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運行實踐探究

張金萍

“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是新一輪司法改革的需要。2019年初，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張軍在國務院新聞辦新年首場新聞發布會上宣布刑事辦案機構實行“捕訴一體”辦案機制，這意味著“捕訴一體”辦案機制正式在全國檢察機關實行。通過確立“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刑事辦案模式又歷經了一次從“捕訴分離”到“捕訴一體”的改變。當前，“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一方面在提高辦案效率、增強辦案責任心、提高綜合業務能力、深化司法體制改革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另一方面也面臨著新舊變更適應難、內部監督制約難、綜合能力提高難的實踐運行困境。為此，需注重提升刑事檢察人員辦案綜合素養，建立科學有效的內部監督制約制度，設立科學的分案流程規則，建立順暢的配套保障制度。

一、“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實踐成效

（一）有利于提高辦案效率

“捕訴一體”之前，檢察機關刑事案件審查批捕和審查起訴分別由偵查監督部門和公訴部門負責，同一案件需要經過不同部門的兩名檢察官審查。對于負責審查起訴的檢察官來說，雖然案件經過審查批捕，仍然是一個新的案件，勢必會拉長審查起訴的辦案期限。“捕訴一體”之后，同一案件審查批捕和審查起訴由一名檢察官辦理，由于審查批捕階段就對案情有了全面的了解，到了審查起訴階段就更加得心應手，這就大大縮短了辦案期限，提高了辦案效率，這對于緩解基層檢察院案多人少的矛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二）有利于增強辦案責任心

“捕訴一體”后，同一刑事案件的檢察官同時負責案件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工作，這勢必會增強檢察官的辦案責任心，在案件審查逮捕階段就對證據進行全面審查，不僅要確保案件在逮捕階段得到正確處理，還要確保案件在后續審查起訴階段能做到證據詳實、完備，符合起訴標準?！安对V一體”刑事辦案機制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案件承辦檢察官不僅對審查批捕的結果負責，同時對審查起訴的結果負責，在對檢察官施壓的同時也增強了檢察官的責任心。

（三）有利于提高業務能力

“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實行以前，刑事案件承辦檢察官只要單純負責審查逮捕工作或者審查起訴工作，負責審查逮捕工作的檢察官對審查起訴工作相對陌生，而負責審查起訴工作的檢察官對審查逮捕工作也不熟悉。實行“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以后，檢察官要同時熟悉審查逮捕工作和審查起訴工作，這大大拓寬了檢察官的業務范圍和視野，同時也對檢察官的綜合業務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了滿足刑事檢察業務的新要求，檢察官必然會驅動自身加強學習，掌握辦案新知識、新技能，客觀上促使檢察官提高自身的業務能力，提升了檢察官的個人綜合素質。

二、“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運行困境

（一）綜合能力提高難

“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實行的時間還不長，原來偵查監督部門的檢察官習慣了批捕的“短平快”辦案節奏，并且對案件證據只有“審”沒有“查”便要迅速做出決定。公訴部門的檢察官要對事實證據進行詳細地核查，養成了慢工出細活的習慣?！安对V一體”之后，兩個部門的檢察官要適應原本不熟悉的辦案節奏和工作內容，難免會有一些不適應，檢察官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的綜合能力有待加強。而培養審查逮捕能力及審查起訴能力需要經過辦案經驗的累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因此短時間內提高檢察官的綜合能力具有一定的難度。

（二）內部監督制約難

“捕訴分離”的辦案模式下，一個刑事案件要經過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不同的檢察官之手，相當于經過了二次過濾，為防止冤假錯案的產生上了雙保險。而在“捕訴一體”辦案模式下，一個刑事案件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由一名檢察官負責，檢察官的權力比以往更大，而權力難免會有被濫用的可能，并且案件只由一名檢察官承辦等于失去了內部最有力的監督，產生冤假錯案的概率也會有所提高。比如在“捕訴分離”的辦案模式下，一個刑事案件在審查逮捕階段由承辦檢察官批準逮捕或者不捕，案件后期進入審查起訴階段由另一名檢察官對案件重新全面審查，相當于對案件進行再一次的剖析，并做出起訴或者不起訴的決定，這大大降低了產生冤假錯案的概率，也是保證司法公正、準確的重要環節。實行“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情況下，刑事案件只由一名檢察官全面把關，相當于缺失了內部監督，也增加了對檢察官內部監督的難度，需要建立科學有效的內部監督制約機制來減小這些風險的發生。

（三）新舊變更適應難

“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實行以前，偵查監督部門的檢察官對案件進行審查逮捕，只要有證據證明有犯罪事實，可能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具有社會危險性的，就滿足逮捕的標準。公訴部門的檢察官負責對案件審查起訴，案件只有做到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才符合起訴標準。可見逮捕和起訴的標準是不同的，起訴的標準要高于逮捕的標準。“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實行以后，檢察官既“捕”又“訴”。為了案件后期能順利起訴，無形中會更加嚴把逮捕的標準，造成逮捕標準的提高。起訴環節因為已經對案件事實和證據情況有了全面的了解，而容易過于輕信地草率決定。因此檢察官要掌握好尺寸，盡快改變原有的辦案思維模式，既不拔高逮捕的標準，也不降低起訴的標準，以良好姿態適應新的辦案模式的需要。

三、“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完善建議

（一）培養良好的辦案綜合素養

“捕訴一體”對檢察官的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檢察官同時具有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的履職能力。這對檢察人員的專業思維要求更高更全面，不僅要有指控思維，還要有偵查思維、辯護思維、審判思維，以利于更全面審查案件。檢察人員在專業技能和素養上也要提高證據審查能力、出庭公訴能力和辯論能力。為此，可以采取專項培訓的方式，對刑事辦案部門的檢察人員進行培訓，拓寬檢察人員的專業知識，增強檢察人員適應“捕訴一體”的履職能力。此外，偵查監督部門的檢察官可以向公訴部門的檢察官介紹審查逮捕的經驗及立案監督、偵查監督方面的做法。公訴部門的檢察官也可以向偵查監督部門的檢察官介紹全面證據審查經驗、庭審實戰經驗等，還可以組織觀摩庭，讓偵查監督部門的檢察官直觀地了解庭審程序，以互相補齊短板，更好地滿足“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要求。

（二）建立有效的內部監督制約制度

“捕訴一體”之后對檢察官的內部監督難度加大，為更好地對檢察官進行內部監督，一是可以建立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對于部分疑難、復雜或者新型案件，檢察官可以要求召開聯席會議，聽取其他檢察官的意見，以供辦案參考。二是可以建立疑難、復雜重大案件決策制度，對確屬疑難、復雜的重大案件，在案件移送起訴前，應向檢察委員會或者檢察長報告，由檢察委員會或者檢察長決定。三是可以建立案件管理部門定期評查制度，可以由案件管理部門定期對檢察官承辦的案件進行評查，以及時發現問題，并向檢察官和檢察委員會反饋，把評查結果與對檢察官的考核聯系起來。

（三）設立科學的分案流程規則

設立科學的分案流程規則有助于“捕訴一體”辦案機制的更好運行。首先可以繼續推行案件繁簡分流制度，對于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簡單案件，集中人員辦理，員額檢察官即可決定處理。除此以外的其他相對疑難、復雜的案件，應當由辦案經驗豐富的人員集中辦理，必要時經集體討論后決定。再者要建立合理的人員分配制度，根據繁簡案件的比例來分配辦案人員的多少，并且注重辦案人員的結構搭配，以確保人均辦案量的平衡。

（四）建立順暢的配套保障制度

“捕訴一體”刑事辦案機制的順暢運行還需建立相關配套制度加以保障。一是可以建立捕后跟蹤取證機制。對于捕后引導公安機關取證的案件，及時跟進、追蹤，督促公安機關取證工作，減輕案件移送起訴后的補證壓力，提高起訴質量與效率。二是可以建立反向審查制度。對于捕后不訴、撤回起訴的案件，及時分析原因、總結經驗，以供承辦同類案件做參考。三是可以建立辦案流程監督機制。案件管理部門可以通過每日巡查對辦案流程進行監控監督，及時發現問題，并定期通報，督促業務部門及時整改反饋。

作者單位：浙江省平湖市人民檢察院

責任編輯：劉小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