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 崔宏圖
摘要:《我和我的祖國》是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獻禮片佳作,七段故事通過普通人物視角記述了宏大的歷史沿革,塑造了處于大時代下普通人物群像。本文通過對比的方式解讀七段故事設定的人物出場,關照每位導演在創作中運用的獨特手法與共通之處。
關鍵詞:《我和我的祖國》;人物出場;導演思維
“人物出場”是人物塑造的起點,也是人物塑造的重要組成部分[1],是導演精心設計的結果。導演對人物出場的塑造,從人物的個體視角出發,將人物作為歷史的支點,在特定的歷史事件中作為見證者與劇中人。七段故事的人物出場牽涉一系列的矛盾、懸念與戲劇沖突,最后化解所表達出的道德觀、世界觀、群眾史觀正是印證了時代洪流與崢嶸歲月中每個人的愛國主義精神,充分建構了個人-家-國關系的有機整體。
在《前夜》中,主人公林治遠的出場是在緊張又充滿懸念的環境下出場的,以眾人的人物群像突出了林治遠這個人物的作用,人物群像中所有不同職業的人員均為第二天的開國大典做準備,所有人幾乎都在推動故事的發展。因此,在這條人物平行的線當中,一方面,人物出場的動機、狀態首先由環境所限定,另一方面,由人物之間彼此的聯系而展現人物。鏡頭聚焦在每一位平凡的人身后,記錄了那些平時不被注意的普通人所做的貢獻。
在《相遇》中,人物出場與環境密切相關,人物在國家大愛和情侶小愛之間、個人與家庭之間所做的抉擇和犧牲,環境牽動著人物的命運。張一白導演首先在故事開端營造了特殊環境里科研人員的工作場景,鏡頭語言在此具有雙重作用,由場景展現人物出場,其身份、性格、活動通過視聽手段傳達,在典型環境中構建典型人物。這位科研人員與環境緊密聯系,讓觀眾感知到他只屬于這里,并且觀眾的凝視又從他的身上移置到其他科研人員,導演在這個環節實現從單點擴散到多點,高遠在這里是其中的一個代表、一種意指,有什么樣的環境就會有什么樣的條件,環境造就了科研人員的習慣和命運,人物與環境緊緊作用在一起。
在《奪冠》中,人物出場設定在一位小男孩身上,徐崢導演對人物的刻畫比較簡單,更能拉近人物與觀眾的距離。從小男孩陳冬冬的衣著可以看出,身穿校服、佩戴紅領巾,是一名充滿朝氣的少先隊員。同時,又酷愛打乒乓球,從他的身上能夠喚醒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的集體記憶。正是這種集體記憶,導演將焦點從人物身上轉移到上海的弄堂中,從人物和弄堂層面,還原了一個原汁原味的老上海的市井文化風情。陳冬冬這個人物也為后面的兩條敘事線做鋪墊,一是他與小女孩之間的友誼之情,二是鄰居們聚在一起觀看奧運會中國女排比賽,房頂的天線需要小男孩手動尋找信號。小男孩是兩條故事線走向的焦點,終于在若干年后,他與小女孩做客電視欄目再次相遇,他們的故事,也成為當下的人們追憶那個時代皮里春秋的印證。
《回歸》與《前夜》類似,人物與懸念、矛盾、細節交織在一起,與不同的外力因素匯集,為確保五星紅旗分秒不差飄揚在香港上空,鐘表師傅、升旗手、女港警、外交官與英國人等人物之間在這一時段形成鮮明對比,他們的出場背后實際蘊藏著香港市民、儀仗隊軍人、香港警察、中英雙方代表即將以什么方式和條件見證這一歷史時刻。雖然他們每個人的出場方式和特點不同,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心愿,在各自的崗位竭盡全力,只為保證香港回歸一秒不差。
在《北京你好》中,寧浩導演借用的是大量細節勾勒人物出場,整段敘事都是“細節先行”。坦白地說,細節先出場,人物在劇情的進展中圍繞細節在做事情。細節分為視覺化細節和聽覺化細節,此段故事運用頗多的視覺化細節,即物件細節。葛優扮演的角色——張北京,一出場就佩戴墨鏡,拿著足球逗小孩,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戴著從兒子手里奪來的奧運帽子,身穿工作服,導演清楚地將人物出場構置成一個看似不著調、油嘴滑舌的出租車司機形象。他穿上送給兒子、兒子卻不要的紅色運動鞋,穿梭在員工開會的走廊中。當他抽到的撲克牌置換奧運會門票,這兩個物件細節為之后的矛盾埋下伏筆,并引出從汶川來北京看奧運的小男孩,此時的奧運門票成為他的代言。因此,細節不僅展現張北京的出場、刻畫他的身份、性格,還貫穿整個故事發生的始末,對推動情節、進行線性敘事起到重要作用。
在《白晝流星》中,導演將視域置于遙遠的西部,讓觀眾領略到廣闊無垠的沙漠戈壁的自然環境。人物設定在一對少年流浪兄弟沃德樂與哈扎布。在他們身上,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人物的性格,頑皮而叛逆。此刻的人物出場同樣與懸念伴隨在一起,草原寓言中的“白晝流星”在開場時已成為他們心中的信仰,他們的命運何與神舟十一號飛船成功著陸這一重大歷史瞬間構成兩條平行的敘事蒙太奇,此時的信仰是對神舟十一號飛船的隱喻,最后兄弟二人的內心受到了極大沖擊和洗禮。因此,性格、心靈的描寫是導演對兩位人物把控的重要因素。
《護航》與前六段不同,人物設定是一位女性——中國空軍飛行隊中最優秀的女飛行員。開場時她作為備份飛行員以流淚的方式出場,緊接著導演運用倒敘的方式將視點拉回到人物年少時的情景,兩個時空的呂瀟然強化了人物矢志不渝的理想。也正因為不忘初心,使得她心甘情愿完成飛行的替補任務。所以,導演在呂瀟然這個人物的塑造方面,將她的個人榮譽與國家利益緊緊圍繞在一起,在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閱兵式之際,見證這一榮耀時刻的同時,同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通過對比七位導演對人物出場的設置,足以見得,人物出場是電影敘事本位的重中之重。有關人物出場的諸多要素和表現方式并不是孤立存在,它們可以相互作用,最終完成人物出場的呈現,實現人物性格的刻畫[2],推動情節發展。導演通過對人物出場的巧妙設計勾勒出歷史事件的全過程,使七段故事的連接不突兀,在一致的主題中不出戲,在敘事上具有情感的整一性。所塑造的群眾史觀與觀眾的接受心理高度契合,將觀眾與劇中人物、歷史事件高度縫合。
參考文獻:
[1] ?潘樺,劉碩,徐智鵬.影視導演藝術教程[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13.4.
(作者單位:天津工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