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莊地區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臨床特征及影像學分析

趙磊，薛劍，王瑜玲△，戴二黑，許尊貴，李雅楠，敦子倩，高會霞，戎燕筱，陳燦

2019年12月，武漢市發現了多例被未知的冠狀病毒感染導致的肺炎患者［1-4］，可能與武漢市華南海鮮市場的環境暴露有關，普通人群均為易感人群。該病具有很強的傳染性，人群普遍易感，報道的病死率約為4.6%［3］。2 月11 日，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ICTV）發表聲明，將新型冠狀病毒正式分類名命名為SARS-CoV-2［5］。石家莊市第五醫院為定點收治醫院，本文就我院已收治的21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患者的臨床及流行病學特征報告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20年1月21日—2月10日石家莊市第五醫院收治的21例COVID-19患者為研究對象，均符合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五版修訂版）［6］的診斷標準及臨床分型，2 次咽拭子標本經實時熒光定量逆轉錄聚合酶鏈反應（qPCR）檢測SARS-CoV-2核酸陽性。

1.2 方法

1.2.1 臨床癥狀及流行病學調查 由專人對患者的人口學特征、感染途徑、潛伏期、初次入院時臨床癥狀進行調查。參考世界衛生組織新的年齡分段［7］，依據本研究病例年齡分布特點，分為2組：＜45歲組（n=13），≥45歲組（n=8）。

1.2.2 實驗室檢查及肺部影像學檢查 患者入院后采集肘靜脈血5 mL，進行相關實驗室檢查。其中血常規采用血細胞分析儀檢測，C 反應蛋白（CRP）采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進行檢測，T淋巴細胞亞群采用流式細胞儀檢測，實驗室操作由我院檢驗科經驗豐富的技師完成。同時收集患者胸部X 線和胸部CT檢查結果。

1.2.3 SARS-CoV-2 核酸檢測 取所有患者咽拭子標本，提取RNA 后采用SARS-CoV-2 實時熒光定量PCR 檢測試劑盒（中山大學達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進行定性判斷。陽性：同一份標本中SARS-CoV-2 的2 個靶標檢測均陽性（擴增曲線S 型，Ct 值＜35）。陰性：SARS-CoV-2 的2 個靶標檢測Ct 值≥38 或者未檢出。可疑：擴增曲線S 型，且35≤Ct 值＜38，需復檢，復檢結果一致判斷陽性。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3.0 進行統計學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表示，2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isher 確切概率法。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基線資料 21例COVID-19患者中男14例，女7例；年齡4～72歲，平均（43.6±19.7）歲，其中＜45歲者13 例，≥45 歲者8 例；合并高血壓4 例（19.0%），心血管疾病3例（14.3%），肺結核2例（9.5%），糖尿病1例（4.8%），甲狀腺功能減退1例（4.8%），慢性支氣管炎1例（4.8%）。

2.2 感染途徑及臨床體征 21 例COVID-19 患者中有7 組家庭聚集性發病（共19 例），另外2 例為無聚集性發病（有武漢地區旅居史）。聚集性發病的19 例中輸入性病例7 例，其中來自武漢6 例，廣州1例。臨床癥狀為發熱（體溫37.8～39.5 ℃）15 例（71.4%）、咳嗽9例（42.9%）、咽痛5例（23.8%）、頭痛4例（19.5%）、咯血3例（14.3%）、肌肉痛2例（9.5%）、鼻塞1例（4.8%）和腹瀉1例（4.8%），無臨床癥狀5例（23.8%）；其中2 例兒童無任何臨床癥狀，僅與確診病例有密切接觸，SARS-CoV-2 核酸檢測陽性。臨床分型：輕型5例（23.8%），普通型11例（52.4%），重癥型4例（19.0%），危重癥型1例（4.8%）。

2.3 實驗室檢查結果 21例COVID-19患者T淋巴細胞亞群CD3＋計數（1 189±648）個/μL，降低8 例（38.1%）；CD4＋計數（588±329）個/μL，降低12 例（57.1%）；CD8＋計 數（525±323）個/μL，降 低6 例（28.57%）；白細胞計數（5.10±1.39）×109/L，降低2 例（9.5%）；中性粒細胞（N）計數（3.09±1.24）×109/L，降低2例（9.5%）；淋巴細胞（L）計數（1.33±1.24）×109/L，降低5 例（23.8%）；CRP 1.37（0.03，8.63）mg/L，升高10例（47.6%）。≥45歲組及＜45歲組患者CD3＋計數、CD4＋計數、CD8＋計數、白細胞計數、N、L水平及其降低比例、CRP 水平及CRP 升高比例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4 影像學特點 21 例COVID-19 患者中，3 例胸部CT檢查未見異常；入院前首次影像學檢查胸部X線者11例，胸部CT者10例，其中胸部X線檢查假陰性6 例（漏診率為54.54%），而胸部CT 檢查均呈陽性。13 例（61.9%）患者早期胸部CT 病變較輕或未見異常，3～5 d 內出現明顯進展，以雙肺多發磨玻璃結節為主要特點，8～10 d 病灶開始吸收好轉（圖1、2）；1 例患者早期胸部CT 以左上肺大面積實變影為主，極易誤診為大葉性肺炎，經治療5 d 后好轉吸收（圖3）；2 例患者胸部CT 為單發結節病變，多為1～2個肺葉，早期極易誤診，后期肺部病變快速進展（圖4）。

Tab.1 Comparison of laboratory parameters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表1 2組患者實驗室檢查指標比較

Fig.1 The main characteristics of chest CT image showing ground glass nodules圖1 患者肺部CT以磨玻璃結節為主要特點

3 討論

3.1 流行病學及臨床特點 COVID-19是由SARSCoV-2 感染導致的以肺炎為主要表現的疾病。SARS-CoV-2是已知冠狀病毒科中可以感染人類的第7 個成員。隨著疫情的發展，病毒顯現出了較強的人傳人能力［8］，且傳播速度較快。研究顯示，只有1.18%的患者有野生動物接觸史，疫情初期的大多數患者與接觸武漢地區人員有關［9］。本研究顯示，石家莊地區的感染多為家族聚集性。其原因可能是家庭成員密切接觸，家庭環境密閉，長時間暴露于高濃度的病毒環境中繼而造成聚集性發病，是否存在氣溶膠傳播，有待進一步論證。本研究納入的患者以男性多見，Chen 等［4］的研究結果同樣也顯示男性感染率較高。原因可能因為女性性激素可一定程度影響免疫細胞的功能，對病毒的抵抗能力更強［10］。

Fig.2 The chest CT image showing large pieces of ground glass shadows圖2 患者肺部CT以大片狀磨玻璃影為主要特點

Fig.3 The chest CT showing the main features of left lung consolidation圖3 患者肺部CT以左肺實變為主要特點

Fig.4 The chest CT image show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ingle nodular lesion圖4 患者肺部CT以單發結節病變為主要特點

3.2 實驗室相關指標 本研究結果顯示，患者L 降低比例明顯，這可能是因為SARS-CoV-2 可直接或間接殺滅淋巴細胞或抑制淋巴細胞生成。T淋巴細胞亞群是機體重要的一組細胞，在機體抵抗病毒中發揮重要作用。本研究結果顯示T淋巴細胞亞群中CD3＋計數、CD4＋計數和CD8＋計數降低者較多，這可能是與SARS-CoV-2 在體內誘發細胞因子風暴，產生一系列免疫反應，并引起外周血白細胞和免疫細胞的變化有關。本研究提示年齡≥45 歲組患者CD3＋計數、CD4＋計數和CD8＋計數降低比例較＜45歲組無明顯差異，可能與本研究病例數較少有關。

3.3 影像學特點 本研究發現，石家莊地區患者肺部病變影像學特點大致與武漢地區COVID-19患者相似［4］。但是21 例確診患者中，入院前X 線胸片檢查的漏診率為54.54%，可能由于部分患者病灶較小，加之X線分辨力低、無側位胸片等因素會降低其診斷能力，所以胸部X 線作為首次檢查時極易漏診［11］；建議在SARS-CoV-2 核酸檢測的基礎上行胸部CT 檢查，做到早發現。對于早期胸部CT 未見異常的患者，如果有明確流行病學史及發熱、咳嗽等臨床癥狀，建議3～5 d 內復查胸部CT，防止漏診；COVID-19 患者早期肺部病變特點大部分以單葉或多葉毛玻璃影為主，多分布于胸膜外側帶，早期病變較小，容易導致誤診、漏診；一般3～5 d患者肺部病變會出現快速進展，表現為雙肺多發磨玻璃影，部分伴有實變、滲出，合并胸腔積液患者少見，大部分患者經治療后病變會逐漸吸收好轉，部分重癥患者會持續加重，因此及時了解胸部CT演變特征可為本病的早期防控、早期診斷及治療提供重要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