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嘉睿 馬鞍山學院
介護保險是針對日本40歲及以上的國民的一種護理保險。被保險人按年齡分為兩類,第一類是65歲及以上的老年人,第二類是40歲至64歲但患有15類特殊病癥的病人,如早期癡呆、腦血管疾病等影響自理能力疾病。而相對第一類被保險者獲得的較全面的介護服務,第二類被保險人只能獲得針對其所患病癥的特殊服務給付。
介護服務的費用由個人和政府承擔,2002至2004年期間,個人承擔介護費用的10%,其余90%分別來自于中央和地方財政以及被保險人繳納的保費。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共占50%,其余50%由被保險人的保費支撐。二類被保險人的繳納的比例較一類被保險人高。[1]由于財政負擔較重,2004年日本修改法令提高了介護費用中個人支付的比例。之后的2015年,日本更新規定,年收入達到280萬日元的第一類保險人所需要承擔的介護服務費率由原來的10%增加到20%。2017年又立法,針對年收入達到344萬日元的單身老人以及年收入達到468萬日元的老年夫妻,其個人承擔比例上升至30%,并以每月44400日元為上限以保障公平。[2]
介護保險最大的優勢是以護理服務為償付方式。相比我國目前大多數商業保險以現金或者定額給付,介護保險更加直接的滿足被保險者的需求。日本介護制度為我國長期護理保險乃至養老制度改革提供的借鑒之一就是從現金給付或定額給付轉移到專業的護理服務上。我國目前在養老方面存在的問題包括養老院的建設速度跟不上老齡化速度、專業養老服務人才的缺失、公立養老院床位不足而私立養老院費用過高、沒有統一的行業標準等。這些問題的解決離不開國家力量,國家要在其中起到推動作用,扶持養老行業的發展和專業性人才的培育。
根據統計數據,我國目前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已超過2.49億人,占總人口的17.9%。根據1956年聯合國的規定,若一個國家或地區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占總人口比例超過7%時,則該國或該地區進入老齡化;65歲以上老年人達到總人口的14%,則表明該國或該地區進入深度老齡化社會。[3]我國目前全面進入老齡化,江蘇省自2018年已進入深度老齡化。根據江蘇省衛健委發布報告,江蘇省65歲以上戶籍的老年人口總計1256.45萬人,占全省人口的16.03%,已達聯合國“深度老齡化社會”標準。[4]
為了緩解老齡化趨勢、減輕未來青壯年勞動力贍養老人的壓力,我國自2015年10月公布二孩政策。然而,到目前為止,二孩政策對出生率的正面影響并不明朗。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自二孩政策公布起,2016年全國人口出生率為12.95‰,相比2015年的12.07‰有較大增長,可見二孩政策對出生率是起到一定刺激作用的。然而,緊接著2017年,全年人口出生率下降為12.43‰,2018年全國人口出生率在2017年的基礎上,又下降了1.49‰,降至10.94‰,達到2000年以來的最低值。自然增長率也在2016年達到5.86‰后,于2017年下降到5.32‰,2018年已降為3.81‰。
總體來看,單純的政策放開效果并不明顯。老齡化趨勢可能因政策調整而放緩,但總體上不可阻擋。這就意味著養老體系配套的改革要提上日程,科學、系統且有效率地為更深度的老齡化社會做好準備。
實際上,我國開設老年服務與管理專業的高校有150余所,主要集中在職業技術學校和醫科大學。但我國專業的老年人護理人才還是有著巨大的缺口。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截止2018年,我國失能、半失能老人約4063萬。按失能老人與護理員比例三對一的配置比例,我國目前應配置的護理員數量達到1354萬。然而,2018年我國通過資格鑒定的養老護理員僅有44102人,為國際標準的0.33%左右。[5]
造成老年服務人才稀缺的原因包括工作臟、累,社會地位低,職業認同感差,工資待遇低和沒有明確的升職加薪路徑等。若想要擴大養老專業人才的培養,既要提升老年人護理工作的薪資待遇,還要更新觀念。后者所需要的時間較長,前者的改變則能加速后者的進步。因此,明確的行業標準是必要的。有了明確的行業標準,不同能力的護理人員就會有區分,薪資水平就會有差別,專業人才不會被非專業從業者所取代,解決學生的后顧之憂。
我國在養老上所面臨的是即使有錢養老院也“一床難求”的尷尬局面。而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又是在家養老,那么如同日本的介護保險制度,上門提供專業的護理服務就不失為一種選擇。一方面縮減了建設更多養老院所需要的固定成本,另一方面會更加靈活、有效率、有針對性地使用養老護理資源,節約人力物力。由于老年服務人才培養的周期較長,亟需加速行業標準的落實,建立適應居家養老的老年保障服務體系,促進多層次養老服務產品的推廣,建立科學、全面的養老保險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