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素問?刺法論》探討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的防治

黃小瑾 張招娣 劉仕偉 游雁燕

摘要：基于《素問·刺法論》根據五運六氣變化規律，刺治相應經脈的有關腧穴進行救治和預防因氣運失常、氣候異常所形成的疫病。本文運用此法，對當前正在流行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corona vieus disease 2019，COVID-19）進行五運六氣針法防治方法的闡述。

關鍵詞：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性肺炎;素問;五運六氣針法;針刺;防治措施

【中圖分類號】R56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107-2306（2020）02-005-03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性肺炎（corona vie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一種烈性傳染病，疫情嚴峻復雜。^[1.2]目前尚無特效藥，中醫的辨證施治，整體觀念在防治COVID-19成為重要的干預手段 ，而提高免疫力成為預防的關鍵。《素問·刺法論》^[3]早就提出了針刺為主的防治方法，根據五運六氣變化規律，刺治相應經脈的有關腧穴進行救治和預防因氣運失常、氣候異常所形成的疫病。原文記載：“升降不前，氣交有變，即成暴郁，……如何欲救生靈，可的卻乎？……須窮法刺，可以折郁扶運，補弱全真，瀉盛蠲余，令除斯苦。……升之不前，可以預備，……升降之道，皆可先治也。”原文強調“天地氣逆，化成民病，以法刺之，欲可平疴”。提出以針刺為主，針刺相應經脈有關俞穴的防治疫病的手段。本文將從五運六氣對CDVID-19發生的病因、病機及針法選穴救治及預防、日常調護等方面進行闡述。

1.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的中醫范疇

根據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的發病特點，具有流行性和傳染性。中醫屬于“疫病”的范疇。《說文》說：“疫，民皆病也。”中的“皆”字說明疫病具有一定的廣泛性。《大戴禮記·盛德》王聘珍解：“疫，病流行也。”又說明疫病是有傳染性的。《漢書·刑法志》顏師古注：“疫，癘病也。”《后漢書·鐘離意傳》李賢注：“疫，戾氣也。”隨代巢元方在《諸病源候論》中首次明確提出“疫”是具有傳染性的，認為疫病乃“人感乖戾之氣而生病，則病氣轉相染易，乃至滅門，延及外人。”《中醫疫病學》則將中醫疫病定義為：疫病是一類傳染性極強，可造成大面積流行，起病急，危害大，不論性別和年齡，其臨床表現相似的疾病的總稱。基于五運六氣理論對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的分析，有專家認為^[4]，此病屬于中醫瘟疫、冬溫、木疫的范疇，其發生與2019年末異常溫暖的氣候密切相關。

2.五運六氣理論對CDVID-19發生的分析

疫癘的發生與多因素所致的異常氣候變化有關。《素問》中五運六氣變化與疫癘關系密切，疫癘的發生與歲運、主運、客運、主氣、客氣多因素相互作用下的異常氣候有關，與整體天時氣化規律及其局部地域異常氣候條件相關。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性肺炎發于2019年已亥年終之氣，在目前庚子年初之氣還在進一步發展。己亥年為土運不及之年，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氣候整體風熱偏盛。因少陽相火火熱最盛，故少陽相火在泉四年（乙亥、 丁亥、己亥、癸亥）的終之氣是六十甲子年中最溫暖者。因厥陰風木司天逢中運土運不及，木克土，乃天刑之年，故己巳、己亥年也因此成為六十甲子年中木強土弱最明顯的年份。（2019年主客臨圖可見右圖）總而言之，從2019己亥歲的歲運及其勝復關系分析，全年氣候以濕氣不及，風燥勝復相間及冬季變暖為主，是六十甲子年中風熱最盛的年份。

再者，從六氣角度來看^[5]，已亥歲（2019）終之氣即小雪（11月22日）至大寒前一日（1月19日）時間段，主氣是太陽寒水，客氣是少陽相火。主氣寒水是主持這段時間里的當令之氣，稱之主氣，應以寒冷為主。客氣少陽相火是這段時間里時常出現的邪氣，稱之為客氣，表現以偏暖為主;也就是說，已亥歲的終之氣出現異常氣候是少陽相火，或冬季來的較晚，或整體氣候偏暖，或寒熱溫度變化較大，意味著這個冬季偏暖是暖冬，即冬有非時之暖。在《黃帝內經》經文中提出的“厲大行”，一是為陽明司天的二之氣的主氣是少陰君火。客氣是少陽相火，是臣臨君位逆行的異常變化;《素問 六元正紀大論》明確指出，年支是亥的年份的“終之氣，陽乃大化，蜇蟲出見，流水不冰，地氣大發，草乃生，人乃舒，其病溫厲。”

3.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性肺炎的病機

本次致病疫都屬風熱性質，其中以“風木之性”為主。特點在于風熱屬性。此次瘟疫發于中之氣太陽寒水，雖受在泉之氣少陽相火的影響，成為六十甲子年中終之氣最溫暖者，但根據六氣規律，終之氣中的主氣乃是本年中最冷的時期。已亥年自然界木強土弱，人體之氣與之相通應，肝強脾弱。在外感受風熱疫毒，在內肝火偏盛，脾土不足，故本次瘟疫屬于“木疫”。核心病機為風熱疫毒外襲內侵，肝強脾弱氣機失利^[6]。

4.五運六氣針法對CDVID-19的救治

五運六氣針法是根據五運六氣理論提出的針刺治療方法^[7]。《素問·刺法論》中詳細闡述了研究疫病的發生規律及防治方法。文中有“剛柔失守，三年化疫”的論述，并提出具體的防治方法。主要包括司天在泉剛柔失守發疫病的五運太過不及針法、六氣未得遷正與不退位而發病的刺法、六氣升降不前致郁發病的刺法等。

4.1五運太過不及針法 《素問·刺法論》指出五運太過不及針刺五臟俞穴預防疫病的原則和方法^[8]。根據五運六氣變化規律，本次CDVID-19的在2019已亥年，此年為土運不及之年，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土運不及，木克土，及天刑之年，屬于木強土弱。發瘟疫屬于木疫。

4.1.1五運太過針法中，《素問·刺法論》曰：“是故太過取之，不及扶資，太過取之，次抑其郁，取其運之化源，令折郁氣;不及扶資，以扶運氣，以必虛邪也”。也就是說，五運太過之年，因有勝氣必有復氣，即乘所勝，所不勝來復。治療五運太過的原則，是瀉本運太過之氣。背俞穴是臟腑之氣輸注于背腰部的腧穴。并且背為陽，臨床上主要用于治療五臟疾患為主，二瀉本經五腧穴中的五行是用于瀉其勝。因此，木疫，刺背腧穴脾俞，補其足厥陰肝經所處井木，瀉大敦穴。

4.1.2根據五運不及針刺法，五運不及之年，則所不勝乘之，所生來復。其治療原則是瀉所不勝，制其侮氣，即“折其郁氣，資其化源，贊其運氣，無使邪勝”。《素問·刺法論》言“不及扶資，以扶運氣，以避虛邪”，從合化本經取穴及表里經取穴。CDVID-19所發生的之年，土運不及，五臟屬脾虛，補其表里經胃經的原穴沖陽，本臟的背俞穴脾俞;

4.2司泉遷正、退位針法? 《素問·刺法論》提出“遷正不前，以通其要”，不退位者當刺相應經脈之所入即合穴進行救治。《素問·刺法論》闡述了六氣司泉遷正、退位的針刺治療方法。陰經之滎穴為火，陰經的合穴為水。火性炎上，主升，水性潤下，主降。不遷正是不升，故刺陰經滎穴助其升。氣勝不退位是由于氣不降，故刺陰經合穴水穴助其降，故稱之為火升水降刺法。不遷正是司天氣勝，不退位也是司天氣勝，但側重點不同，故不遷正是瀉郁氣，不退位是衰勝氣。

4.2.1不遷正的針刺法? 《素問·刺法論》中的“遷正”是指客氣流轉圖中上一年的司天左間，今年遷為司天之令，或上一年的在泉左間，今年遷為在泉行令。2019年已亥年為少陽相火在泉，《素問·刺法論》“太陰復布，少陽不遷正，不遷正，則氣塞未通，當刺手少陽之所流。”

4.2.2不退位的針刺法? 《素問·刺法論》中的“退位”是指上一年的司天退居今年司天右間，或上一年在泉退居今年在泉右間。2018年為戊戌年，太陽寒水司天，太陰濕土在泉，主氣為太陽寒水，客氣為太陰濕土。《素問·刺法論》曰“辰戌之歲，天數有余，故太陽不退位也，寒行于上，凜水化布天，當刺足少陰之所入。”刺法選穴如下圖。

4.3 CDVID-19的六氣升降不前致郁發病的刺法 《素問·刺法論》在篇首就提出：“折郁扶運，補弱全真，瀉盛蠲余”治療運氣郁氣的原則，意義是瀉除郁結之氣，補助其虛，并提出用五腧穴進行治療的具體方法。

4.3.1五行升法? 《素問·刺法論》中提到的升是指客氣流轉圖中地右間上升為天之左間。CDVID-19所發生的已亥年為厥陰風木司天，少陽相火在泉，太陰濕土應該從地之右間上升為天之左間，而在司天位置上的厥陰，己年木運不退位，而阻抑太陰濕土的上升，土氣被抑，郁久而發則為害。“土欲升而天沖窒抑之，土欲發郁亦須待時，當刺足太陰之俞。”即2019已亥年太陰濕土欲升為司天之左間，遇木氣過勝，而天沖阻抑之，則土氣郁，土氣欲發，必須等到土氣當位之時，在人體則應當刺足太陰之俞太白穴，以瀉土郁，即刺脾經以泄濕濁。

4.3.2木升土降法? 陰經的井穴為木，陽經合穴位土。風木主陽氣省，濕土主陰氣之降。刺陰經井穴木、陽經合穴土，就是調理陰陽升降之法，故稱之為木升土降法。2019年為已亥年，主運為土運，司天為厥陰木，在泉為少陽相火，少陰君火在天右間而欲降，受到太過土運以及在泉相火的克制而不得下降。《素問·刺法論》言“火欲降而地玄窒抑之，降而不入，抑之郁發，散而可矣。當折其所勝，可散其郁，當刺足少陰之所出，刺足太陽之所入。”即2019年少陰君火欲降而不得入，火被抑則發為郁氣，待郁氣散則火氣可入，應當折減其勝氣，可以散其郁氣，在人體則應當針刺足少陰之井穴涌泉與足太陽之合穴委中。

5.五臟發病針刺法對CDVID-19的預防

異常氣候變化是疫病發生的外在條件，疫病發生的根本病因是“重虛”或“三虛”。所謂“三虛”，即人體正氣虛、運氣虛、人神失守。《素問·本病論》指出：“人氣不足，天氣如虛，人神失守，神光不聚，邪鬼干人，致有夭亡”。說明疫癘為病必須具備單個條件，一是“天虛”，即歲運不及;二是正氣不足;三是神氣失守，加之疫邪的干犯，從而導致發病。《素問·刺法論》強調：“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不可干”，疫邪在正氣虛時才能致人發病。如何增強體質，調養臟腑，《素問·刺法論》論中也提到外邪侵襲臟腑十二官發病的刺法。并強調“是故刺法有全神養真之旨，亦法有修養真之道，非治疾也。故要修養和神也，道貴常存，補神固根，精氣不散，神守不分，染即神守而雖不去，亦能全真，人神不守，非達至真，至真之要，在乎天玄，神守天息，復人本元，命曰歸宗。” 針刺原穴可以調理人體元氣。具體刺法見表4。

2019年已亥年發生的CDVID-19，五運中木強土弱，補脾虛選針刺脾經原穴太白穴;木火刑金，傷于肺臟，補肺虛選肺經原穴太淵穴;通過針對性選穴以調養臟腑，增強體質。

另外，2020年庚子之年，根據五運六氣分析，庚子歲初之氣從大寒（1月20日）起，至春分前一日（3月19日），初之氣的主氣是厥陰風木，客氣是太陽寒水。歲運是金運太過，風與火的勝復變化，從五運角度分析，庚子子歲初運的主運是少角，客運是太商，即金運太過，金克木，木氣被金所抑難以生發，肅殺之氣偏盛，按《素問·六元正紀大論》庚子歲：“二之氣，陽氣布，風乃行，春氣證，萬物應榮，寒氣時至，民乃和。其病淋，目暝目赤，氣郁于上而熱”。要注意預防內熱郁法所致的目赤、小便赤淋。根據五運六氣針法理論，2020庚子年，（主客加臨圖如）金運為主運，司天為少陰君火，在泉為陽明燥金，太陽寒水應該從地之右間上升為天之左間，而司天位置上的少陰，庚子年君火不退位，而抑制太陽寒水的上升，水氣被抑，郁久而發為害。“水欲升而天芮窒抑之，水欲發郁亦須待時，當刺足少陰之合。”針刺足少陰腎經的五輸穴合穴陰谷穴以泄水郁;2020庚子歲少陰君火司天，《素問·至真要大論》：“少陰司天，熱淫所勝，……民病胸中煩熱，嗌干，右胠滿，皮膚痛，寒熱咳喘，……膨膨而喘咳，病本于肺”，五運針法言，厥陰風木在天之右間而欲降，受到太過金運以及在泉的陽明燥金的克制而不得降，“木欲降而地晶窒抑之，……當刺手太陰之所出，刺手陽明之所入”。即在肺金系統泄勝氣，刺手太陰肺經五腧穴的井穴少商以及手陽明大腸經的合穴曲池。因此，五運針法，可以調節臟腑功能，泄其郁邪，衰其所勝，將在庚子年防治CDVID-19發揮有效的作用。

6. CDVID-19的日常調護

疫情期間應該做到“飲食有度，起居有常;恬淡虛無，精神內守;動靜結合，固護元氣。”

《素問·刺法論》中也給出了明確的指導意見。“刺畢，靜神七日，勿大醉歌樂，其氣復散，又勿飽食，勿食生物，欲令脾實，氣無滯飽，無久坐，食無太酸，無食一切生物，宜甘宜淡。”（一）飲食有度：1.避免暴飲暴食， 忌食生冷油膩食物;一日三餐，規律進食;2.忌過食溫補類， 如牛羊肉、油炸食品、辛辣等食物;3.避免食用野生類動物食品。（二）起居有常1.避免熬夜，保證充足睡眠;避免較長時間使用電子產品，避免用眼過度。2.注意室內通風換氣，室溫不宜過高;清掃雜物，以免滋養細菌。3.少去人群聚集，空氣污濁的場所;4.勤洗手，戴口罩。（三）恬淡虛無，精神內守，動靜結合，固護元氣1.注意保持心態平和，樂觀、積極向上。2.不宜久坐、久臥、久視。可選八段錦、太極拳、廣播體操、瑜伽等小幅度有氧運動;用眼過度，可進行眼保健操。3.不宜劇烈運動，避免過汗耗氣。

總結，通過五運六氣理論剖析CDVID-19的成因，并根據五運太過不及針法選用木疫的治法，根據木強土弱的特點，補其脾經;根據六氣升降不前致郁發病的刺法預測了2020庚子年的發病，并針對性針刺選穴進行預防，在日常調養中，針對疫情，五臟發針法給調養臟腑虛弱的診治穴位，并在日常調護中注意情緒、飲食、運動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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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資助：四川大學華西口腔醫學院青年基金項目（NO.20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