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2019年回顧與2020年展望

張澤亮 代珊瑞 祝湘輝

摘要：2019年緬甸政局基本穩定但矛盾和風險并存。在全國民主聯盟政府的主導下，緬甸啟動了修憲議程。隨著修憲議程的推進，民盟與緬甸軍方的關系日趨緊張。經濟上，緬甸大力推行改革并優化投資環境、提高商業信心，總體增速保持高位，但通貨膨脹、能源價格上漲和勞動力素質較低等問題仍然制約著緬甸經濟進一步發展。由于羅興亞人危機，西方國家和穆斯林國家紛紛向緬甸政府施加更大壓力。2020年緬甸即將舉行新一輪大選，同時緬甸在政治穩定與和平方面仍面臨一系列挑戰。

關鍵詞：緬甸;2019年回顧;2020年展望

[中圖分類號] D733.7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 ?[文章編號] 1003-2479（2020）01-062-10

Myanmar：Review of 2019 and Prospect of 2020

ZHANG Zeliang， DAI Shanrui， ZHU Xianghui

Abstract： In 2019， Myanmars political situation was basically stable but contradictory and risky.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NLD government， Myanmar has launched a constitutional amendment agenda. With the promotion of the constitutional amendment agenda，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NLD and the Armed Forces had become increasingly strained. Economically， Myanmar vigorously promoted reform， optimized the investment environment， improved business confidence， and maintained a high overall growth rate. However， inflation， rising energy prices and low quality of labor force still restricted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Myanmars economy. Because of the Rohingya Crisis， western countries and Muslim countries had put more pressure on the Myanmar government. A new round of general elections will be held in 2020， while Myanmar still faces a series of challenges in terms of political stability and peace.

Key Words： Myanmar; Review of 2019; Prospect of 2020

2019年是緬甸醞釀變革與發展的一年。全國民主聯盟（以下簡稱“民盟”）政府繼續調整人事機構、推進反腐、提高施政水平，并力圖在2020年大選前，繼續推動民主政治改革以實現政府轉型的目標。民盟政府推動憲法的修訂以削弱緬甸軍方對政治的影響，但行動上仍面臨阻礙。2019年，緬甸和平進程依然進展緩慢。經濟領域，緬甸仍然保持較快的發展速度，寬松的貨幣政策、吸引外資的措施、推動基礎設施建設等對緬甸經濟的提振有所助益。2020年，受自然災害、若開邦危機、緬北武裝沖突、全球貿易的不確定性和世界經濟增長放緩等潛在因素的影響，緬甸的經濟前景仍然面臨下行風險。外交領域，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繼續對緬甸實施制裁。以岡比亞為代表的伊斯蘭合作組織就緬甸羅興亞人的人權和難民問題向海牙國際法庭提出了嚴厲的控訴，羅興亞人問題進一步國際化、復雜化。中國依然與緬甸保持密切的高層互訪，雙方愿深化包括“一帶一路”、中緬經濟走廊等框架下各領域的合作。

一、政治

（一）政府施政措施

1. 人事、機構調整

2019年5月31日，緬甸國防軍宣布撤換若開邦西部軍區司令，由西北軍區原少將蓬妙擔任。7月26日，緬甸工業部部長欽貌秋宣布自愿辭職。7月30日，總統府宣布計劃與財政部部長梭溫兼任工業部部長。8月14日，若開邦邊境事務和安全部新任部長敏丹上校宣誓就職。9月，緬甸中央銀行副行長梭登宣布辭職。10月31日，總統府宣布任命欽貌秋為電力與能源部副部長，丁臘為飯店與旅游部副部長。11月1日，總統府宣布改組緬甸和平委員會，設置主要成員6名包括主席丁苗溫、副主席登佐、秘書長欽佐烏等，另設置了3名顧問團成員和3名援助組成員。和平委員會的主要職能是：實施民族和解與和平中心（NRPC）制定的相關政策，協調促進21世紀彬龍和平大會的舉行，推動緬甸國內和平進程。11月26日，聯邦議會正式通過合并工業部和計劃與財政部的議案，緬甸兩大主要部門正式重組合并。緬甸總統溫敏表示這一改革將有利于推動國營企業的私有化，縮減財政赤字，促進經濟發展。

2. 推進修憲工作

2019年2月20日，緬甸聯邦議會正式通過組建緬甸修憲委員會的決議，修憲議程正式啟動。決議規定，修憲委員會由包括民盟、國防軍、聯邦鞏固與發展黨（以下簡稱“鞏發黨”）及少數民族代表在內的45名成員組成，人民院副議長吞吞亨擔任修憲委員會主席。3月，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公開表示，國防軍同意修憲，但是憲法的修改需在條件允許和規定的范圍內進行。7月15日，修憲委員會形成修憲報告提交議會，報告共有3765條建議。8月9日，修憲報告獲議會通過，將進一步起草憲法修正案。12月3日，人民院議長迪昆妙表示將努力在本屆議會任期內（2021年1月30日前）完成修憲工作。

緬甸各政黨對本次修憲的態度兩極分化。執政黨民盟和若開民族黨支持修憲并建議按屆逐步削減軍人議員比例，而鞏發黨則表示國內和平穩定尚未實現，需要增加軍人議員比例。現行的緬甸2008年憲法同時給予以總統為代表的政府和以國防軍為代表的軍方極大權力。民盟政府上臺執政后多項政策行動需要軍方配合，施政效率受到制約，而國防軍對修憲問題態度較為強硬。2019年，民盟政府著力推動修憲工作，國防軍的修憲立場也稍有松動，不過考慮到如今緬甸的政治形勢以及緬甸軍方在國家層面的特殊角色，修憲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二）打擊腐敗

1. 繼續查處貪腐

2019年1—10月，緬甸反腐委員會共收到舉報信8172封，數量高于往年。其中，仰光和曼德勒地區的舉報較多，反腐委員會在這兩地開設了分部。本年度的投訴中，有一半以上是投訴政府機構的服務與管理，部分涉及貪污的投訴已經移交給法院處理，包括內比都第二礦業公司董事長、緬甸駐泰國大使館原勞工特使等在內的高官也被查處。軍人議員敏瑞中校在人民院議會上提議，對于貪腐官員不論職務高低，應統一按《反腐法》公平處置;政府應當加快電子政務系統的建設，提升公務員的服務效率，有效減少貪腐現象。截至2019年6月，緬甸反腐委員會共收到15646封舉報信。其中的14311起已完成追責，1335起仍在調查。被查明有貪腐行為的公務人員分別被處以書面警告、錄入檔案、暫停加薪、追責停職、辭退等不同程度的處罰。

2. 增加財政支持，推進反腐目標

緬甸計劃、財政和工業部表示，在2019—2020新財年將給予反腐委員會60億緬幣用于開展反腐工作，預算高于上一財年。2019年12月9日即國際反貪污腐敗日，緬甸總統溫敏發表了一篇敘述反貪腐重要性的文章，并在內比都參加反貪污集會活動。反腐委員會主席昂基也敦促相關部門務必在2030年前全面落實《緬甸可持續發展計劃（2018—2030年）》中的反腐目標，包括：加強社會法制建設，建立健全高效、負責、包容的國家機構;大幅減少非法資金和武器流動，打擊有組織犯罪;大幅減少一切形式的腐敗和賄賂行為。昂基表示：貪污腐敗會腐蝕國家的法治，阻礙國家發展，使緬甸積貧積弱，形成惡性循環，最終使民眾對政府喪失信任;有關方面應當采取有效措施打擊貪腐犯罪、根除腐敗現象。緬甸反腐委員會是緬甸2013年專門成立的獨立國家機構，目的是有效打擊緬甸的貪腐行為，降低國家財政損失，提升緬甸的清廉水平。“透明國際”組織公布的貪腐指數顯示，2015年，在168個國家或地區中，緬甸排名在第147位;在2018年的180個國家或地區中，緬甸排名則上升到132位。緬甸的貪腐情況有所好轉，但軍人的貪腐案件政府無法處理，只能移交國防軍成立的軍事法院。此外，緬甸還沒有建立為貪腐舉報人提供保護的機制，因此，綜合種種因素來看，緬甸的反腐之路仍任重道遠。

（三）改善民生

1. 發放養老補助

緬甸政府在2019年繼續為高齡老人發放養老補助，且這一補助年限由90歲放寬至85歲。每位符合條件的老人可以領取3個月每月1萬緬幣，共計3萬緬幣的養老金。2018—2019財年，共有約16.85萬人申領了這一補貼，政府共發放約50億緬元。近年緬甸生育率下降，人口老齡化程度加重，預計到2030年，緬甸60歲及以上人口可能占全國人口的13.2%。

2. 提高最低工資標準

2019年，緬甸各省邦最低工資標準委員會紛紛開展相關準備工作，預期在2020年5月出臺新最低工資標準。這一工作首先從雇主和勞工組織收集工資調整意見，再由各邦最低工資標準委員會審核，最后交由聯邦最低工資標準委員會最終審核頒布。緬甸最低工資標準已經出臺過兩次，第一次制定的標準為日薪3600緬元（工作8小時），第二次制定的標準為日薪4800緬元（工作8小時）。

3. 規定最低就業年齡標準

緬甸聯邦議會于2019年12月3日通過了總統提出的緬甸加入國際勞工組織《關于最低就業年齡的公約》（1973年）議案。今后緬甸15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將被禁止就業。為了簽署這一公約，緬甸勞工、移民與人口部先后與國際勞工組織舉行了13次政府、企業、勞工組織會議，終于達成協議。此前緬甸政府規定14歲以下兒童禁止就業，14～18歲兒童在持有醫生開具的可就業證明后可以參加工作，14～16歲兒童一天的工作時間不能超過4小時。

4. 營造更好的勞資關系

為了營造更好的勞資關系，緬甸勞工、移民與人口部在2019年1—5月共幫助勞工追得勞動報酬約20億緬元、賠償金25000美元。同時，依照《社會福利法》向參保勞工發放了約10億緬元的福利金，為1058名勞工支付衛生醫療費共計1.3億緬元。同時，政府正籌劃成立一個專門受理解決勞工舉報案件的國家投訴機構。緬甸政府多次與企業、工會、勞工組織舉行對話論壇，討論改善勞資關系，給予勞工更好的工作保障。

5. 赦免罪犯

緬甸總統溫敏在2019年共三次宣布大赦罪犯。4月17日緬歷新年，總統簽署大赦令，釋放了9535名服刑人員和16名外籍罪犯。4月26日，總統赦免6948名囚犯。5月7日，總統第三次簽署大赦令，釋放了6520名服刑人員。三次大赦共赦免23019人。赦令解釋稱，赦免囚犯是基于傳統新年、人道主義和促進和平進程、民族和解的考慮。緬甸政府自2011年以來已多次進行大赦，2018年赦免了8000多名罪犯。

（四）推進國內和平進程

1. 暫時性停火推動和談進程

緬甸國防軍于2018年12月21日宣布，至2019年4月30日暫停對民地武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以推動緬甸國內和談進程。之后，這一停火又被國防軍不斷宣布延長，直至2019年9月。停火期間，國防軍停止了在緬甸北部、東中部和三角地區的大規模軍事行動。緬甸政府、國防軍與果敢同盟軍、德昂民族解放軍、若開軍、克欽獨立軍四支少數民族武裝組成的北方聯盟等先后在內比都、泰國清邁、中國昆明等地舉行了15次和談。和談雖然沒有達成明確共識和協議，但停火基本得到延續。停火期間，雖然部分地區仍爆發了小規模軍事沖突，但沖突數量同比下降。

2. 緬北戰事與談判持續

2019年8月初，緬甸國防軍與德昂民族解放軍之間爆發沖突，國防軍指責該團體利用停火擴大領土。8月15日，若開軍、德昂民族解放軍和果敢同盟軍聯合入侵了曼德勒和撣邦的部分地區，國防軍與三支少數民族武裝之間展開激烈戰斗。戰斗至少造成10名平民喪生，8800多人逃離家園。8月31日，緬甸和平委員會與克欽、果敢、德昂、若開軍等四支緬北少數民族武裝在撣邦舉行會談。由于雙方提出的停戰協議存在巨大差異，9月21日，國防軍宣布停火失效，緬北戰事持續。11月，國防軍與克欽獨立軍爆發了沖突。12月15日，緬甸沖突各方在中國昆明就恢復停火進行談判。

3. NCA簽署四周年

2019年10月28日，《緬甸全國范圍停火協議》（NCA）簽署四周年慶祝儀式在內比都舉行。包括緬甸總統溫敏、國務資政昂山素季、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大將在內的緬甸眾多高層領導出席，已簽署、未簽署NCA的少數民族武裝代表和外國駐緬甸外交人員也參加了紀念儀式。昂山素季在致辭時表示，NCA是指導緬甸建設民主聯邦制國家、推動和平進程的重要協議，NCA簽署四周年以來，緬甸和平事業艱難推進。2019年，在國防軍和少數民族武裝的共同努力下，國內軍事沖突明顯減少。她呼吁緬甸各族人民繼續通過政治對話解決沖突，實現民族和解、建設民主國家的目標。敏昂萊在致辭中強調，國防軍一直致力于實現緬甸和平、保護人民利益的目標，民族問題對于緬甸和平進程至關重要，21世紀彬龍和平大會是實現政治對話、民族和解、國家和平的重要平臺。截至目前，簽署NCA的少數民族武裝有10支。21世紀彬龍和平大會分別于2016年、2017年、2018年舉行了三屆。緬甸政府和已簽署NCA的10支少數民族武裝在9月舉行的會談中表示，原則上同意于2020年初舉行第四屆21世紀彬龍和平大會。

4. 若開邦局勢動蕩

2019年，若開邦地區的政府官員不斷遭遇恐怖襲擊。1月4日，若開軍襲擊了若開邦的4個警察哨所，共造成13名警員死亡，9名受傷。1月7日，昂山素季在總統府召開會議討論若開邦局勢。1月18日，國防軍稱，緬甸政府已將若開軍定義為恐怖組織，要盡快消滅。4月9日，若開軍襲擊了邊防警察基地，國防軍與之激烈交火。5月23日，國際合作部部長覺丁表示，若開軍不僅破壞地區穩定和法治，還抓走公務人員和無辜民眾。10月11日，若開軍劫持了客運大巴上的19名消防員和12位民眾。10月26日，若開軍劫持了一艘快艇上的數十名緬軍、警員和民眾。11月3日，若開軍劫走包括選區議員在內的10人。12月底，政府軍再次與若開軍爆發激戰，軍方出動了戰機、直升機和重武器，多名軍方人員死傷。12月19日，昂山素季前往若開邦曼昂鎮出席太陽能發電廠開幕儀式，出發前曼昂鎮發生3起爆炸事件。針對國際社會譴責緬甸政府對若開邦羅興亞人實施種族清洗，昂山素季表示：政府攻擊的只是恐怖分子，國際社會無視這些極端人員的暴力行為令人失望;若開邦動蕩的根源是經濟和社會問題，而不是宗教和種族迫害。

二、經濟

在2018—2019財年，緬甸優先發展利于民生的國家項目，加快經濟社會發展急需的基礎設施建設，實現了供電覆蓋50%家庭的目標。金融領域自由化程度進一步提升，營商環境得到優化，中小企業經營性貸款進一步放松，外資的進入刺激了經濟的發展。10月1日，緬甸在《緬甸可持續發展計劃（2018—2030年）》基礎上制定的《2019—2020財年國家計劃法》生效，有效期至2020年9月30日。

（一）宏觀經濟形勢

2019年，受中美、美歐等較大經濟實體貿易摩擦加劇、貿易保護主義政策等影響，東南亞整體經濟增速放緩，但緬甸仍然是東盟國家中經濟增速較快的國家。同時，緬甸經濟自身保持高速、可持續、健康發展仍面臨著一些制約因素。例如：高通貨膨脹率、財政收入增長乏力、外匯儲備不足、國內武裝沖突對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能源價格持續上漲、勞動力素質總體較低等。

1. 發展與挑戰并存

2019年緬甸經濟穩步增長，通貨膨脹壓力增大。亞洲開發銀行發布的數據顯示：2019年，緬甸經濟增長率為6.6%，通貨膨脹率為8.1%，物價上漲率為9%，預計2020年經濟增長率可能達6.8%。由于進口商品價格上漲、外幣匯率上漲，能源價格特別是電價不斷上升，緬甸通貨膨脹率和物價也不斷上漲。緬甸中央統計局發布的居民消費物價指數顯示，2019年，緬甸食品價格上漲約10%，房屋租賃和維修價格上漲了約30%。

財政收入增長乏力，政府財政赤字增加。計劃、財政和工業部公布的2018—2019財年財政赤字預期為49030億緬元，加上實際額外補充的26350億緬元，緬甸本財年的實際財政赤字達75380億緬元。政府公布的2019—2020新財年財政預算為70270億緬元，這是緬甸10年內財政預算的最高水平。2019年，緬甸加快了稅收政策和行政改革，但在中后期陷入停滯。2019—2020財年，政府的財政報告顯示，稅收在緬甸國內生產總值（GDP）的占比僅有8%左右，而這一數據的全球平均水平約是15%。緬甸是東盟國家中稅收在GDP占比最低的國家。為解決不斷增長的財政赤字問題，緬甸中央銀行繼續對外發售債券，并允許國內外銀行和證券、保險公司購買。

2019年，外幣匯率持續波動，緬幣總體貶值。緬甸央行采取措施促進外匯儲備增長。但與其他國家相比，緬甸外匯儲備總量仍然偏低。為平衡進出口貿易的通脹壓力、確保緬甸出口商品的價格競爭力、促進經濟平穩發展，緬甸央行采取了干預外匯市場等穩定匯率的措施。

2. 優化營商環境吸引外資

據世界銀行新發布的《2020營商環境報告》顯示，緬甸營商環境位列全球190個經濟體中的第165位，與上年相比提升了6位。報告顯示，緬甸在開辦企業、辦理施工許可、執行合同、保護少數投資者、注冊資產共5項指標方面得到突出改進，使得緬甸成為20個營商環境改善成績突出的國家之一。

2019年， 緬甸政府大力吸引外資， 外資投入大幅增長。在內比都舉行的2019首屆國際投資峰會上，緬甸政府宣布：開放若開邦外資投入;批準中國香港與東盟簽署的自由貿易協定;與新加坡政府簽訂促進投資協議。10月新生效的《緬甸聯邦稅務法》規定，稅率從最高的30%降低至最低的3%，未申報繳稅的收入必須用于資本投資或商業。由于政府每年的財政收入有限，難以直接為基礎設施建設提供資金，于是采取減稅措施，刺激市場經濟活力。2018—2019財年，緬甸外資投資目標為58億美元，最終實現41億美元，未實現預期目標但比上財年增長近70%。2019年，緬甸主要外資來源是新加坡、中國和泰國。交通通信領域是外資進入最多的領域，投資額達17億美元;制造業投資額達8億美元，為第二大投資領域。

3. 增加結算貨幣，縮小貿易逆差

2018—2019財年，緬甸進口額約為180.6億美元，出口額約為169.2億美元，貿易總額達349.8億美元，完成本財年311億美元的目標，貿易逆差為11億美元，超過原計劃的5億美元。與往年相比，貿易逆差大幅下降，貿易總額減少9.16億美元。

中國是緬甸進出口的主要目的地，為促進國際支付和邊境貿易發展，緬甸央行在本年度批準了受許可銀行使用人民幣和日元進行國際支付、結算的業務。2018—2019財年，緬甸邊境貿易總額達102.56萬億美元，其中進口額為30.56萬億美元，出口額為72萬億美元，邊貿順差為41.45萬億美元。其中，2019年1—10月，受緬北武裝沖突影響，中緬邊貿總額為51.28億美元，占同期緬甸邊貿總額的58.36%，同比減少8.96億美元。

（二）經濟政策

緬甸在2019年繼續實行全方位、可持續發展的經濟政策。優先發展可提供大量就業機會、創造新經濟機遇、有社會責任感的行業和項目。

1. 制定計劃，完善法律法規

為實現緬甸短期和長期的可持續發展和2030年成為中等收入國家的目標，緬甸政府制定了《緬甸可持續發展計劃2018—2030年》（MSDP），針對投資領域制定了5年短期計劃（2016—2021年）、 5年中期計劃（2021—2026年）、 10年長期計劃（2026—2036年）。這些規劃著重就促進可持續發展、完善稅收制度、支持各種形式經濟企業參與基礎設施領域建設等制定了具體計劃和措施。2019年， 緬甸還頒布了新的《聯邦稅務法》和《聯邦商標法》等法律，進一步完善了相關法律法規。

2. 優先發展基礎設施

緬甸政府將電力、交通等基礎設施項目作為國家支出優先分配的領域，著力優化能源電力供給結構，努力實現穩定電力供應的目標。2019年12月5日，緬甸電力和能源部發布公告稱，緬甸已實現覆蓋50%家庭供電的目標。當前緬甸的1087萬戶家庭中，已有約545萬戶家庭通電。

推動改善交通條件，加快道路升級建設。2019年，緬甸開始包括12條高速公路在內的覆蓋全緬甸的高速公路網建設，其中縱向高速路5條，橫向高速路7條。緬甸計劃于2030年前升級所有的鄉村公路;將4.2萬多千米的公路升級為東盟三級18英尺寬瀝青路（至少達到混凝土等級）;所有橋梁升級為24英尺寬的雙行道鋼筋混凝土橋（至少要達到鐵橋或PC鋼筋混凝土橋）;制定330多個城市級別的系統規劃。

3. 支持鼓勵中小企業發展

為保護緬甸中小企業的發展、提升緬甸的營商環境指數，緬甸政府成立了由第一副總統敏瑞為首的中小企業發展委員會、以計劃、財政和工業部部長為首的中小企業金融委員會及專門控制非法貿易進口的部門，并通過了《防止非法進口增加法》。緬甸專門成立了中小企業發展銀行，按照融資借貸計劃向遵守環保規定的中小企業提供貸款。2018—2019財年，緬甸共查處1065起非法貿易，涉案金額達156.48億緬幣（約合1073萬美元）。據緬甸計劃、財政和工業部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緬甸依法注冊的企業共有12萬家，其中約有98%是中小企業，在生產領域中小企業占比達97%。

（三）產業經濟形勢

農業領域，面臨的風險增大，整體發展緩慢。據世界銀行發布的報告顯示：緬甸的農業部門易受到自然災害和主要貿易伙伴需求波動的影響，供應沖擊可能波及從農場、企業到貿易公司的整個供應鏈;緬甸政府需要準備足夠的財政預算和融資手段來應對可能的危機。2019年7—8月，受季風性降水誘發的洪水影響，緬甸各地大量的農業種植園遭到破壞，約15萬人流離失所。近年，緬甸都會在季風季節遭遇包括洪水在內的自然災害，洪水引發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對農田和基礎設施造成極大破壞。聯合國人道主義事務協調辦公室網站數據顯示：緬甸的全球氣候風險指數位列187個國家或地區中的第2名;風險管理指數位列191個國家或地區中的第9名。這些指數常用來評估人道主義危機和災難。2018—2019財年，緬甸在農業領域的外資投資額僅有0.19億美元。緬甸農業擁有巨大的發展潛力，受自然災害、土地政策、水利設施、技術加工等因素的限制，緬甸農業近年來一直發展緩慢。

工業領域，總體發展較快。為了實現緬甸工業區的長期穩定發展、防止哄抬地價，緬甸政府在2019年起草了《工業區法》，推動完善工業區的建設管理以吸引外資。當前，在緬甸工業領域投資的外資企業約有1000多家，其中汽車制造業企業有17家，主要位于仰光省的迪勒瓦經濟特區和曼德勒省的妙達工業區。由于基礎設施建設相對滯后、緬甸局部武裝沖突不斷、勞資糾紛頻發、土地政策等因素制約，緬甸工業區快速發展仍面臨阻礙。

能源領域，能源價格普遍上漲，油氣改革和電力建設受重點推動。緬甸于2019年上半年施行新《油氣法（草案）》，預計2020年1月正式獲批。2019年，受國際石油價格上漲影響，緬甸石油進口量下降，石油價格上漲。2018年10月至2019年7月，緬甸柴油出口量為288.8萬噸，創匯16.86億美元;汽油出口量為175.8萬噸，創匯10多億美元，成品燃油出口額下降3.2億美元。2018年10月至2019年8月，緬甸天然氣出口額達35億美元，比上財年增加4.3億美元。緬甸4個主要天然氣工程計劃于2019—2020財年繼續生產6300億英尺的天然氣，產量目標與往年產量接近。綜合多年數據來看，石油天然氣是緬甸外資投資占比最大的領域，約占總投資額的27%，其次是電力和制造業。

金融領域，在政府支持下發展較快。2019年1月2日，緬甸計劃與財政部發布公告：允許外國保險公司在緬甸開展保險業務，計劃批準3家全資外國人壽保險公司并核發營業執照，其他有意愿的公司也可以提出申請。11月底，共有來自英國、日本、中國香港、美國和加拿大的5家保險公司拿到執照。當前，在緬甸只有約1%的人口擁有保險，保險行業的發展潛力巨大。但由于民眾缺乏認識，需求還有待發掘。在政府的支持下，緬甸保險行業將快速發展。11月，緬甸央行宣布將向45家在緬甸設立代表處的外資銀行發放新的運營牌照。緬甸約有70%的人沒有銀行賬戶。上一屆政府曾制定到2020年實現金融服務普及率達到40%的目標。緬甸在2019年降低了小額貸款和儲蓄利率以促進金融信貸行業的發展。

文化旅游領域，穩步發展，亞洲游客增多。2019年7月6日，緬甸蒲甘古城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緬甸政府加大對文化和旅游區域的開發和保護力度。緬甸政府制定的《國家旅游業發展計劃（2020—2025年）》中明確提出：要鼓勵生態旅游發展;結合傳統和數字化營銷模式;實行旅游業運營稅減半政策;由緬甸旅游銀行為旅游公司提供在線貸款;延長一年對相關國家、地區的免簽試用期;在已有55個國家或地區游客可辦理落地簽的基礎上再增加6個國家。2019年上半年，歐洲赴緬甸游客因若開邦局勢持續動蕩而減少，中國游客數量增長140%，韓國游客增長84%，日本游客增長24%。為滿足不斷增長的航空市場需求，截至2019年10月，中緬直飛航線達26條，同比增加3倍，覆蓋了中國16個大城市。

三、外交

2019年，緬甸與中國的關系繼續保持良好的發展勢頭，各領域交流密切。因為羅興亞人問題，緬甸與美國等國家關系發展陷入停滯。緬甸繼續承受來自國際社會巨大的外交壓力。此外，緬甸積極鞏固、發展與東盟和其他亞洲國家的關系，通過高層互訪等形式簽訂合作協議，引進經濟投資，推動緬甸經濟社會發展。

（一）與中國的關系

1. 兩國高層領導交流

2019年4月10日，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訪問中國。4月24—25日，緬甸國務資政昂山素季訪問中國并出席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期間昂山素季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分別舉行了會晤。兩國領導人就務實推進“一帶一路”合作、推動中緬關系向前發展交換了意見。6月18日，新任中國駐緬甸大使陳海向緬甸總統溫敏遞交國書，溫敏接見陳海并表示將繼續深化緬中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8月27日，中國外交部部長王毅會見緬甸國務資政府部部長覺丁瑞。9月21日，緬甸副總統瑞敏出席在中國廣西南寧舉辦的第16屆中國—東盟博覽會并致辭。12月7日，王毅訪問緬甸，先后與昂山素季、溫敏、敏昂萊舉行會談。

2. 兩國政府交流合作

2019年1月23日，中國駐緬甸大使洪亮與緬甸政府代表簽署了瀾湄合作專項基金2018年緬方項目協議。中國將資助緬甸開展包括提升瀾滄江—湄公河合作意識、農村發展與減貧、跨境食品檢疫、農產品深加工等19個項目的培訓工作。2月28日，緬甸議會通過了《東盟—中國香港自由貿易協定》和投資協定，將進一步加強與中國香港的經貿合作。3月6日，中國外交部亞洲事務特使孫國祥訪問緬甸并代表中國政府向緬甸促進和平的3家政府機構援助100萬美元。3月26日，緬甸舉辦慶祝瀾滄江—湄公河合作機制建立3周年的“瀾湄周”活動。6月16日，中國西藏自治區人大代表團訪問緬甸。10月18日，中國—東盟重大熱帶疾病防治與醫療技術培訓班在緬甸仰光開班。10月19日，緬甸政府表示中國將幫助緬甸建設疾病醫療控制中心和體育培訓學院。11月6日，第8次滇緬經貿合作論壇在仰光舉行。11月21日，緬中地方政府合辦的邊境貿易會在緬甸臘戍開幕。

3. 兩國民間交流

2019年6月22日，緬甸庫瑪拉畢萬薩長老率領的佛教高僧代表團訪問中國，先后到昆明、北京、西安參觀訪問，受到中國佛教協會的熱情接待。10月26日，緬中友好協會、中國云南德宏傳媒集團等單位合作共建的“胞波書社”在仰光緬甸國際教育中心成立。11月22日，中國工商銀行行長谷澍率團訪問緬甸并表示將推動中緬金融合作，服務緬甸經濟發展。2019年1—7月，赴緬甸中國游客達38萬人次，同比增長150%。隨著緬中鐵路、高速公路的陸續建成通行，緬中兩國人民互聯互通會更加便利。

（二）與歐美及日本、韓國的關系

與美國的關系。2019年5月3日，美國副國務卿戴維·黑爾訪問緬甸并會見昂山素季，黑爾表示，美國愿意為緬甸和平進程提供幫助。7月17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宣布因為對法外處決羅興亞人負有責任，將對緬甸國防軍4名高層實施制裁，禁止他們訪問美國。8月20日，緬甸—日本—美國三方投資論壇在緬甸仰光舉行，昂山素季在會上表示歡迎更多有責任感的美國投資者進入緬甸。9月30日，緬甸企業家與美國—東盟商會經貿討論會在仰光舉行，部分美國企業計劃進入緬甸市場。截至2019年8月，美國在緬甸投資總額為4.32億美元。11月25日，美國外交官表示，緬甸違反了禁止化學武器的全球公約，可能保有20世紀80年代留存的化學武器。12月12日， 美國宣布增加制裁緬甸軍方4名將領并凍結他們在美國資產。

與歐盟的關系。2019年2月18日，歐盟代表團到達緬甸，開始對緬甸進行人權考察。2月21日，緬甸政府代表和歐盟代表團舉行會面。歐盟代表團表示暫時不會在一年內廢除給予緬甸的普惠制（GSP）待遇。歐盟對緬甸提供的普惠制待遇給緬甸勞工帶來了實際利益，如果廢除，可能有大量緬甸民眾面臨失業。4月29日，歐盟宣布針對緬甸的武器禁運將延長1年并繼續對14名緬甸國防軍高官實施制裁。5月16日，歐盟與緬甸在布魯塞爾舉行政治、經濟、貿易投資高級別磋商。12月23日，歐盟宣布向孟加拉國和緬甸境內的羅興亞難民提供總值1000萬歐元的人道主義援助。歐盟的報告顯示，當前有近100萬羅興亞難民在孟加拉國安置營，2019年，這些難民處境日益惡化，急需人道主義援助。

與日本的關系。2019年10月9日，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出訪日本并與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舉行會晤。10月20—21日，昂山素季訪問日本，參加日本德仁天皇登基典禮，并與安倍晉三舉行會晤，雙方表示將進一步加強緬日經貿合作、增進緬日友好關系。在新財年，日本計劃加大對緬甸投資，特別是對緬甸仰光省的迪勒瓦經濟特區的投資。截至2019年，日本是緬甸第十大外資來源，共有投資項目117個，投資總額達12億美元。

與韓國的關系。2019年9月3日，韓國總統文在寅抵達緬甸開始友好訪問。緬韓簽署多項合作備忘錄，同時還舉行了緬韓合作工業區項目啟動和緬韓經濟論壇。11月26日，昂山素季訪問韓國并出席2019韓國—東盟特別峰會，共同慶祝韓國與東盟建立伙伴關系30周年。昂山素季與文在寅舉行會晤，雙方表示要深化緬韓合作。在峰會上昂山素季表示，加強東盟—韓國關系是緬甸實現經濟繁榮的重要一環。

（三）與東盟及其成員國的關系

2019年3月4—13日，東盟緊急響應評估小組赴緬甸若開邦調查難民遣返情況并形成調查報告。4月29日，昂山素季訪問柬埔寨，這是昂山素季出任國務資政后首次訪柬。5月11日，溫敏訪問越南并與越南政府和國會領導人舉行會晤。5月27日，東盟與緬甸舉行關于合作遣返若開邦難民問題第2次高級別會議。8月，緬甸政府表示正在實施與東盟成員國之間的專業勞工相互認定工作，認定達成后可為緬甸勞工提供更多就業機會、提升待遇。9月11日，昂山素季訪問越南并參加第27屆世界經濟論壇。10月11日，緬甸投資與對外經濟關系部部長當吞出席在泰國舉行的第9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部長級會議，他表示RCEP將給緬甸帶來巨大的經貿利益。10月18日，緬甸與泰國簽署跨境支付協議，兩國邊境支付和匯入將可以使用緬元和泰銖。11月2日，昂山素季出席在泰國舉行的第35屆東盟峰會及東亞合作領導人系列會議，會上她表示緬甸經濟正在高速發展，呼吁加強與東盟的經濟合作與轉型。12月16日，越南總理阮春福訪問緬甸，緬越雙方簽署重要合作文件。

（四）與印度及南亞國家關系

2019年5月30日，緬甸總統溫敏訪問印度并參加印度總理莫迪的第二任期宣誓儀式。6月5日，緬甸投資委員會批準印度阿達尼集團公司投資3億美元在緬甸建設港口的項目，截至2019年6月，印度在緬甸投資額達7.63億美元。7月27日，緬甸政府代表訪問孟加拉國的羅興亞人難民營。8月25日，孟加拉國發布公告稱，支持境內難民的返緬意愿。9月5日，緬甸政府代表與孟加拉國駐緬甸大使協商遣返事宜，并表示計劃于8月22日啟動的遣返計劃失敗。10月16日，尼泊爾總統比迪婭·德維·班達里抵達緬甸開始友好訪問，17日，比迪亞·德維·班達里與溫敏、昂山素季、敏昂萊等緬甸國家政要舉行會晤，雙方表示要進一步深化兩國關系，加強經貿等各領域合作，兩國相關部門簽署多項合作備忘錄。11月3日，在第35屆東盟峰會期間，昂山素季與印度總理莫迪舉行會談，雙方討論進一步深化兩國合作關系。

（五）與聯合國及其他國際組織的關系

2019年9月13日，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表示，不排除緬甸境內正在進行“種族清洗的可能”。10月9日， 緬甸常駐聯合國代表發言稱：羅興亞救世軍等恐怖組織是妨礙羅興亞難民返鄉工作的最大障礙，各國需要加強國際合作;緬甸不接受國際組織等借助人權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譴責緬甸并施加壓力。10月25日， 緬甸國際合作部部長覺丁出席在阿塞拜疆巴庫舉行的第18屆不結盟運動峰會。11月3日， 昂山素季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負責人、國際足球聯合會主席舉行會見。12月10—12日，聯合國海牙國際法庭（ICJ）就岡比亞代表伊斯蘭合作組織（OIC）控告緬甸對若開邦羅興亞人實施“種族清洗”事宜舉行公開聽證。昂山素季親自率領代表團赴荷蘭海牙就相關指控進行抗辯。12月24日，聯合國重啟了對緬甸的糧食援助合作， 聯合國糧食計劃署表示將為緬甸克欽邦、 若開邦和撣邦等沖突地區的100萬人提供糧食援助。

四、2020年展望

2020年是對緬甸今后發展有重要影響的一年。政治上，緬甸將在2020年年底舉行新一輪大選。自2015年勝選以來，民盟政府的執政不盡完美，一些社會問題也亟待解決，不過，民盟政府仍然有較大信心獲得連任。2019年年末的民調顯示，民眾對民盟的支持率有所下滑，緬甸軍方和其他政治勢力的支持率更低。經濟上，緬甸仍需出臺一系列政策和措施以發揮市場作用，克服困難，維持經濟增長。外交上，由于若開邦動蕩局勢可能持續，逃亡難民返鄉安置進程依然漫長，羅興亞人問題極有可能繼續發酵，影響緬甸的對外關系。

資料來源：

1. 中國駐緬甸大使館經濟商務參贊處網站。

2. 中國《人民日報》網站。

3. 中國新華網。

4. 緬甸《全球新光報》網站。

5. 緬甸《緬甸時報》網站。

6. 緬甸《鏡報》網站。

7. 緬甸《金鳳凰》日報。

8. 緬甸《十一新聞》日報。

（責任編輯： 張 ?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