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梅艷
(大理大學教師教育學院,云南大理 671003)
傳統村落作為中華民族歷史演進與文明發展軌跡的重要見證者,擁有較豐富傳統資源,其空間形態是村內各要素在空間范圍內的分布和連接狀態,是村域范圍內人與自然融合、經濟與社會協同、歷史與文化積淀的空間投影,具有極高的歷史文化價值〔1〕、旅游開發價值〔2-3〕和審美情趣價值〔4〕。全球化和快速城鎮化進程中,從空間句法理論的視角探索洱海周邊白族傳統村落空間形態,透視民族地區傳統村落人地關系變化進展,為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的洱海周邊白族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提供科學依據。
近年來國內村落正值城鄉二元體制下的鄉村振興戰略實施關鍵階段,鄉村空間重構等課題成為研究重點〔5〕。2012年傳統村落成為我國村落研究中關注的焦點,從內容上看,均以保護與開發為核心主題,結合旅游開發〔6〕、文化傳承〔7〕、人居環境〔8〕、空間分布〔9〕等角度探索;從方法上看,受限于傳統村落數據收集的不易,大多屬于定性研究。由英國學者Hillier B提出的空間句法理論〔10〕,不斷完善和發展,不斷實踐和運用,我國學者已嘗試將其運用在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研究中,從研究內容來看,主要涉及概念界定及應用、空間形態類型、空間認知、空間結構等方面〔11-16〕;研究方法有定性闡釋、空間數據模型評析;研究地域主要集中在廣州〔15-16〕、江蘇〔14〕、湖南〔17〕等地,對西南地區和民族地區傳統村落的范式研究較稀缺;研究學科領域主要集中在社會學和旅游學,地理學領域的深度挖掘較欠缺。
空間句法理論應用到城市主體的研究已有顯著成果〔11-12〕,但在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研究上的運用較少,且多為實證分析和研究方法的簡單應用,基于空間句法理論下的傳統村落空間形態內涵分析和人本分析有待深化。據此,以民族特色凸顯的洱海周邊白族傳統村落為研究案例,在前人研究基礎上,利用定性與定量研究相結合,著重解析洱海周邊白族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特征,為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民族地區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提供新視角和新思路。
喜洲村、周城村隸屬大理市喜洲鎮,位于洱海西北部;雙廊村和長育村隸屬大理市雙廊鎮,位于洱海東北部(見圖1)。2014年,喜洲村面積約3平方千米,戶籍人口為3 620人;周城村是東南亞最大的白族自然村,村域面積4.7平方千米,戶籍人口為10 470人;雙廊村面積7.57平方千米,戶籍人口為3 772人;長育村面積5.97平方千米,戶籍人口為3 000人。四個村落均以旅游業、種植業為主要支撐產業,白族人口為主,擁有典型的白族傳統村落格局、建筑風貌等物質文化遺產和多樣的民族手工藝、民族節慶活動等非物質文化遺產,擁有悠久歷史的街巷,主街、次巷清晰明朗,村莊肌理內聚性較好。見圖1和表1。

圖1 四個村落的區位圖

表1 四個村落的文化遺產和形態概況
空間句法理論強調空間的社會屬性,常用方法有軸線分析法、視線分析法和線段分析法三種,其中軸線分析法以研究對象道路網為依托,在空間句法理論中是經典方法之一〔18〕;街巷作為傳統村落空間生長路徑的脈絡和骨架,也是村民行為活動路徑的重要空間依托。因此本文采用空間句法的軸線分析法對喜洲村、周城村、雙廊村、長育村的空間形態進行分析,橫向比對洱海周邊白族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特征。主要采用以下三種形態變量。
第一種是整合度(Integration),反映一個空間節點與系統中其他空間節點的集聚或離散程度,有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之分,全局整合度表示節點與整個系統內所有節點聯系的緊密程度,局部整合度則表示某節點與其附近幾步內的節點聯系的緊密程度;當整合度值越大,表示該節點在系統中便捷程度越高。計算公式為:

其中,I為整合度,MD為平均深度(Mean Depth),n為空間系統內總軸線數或節點數。
第二種是協同度(Synergy),反映了由局部空間的連接性感知整體空間的能力,通常用R2值來反映,協同度高則說明該區域的局部空間有利于建立對整體空間的認識,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R2反映協同度,I(3)為步數n=3時的局部整合度值;I'(3)為步數n=3時的整合度平均值;I(n)為全局整合度值;I'(n)為全局整合度平均值。
第三種是選擇度,是考察一個空間節點出現在最短拓撲路徑上的次數。反映空間節點間的拓撲連接方式的有效性,拓撲連接方式不同,造成中心空間的選擇度不同,從而引起節點吸引穿越交通潛力大小的不同。
本研究的道路軸線主要來源于《喜洲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規劃》(2014)、《周城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規劃》(2014)、《雙廊村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規劃》(2014)、《長育村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規劃》(2014)的現狀路網圖,經實地調研和數據整理核對后,在CAD軟件中對村落街巷路網進行直線描摹,得到四個村落道路軸線圖(見圖2)。分別將軸線圖導入Depth map軟件中,利用軸線分析法,選取整合度、協同度、選擇度等句法刻度值進行村落空間形態表征,對四個村落空間形態進行比對和分析。
在分析中,局部整合度選取R=3,生成喜洲村、周城村、雙廊村、長育村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的圖、表(見圖3和表2),整合度越高,公共性越強,可達性越好,越容易集聚人流,四個傳統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的特征如下。

圖2 四個村落的現狀軸線圖

圖3 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圖

表2 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數值
首先,四個傳統村落的局部整合度均大于全局整合度。四個傳統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均值都小于1,而局部整合度均值大于1,表明四個村落均遵循封閉式發展、自我發展的傳統村落普遍規律,符合空間句法理論中傳統村落全局整合度低于局部整合度的一般論斷。
其次,對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進行對比。根據空間句法理論,整合度值大于1時,村內道路軸線的集聚性較強,整合度值介于0.4~0.6時,村內道路軸線的布局較分散。從表2中可知,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均值介于0.661~0.826,表明四個村落人流集聚能力整體尚好。周城村的全局整合度均值為0.826,人流集聚能力最好;雙廊村為0.661,其人流集聚能力最弱,因此在四個村落未來的保護與發展中,全局整合度均有提升的空間。從圖3和實地調研數據情況可知,西部的過境道路對喜洲村空間形態有一定的拉動作用,但不受地理限制的喜洲村地域條件優越,全局整合度高的區域依舊集中在村內歷史核心區域,表明對喜洲村而言,過境道路影響力度小于歷史核心區域作用力度,使村落呈現均質發展的空間形態;周城村沿過境道路帶狀發展為主,同時向蒼山腳底發展為輔,全局整合度高的區域集中在過境道路周邊區域,表明周城村在地理限制和過境道路的雙重影響下總體呈現較寬的帶狀空間形態;雙廊村受限于洱海和東部云龍山呈顯著帶狀空間形態,全局整合度高的區域集中于村落中心主干道附近;長育村與雙廊村類似,位于洱海與白鶴山、竹山之間較窄的區位,白鶴山與竹山之間交界處形成內凹的平坦地勢,為長育村空間形態發展提供了自西向東的發展空間,故長育村空間形態為帶狀和均質并存態,其全局整合度高的區域呈現與村落空間形態相吻合的十字交叉形。可見全局整合度密集區可以表征村落空間形態框架,同時也應觀測到,雖四個村落均擁有國道或快速路等過境道路,但發現四個村落全局整合度密集區呈現不同的特點,可大致推斷出四個傳統村落空間形態除與道路交通狀況相關(周城為代表)外,還與自然環境(雙廊和長育為代表)、歷史文化(喜洲為代表)等因素相關。
最后,對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進行對比分析。從圖3中可知,喜洲村和周城村的局部整合度與全局整合度高的區域的一致性一般,而雙廊村、長育村的一致性則較好。究其原因,海西的喜洲村、周城村地理條件較好,村落發展中還受過境道路、歷史因素的影響,讓村落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高的區域不能較好地對應;而雙廊村和長育村位于洱海東部,東有山脈西有洱海的地理限制,村落可發展空間較少,沿洱海和山脈間狹窄空間發展,限制了村落空間形態,故讓村落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有較好地對應。
協同度利用兩個變量(通常為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之間的線性關系來說明空間之間的關系度,反映整體空間與局部空間的一致性程度,協同度越高則從局部空間感知整體空間的能力越高。選取四個村落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兩組數據分析(見圖4),X軸表示全局整合度,Y軸表示R=3時的局部整合度,R2值表示協同度,根據空間句法理論,R2>0.5說明X軸和Y軸是相關的,R2>0.7時說明X軸和Y軸顯性相關,R2<0.5說明X軸和Y軸是不相關的;越接近右側的點表示協同度較高,越接近左側的點協同度越低。

圖4 四個村落的協同度分析圖
首先,四個村落的協同度介于0.530~0.588,均大于0.5,說明四個村落的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之間存在相關性,即四個村落的發展基本延續了村落歷史肌理,保證了從局部空間感知整體村落空間的能力。且相較而言,喜洲村的協同度最大,從局部空間感知整體村落空間的能力更強,而周城村的協同度最低,感知能力較弱,四個村落總體協同度相差不大。其次,四個村落的協同度均小于0.7,證明四個村落全局整合度和局部整合度之間的相關性還不夠強,即四個傳統村落從局部空間感知整體村落空間的能力還不理想,傳統村落歷史街巷和空間格局肌理有待進一步挖掘。
選擇度表征空間被穿越的能力,因此,周城村擁有選擇度最高值,其次為喜洲村、雙廊村,最小為長育村(見圖5和表3)。表明周城村內空間單元被穿越的潛力最大,長育村的空間單元被穿越的潛力最小。可見周城村的整體交通狀況、道路等基礎設施條件較好,村落對游客接待潛力和交通吸引能力都有優勢;反之,長育村的道路、交通等基礎設施條件發展相對較弱,還有提升和改善空間。

圖5 四個村落的選擇度示意圖

表3 四個村落的選擇度比對
村落空間形態是一定歷史時期內村民在地域空間上社會、經濟、文化等活動的投影,也是村域內人地關系相互作用在村落空間上的體現。因此,本文綜合村落空間句法測度值分析結果、實地調研數據和村落人文歷史資料,解析出影響洱海周邊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發展的主要因素有自然環境、社會經濟、公共政策三大類(見圖6)。

圖6 洱海周邊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發展影響因素示意圖
洱海周邊傳統村落的自然環境均以蒼山、洱海為大生態背景,四個傳統村落均擁有良好且均等的自然環境基礎,適宜的氣候、舒適的環境、和諧的生態,養育著洱海周邊村落村民,也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良好氛圍。同時也有不同的自然地理條件,喜洲村位于洱海與蒼山之間較為平坦且寬闊的區域,地理區位優越,空間發展不受限,為均質的村落空間形態發展提供了優越的地理條件;周城村西靠蒼山,空間發展有一定的限制性,促進村落向過境道路214國道帶狀發展的形態形成;雙廊村和長育村均位于海東,西臨洱海,東有較陡山脈,村落只能朝南北向呈帶狀發展,因此,雙廊村村落空間形態呈帶狀,長育村地域范圍比雙廊村略微寬闊,因而呈現帶狀和均質共存的村落形態。
其一,社會經濟發展推進傳統村落原始空間形態肌理的維序。在全球化、城鎮化的時代背景下,中國實施鄉村振興戰略,云南啟動旅游文化大省戰略;同時生活在繁華城市的居民帶著“鄉愁”情結,更向往原汁原味的人與生態和諧相處的中國傳統鄉村生活。大理作為云南傳統村落最多的地市之一,在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領域起到先鋒和引領作用,而坐落在洱海周邊區域的傳統村落更是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些村落積極保護和挖掘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價值,盡可能地提供符合旅游市場需求的傳統村落風貌;規范和新添歷史街巷的市政基礎設施與商業設施,滿足傳統村落保護和開發的需求。確保了四個村落的整合度、協同度和選擇度空間特征值沒有在最低水平。
其二,道路交通狀況是村落空間形態發展的重要因素。空間句法理論用村落道路軸線來測度空間形態,可見對道路交通的重視程度,同時從句法測度結果可知,四個村落空間形態與道路交通的發展狀況息息相關。周城村的道路數量最多,其整合度、協同度、選擇度整體水平都較好;每個村落人流容易聚集道路軸線、人流可穿透力強的道路軸線均與實際調研中村落的主干道和中心區相一致。因此道路交通狀況對村落空間形態發展影響重大。
其三,產業轉型和綜合文化的形成改變村落空間形態內部格局。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傳統農耕技藝逐漸被現代農耕技術替換,機械化、季節化生產表現突出,調研中發現的四個傳統村落在農業生產中占用人力資源和時間越來越少,村民從傳統農耕中得到釋放,越來越多的村民走向服務業等非農部門,同時村落旅游開發的優勢,讓村落生產空間從周邊農田空間為主向村內旅游開發核心區為主的旅游服務轉變,因此,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村民活動更多地集中于村落內部,而非傳統田間勞作,改變了村落空間形態內部格局。隨著建筑文化、民俗風俗、手工技藝等地域文化的歷史積淀,洱海周邊傳統村落脫穎而出,但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讓村民對傳統文化傳承與現代文化習得的雙重需求更加明顯,新老文化傳承與習得并行政策讓歷史核心節點和街巷肌理與文化內涵得到保障,也滿足了咖啡館、西餐廳等新文化象征的實體空間需求,但傳統文化與現代生活有一定的時代跨越,人們更容易對現代文化的自然習得,讓傳統文化的傳承過程顯得更加困難和艱巨,表現為村落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面臨繼承人缺失的危機。
如今人類已經意識到利用公共政策在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中的重要調控作用,公共政策在喜洲村、周城村、雙廊村、長育村的空間形態管治上主要表現在約束和激發村民土地利用行為兩個方面。一方面,公共政策對村民土地利用活動的管治,保證村域內歷史保護區域、街巷、節點等空間肌理不受破壞,如限制蓋新宅、農業用地另作他用等行為;另一方面,對村民土地利用方式進行合理引導,激發村民有效的行為活動,促進地方經濟發展,如在就業、住宅改建、農田保護、文化傳承等方面對村民進行引導。大理市近年來制定了多個鼓勵傳統村落的保護與開發的政策,并一直在探索和實踐,如喜洲村注重歷史建筑保護形成嚴家大院模式、喜林苑模式、嚴家民居模式等,周城村以白族扎染技藝為重點,形成以璞真扎染博物館等為代表的保護開發模式,雙廊村和長育村均形成以秀美蒼洱和白家民俗為主的保護與旅游開發。
依據空間句法理論可知,良好的村落發展會讓整合度、協同度和選擇度均具有較好的表征,據四個村落空間形態特征及影響因素比對分析可知,四個村落的整合度、協同度和選擇度均有提升空間,而自然環境、社會經濟、公共政策三個因素對洱海周邊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發展的作用各不相同,因此,本文提出以下的村落空間形態優化建議。
四個傳統村落均位于蒼洱盆地,整個大理壩子為南北長、東西窄的盆地,對村落發展形成宏觀的空間約束,海西地面平整適宜村落發展,海東緊鄰山脈,且土壤植被較差,適宜村落發展用地較少且緊缺;四個傳統村落均屬于農耕文明的產物,農耕文化的保留是基本,需堅守18億畝基本農田。因此,在尊重村落發展的客觀自然環境的前提下,嚴格對村落進行空間發展,讓村域居住面積滿足村民生產和生活所需即可,必要時對半開發用地和對私搭亂建的建筑進行拆除清理,嚴控村落向外拓展空間;確保村域周邊農田與水域等自然環境,維持傳統村落良好的自然生態環境,符合大理生態自然和主景觀要求,也是保證傳統村落外圍農耕景觀文化和村內傳統文化保護的空間需求。村內空間開發政策要保證歷史建筑內部空間結構、街巷格局、村落形態的空間肌理不受破壞,讓傳統村落非物質文化遺產有物質依附空間,也是避免出現歷史核心區空心化、保證村落歷史文化發展肌理得以延續的重要方面。
穩定向上的社會經濟發展氛圍促進了人們對飽含“鄉愁”的傳統村落休閑、體驗的需求,為更好地維持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應抓住時代發展機遇,發揮好社會經濟主要推力,適當調整村內空間結構,滿足村民和旅游者的雙重需求。首先,以完善街巷路網為主實現村內基礎設施的有效改善。傳統村落的保護與開發要滿足村民主體對社會經濟發展成果分享的需求,需要積極進行村落街巷條件的提升,積極開展依附于街巷路網的停車場、排污、照明、消防、環衛等工程建設,讓村落的保護和發展更好地滿足村民主體的生產、生活和文化需求,同時也為村落旅游開發做好必要的基礎設施準備。其次,產業結構轉變需保證村民主體地位。四個傳統村落均以旅游開發為主,在開發利用中,應注重村民主體地位的表達,如鼓勵并支持村民主體積極參與到村落保護與開發中,保證一定比例的村民參與率,適當限制非本地人參與投資經商的比例,有助于村落“鄉愁”特質的保留。最后,文化保護需有村民的積極參與。農耕社會景象、白族建筑特色、洞經古樂、扎染技藝等是洱海周邊傳統村落發展的文化遺產,若要有效延續,關鍵是發揮村民主體功能,構建傳承和保護地域文化與習得新型文化和諧發展的文化結構,將新老文化精髓作用到社會經濟發展中,發揮更好的文化助手,如村民可以對比已有不同開發模式優缺點,對自有白族民居、白族民間技藝進行保護與開發,挖掘白族飲食文化、民風習俗等特色,鼓勵村民參與到特色旅游商業服務活動中,既能實現文化遺產的保護與宣傳,又能保證村落社會經濟利益。
首先,科學制定傳統村落發展的公共政策,實現有效宏觀調控。在當代人地矛盾和諧演進需求中,傳統村落發展已不能僅限于“自下而上”的自我發展模式,應積極發揮公共政策的關鍵調節作用。不論是遵循自然環境客觀規律還是發揮社會經濟發展的推力作用,都較大程度地依賴于公共政策的管治與鼓勵,科學合理的公共政策將是傳統村落未來發展的風向標,因此科學、有效的公共政策制定至關重要,引導著傳統村落人地關系互動作用力度和強度,從而帶動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的發展與演進。公共政策的制定需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還應積極吸取其他傳統村落發展成功與失敗案例,積極采納村民主體、社會精英、專家智囊團、旅游開發主體、政府等的建議,制定科學的村落發展規劃。
其次,實現傳統村落多元行為主體的鄉村治理體系。傳統村落在保護與開發進程中,依舊保持村民的主體地位,但也有開發商、社會精英、政府等多類型行為主體存在,且開發商參與力度不斷加大,因此傳統村落行為主體的多元化趨勢越發明顯,在其鄉村治理體系中應充分發揮各類行為主體的自主性與自覺性,實現自我發展與約束;同時應注重培育有利于村民與旅游休閑服務業相融合的新型行為主體,如鄉賢精英等主體形式,增強村民在鄉村治理中的發言權與決定權;逐步形成傳統村落獨特且靈動性較強的新型“自下而上”和國家宏觀調控指引的“自上而下”的綜合鄉村治理與發展模式。
綜上所述,傳統村落的保護與發展是一個持續過程,在全球化、城鎮化影響下,地域文化凸顯的民族地區傳統村落尤顯珍貴。本文以洱海周邊四個傳統村落為研究對象,在空間句法軸線模型分析的基礎上提出自然環境、社會經濟和公共政策是影響四個傳統村落空間形態的主導因素,并指出尊重自然規律、發揮社會經濟推力作用和公共政策調控作用對優化村落空間形態有積極的促進作用,為民族地區傳統村落形態發展提供一個優化的視角。同時,空間句法理論尚在成熟發展階段,在運用CAD繪制村落道路網時,有一定的誤差,對數據精準性有一定影響,在今后研究中將進一步優化與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