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推定原則在中國刑事案件中的體現以及完善

竇靜敏

摘 要 雖然我國已經吸收了無罪推定原則的內涵，但是要正式確立無罪推定原則還需要立法司法實踐以及思想上的不斷努力。本文重點就刑事案件中無罪推定原則在我國的體現進行分析，并提出完善意見建議。

關鍵詞 無罪推定 刑事訴訟 保障人權

1無罪推定原則在中國刑事訴訟中的體現

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12條規定：“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對此規定，理論界和實務界也是莫衷一是。有學者認為，該規定只是解決了對被告人應當由誰定罪的問題，不涉及無罪推定原則。也有學者指出，該規定已經吸收了無罪推定的合理因素。筆者認為，中國刑事訴訟法已經吸收了無罪推定原則的核心涵義，但是體現該原則的規定卻不限于第12條。具體體現在：

1.1無罪推定原則在我國舉證責任上的體現

無罪推定在證據法上的功能，是將證明責任分配于控訴方。這一點，在1996年的刑事訴訟法中規定得更加明確。其第162條第3項規定的“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判決，就是無罪推定中“控訴方負舉證責任”和“疑罪作無罪處理”規則的貫徹。

1.2無罪推定原則在我國刑事訴訟程序上的體現

無罪推定的核心，乃是保障無辜的被告人免受錯誤追究，同時給予所有被告人一體的保護，實現程序法治，加強裁判的正當性。對此，我國1979 年刑事訴訟法和1996年刑事訴訟法均有體現。但是，由于1979年刑事訴訟法規定的免予起訴制度明顯違反無罪推定原則，因此，說1979年刑事訴訟法就已經確立無罪推定難免讓人難以置信。但是，1996年刑事訴訟法在保障人權、加強程序法治方面的確取得了重大進步，其加強程序法治和保障人權的決心是顯而易見的。這些變化，正是無罪推定精神的體現。

1.3無罪推定原則在我國刑事訴訟中也是不斷確立完善的

盡管從總體上看，無罪推定所要求的有些規則尚未確立，例如沉默權規則，但是，不能說有所欠缺的無罪推定就不是無罪推定。在西方國家，無罪推定原則的確立也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是其中個別規則的確立，也經歷了長期演進的過程。考慮到中國的國情，首先在思想上破除禁區，逐步認同無罪推定，其次在立法上確立無罪推定，最后從制度上完善無罪推定，完全是符合邏輯的現實選擇。

2我國刑事訴訟中無罪推定原則存在的問題

2.1沉默權在我國尚未確立

在西方立法司法實踐中，沉默權是一項十分重要的權利，對于保障被告人的人權來說十分重要。但是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在我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并不享有沉默權，而是在面對訊問時必須如實回答;

2.2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律師在場制度尚未完善

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犯罪嫌疑人自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時享有委托辯護律師的權利。但是基于這個“時”字的理解不一，在司法實踐中，偵查人員為了固定證據，保證證據的真實性，往往在第一次訊問時并不會有律師在場，從未使得辯護權得不到保障這是我國還需要完善的地方。

2.3被告人之間的對質權尚未確立

刑事訴訟法規定，訊問被告人往往單獨進行，在必要的時候才能講過允許進行對質。從而在我國被告人的對質權其實不能得到根本保障，公正審判權有所缺失。

3我國刑事訴訟中無罪推定原則的完善

3.1反對強迫自證其罪

反對強迫自證其罪的權利，就是沉默權。從西方各國關于反對強迫自證其罪權的制度規定來看，該項權利中的“強迫自證其罪”，既包括以刑訊逼供等肉體暴力的強迫，也包括對特定人員在法律上規定其應當作證的義務的強迫。從這個角度來看，1996年刑事訴訟法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反對強迫自證其罪的權利，但是該法第43條規定：“嚴禁刑訊逼供和威脅、引誘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因此，從肉體上強迫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證其罪的做法在中國刑事訴訟中已被禁止。同時，盡管該法第93條也規定：“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訊問應當如實回答”，這種規定由于沒有相應的法律后果，實際上成為一種空洞的道德勸說。因此，1996年刑事訴訟法實際上已經承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反對強迫自我歸罪的權利（沉默權），只是沒有在法律文本中明確宣示而已。若是要正式確立無罪推定原則，沉默權的確立必不可少。

3.2訊問時的律師在場權

刑事訴訟法在修改時應當確立明確和完整的、適用于任何案件主體的律師在場權。理由是：第一，賦予犯罪嫌疑人訊問時的律師在場權，將可以有效地遏制刑訊逼供這一人人喊打而始終無法禁絕的野蠻司法現象;第二，既然無罪推定原則將證明犯罪的任務分配給了控訴方，偵查機關就不能寄希望于通過訊問犯罪嫌疑人查找證據，而應當寄希望于收集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無關的證據;在這樣的偵查構造基礎上，律師在場權對控訴方收集證據并無阻礙。

3.3完善審前羈押的正當性審查

審前羈押的正當性理論上來源在于國家與人民簽訂的契約，國家為了懲罰犯罪保障人權的需要，對犯罪嫌疑人審前羈押，人民接受這一種對于自身權利人身自由的限制從而保障社會的安全，從而保證自己的人身財產的安全。這就是審前羈押的正當性來源。但是正是基于此，審前羈押的必要性以及比例性就顯得十分重要。當我們談到無罪推定的時候必然要考慮到審前羈押的合法性問題。從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就是審前羈押與無罪推定原則本身不是相互矛盾相互排斥的，但是如果我們濫用這一制度，就將會造成人權保障的缺失。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對于審前羈押進行嚴格的控制，對其必要性進行審查，做到合法合理。盡量爭取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的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