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彭躍

被稱為“領導變革之父”的哈佛商學院終身教授約翰·科特在近二十年的時間里觀察了115名哈佛商學院MBA畢業生的商業發展路徑,并從他們的個人經驗中總結出在全球化競爭市場中應對復雜商業環境的核心變量及規律。這些商業發展的新規則也是個人在時代洪流中逆勢轉型、做出正確選擇的不二法門。
成功應用這些新規則需要我們有競爭的動力、在競爭環境下的自信,以及保持學習新知識的意愿。在目前的經濟環境中,那些害怕競爭的人,想要獲得安全感的人,渴望穩定的人,最終往往像巖石在水里一樣,不斷下沉。在全球化競爭的新時代,作者給我們開出了應對新現狀的8個核心思維和新規則的藥方,幫助我們在職場更好地通關。
今天職業上的成功所需要的策略和職業路徑與20世紀所留下來的傳統有極大不同。越來越明顯的一條新規則是,在快速變化的時代,非傳統的選擇通常意味著勝利。
一般情況下,人們在談到哈佛商學院畢業生時,常習慣于把他們和大型企業的頂級管理職務聯系在一起。舉例來說,1949屆畢業生中最出名的兩個成員——吉姆·伯克和彼得·麥科洛,伯克的職業巔峰是成為強生的主席,而麥科洛曾是施樂的主席。
許多商學院和大公司之間發展出了一種互利互惠的關系,比如哈佛大學就獲得了許多大企業的捐款。作為回報,哈佛商學院為這些企業培養管理人才,并通過校園講座和招聘項目幫助企業接觸這些人才。小企業幾乎完全被排斥在這樣的關系之外。他們沒有多余的錢捐給哈佛商學院,而且比起擅長分析和應試的刻板型學生,他們更喜歡有生存智慧的全能型人才。
但是研究發現,近些年來越來越多的MBA畢業生轉向中小型企業。是什么吸引他們開始追尋這樣一條非傳統的職業道路?答案是,那里有更多的機會。
跟蹤調查發現,那些選擇了傳統路徑的人,相較于他們選擇了非傳統路徑的同學來說,平均收入更少,所獲得的權力和權威性也更弱,從工作中得到的個人滿足感更少。大工業企業似乎已經很難為個人獲得更高成就感提供良好的機會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改變職業生活,對頂級管理者如此,對有技能的工人如此,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全球化的市場正在創造翻天覆地的變化。想要成功,必須從變化更快、競爭更激烈的商業環境中找到變現的方法,同時還要規避這種商業環境中固有的種種風險。
在全球經濟一體化新時代,在一些大型商業中,小企業極少有機會與規模經濟策略競爭,因而這些小企業從傳統上來說都被迫選擇了高價值的道路。結果,較小的企業(通常是更靈活且更關注顧客需求的企業)要遠勝于行業中的巨頭。他們貢獻了大量的就業崗位。今天,一條通用法則是,商業環境越開放,就會有越多的創業機會。
同樣,在全球經濟一體化大背景下,新的競爭者進入了許多產業,市場規模擴大了,同時,許多限制市場競爭的規則被消解了。這些規則中,部分是正式的,比如政府規定、勞動協議,也有許多規則是非正式的,比如“你不攻擊我,我就不會攻擊你”,或者“讓我們都用這個價格賣貨”的模式。競爭壁壘減少,增加了企業間的爭斗,增加了不確定性,提高了變化的速度,為生產者帶來了更多的風險和機遇,也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多高質量或是低價格的產品和服務。在這樣的局面下,成功的策略和職業路徑也在種種重要的方面發生了變化。在上個世紀中奏效的策略已不再有可能帶來成功了。
越來越多的成功屬于那些小型、創業式的組織,而非大型、官僚性質的組織。比起在大型傳統企業中的人,那些創立和發展小型組織的人通常能獲得更高的職業滿足感和更多的收入。
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大環境為小型企業增添了吸引力。這種吸引力一部分是因為大型成熟企業的魅力下降了,一部分是因為小型企業在變化更加迅速的商業環境中比較有優勢,還有一部分則是因為現在創建企業的便利程度大大提升。
過去,名牌院校畢業生幾乎至少有一次在中大型企業工作的經歷,而現在,大約有半數以上的人選擇在小公司工作,甚至自主創業。在很大程度上,這個逃離大企業的運動是金字塔型組織和富有競爭力的人相遇的結果——在大型企業,晉升的機會有限,因此有野心的人就會激勵自己“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另外,大企業的管理通常十分官僚化、中心化、政治化,這使得年輕人的逃離傾向變得更嚴重了。
在較小的企業中,尤其是在創業環境下,人們往往表現出更大的潛力。當然,這并不能保證在小企業工作就能獲得更高的收入,實際差異是,在較小型的企業,尤其是創業公司,機會更多。如果顧客喜歡他們的產品或服務,他們可以賺到在大公司里任職不可能賺到的錢。
事實上,錢并不是人才涌向小企業的重要因素。最大的不同在職位上——在小企業中任職的人中,擁有實權的人的比例是在大企業中的3倍。統計數據表明,在今天,大多數大組織縮減就業崗位,而小型企業則貢獻了更多新職位。
金字塔型組織在快速變化且競爭激烈的環境中表現得非常糟糕。一些大組織被迫精簡,以便更貼近顧客和供應商。這給小型經銷商、供應商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盡管很多名校畢業生不在大公司任職,但實際上他們也在很大程度上卷入了大企業的運營。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仍通過各種方式在為大公司提升競爭力而付出努力。他們一般不是作為員工,而是作為財務顧問、供應商、經銷商,以及各種各樣其他的身份,繼續為這些大企業服務著。
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經濟發展新時代,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完全相信他們在大企業外部會比在內部更有用。一個典型的評價是:“在過去的10年中,我認為我幫助一個知名的制造業企業改善了不少業務。如果我作為員工為它工作,可能那些限制、辦公室政治會把我逼瘋,并讓我變得相對低效。而作為外部合作商,我發揮作用的空間更大,能夠說和做一些對內部人而言不可能的事情。或許有一天這一切會發生改變,我敢肯定,現在在大企業工作要比10年前好多了,但這樣的企業始終都還是有它自己的運營法則的。”
他們并沒有拋棄大公司,但他們把一些東西——高不可攀的命令、管理層級,以及常見的對服從的強調拋棄了。他們中最成功的那些成員,不怎么處理將他們和另一群相對同質化的人聯結在一起的上下級關系,而是更多地處理那些連接了更多樣化人群的橫向關系。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給許多人提供了有關未來的預告:一個有著更少層級和管理的未來,將會有更市場化的關系,更多樣化的參與者,個體之間會有更多的協商和對領導力更大的需求。復雜的管理層級和組織形式正在快速地消失,因為它無法適應全球經濟一體化階段高競爭強度的環境。命令和高控制力的管理層級已經被更靈活的組織結構所替代。

成功的管理強調領導力,而不只是管理能力。即便處于企業的較低層級,缺乏領導力也會損害個人表現及職業路徑。扼殺員工領導力的組織已無法在競爭中取勝了。
在繁復的層級組織中,“管理”維持著整個系統的運作。但在靈活型組織中,流程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對于企業網絡中更小和更不穩定的業務單元而言,領導力是必要的。管理者仍然需要了解如何管理,但沒有領導力和其他談判技能,其職業發展勢必會受到越來越多的限制。
在工業經濟時代,管理者在管理他人方面花了更多的時間。在當時的經濟環境下,許多行業的需求基本等同于供給,甚至大于供給,成功僅僅需要企業按時、按預算出貨而已。但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發展階段,競爭更激烈,環境變化更快,一些行業已經出現了供過于求的情況,人們購買的商品不斷在變。僅僅將過去做過的事情做好已經不再奏效了。現在,一個組織如果想要成功,需要降低開銷,提高質量,研發新產品,并能夠快速變化。能夠帶來有效變化的能力對成功而言越來越關鍵。而這樣的變化,則需要領導力。
很多企業將管理職能賦予了較低層級的人員,并要求中層及高層管理者花更多的時間提高自身的領導力。認為企業中僅有小部分人該嘗試擔當領導者的想法正在逐漸失去市場。
在新的經濟環境中,那些有管理能力但沒有領導能力的人,無法領導他人,他們會逐漸在晉升中被跳過,一直停留在較低的層級,賺得更少,且相比他們的同齡人,他們更多地在發展較緩慢的企業中工作。
在高速發展的全球化商業環境中,勝利者斬獲頗豐,前提是要做一個有能力的競爭者,尤其要有高標準和對勝利的強烈欲望。
成功實現一段職業生涯對個人的心智及態度都有一些特定的要求。在這些方面,1974屆哈佛商學院MBA畢業生的經歷非常具有建設性。
從他們人生的早期歲月開始,他們就有這樣的意識——競爭是好事,且是有意思的事情。這一點在學業上、運動中都得到了證實。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對高競爭場景越來越自信,更愿意設置高目標并承擔風險。在意識和潛意識層面,他們對“競爭性的系統是合適且公正的”這一信念持擁抱態度。
他們從生命之初就開始發展能夠有效競爭的個人資產,包括健康的身體、聰慧的頭腦、踏實的教育、有用的人生榜樣、各種人生成就記錄、許多潛在有用的朋友,以及自信。他們的父母教他們試著去贏,學校體系將他們放進了無窮無盡的競爭活動中,并給予勝者認可。

競爭驅動力和個人資產相結合,幫助他們擁有了在動蕩的經濟環境中定位高利潤機會的能力,有了利用這些機會所需要的技能和能力。他們的自信心、決心和競爭驅動力在應對失敗時幫了他們不少。那些可能讓人停滯不前的因素并沒能阻礙他們。
在作者研究的115名MBA畢業生中,基本沒有人給自己設下了較低的目標,或是對于實現這些目標打不起精神。但那些既設定了高標準,又更想要贏的人,則比他們的同學經濟表現更好。確實,在200個性格和背景因素中,包括童年所處的社會經濟階層和智商在內,沒有任何一個因素與收入差異之間的相關性比競爭驅動力更強。平均而言,那些更有野心且對實現目標有更強欲望的人,對其職業生活更為滿意。
要想在快速變化的環境中取得成功,需要在工作后還能獲得成長,學習更多新方法、技能、技術等。動蕩的經濟環境會為那些愿意承擔風險并誠實反思自己的人提供更多成長機會。
有些人在工作中表現得出色,顯然與一個因素有很大的關系——他們學習和成長的意愿和能力都很強。根據統計數據來看,事業成功者往往有著不那么線性、更為動態的工作經歷。比如先做兩個財務崗位,然后是一個營銷崗位,然后又是一個財務崗位,接著是一個綜合管理崗位,然后是營銷崗位。過去,人們擔心過于繁復的職業經歷看起來太過混亂,但在現在,跳躍性的職業經歷已經很常見了。
在工業時代經濟環境中,大多數人的職業可以被劃到幾個簡單的類別中,而且性質相當線性。在傳統的教育思維方式中,好像在最后一個學位完成之后,學習歷程就結束了。但是現在,非線性的職業道路被視為一種學習來源、一個重大的成長機會,會使我們變得更具競爭力。
比如說,兩個人在25歲的時候在競爭能力上完全對等,他們都有100個單位的才能。但是他們兩個人對終身學習的定位不同,一個人積極地尋求挑戰,認真地反思他所獲得的成功和失敗,然后從中獲得成長。另一個人在這一點上沒有那么重視。那么,這個差異會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他們的競爭力?答案是,遠遠超出人們的預期,因為這其中有復合效應。
舉例來說,如果較弱的學習者以每年4%的速度成長,到他50歲時,他的100個單位的才能將增長到256個。換句話說,這個人能夠應對的職業挑戰難度,應該2倍于其在25歲時能夠應對的困難。但是如果更有進取心的學習者以每年9%的速度增長,那么到50歲時,他將把100個單位的才能提升到862個。那么這個更好的學習者能夠處理的任務難度就是其在25歲時候的8倍。更有進取心的學習者可以處理的問題難度比另一個人要高3倍以上。兩個同齡人不再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這種競爭能力的差異最終會轉化為巨大的收入差距。
對許多人而言,說動蕩的環境令人煩惱都算好的了——它通常可以算得上是恐懼的根源。但是對于那些不輟學習的人來說,這種動蕩其實是促使他們成長的重要資源。終身學習者愿意尋求新的挑戰,愿意誠實地反思成功和失敗。這種反思幫助他們更加成功。
全球化的市場環境為金融導向的交易撮合者提供了大量的機會。只要你能達成交易,就放手去做。
并購是金融交易員業務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全球化提高了想和其他組織建立聯系的企業的數量,尤其是那些想與異國企業聯系的公司,而交易員恰恰負責構建這樣的關系,他們在匹配資金供給方和使用者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財務交易員經常通過提供資金來幫助企業開展資金管理、并購、杠桿收購以及企業財務業務。他們也通過賣掉企業的部分業務,幫助企業從繁復的層級結構轉向靈活的網絡組織。金融交易員們通過股市或債市投資企業。有時候他們和企業之間的關系甚至是敵對的,比如當他們強行發起收購的時候。
交易員非常關注市場,同時他們也是卓越的談判者。他們通過關注資金交易的方式來看這個世界。這些交易一般都會涉及大量資金,就算他們只能獲得其中很小的百分比作為傭金,他們也可能變得非常富有。全球化的市場環境為這些交易撮合者提供了大量的機會。
當今世界,幾乎所有東西都在以令人震驚的速度被淘汰,商業概念、產品設計、競爭對手情報、各種知識的可信壽命都變短了。如果組織和個人僵化不變并試圖生活在過去,那么他們必然被時代拋棄。變化才是永恒的主題。
作者單位 廈門卡森管理咨詢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