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宏玉 何方永 副教授 王小紅 教授
(成都大學旅游與文化產業學院 四川成都 610106)
作為當今世界發展最快、前景最好的一項新興產業,旅游業具有關聯性強、帶動性大,被稱為“一業舉,百業興”的優勢產業和朝陽產業。在我國的國家層面和較多的地區層面,已將旅游業作為國家的支柱產業。旅游業是典型的第三產業,但是在第三產業分類目錄中,并沒有旅游業。其原因是旅游業作為第三產業的重要組成分,由于其涉及的行業較多,在行業統計時,將其分散到第三產業的各個行業里。在這些行業里,商貿流通業是主體,但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具有本質上的匹配。由于旅游業有其專門的統計口徑,可以被看成是旅游發展系統。商貿流通業作為商品貿易、服務貿易、物質流動、人員流動的綜合性產業,它也是一個龐大的系統。兩個系統之間存在什么樣的關系,兩者是否存在耦合發展關系,這是一個值得深入分析的學術問題。
學術界對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有益的探討。郭衛娜(2018)的研究發現,可以通過旅游產業的發展實現城鄉經濟共同發展;潘多(2018)利用流通經濟學理論考察了流通產業的旅游經濟效應。但是,針對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耦合發展問題,并沒有得到重視。而耦合發展得到經濟學和地理學眾多學者的討論,劉耀彬等(2005)對城市化和生態環境兩個系統的耦合度進行測算和分析;生延超和鐘志平(2009)針對旅游業和區域經濟發展兩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進行了詳細的討論。可見,耦合度的研究已受到旅游研究學者的重視。對于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的耦合協調問題,值得深入討論。
與已有研究相比,本文主要的邊際貢獻有:第一,首次針對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兩個系統的耦合協調進行測算,豐富了耦合研究的領域;第二,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耦合協調度的詳細討論,有利于為地方旅游業的發展提供政策建議;第三,對東、中、西部的區域異質性分析,可以知道各地區旅游業發展呈現的差距,從而通過政策建議來改善。
耦合是一個物理學的概念,指系統與系統之間的交互作用關系。本文利用耦合系統的思想分析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之間的耦合關系。

表1 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發展的指標體系
本文分析的兩個系統分別是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見表1),數據主要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等,數據通過EPS數據平臺獲取。根據第三產業統計數據,代表商貿流通業的主要有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三個行業,數據從2004年開始有統計。分別將三個行業增加值的增長率作為商貿流通業的主要指數。因此,本文的研究時間周期為2005年到2017年。權重方面,考察到三個行業對商貿流通業均為非常重要的,因此每個行業的權重均為1/3。衡量旅游業發展系統的指標較多,但考慮到指標對旅游業的貢獻和數據的可比較性,本文主要采用入境過夜旅游者人均每天花費、接待入境過夜游客人數、旅行社總數、接待入境旅游人數、國際旅游外匯收入等指標的增長率。其他指數還有如國內旅游收入,數據質量較差,因此本文并不考慮。對于每個指數的重要性,本文認為五個指標均代表旅游業的增長水平,對每個指標的權重均為1/5。
兩大系統運用的8個指數均為增長率,但是增長率在地區之間差異較大,為了更好比較數據,本文對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具體處理方法是采用如下公式進行處理:

在具體計算時,耦合水平一般采用耦合度來表示,其可視為對協調度與發展度的綜合測算。其中協調度可由兩系統的離差公式推導得出,而發展度則可等價于兩系統的綜合發展水平。借鑒李光勤(2013)研究,計算公式體系如下

公式中,X和Y分別為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發展的綜合指數,C為協調度,k(≥2)為調節系數,本文取2。I為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發展的綜合發展水平,即發展度,θ、δ為指數權重。D為耦合度。筆者認為,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在耦合系統中同等重要,故取θ=δ=0.5。借鑒李光勤(2013)研究,根據耦合協調度的數值,可以將耦合關系總體上劃分為兩大類:如兩大系統配合得當,則為正向耦合或協調發展;如果兩大系統配合不當,則為負向耦合或失調發展;具體可以將耦合度分為表2的10種類型。

表3 三個地區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的綜合發展指數
根據上文,本文對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耦合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具體如下:
根據表1和公式(1),可以計算出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的綜合發展指數,由于數據較多,本文只報告其中五年的數值。對比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兩個系統的綜合發展指數,可以得到以下結論:
第一,商貿流通業發展指數整體低于旅游業發展指數。由于采用的指標均是增長率,可以發現商貿流通業的發展速度沒有旅游業的發展快。
第二,從旅游業發展指數分析,有很多年份的旅游發展指數均大于1,說明旅游業的發展呈現每年翻番的速度,但也有部分年份增長速度相對低一些。
第三,從地區比較的視角,東部和中部的旅游業發展速度較快,西部相對滯后。但是,商貿流通業發展東、中、西部的差異并不明顯。
本文利用公式(2)(3)和(4)和表2的耦合度判斷標準,測算出歷年旅游業與商貿流通業之間的系統耦合度指數和耦合類型,見表3所示。由于數據較多,限于篇幅,文中僅呈現2005、2008、2011、2014、2017五個年度的數據。
同時,筆者根據我國行政區劃,將全國分為東、中、西部三個地區,并分別對這三個地區的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耦合指數進行測算,具體測算結果見表4、表5、表6所示。
表4匯報了東部地區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和耦合類型。東部地區的綜合耦合度相對較高,五個年度里有三個年度處于中度協調,但在2011年和2014年處于初級協調。從各地區的綜合耦合度和和耦合類型來看,北京的旅游資源非常豐富,旅游業發展水平非常高,但是從耦合系數來看,五個年份中,有四個年份的耦合系數介于0.60-0.70,處于初級耦合協調發展,說明商貿流通業相對于旅游業的發展相對滯后,天津、河北、遼寧、福建與北京的耦合類型基本一致;江蘇、浙江、山東、廣東和海南幾個省份的耦合度相對較高,而且耦合類型也較協調,特別是山東省,協調度均在0.8以上,處于良好協調類型,海南省的協調度是一直趨于上升,說明海南旅游業與商貿流通業的協調度在上升。

表2 耦合度的判斷標準及劃分類型

表4 東部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

表5 中部地區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

表6 西部地區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
表5為中部地區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和耦合類型。平均來看,五個年份只有2008年處于中度協調,而其他年份均為初級協調,說明整體協調度并不高。從各地區來看,內蒙古、吉林省、山西省和江西省開始協調度較高,但后面的年份趨于下降,然后再上升;安徽省、河南省和湖北省的協調度趨于上升,耦合類型越來越好;湖南的協調度趨于下降,耦合類型也變為初級協調。
表6為西部地區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系統耦合度指數和耦合類型。平均來看,五個年份有三個年份處于中度協調,而其他年份均為初級協調,說明整體協調度并不高。從各地區來看,每個地區呈現無規律的波動現象,可見每個地區的旅游業增長率并不穩定,而且商貿流通業的增長速度并不高,最后導致耦合協調度呈現波動現象。從各地區平均協調度來看,貴州的協調度相對較高,有三個年份處于良好協調類型;云南省有兩個年份達到優質協調類型,但是其他年份均于中級協調類型以下。
綜合對比三個地區的耦合協調度和協調類型,主要有以下方面的結論:第一,在過去十多年的時間里,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只有少部分年份以及極少數地區呈現出失調現象,反之,絕大多數年份和地區的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處于協調發展狀態;第二,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耦合協調主要還是處于初級協調階段;第三,各地區各年份的協調發展呈現正態分析特征,即兩頭小、中間大的特點;第四,從平均意義上看,各區域的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發展呈現波動特征,即并沒有表現出越來越好的現象,這一結論在東、中、西部都呈現相同特征。
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協調發展是促進地區第三產業發展的重要抓手。但是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是否協調發展,這是一個值得研究問題。本文利用31個省(直轄市、自治區)的數據,構建商貿流通業和旅游業兩個系統的指標體系,并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兩個系統的協調發展度。基于文章詳細討論,主要有以下幾點結論:第一,旅游業發展綜合指數呈現好于商貿流通業的趨勢;第二,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兩個系統呈現出以中度協調和初級協調發展為主體協調發展的特征,只有極少數地區和年份兩個系統處于中度協調和優質協調;第三,東、中、西部三大區域中,西部的旅游發展綜合指數相對更低一些,商貿流通業系統與旅游業系統呈現東、中、西部相同的波動耦合發展特征。
因此,本文政策建議為:第一,鑒于商貿流通業滯后于旅游業的發展,建議各級政府通過出臺相關政策促進商貿流通業的發展,特別是與旅游業相關的商貿流通業發展,提高商貿流通業與旅游業的協調發展度;第二,鑒于旅游業和商貿旅游業的地區之間發展不平衡,建議打破行政壁壘,實現區域之間、地區之間的互聯互通,從而推進旅游業與商貿流通業的協調發展;第三,在文旅融合發展的大背景下,應該加快制定商貿流通業中促進文化與旅游融合發展的相關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