蒸汽近百公斤,每小時節水1000多噸;自主研發的高爐煤氣余壓發電系統,通過增加高爐爐頂余壓回收發電量,年利用高爐煤氣130億立方米;建立危險廢物內部循環無害化體系及有償處置模式,年節約資金2482萬元。在綠色發展戰略下形成了“低能耗、低污染、高效益”的廢棄物循環經濟產業鏈,成為其新的競爭力和效益增長點。
因此,本文提出假設2:
假設2:技術創新在前瞻性環保活動與企業績效關系中發揮中介作用。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制造業作為實現我國工業化和現代化的主導力量,其前瞻性環保活動也走在所有行業的前列。本文手工選取滬深兩市2011—2017年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發布的共計2
510份社會責任報告作為研究樣本,按照以下標準進行樣本篩選:①剔除被標記為ST、*ST的公司;②考慮到前瞻性環保活動的長期性,剔除了未能連續3年以上進行環保投資的公司;③剔除了行業變更的公司;④剔除了數據存在缺失值的樣本。經篩選后,共取得1
984個公司-年度觀測值。
本文所使用的前瞻性環保投入數據來自對社會責任報告的手工收集和整理,其他數據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此外,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了雙側1%分位上的Winsorize縮尾處理,以避免極端值的影響。
(二)變量定義
第一,因變量。考慮到使用總資產利潤率、凈資產利潤率等常用指標可能受到盈余管理影響,本文選取總資產主營業務利潤率(主營業務利潤/總資產)作為企業績效的度量指標。
第二,自變量。自變量前瞻性環保以企業環保投資額作為度量指標。上市公司在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中都會單列章節反映其環境保護情況,是目前了解其環保戰略及具體措施的主要來源。本文通過一一閱讀整理,取得企業環保投資原始數額后取對數作為企業前瞻性環保活動的衡量指標。
第三,中介變量。技術創新是本文研究的中介變量。與研發投入這一常用技術創新度量指標不同,專利申請數據是從產出角度來測量企業的創新能力,被學者們認為更具有含金量[17]。因此,本文用上市公司專利申請總數作為技術創新的總體衡量指標,并進一步分為發明專利數、實用新型專利數、外觀設計專利數3類分量指標進行研究。
第四,控制變量。為了避免其他可能影響企業績效的因素對實證結果的影響,本文選擇了如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負債比率、公司規模、成長性、管理層持股等。具體變量定義及說明見表1。
(三)模型設計
根據前述假設,采用學者們廣為使用的依次檢驗回歸系數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18],本文設定回歸模型如下:
首先,檢驗前瞻性環保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構建模型(1):
CFPit=α0+α1Eniit+α2Levit+α3Sizeit+
α4Growthit+α5Mashareit+α6Ageit+α7Cashit+
α8Capitalit+ui+λt+εit
(1)
其次,檢驗前瞻性環保對技術創新的影響,構建模型(2):
Applyit=β0+β1Eniit+β2Levit+β3Sizeit+
β4Growthit+β5Mashareit+β6Ageit+β7Cashit+
β8Capitalit+ui+λt+εit
(2)
第三,檢驗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構建模型(3):
CFPit=δ0+δ1Eniit+δ2Applyit+δ3Levit+
δ4Sizeit+δ5Growthit+δ6Mashareit+δ7Ageit+
δ8Cashit+δ9Capitalit+ui+λt+εit
(3)
其中,CFP是企業績效,Eni是企業的前瞻性環保,Apply是企業的技術創新。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給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其中,總資產主營業務利潤率(Ope)的均值為0.159,標準差為0.104;前瞻性環保(Eni)的均值為6.649,標準差為8.388,說明制造業企業環保投資的投入水平偏低,各企業間前瞻性環保活動的投入水平有較大差異;專利申請數的平均值約為191件,標準差約為488,說明企業間技術創新水平有較大差異。控制變量方面,樣本企業的資產負債率(Lev)的均值為0.453,公司規模(Size)的均值為22.865,成長性(Growth)的均值為0.100,現金流量比率(Cash)的均值0.056。
(二)實證結果分析
本文對前述3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了固定效應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表3第(1)列是模型(1)的回歸結果,第(2)—(5)列是分別以專利申請總數和3類專利申請數為因變量時模型(2)的回歸結果,第(6)列是以發明專利數為因變量時的模型(3)的回歸結果。
從表3中可以看出,第(1)列的結果顯示,企業前瞻性環保投入對績效影響總效應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意味著企業前瞻性環保投入與企業績效正相關,即積極履行前瞻性環保活動能夠提升企業績效,假設1得證。第(2)—(5)列的結果顯示,以專利申請總數、發明專利數、實用新型專利作為因變量時,前瞻性環保投入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而以外觀設計專利數作為因變量時,前瞻性環保投入的系數不顯著。比較前瞻性環保投入對技術創新各項指標的系數,可以看出前瞻性環保投入對發明專利數影響的系數最高,表明其對發明專利申請數的促進作用最大,而對外觀設計專利數影響的系數不顯著,說明前瞻性環保與外觀設計專利數不相關。這一結果表明對不同類型的專利,前瞻性環保投入的影響結果有所不同。具體而言,發明專利涉及各種產品和方法的創新,對創造性的要求最高,是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體現;實用新型專利涉及產品的發明,更側重于實用性,對創造性要求比發明專利低;外觀設計專利則是對產品外表的設計,如獨特的外包裝及造型,在三者中創造性最低。因此,將以發明專利作為科技創新的典型衡量指標展開分析。第(6)列的結果顯示,同時以前瞻性環保投入和發明專利為自變量、以企業績效為因變量時,技術創新的系數顯著為正,前瞻性環保投入的系數顯著但數值小于第(1)列中的回歸系數值,這一結果表明,技術創新確實是前瞻性環保影響企業績效的重要傳導因素,假設2得證。
(三)進一步分析
企業規模的大小能夠反映其對資源和要素的掌控能力,是影響企業投資戰略決策及行為的重要影響因素[19]。大型企業要素資源充足、綜合實力強,且往往是當地知名企業,更容易獲得資金支持;小企業在資源可獲得性和市場容量方面都受到諸多限制,往往存在貸款難、融資成本高等問題。實施前瞻性環保戰略將導致企業環保投資增加,具有較強資金和技術實力的大型企業相對能較好地化解成本上升壓力,有助于實現環保投資的創新補償效應;而規模較小的企業,其資金、技術水平都較低,環保投資額投入也較低,其創新補償效應的顯現可能需要更長時間的積累。本文將全部樣本按企業規模大小平均分為大、中、小3種類型的企業,對大型和小型企業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的結果如表4,其中第(1)—(3)列為大型企業的中介效應模型回歸結果,第(4)—(6)列為小型企業的回歸結果。
由表4可知,針對模型(1)的回歸結果表明:在大規模企業,前瞻性環保投入對企業績效的系數顯著為正;而在小規模企業,該系數不顯著。針對模型(2)的回歸結果表明:大規模企業的前瞻性環保投入對技術創新的系數顯著為正;而在小規模企業中這一系數則不顯著。針對模型(3)的回歸結果表明:在大規模企業,技術創新的系數顯著,前瞻性環保投入的系數也顯著,但小于第(1)列模型(1)中的回歸系數,說明技術創新在前瞻型環保影響企業績效關系中發揮中介作用;在小規模企業,技術創新、前瞻性環保投入的系數均不顯著,這說明技術創新的中介作用僅在大規模企業中存在。從以上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盡管前瞻性環保投入能提升績效,但這一作用機制因企業規模有所不同。在進行前瞻性環保時,進行自主創新研發綠色技術需要的資金更大,對人員素質的要求更高,這將對創新補償效應的實現程度產生重要影響。根據本文的樣本數據,在進行環保投資的企業中,大規模企業的投入均值為23049萬元,小規模企業的投入均值僅為2088萬元,兩者相差10倍有余。大規模企業有能力化解成本壓力進行大量環保投資,具有的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優勢更有助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激發創新活力,獲得創新補償進而提升企業績效。而對于小規模企業來說,囿于資金和人員限制僅能進行少量的環保投資,出于現實選擇更可能用于終端治污而非技術創新,難以取得創新補償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