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杰
(新鄉醫學院創新創業學院,河南新鄉 453003)
主觀幸福感是指一個人根據自己設定的標準對自身現有生活質量做出的整體性評價,是個體對自己心理健康狀況的評估,也是一個人評價自己生活質量高低的重要指標[1];情緒智力,主要是指人在情緒、情感、意志、耐受挫折等方面的品質[2]。著名美國情緒心理學家薩拉維(Salovey)和巴昂(Bar-on)[3]認為情緒智力和主觀幸福感相互關聯,國外相關研究[4]也表明情緒智力對主觀幸福感具有預測價值。自尊是指個體在自我意象及價值的基礎上對自身值得他人或社會尊重的程度或重要性給出的綜合性評估。相關研究[5-8]表明,個體的主觀幸福感水平與情緒智力和自尊存在顯著的相關性。
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的狀況是其生活質量的反映,如果他們能夠體驗到較為強烈的主觀幸福感,則有利于其身心的健康發展,對其職業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旨在研究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的特點及其與情緒智力和自尊的關系,探索出情緒智力和自尊對其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模式,為臨床醫學專業大學生心理健康輔導和職業發展規劃指導提供參考依據。
選取鄭州大學、河南科技大學和新鄉醫學院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為研究對象,發放問卷600份,獲得有效問卷568份,有效率為94.6%,其中男生269人,女生299人;城市學生206人,城鄉學生362人;新鄉醫學院192人,鄭州大學187人,河南科技大學189人;平均年齡為(21.36±1.87)歲。
1.2.1 情緒智力量表(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EIS)
采用王才康[9]修訂的情緒智力量表作為調查工具,量表共33道題目,評分方法為Likerts五點計分,修訂后的EIS的克隆巴赫a系數在0.76~0.86之間。
1.2.2 自尊量表(Self-esteem Scale,SES)
該量表共由10個條目組成,分數按四級標準評分,Cronbach系數為0.77,α系數為0.83[10]。
1.2.3 主觀幸福感量表(Subjective Well-being,SWB)
該問卷由三個分量表組成,都為單維量表,均采用7點計分方式。其中整體生活滿意度量表由5個項目組成、積極情感量表由6個項目組成、消極情感量表由8個項目組成,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11]。

統計結果顯示,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男生消極情緒維度得分高于女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除消極情緒維度外,城市生源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及其他各維度得分均高于城鄉生源學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1),詳見表1。
表1 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的性別及城鄉差異


VariablesGenderUrban-ruralMale(n=269)Female(n=299)tUrban(n=208)Rural(n=362)tLife satisfaction3.58±1.233.72±1.14-1.1253.95±1.243.50±1.18**1.986Positive emotions4.21±1.054.23±1.02-0.3564.42±1.234.05±1.16**2.284Negative emotion3.12±1.122.79±0.88*2.1352.97±1.062.98±0.94 -0.013SWB4.24±0.864.56±0.75-1.2144.86±0.684.32±0.71**2.324
*P<0.05,**P<0.01vsmale or urban;SWB: Subjective Well-being.
將被試在自尊量表的得分分成低自尊組、中自尊組和高自尊組,區分標準為樣本平均數加、減一個標準差。量表分數低于平均數一個標準差以上的為低自尊組,高于平均數一個標準差的為高自尊組,其余則歸為中自尊組,高自尊組和低自尊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發現,除消極情緒維度外,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中高自尊組學生的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維度及積極情緒維度得分均高于低自尊組學生的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1),詳見表2。
表2 不同自尊水平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比較


VariablesHigh self esteem group(n=74)Low self esteem group(n=71)tLife satisfaction4.67±1.563.24±1.23**2.215Positive emotions4.72±1.053.12±1.09**2.984Negative emotion2.98±1.253.26±1.14 -0.952SWB4.85±1.173.34±1.25**2.240
**P<0.01vshigh self esteem group;SWB: Subjective Well-being.
根據被試在情緒智力量表得分,取前后27%分別歸為高分組和低分組,對不同情緒智力水平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進行差異性分析,結果顯示,除消極情緒維度外,高情緒智力水平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緒維度上的得分均高于低情緒智力水平的臨床本科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均<0.01),詳見表3。
研究結果顯示,主觀幸福感的消極情緒維度與整體情緒智力、運用情緒能力和調控他人情緒能力維度相關性不顯著(P>0.05),三個量表的其余各維度之間均存在顯著相關(P均<0.01),詳見表4。
表3 不同情緒智力水平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比較


VariablesHigh emotional intelligence group(n=72)Low emotional intelligence group(n=75)tLife satisfaction4.26±1.243.21±1.05**2.245Positive emotions4.72±0.803.87±1.04**2.153Negative emotion2.96±1.133.11±1.02 -0.516SWB4.73±0.613.32±0.65**2.173
**P<0.01vshigh emotional intelligence group;SWB: Subjective Well-being.

表4 臨床醫學本科生情緒智力、自尊與主觀幸福感的相關分析
*P<0.05;**P<0.01;SWB: Subjective Well-being.
以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自尊和情緒智力的四個維度為預測變量,以整體主觀幸福感為因變量進行逐步多元回歸分析發現,共有三個因子進入主觀幸福感回歸方程,按照作用大小依次為自尊、自我情緒調控力、整體情緒智力。其中自尊的預測力最大,解釋變異量的17.5%,這三個因子聯合預測主觀幸福感22.3%的變異量。主觀幸福感的回歸方程為:主觀幸福感=0.314×自尊+0.129×整體情緒智力+0.125×自我情緒調控力,詳見表5。

表5 臨床醫學本科生情緒智力、自尊與主觀幸福感的回歸分析
**P<0.01;SWB: Subjective Well-being.
為進一步探討情緒智力、自尊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機制,根據強迫輸入復回歸分析的結果進行路徑分析,在對主觀幸福感的路徑中,無論是來自情緒智力、自尊的直接效應,還是情緒智力通過自尊進而影響主觀幸福感的間接效應均非常顯著(P值均<0.01),詳見圖1。

圖1 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與情緒智力、自尊的路徑模型
本研究結果顯示,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男生消極情緒維度得分高于女生,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原因可能與社會賦予的性別角色、家庭對男孩和女孩的教養方式以及男女生在大學期間專業學習的抱負水平以及對自身成就的評判標準不同等因素有關。第一,從性別的社會角色定位來說,男性在社會中往往被期望具有堅強、獨立、感情內斂和具有競爭性等特性,遇到困難和問題時通過自身的努力克服,這可能導致男性的壓力高于女性,壓力狀態下誘發的負面情緒,難以找到合適途徑發泄,從而男生的消極情緒高于女生。第二,從家庭成長環境來說,父母往往鼓勵女孩要文靜、合群守規,而鼓勵男孩要競爭;女生性格細膩,遇到問題與困難時,與父母家人交流較多,易于表達從而得到釋放。第三,基于以上成長的社會環境和家庭環境,男性的內在評價體系和目標多少會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使得臨床醫學男生對自己的職業期望值和要求較女生要高一些。
城市生源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緒維度得分均顯著高于城鄉學生,分析其原因主要還是和其成長的環境有關。城市學生大多是獨生子女,受到來自家庭的關愛也相對較為集中,家庭的物質生活條件相對農村生源學生較好,生活壓力較小,在知識結構、信息渠道、人員交往等方面可能會強于農村生源的大學生,步入大學校園與農村生源的大學生相比,城市生源的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和積極情緒會比較明顯。此外,我國高校地處市級以上城市,農村生源的大學生進入大學校園后,會面臨一些未曾接觸過的新生事物,加上大城市的高消費,經濟上的困窘也會給農村生源的大學生帶來一定的消極情緒或心理壓力,會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其主觀幸福感[12]。
本研究表明,除消極情緒維度外,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中高自尊組學生的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維度及積極情緒維度得分均高于低自尊組學生的得分,存在著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回歸分析也表明自尊對主觀幸福感有顯著的回歸效應,這些都表明自尊和主觀幸福感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高自尊個體在遇到問題和困難時更容易以積極的方式應對,較易獲得積極情感體驗,增加生活滿意度,提高其主觀幸福感。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相對其他專業的大學生來說,學業更重,臨床見習實習任務更多,他們作為一個成長中的團體,如果在生活和學習中形成了低自尊感,就會長時間持續感覺自己沒有能力應對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困難和挫折,進而產生抑郁、焦慮等不良情緒,導致幸福感下降[13]。因此,自尊是影響其主觀幸福感的一個重要因素,郭春涵[14]的研究結果也表明醫學生的自尊水平越高,其主觀幸福感也越高。
研究結果表明,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情緒智力與其整體主觀幸福感、生活滿意度及積極情緒維度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個結論與相關研究[15]結果一致。另一方面,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情緒智力與主觀幸福感及其各維度的相關表現出不平衡與復雜性。盡管整體情緒智力及其各個維度都與臨床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但其相關程度卻不一致,如主觀幸福感的生活滿意度維度與整體情緒智力相關程度最高,與調控他人情緒能力維度的相關程度最低;主觀幸福感的積極情緒維度和自我情緒調控能力維度相關程度最高,與調控他人情緒能力維度的相關程度最低;主觀幸福感的消極情緒維度與自我情緒調控能力維度相關程度最高,與整體情緒智力及其運用情緒能力、調控他人情緒能力維度都不相關。由此,高情緒智力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比低情緒智力的個體能夠體驗到更多的積極情緒和生活滿意度,但并不一定比其體驗到更少的消極情緒。分析原因,可能是緣于高情緒智力的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擁有更多的個人追求和更高的生活目標, 因此體驗到相應的焦慮和壓力,這與國外相關研究結果[16]基本一致。
多元回歸分析和路徑模型顯示主觀幸福感與情緒智力、自尊三者的關系。自尊、整體情緒智力及其自我情緒調控力維度對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有一定的正向預測能力。在對主觀幸福感影響的路徑中, 無論是來自情緒智力、自尊的直接效應, 還是情緒智力通過自尊進而影響主觀幸福感的間接效應均非常顯著。這表明, 要提高臨床醫學專業本科生的主觀幸福感, 既可以通過提高他們的情緒智力水平來增強其感受幸福的能力,也可以通過提高其自尊水平幫助他們更好地認識自我,完善自我,從而增強其心理素質和抗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