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加入WTO降低了各國不平等嗎？

孫楚仁

在做一篇貿易自由化和收入不平等的論文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中國對世界各國不平等帶來了什么？然后這樣一個問題到底有什么樣的意義？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和2009年歐債危機后，全球民粹主義興起，新貿易保護主義盛行，然后各種地緣政治事件，比如說脫歐，英國脫不脫歐等等這種事件發生，全球多邊體制遭遇巨大危機。很多學者認為，近些年來這些全球化問題的產生，主要是因為全球范圍的收入不平等，收入分配造成的，然后這里用了一個權衡的一個文章里面討論的，但是很多學者在其他文章里面也闡述了這個觀點，這種全球收入不平等，收入差距造成這種需求收縮，社會公正缺失，各國民眾對全球化的不滿，就造成了全球民粹主義的興起。

所以研究全球的收入分配，特別是各國的收入分配的題目，對于理解全球民粹主義興起，就在現在時勢下的這樣一些地緣政治問題是非常重要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還要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然后要推進貿易自由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構建推動全面開放的這樣的格局，對于防范現在的和未來的各種民粹主義、保護主義有什么樣的作用呢？從這樣的一個角度去考慮，但是中國的對外開放如何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結合到一塊，然后如何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過程中去貢獻中國力量，現在只是個理念的表述，如何推進？

其實還是缺乏相關的實證研究，“一帶一路”大家都認為它是一個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這樣一個重要的創意，但這方面結合到真正的互利共贏，然后包容發展這樣的一個命運共同體，這一塊的實際研究還是很少的。所以我們就從中國的對外貿易開放，是不是改善各國收入不平等，來考察中國的對外開放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如果中國對外開放能夠讓各國的收入不平等下降的話，至少是從某一個維度上，因為全球收入分配導致了各種民粹主義的興起，至少在一個維度上可以看到，中國的對外開放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所以這個問題就是中國的對外貿易自由化主要是進口，出口貿易自由化會不會建立各國不平等？利用中國加入WTO這一個21世紀的重大歷史事件，作為總資源實驗，還有雙重差分法考查這一個問題，然后我們得到幾個結論，主要結論就是中國進出口的貿易自由化都顯著降低了各國收入不平等。中國的作用機制是我們考察了兩個機制，一個就是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自由化，能夠建立一個增加各國的就業，減少它的失業人數。另一個它可以縮小各種行業工資的差距，從而會降低它的收入部分。

當然也做了一些抑制性分析，比如說，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自由化對什么樣的國家是好的，就是進口和出口貿易對什么類型的國家？我們發現對于那些經濟欠發達的資本需求的人口比較多的國家，中國的進口貿易自由化相對于出口貿易自由化更能建立它的部分，他們都是見底的，但是進口貿易這塊作用更大，對于發達國家資本豐裕人口少的國家，它的出口貿易自由化，會更加降低它的不平等。然后對于那些制度差的國家，他的不平等的建立作用要比對制度好的國家建立作用更大。

然后我們共享是什么？在視角和研究問題上，就是國內外文獻里面首篇考察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自由化，對世界各國收入不平等的影響，這是我看到的第一個文獻，所以因為以前的國際貿易和收入分配，要么就是從一個國家考察國際貿易自由化對本國內部的部分，要么就利用多個國家的數據考察國家的貿易自由化，對自己的不平等，但是很少考查某一個國家的對外開放會怎么影響，各國的不平等這個視角還是沒有的，從這個角度的話，我們還可以考察其他的一些問題，比如說一帶一路倡議會不會建立不平等，我們正在做這方面的研究。

第二個在時間上，我們為尋找改善世界各國收入不平等的途徑提供了一種思路，然后在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論證上面，我們提供了一個證據，相關的文獻關于中國對外開放是不是影響建立了各國不平等或者增加了這方面的文獻很少，但是關于不平等的研究其實是很多的。我再總結一下區別，我們的影響就是關于一國的貿易自由化對本國不同地區收入不平等的影響，這方面文章非常的多，400多篇，沒有一篇不平等的文章，這是一國自己對自己的內部不同地區的影響，和我們還是不一樣。第二個就是各國自己的貿易自由化對自己的影響。

還有一個全球收入不平等，全球財富在不同國家之間的配置，或者是不同階層的人的配置，這是全球收入不平等，但從這些文獻里面可以看到，研究某一個國家的對外開放如何影響不平等，這方面的文章還是沒有的。我們采用的數據有4個數據庫，一個是涉及各國收入不平等數據，這個數據已經被用來分析各國收入平臺還是用得比較廣的。第二個就是雙邊貿易數據，還有一個維持的雙邊關稅數據庫以及世界發展指標數據庫，實際范圍是1995年到2016年共有191個國家，我們構造了兩個指標，一個是中國的進口貿易自由化，一個是出口貿易自由化，進口貿易自由化就是利用中國對外地對進口產品施加關稅和從其他國家的進口，就是從一個國家進口不同的產品，它的比重加權算出中國從其他國家出口到中國，面臨中國對世界的關稅。出口貿易自由化，就是中國出口到其他國家的時候，比如說出口到美國時的每一種產品，然后和你出口到美國的這種產品的權重，然后就計算一個關稅，就是中國出口到美國面臨它對世界的平均水平關稅，因為這兩個指標經濟系數就是直接適用，收支分配數據庫里面的指標。

中國的貿易自由化為什么能夠影響各國收入不平等，然后圖紙給出來了，隨著時間推移，中國的進口份額和出口份額與中國相關的這樣的比重，可以看到隨著時間推移，中國在各國的進口和出口中的比重越來越大，特別是加入WTO以后，影響越來越大，平均已經15%了，到現在，所以中國對每個國家的貿易影響還是逐步增加的，而且這么大的比重，我覺得還是可以影響國家的一個整體經濟形勢的。然后我們計算了中國的進口貿易自由化的變化趨勢，從1995年到2015年，可以看到，中國的進口關稅對其他國家出口到中國的產品的進口關稅，還是隨時間推移在不斷下降的。

然后我們用進口貿易自由化，還有出口貿易自由化，作為區分不同的國家，就是一個國家受中國的貿易自由化影響程度的一個國家分組的變量。我們這里做了一個各國出口到中國，中國對其他國家施加的關稅，從2001年到2016年，中國對這些國家的世界關稅變動和最開始在2001年的時候，中國對這些國家/世界的關系變動的關系，可以看到這個圖紙，這是你看他太好了。也就是說，如果2001年的時候，中國對這些國家/世界的關稅越高，那么這些國家在貿易上，在中國加入WTO以后，這些國家面臨中國的關稅下降幅度就會越大，所以就可以利用這個東西去區分這些國家在中國加入WTO以后，遭遇到的貿易自由化的程度，出口也是類似的，加入WTO以后，中國出口到這些國家面臨的關稅，最開始的時候，2001年這些國家對中國施加的關稅的關系，大家也可以看到這關稅是很好，然后進口貿易和各國不平等有什么樣的關系！

從直觀上來說，我們做了這樣的圖，中國對這些國家施加的關稅與各國的經濟系數的關系，可以看到關系越高的話，經濟系數就會越高，所以如果建立關稅的話，它是能夠建立他的不平等的。對于出口貿易自由化也是一樣，就是中國出口到這些國家也是類似的。所以我們基于這樣的統計描述，就構建這樣的一個雙重差分的模型來考察中國加入WTO以后帶來的其他國家出口到中國的關稅的下降，以及中國出口到這些國家的關稅的下降，會怎么影響這些國家的經濟系數的變動。

我們的核心變量是兩個，一個中國對其他國家施加的關稅和2001年的關稅乘以2007年前后的時間變了，另外一個其他國家對中國對世界的關稅，2001年施加的關稅，然后乘以中國加入WTO的時間變了，我們預計這兩個系數都應該是負的。我們控制了其他的一些變量以及國際固定和時間固定效應，然后基本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到這個系數都是負的顯著的！不管是控制不同的這一個變量，國際固定時間固定，還有其它的變量，這系數都是一樣的，進口貿易自由化的系數顯著為負。

出口貿易自由化的也是顯著為負，將它們同時放進去，也是顯著為負，差別不是特別大。然后可能考慮到中國加入WTO，可能會導致各國調整對中國的貿易結構，所以我們也做了一個預期檢驗，預期檢驗的結果總體上來說還算可以，但是進口貿易這一塊的話沒有完全通過，但后面的彈性估計里面是可以看到這種效應。預期效應只有在2001年的那個時候存在安慰劑檢驗，我們利用中國加入WTO的那些之前的樣本做了回歸，結果發現，如果是在使用之前的樣本的話，那么假設在當時任何一個年份中國加入WTO的話，不會造成各國收入部分的下降。

我們看一下靈活估計，剛才的是一個將年份分為之前和之后的年份。我們對一年每一年的虛擬時間、虛擬變量，還有2001年的進口貿易自由化和出口貿易自由化的關稅做了一個估計，可以看到在2001年之前的話，這些系數基本上是不顯著的。在2002年以后開始，這個系數就開始逐步顯著，當然這兩個系數的變態還是不一樣的，進口貿易最后計劃的系數是從2005年開始逐漸顯著，出口貿易自由化的系數是從2001年開始就顯著，隨著時間推移它的系數越來越大。

也就是說，中國加入WTO對各國收入不平等是被影響，就建立他們的影響程度是隨時間推移是越來越顯著的，也和中國對這些國家的貿易和各國的進出口的占比，比重越來越高，結果還是一致的。但是考慮到這中間就中國加入WTO之后，有很多那種政策，所以那些政策控制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們控制了美國金融。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反而產生了影響，控制變量也是用了一個DID，就是在2008年的時候，受到美國金融危機沖擊的這些國家，以及2008年前后的虛擬變量控制了以后，結果還是很好的。

戰爭會降低各國收入不平等。因為暴力沖突有的時候會降低，有的時候會提升各個部分的說明，就控制了阿富汗戰爭對待的影響，因為阿富汗戰爭導致了一些國家轉入到戰爭，所以我們就利用是否轉入戰爭以及時間前后控制，結果還是很好的，系數也變化不大，我們還控制了各國的政治風險，包括它的制度，然后政府穩定性、效率等等各個方面的這個指標結果還是很好的。還控制了國家的內部戰爭，就是國家內部的領土分裂，這個族群沖突之類的，利用戰爭數據庫去控制結果還是一樣的。

考慮到美國其他一些大國的對外貿易，它也會影響各國的收入不平等，所以也控制了這些國家，控制了以后的這些結果還是很好的，還是很想做，所以即使排除掉其他國家的貿易開放的影響，結果還是很穩定。我們也用了其他測度的方式，因為SWAD里面有很多測度不平等的方式，我們用它去做，結果也還是很不錯的。我們也做了一致性分析，另外經濟發展水平，結果發現是對那些越不發達的國家影響越大。要素稟賦也會影響各國的收入分配，因為H-O定理里面就說了，貿易開放對于收入分配的影響，他和國家的貿易要素稟賦有關嗎？所以我們也分不同要素稟賦，結果發現對于一個資本勞動比較低的國家影響更大！

我們也考慮分配制度水平去考察，結果對那些制度不好的國家，就是那種欠發達的，一般比較落后的國家影響會更大。我們考察了兩個機制，一個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自由化能夠提高各國就業，我們利用了國際勞工組織各國就業的數據，結果發現，的確是中國的進出口和貿易自由化，它都會提升各國的總體就業水平。我們也分析利用國際勞工組織的工資，各個行業工資的數據，計算了國家最高工資和最低工資的比，再看中國的貿易自由化會不會建立他們的工資差距，就發現會很顯著的降低他的工資差距系數，還是想做的。

總結來說，這個結論就是我們之前說的，中國加入WTO帶來的進出口貿易自由化，都能降低各國收入不平等。我們分析了兩個渠道，就提升就業和縮小工資差距，行業工資差距，也做了一些抑制性分析。我們文章的意義，對理解中國貿易開放降低不平等還是具有意義的，它是為尋找改進各國民眾的福利，理解中國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看貿易開放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還是具有啟發式的意義的。在當前情況下，中國的貿易開放格外重要，所以中國還是要繼續加大開放，這不僅是中國應該做的，也是全球各國的福音。

（本文全文轉載《國際貿易論壇》2019年第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