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哲
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庋藏于廣州學海堂的《皇清經解》板片大半毀于戰火。咸豐十年(1860),以學海堂師生為主體的補刊人員對板片進行修補校勘,使這部清代經學巨著得以繼續刊印流傳。已有的研究注意到了以陳澧(1818-1882)為主的學海堂學者群體在補刊《皇清經解》中發揮的作用。[1]此外,作為當時廣東最高軍政長官的兩廣總督勞崇光(1802-1867)不但是補刊的發起人,也為促成其事作了很大的努力。
清代廣東自阮元(1764-1849)導引江浙學術入粵,人才教育和學術文化迅速發展。[2]其間設立學海堂、輯刻《皇清經解》是最重要的舉措。《皇清經解》收錄清初至道光間清人經解著作一百八十三種,是清代經學的一次總結,也成為清代中后期學人的重要經學讀本。
道光五年(1825),阮元以嚴杰(1763-1843)總司編輯,以學海堂諸生充校對,負責《皇清經解》的輯刻。道光六年,阮元移節云貴,刊刻事交于糧道夏修恕,編輯事仍屬嚴杰,直至道光九年(1829)才刊刻竣工。[3]《皇清經解》板片刻完后,藏于越秀山學海堂附近的文瀾閣。
咸豐七年(1857),英軍攻占越秀山,位于山上的《皇清經解》藏板損毀過半。學海堂學長等以重賞招募人手搶救書板。有通事某甲取出部分板片,然后用舟載至城西之泌沖,暫時存放在鄒氏祠堂,以備日后補刊。[4]搶救板片的臨時貯藏地泌沖鄒氏祠堂,正是當時學海堂的學長之一鄒伯奇(1819-1869)的家族祠堂。有幸搶救下來的板片約有十分之四,這成為此后補刊的基礎。
為應對戰后局勢,咸豐九年(1859),廣西巡撫勞崇光調廣東巡撫,兼署兩廣總督。勞崇光,字辛階,湖南善化人,道光十二年(1832)進士。調任廣東以前,他長期任職于廣西,歷任廣西按察使、布政使、巡撫,在廣西應對太平軍和天地會卓有功績。轉任廣東后,勞崇光面臨的首要問題仍然是軍事。當時他不僅要與盤踞在廣州城的英法聯軍虛與委蛇,還要處理開建、懷集等地的動亂。他自稱“戎馬倥傯,公私竭蹶”,[5]在與英軍交涉及平亂方面都有不錯的表現。[6]

勞崇光像
廣州被英軍攻占,遭到巨大破壞,城內士紳也逃到周邊地區避難。在迅速穩定局勢后,勞崇光著手開始重建工作。咸豐十年(1860)閏三月,勞崇光了解到《皇清經解》的板片被毀,“念此巨書頓成缺典,此亦帥茲土之憾也”,[7]于是決定補刊。作為《皇清經解》補刊發起人,勞崇光一方面設校經所于長壽寺,聘請鄭獻甫、譚瑩、陳澧等人為總校,主持具體事宜;另一方面帶頭捐銀,并號召士紳捐資以提供經濟支持。
道光年間阮元輯刻《皇清經解》時,學海堂諸生是校書的主力。此次補刊的主要工作,自然也落到了學海堂諸人的肩上。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位于越秀山上的學海堂首當其沖,學海堂、文瀾閣等建筑或被毀或被占據,學海堂學長、課業生等也因戰亂避居各地,[8]正常考課等活動也無法繼續。至咸豐十年(1860),雖然英法聯軍仍然盤踞在廣州城內,但是局勢已經和緩很多。這一年閏三月,正在東莞龍溪書院主講的陳澧接到總督勞崇光的聘請,急回廣州主持《皇清經解》的補刊工作。[9]除陳澧外,勞崇光聘請的總校還有學海堂學長譚瑩(1800-1871)、流寓廣州的廣西學者鄭獻甫(1801-1872)和出身南海孔氏家族的孔廣鏞。
咸豐十年(1860)初,譚瑩、陳澧、鄒伯奇等人齊集廣州西關長壽寺,商議《皇清經解》補刊事宜。譚瑩給鄒伯奇的信中提到“昨筑翁等到局,定擬將《經解》未概毀版搬到寺內大悲殿,以便修補印刷,明日堂書辦暨梓人來”,“補刊《經解》定于十八日開局,即當印陳本一部,以便核對”。“《皇清經解》似有成議,自宜奉煩閣下分校前所辦理清冊,內末一行總數,祁鈔示。我聞昨已啟館,清課無多,正可著書可也。”[10]勞崇光在長壽寺開局,設立校經所作為補刊經解的辦公地點,一方面由于學海堂等書院尚未重建,另一方面長壽寺位于廣州城西關,與《皇清經解》的殘余板片貯藏地——城西泌沖較近,方便書版的搬運。
勞崇光曾與校經所諸人在長壽寺舉行修禊活動。在一幅繪于嘉慶二十年(1815)的《曾賓谷先生長壽寺后池修禊圖》長卷上,參加此次雅集諸人留下了題跋詩文。《修禊圖》是嘉慶年間的廣東布政使曾燠(1759-1831)所繪,記錄當年與廣東當地文人于長壽寺半帆亭修禊事。四十多年后,又有一批文人在同一節日同一地點集會。既主持修禊又發起補經的勞崇光題詩云:
桃花開遍柳花香,料理軍書夜未央。妬煞承平諸老輩,竹間林下坐流觴。修禊無由繼昔年,修書聊復集群賢。蒼黃時節丹鉛事,也結空門一段緣。時補刊《經解》,設局長壽寺。
善化勞崇光□(印)□(印)
擔任總校的陳澧也有題詩:
廣州城西長壽寺,花木深深春色麗。往日承平修禊園,而今亂后修書地。半帆亭下水粼粼,流去人間四十春。后四十年訪書局,也應還有賦詩人。制府命修補《學海堂經解》,設局于此。
陳澧蘭甫 陳澧(印)在此山齋(印)□
兩詩[11]都有對昔日承平與今日戰亂對比的感慨,而作為兩廣最高軍政長官的勞崇光還在處理第二次鴉片戰爭的善后事宜,因此深夜還在“料理軍書”。詩中也都提到在長壽寺設局補刊《經解》一事。“而今亂后修書地”,“修書聊復集群賢”。所幸于亂后還能聚集起一群人,修書也是重整時局,恢復承平。
補刊工作的另一個重點是經費的籌集。從《皇清經解》補刊本卷首的“捐資銜名”看,捐資者主要是廣東各級官吏,共捐銀八千八百五十兩,其中勞崇光以“二千一百兩”位列第一。然而這兩個數據卻與另一份文獻中的記載有所偏差。
同治五年(1866),[12]陳澧在續編《學海堂志》時提到補刊《皇清經解》的捐資情況是:
勞制府聞之,捐銀七百兩補刊《皇清經解》,諸官紳亦有捐資助成之,共銀七千兩。[13]
這一數目與《皇清經解》卷首《咸豐十一年補刊〈皇清經解〉捐資銜名》中所記相比,勞崇光個人相差一千四百兩,總數相差一千八百余兩。“捐資銜名”位于正式公開出版的補刊本卷首,其可靠性有相當的保障。而陳澧續編《學海堂志》在補刊完成幾年后,而且作為補刊的直接參與者及核心任事者,他對勞崇光所捐資數記錯的可能性較小。那么兩處數據為什么會有差異呢?一個可能是,勞崇光后來又追加捐資,補刊本卷首的“捐資銜名”記錄了最終的金額,而陳澧在續編《學海堂志》時記錄的是追加前的金額。仔細核對“捐資銜名”,其中一位捐資者的信息提示,情況可能更復雜。
“捐資銜名”中捐銀數目僅次于勞崇光的是“候選道孔廣鏞”,他捐銀達“貳千兩”,僅比勞崇光少一百兩。孔廣鏞,字懷民,廣東南海人,出身鹽商世家。道光二十四年(1844)舉人。其父孔繼勛,道光十三年進士,授編修,充國史館協修官,好收藏,有岳雪樓藏書畫圖籍。然而這位捐資頗多的紳商,似乎很難融入其他幾位總校的圈子,甚至被刻意忽視。
考察幾位總校著作、履歷,陳、鄭、譚三人,或因經學,或以文名著稱。孔廣鏞則是以其父留下的眾多藏書聞名,且未見現存著作,在學術方面似乎不是很突出。且四位總校中,譚、陳二人出身學海堂,鄭獻甫雖不是學海堂出身,但是有學術聲名,且與勞崇光任職廣西時就有密切關系。孔廣鏞雖為粵籍,卻非學海堂出身。另外,從陳澧、譚瑩等人詩集文集中可以發現幾人關系十分密切,屢有雅集唱和。但是在咸豐十年(1860)的多次雅集修禊活動中,也均未見孔廣鏞的身影。補刊總校譚瑩之子譚宗浚(1846-1888)在一首詩的自注中追憶青年時期跟隨父親在長壽寺的情景:

《皇清經解》卷首《咸豐十一年補刊皇清經解捐資銜名》書影[14]
庚申,勞文毅公補刊《學海堂經解》,延先敎授公曁鄭小谷、陳蘭甫兩師總校,開局于長壽寺。余年弱冠,亦隨侍焉。[15]
按譚宗浚所述,咸豐十年(1860)時,勞崇光設局于長壽寺修補《皇清經解》。當時總校者只有譚瑩、鄭獻甫和陳澧三人,并未提及孔廣鏞。如果說詩集中的這種記載比較私人化的話,那么同樣出現在譚宗浚的另一份相對公開的文本中的情況,似乎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說明問題:
咸豐季年,海寇猖獗,縹緗玉躞,咸付祖龍。公八風通龡,五化潛洞,下車伊始,謀刻是編。時則先君子暨鄭小谷、陳蘭甫兩師并荷招延,共襄讎校。[16]
這份文本出自前引的歌頌勞崇光補刊《皇清經解》功績的《勞文毅公補經圖記》,也同樣選擇了忽視孔廣鏞的存在,可見孔廣鏞的總校身份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并不能得到學海堂學者群體的認可。雖然孔廣鏞與學海堂等人活動甚少,但與官員則有較多聯系。兩廣總督勞崇光為孔廣鏞父母寫過合葬墓志銘,廣東巡撫李福泰(1806-1871)為孔繼勛側室梁氏即孔廣陶生母寫過墓志銘。[17]后來同治元年(1862)孔廣鏞編修《孔氏家譜》,這些文字都被收錄其中。
聯系到勞崇光的捐資數目差異、勞崇光與孔廣鏞的關系、孔廣鏞的總校身份等,推測勞崇光多出來的捐資可能是由孔廣鏞暗中支持的。統計《咸豐十一年補刊〈皇清經解〉捐資銜名》中所列數目制作成表,勞崇光的捐資數為二千一百兩,剛好只比孔廣鏞多一百兩而占據首位。《捐資銜名》中清單共計八千八百五十兩,記銀總數比《學海堂志》的“七千兩”多出約一千八百兩,前者所記勞崇光個人捐資數比《學海堂志》多出約一千四百兩,所差數目大體相當。
據筆者猜測,兩處的記述都有依據,后來孔廣鏞多捐出一千四百多兩銀子,記于勞崇光名下,這樣勞崇光的數目由七百兩上升到二千一百兩,在捐資名目中金額最多。而勞崇光的回報則是,于咸豐十一年(1861)補聘孔廣鏞為補刊《皇清經解》的總校之一。[18]無論這一猜測是否成立,勞崇光與孔廣鏞的在補刊經解中的密切聯系,以及孔廣鏞對補刊有巨大的資金支持則是無疑的。
《皇清經解》是在阮元主持下輯刻的,勞崇光對經解的補刊也被認為是對阮元事業的紹續。咸豐十一年(1861),陳澧作《勞制府六十壽序》,以“大夫”與“文學”問答的形式,通過列舉歷代經略嶺南的羅宏、陶桓公、廣平、潘畤、朱國寶、王陽明六人的種種不足,烘托出勞崇光兼資文武且學術醇正的完美形象。尤其最后這兩段對話,將勞崇光與阮元相提并論:
文學曰:“儀征阮文達公,自稱經生,來總百粵,樂觀士業,倡明師法,榜何劭公學海之名,申陸士衡奇啟秀之恉,囊括一代,整齊百家,藏之山閣,而誦聲遍四海;又憫風檐之劬,嗟卑潦之苦,擴建廣廈,使拳局窘蠢,廓然高明,由是科名蔚然,粵士至今俎豆之。”
大夫曰:“善哉!古人云:莫為之前,雖美不彰,儀征公之謂也。莫為之后,雖盛不傳,善化公之謂也。比者士課中輟,孰與舉之?經版摧毀,孰校補之?試院荒頹,孰棟宇之?今之善化,昔之儀征也。儀征入踐臺鼎,歸怡林泉,重歌《鹿鳴》之詩,特進太傅之秩,胥于善化公祝之矣。”于是諸文學歡舞踴躍,相揖而賀,退而發策,以著于篇。[19]
前文中有“某等守官珠厓,不獲供奉春酒,鞠跽階下”之語,則壽序應該是陳澧為瓊州府官員代作的。也提到此文是仿傅玄(217-278)《七林》和柳宗元(773-819)《晉問》的“七”體文體。[20]這種文體以虛構的主客問答形式鋪陳七個回合,在布局上采取“六過一是”的結構,即以前六個回合所論的事的“過”來反襯第七件事的“是”。[21]其中,對學術的提倡以及廣州的重建,舉課士、補經板、修試院成為最主要的三個措施。而這些事,恰好也都是對阮元督粵時做法的恢復。“七”體早期的題旨和情感傾向多為諷喻,后來逐漸向頌美轉變。這篇文字是為勞崇光六十大壽所作,自然以溢美之詞為主。但是,反映出壽序作者希望將勞崇光塑造成當代阮元形象的努力。
這一點也能在孔廣鏞的記述中得到印證。孔廣鏞作為補刊《皇清經解》總校之一,在完成時寫下一段識語,其中有頌揚勞氏補經功績之語:“長沙勞辛階制府來督是邦,講文修武,兩不偏廢”,“莫為于前,雖美不彰;莫為于后,雖盛弗傳。相國創始,制府繼興,時雖不同,而嘉惠來學之功則一也。”[22]
勞崇光移節后,“人建補經堂于殿側以志之,鐫文毅公像于東壁”。[23]在長壽寺補經堂內,還掛著勞崇光親自繪制的《補經圖》。光緒間,南海人譚宗浚作《勞文毅公補經圖記》,以敘其事:
補經圖者,善化勞文毅公蒞粵時所繪也。令嗣鷺卿方伯屬為之記,爰弁其首曰:洪惟國家,天耀彩,頓地張維,逴之才,[24]魁梧之士,家尊鄦鄭,戶識轅嬰。曩者儀征阮文達公刻《學海堂經解》一書,鳩孴旁羅,積成巨秩,固已邁琴川津。逮蕭客《鉤沈》成,容若所雕刊,馬竹吾所掇輯矣。咸豐季年,海寇猖獗,縹緗玉躞,咸付祖龍。公八風通龡,五化潛洞,下車伊始,謀刻是編。時則先君子暨鄭小谷、陳蘭甫兩師并荷招延,共襄讎校。每當鈴轅晝靜,燕寢凝香,承酒醴于楚筵,廁簪裾于庾府,發明義例,糾證謬悠,目疲十行,手檢千帙,莫不嘆衛武嗜學,耄期不衰。[25]
譚宗浚是補刊總校譚瑩之子。“鷺卿方伯”是勞崇光少子勞文翿,四川補用道員,同治十三年(1874)因功加布政使銜。[26]補刊《皇清經解》這項文化工程,直到補刊參與者們的下一代仍然在復述、強調。從陳澧的壽序,到譚宗浚的記文,都極力突出勞崇光補刊《皇清經解》的功績,勞氏本人更是親自繪《補經圖》。這反映出不僅是時人、后人還是勞崇光本人,都極為重視補經一事。因為補經也是文治的一項代表性政績。其中勞崇光對照的標桿,也一直是廣東士人長期俎豆的前總督阮元。補刊《皇清經解》是勞崇光在兩廣總督任上提升政績的重要舉措,反映出勞氏打造自己文武兼備、比肩阮元的形象的努力。從士人的評價看,勞崇光的目標應該是達到了。正如湖南人何紹基在一次雅集中稱頌勞崇光的詩所寫:“復萃陳編刻經解,巍然一代阮儀征”。[27]
自阮元督粵以后,廣東的學術文化及人才教育方面取得顯著發展。阮元不僅在廣東士人中間有深遠的影響力,其文化學術建設的措施也成為各省疆臣效法的標桿。勞崇光是阮元的后任者,且臨危受命,因此對阮元的效法不僅可以拉攏廣東地方士人,又可以打造文治上的政績,樹起了良好的形象。在這一互動過程中他也得到了廣東地方精英的支持,這也是廣東學者一再將他比作當代阮元的原因。
注釋:
[1] 李緒柏著:《清代廣東樸學研究》。廣州:廣東省地圖出版社,第75-79頁,2001。
[2] 於梅舫:《學海堂與漢宋學之浙粵遞嬗》。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第68頁,2016。
[3] 張鑒等撰,黃愛平點校:《阮元年譜》卷6。北京:中華書局,第151-154頁,1995年(2006年重印)。
[4][13] 林伯桐初編,陳澧續編,周康燮補編:《學海堂志》;黃國聲主編:《陳澧集》(伍),第662頁。
[5][7] 勞崇光:《皇清經解補刊后序》,阮元輯:《皇清經解》。《廣州大典》編纂委員會編:《廣州大典》第十五輯·經部總類第二冊影印清咸豐十年(1860)學海堂補刊本,第12頁,2015。
[6] 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393《勞崇光傳》。北京:中華書局,第11756-11759頁,1977。
[8] 如陳澧“(咸豐七年)九月,英吉利兵攻省城,十月攜家寓城內豪賢街梁國琦家。十一月,城陷,又挈家避于橫沙村之水樓。”汪宗衍:《東塾先生年譜》,《嶺南學報》,第4卷第1期,第84頁,1935。
[9] 黃國聲、李福標:《陳澧先生年譜》。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年,第161頁,2014。
[10] 《陳璞譚瑩等人致鄒伯奇函件》,廣東佛山南海伯奇紀念室藏。轉引自陳志國、倪根金:《鄒伯奇與學海堂述論》,《廣東社會科學》,2013年第5期。
[11] 以上兩詩來自廣東省清遠市博物館藏《曾賓谷先生長壽寺后池修禊圖》長卷題跋,轉引自姜伯勤:《清代長壽寺園林雅集與廣府文化及琴道——〈曾賓谷先生長壽寺后池修禊圖〉初探》,《廣州文博》2007年。
[12] 案:在續編《學海堂志》的目錄后有陳澧識語:“月亭先生(林伯桐)撰此志,今將三十年矣。中更兵燹,復有前后小異,不可以不記,輒為續之。其不必續者,不贅也。同治丙寅(五年)季夏,陳澧謹識。”故知續編當在同治五年(1866)。林伯桐初編,陳澧續編,周康燮補編:《學海堂志》,黃國聲主編:《陳澧集》(伍),第614頁。
[14] 阮元輯:《皇清經解》。《廣州大典》第十五輯·經部總類第二冊影印清咸豐十年(1860)學海堂補刊本,第13頁。
[15] 譚宗浚撰:《荔村草堂詩鈔》卷6《散館集》。《廣州大典》第五十六輯·集部別集類第六十冊影印清光緖十八年(1892)羊城刻本,第81頁。
[16][25] 譚宗浚撰:《希古堂文集》乙集卷5。《廣州大典》第五十六輯·集部別集類第六十冊影印清光緒十六年(1890)羊城刻本,第296-297頁。
[17] 勞崇光:《敕授儒林郎翰林院編修誥贈資政大夫熾庭孔君暨許太夫人合葬墓志銘》;李福泰:《熾庭太史側室梁太淑人墓志銘》。俱見孔廣鏞、孔廣陶編,孔昭度重修:《南海羅格房孔氏家譜》卷13,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藏,公安局懲教場民國18年(1929)刊本。
[18] 孔廣鏞家世代經營鹽業,累成巨富,除收藏書籍字畫外,孔家還積極參與廣州地方建設事務中。光緒十三年(1887),張之洞總督兩廣,奏請創立廣雅書院,孔廣鏞捐巨款支持。《創建廣雅書院折》云:“書院常年經費所需甚巨,臣以歷年積存廉俸公費等項捐置其中,并順德縣沙田充公之款、南海紳士候選道孔廣鏞等捐款,發商生息,歲共得息銀七千一百五十兩。” 張之洞撰:《張文襄公奏議》卷22,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編:《張之洞全集》(第一冊),武漢:武漢出版社,2007。
[19][20] 陳澧:《勞制府六十壽序》,黃國聲主編:《陳澧集》(壹),第400-402頁。
[21] 郭建勛:《“七”體的形成發展及其文體特征》。《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5期。
[22] 孔廣鏞、孔廣陶編,孔昭度重修:《南海羅格房孔氏家譜》卷14。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藏,公安局懲教場民國18年(1929)刊本。
[23] 黃佛頤撰;鐘文點校.:《廣州城坊志》卷五“長壽大街”條。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第296頁,1994。
[24] 案:原文如此,疑“逴”后缺佚一字,或為“逴犖”。
[26]《清德宗景皇帝實錄》卷一。
[27]何紹基著,龍震球、何書置校點:《何紹基詩文集》。長沙:岳麓書社,第571頁,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