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文學人物的文化身份認同是當代文學的重要主題之一,而女性文學又是當代文學中的重要一支。其中,美國少數族裔女性文學是由女性作家在特殊的文化環境和族裔背景下創作的,多數作品揭示了性別歧視和種族主義兩大主題,展現了少數族裔女性所面臨的身份認同困境。論文通過對艾麗斯沃克作品的分析,從生態女性主義的視角透視了美國少數族裔女性多重的、復雜的族裔文化身份及其認同。
關鍵詞:生態女性族裔身份認同
美國少數族裔文學指那些在美國主流文化中由非白人的少數族裔作家用英語創作的,主要包括非裔、亞裔、猶太裔、印地安裔等作家。“少數族裔女性作家作為特殊群體,在白我成長和創作上不僅受到種族問題的困擾,同時還受到性別歧視的束縛,她們的創作是在白人社會和男權社會的雙重壓迫下進行的”…。此外,少數族裔女性作家還通過女性獨特的敘事方式和特殊角色的視角,試圖顛覆白人主流文化中心和男性話語權的地位,重構美國少數族裔女性的文化身份和性別身份。因此這些具有種族、性別雙重色彩的文學作品成為美國文學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生態女性主義與少數族裔女性文學之間的聯系
生態女性主義是女權主義和生態運動相結合的產物,是由法國女性主義學者弗朗西斯娃-德奧伯尼在20世紀70年代提出,然而直到90年代才擴大影響為世人所矚目。生態女性主義是一種多元的理論,它的理論前提是父權制社會對女性的壓迫和對自然界主宰之間的聯系,旨在高揚女性文化、女性原則來解決白然界中所有的二元統治:性別歧視、種族主義、階級剝削以及對白然的壓迫[2]。美國少數族裔女性主義同樣也是女權運動的產物。她們在寫作中運用女權主義文學理論,反抗父權傳統,為美國少數族裔女性確立了女性的性別身份,同時她們又要顛覆白人主流社會針對少數族裔的種族歧視,從而為確立美國少數族裔的文化身份;此外,她們還以特有的方式追求著女性權益的平等,自己身份所及的種族與性別的雙重平等,并為了喚醒婦女們沉睡的女權意識而不懈努力,在這一點,與生態女性主義的哲學范疇和概念是一致的。
其中,美國黑人女性文學是當代美國少數族裔女性文學與文學批評發展的序幕。其標記是美國少數族裔女性作家的女性意識、女性主題和女性話語體的確立與發展[3]。少數族裔女性主義批評的理論不僅研究文學作品中的種族、性別等社會身份問題,同時也關注作品中的階級與文化身份等問題。這與生態女性主義的一致性是顯而易見的:都以拆解種族、階級、性別、文化的身份認同為目標,都關注統治結構中被邊緣化的他者身份問題研究,并顛覆男性中心霸權主義與白人中心主義、人類霸權主義的共同理論基礎一二元對立。
二.少數族裔女性身份認同與話語權
文化身份的認同是困擾美國少數族裔(尤其是少數族裔女性)的一個歷史性的集體經歷[4]。文化身份是一個種族精神領域里的鮮明標識所以身份認同和身份定位問題一直是少數族裔女性文本關涉的焦點,身份構建是大多數少數族裔作家寫作的目的。少數族裔女性作家不僅要面對西方主流社會的白人話語權,還要面對族裔內部男權制性別話語。她們在身份的裂變與重構中,她們打破種族、性別和社會三重“大山”,尋求少數族裔女性的權力話語。
作為美國少數族裔中的一分子,艾麗絲·沃克一方面和托尼莫里森等族裔女性作家致力于恢復女性的主體意識,建立女性的發言權,從而重新構建女性的自我身份認同和文化認同;另一方面,還要重塑美國少數族裔的族裔身份,解構西方男權中心主義根深蒂固的種族意識[5]。
三.《紫色》中女性角色身份認同的生態女性主義解讀
艾麗絲·沃克、托尼·莫里森的作品深受喜愛和關注,使黑人女性主義文學達到了一個高峰,成為少數族裔女性文學的代表之作。艾麗絲·沃克的生態女性主義思想跟白人女性的生態女性思想是不同的,她能從族裔的角度,即第三世界黑人的角度對生態問題、女性問題進行考察。她不但承認生態環境惡化和父權制的關系,同時她還在作品中強調階級和種族的因素。其作品所涉及的主題比較寬泛,包括自然、性別、種族、階級等,以及對種族歧視、性別歧視和自然歧視三者的整體批評。
艾麗絲·沃克在代表作《紫色》中塑造了女性群畫像,運用書信的形式讓深受壓迫的黑人女性們發出內心的聲音,這種以內心獨白的方式表現了她們由沉睡到覺醒的意識過程。因此,黑人女性的性別身份得以確立,話語權得以恢復。
首先,“紫色”是一種隱喻,是藍色和粉紅色的混合,藍色代表男性,粉紅色代表女性,黑人男女聯合起來才能夠重塑黑人的尊嚴,解決種族和性別歧視兩大社會問題。故事描述了的幾位黑人女性努力探索、逐漸發展成為個性鮮明的新型黑人女性的成長之路,她們試圖打破長期以來主流社會強加給她們的被動,受壓迫的地位,改變先前“隱形人”的存在方式,力圖在美國白人社會和黑人男權氛圍中不斷強大、爭取黑人女性話語權,以此來尋找真正的自我,構建白己女性的身份。
在男權社會中,女人不但在經濟上依附于男人,在男性話語權下,女性的聲音被湮沒。而女主人公茜麗通過編織活動不但實現了經濟上的獨立和自我價值,重塑了自己的命運。擺脫對男人經濟上的依附,是女人獨立、實現自由的第一步。此外,茜麗還專門設計了女士短褲,這在當時的黑人社會中是一種對父權制的挑戰,因為穿短褲在當時是男人的特權。茜麗從外在和內在都完成了自我意識的覺醒。
再者,在《紫色》中女人的編織和縫被子等活動不僅僅局限于針線活這類日常家務,作者也把它比喻性地用于這篇小說的書信體結構。因此她是她自己故事的敘述者。茜麗通過“編織”——寫信建立了自己的女性主體和聲音,通過這些故事講述了她的不幸;通過給上帝寫信,茜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傾訴了自己的遭遇與痛苦,并且建立了自己的女性主體身份。此外,茜麗過唱布魯斯這種有力的聲音實現了與男權社會和民族歧視的抗爭。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不受男權社會道德羈絆的女歌手——莎格,她通過唱歌首先獲得了經濟上的獨立,還把黑人女性從社會的邊緣帶到了舞臺的中心。她用歌聲表達了對受壓迫女性的同情,并喚醒了茜麗的白我意識和身份意識。茜麗的妹妹奈蒂通過去非洲尋根實現了女性的自我成長。奈蒂具有“雙重意識”,而到達非洲后,她意識到了黑人的膚色美。對黑色皮膚的認同也使奈蒂宗教觀念發生了變化,她能以更寬容的態度去對待基督教以外的信仰:“一株屋頂大葉子樹并不是耶穌基督,可它本身那謙遜的樣子,豈不像上帝嗎?”[6]通過發現之旅,奈蒂看到了和美國類似的社會現象:這里的女人同樣受男人壓迫,村民被白人奴役和剝削。在奈蒂的影響下,奧林卡村民意識到教育和反抗白人的重要性,同時意識到了殖民主義的危險性,開始覺醒、反抗。
茜麗、莎格、奈蒂等女性的成長體現了女性解放的不同階段一一屈服、反抗、清醒、自我認同、男女平等,她們的成長契合了沃克的生態女性主義意識:女性是和諧的代言人,女性更有希望治愈人類和自然。
四.結語
本文運用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來分析沃克筆下的少數族裔女性形象,同時分析了沃克的女性和自然的態度。生態女性主義是艾麗斯·沃克作品中最主要的思想,她提出種族、自然、性別之間是沒有界限的,沃克把自然比喻成飽受壓迫婦女的避難所,這種理想化的思想反映出作者對性別壓迫相自然壓迫的反感和反抗,以及對美好生活以及和諧社會的向往。
參考文獻
[l]楊艷春,生態女性主義哲學觀在斯坦貝克作品中的體現[J],校園英語,2016.04
[2]王軍,李艷紅,異質文化背景下的美國少數族裔女性文學研究[J],外國文學,2009,8
[3]張燕,杜志卿,尋歸自然·呼喚和諧人性一艾麗斯·沃克小說的生態女性主義思想芻議[J],當代外國文學,2009,03
[4]馬亞莉,新世紀美國少數族裔文學的兩大主題[J],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05
[5]王軍,美國少數族裔女性文學的歷史與沿革[J],社會科學家,2009.08
[6]紀穎,劉志芳,石瑞.解讀少數族裔女性作家的身份認同與邊緣創作[J]名作欣賞
(作者介紹:楊艷春,哈爾濱石油學院外語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美國文學,英語教學,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