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旸


摘 要 隨著人類文明的不斷進步,對于精神文化需要的追求逐漸形成社會主流,“游戲”一詞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應運而生。文章通過分析“游”與“戲”,揭示“游戲”一詞的造詞緣由與歷史發展,并對其在古代漢語、現代漢語中的應用進行理解剖析。同時,通過“游戲”一詞進一步闡釋語言在社會發展中的意義。
關鍵詞 游戲 現實意義 社會意義
2020年新冠疫情當前,社會的正常秩序被迫打亂,響應居家隔離、封城的號召,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待在家中。“游戲”一時間成為了全社會關注的焦點。隨著網絡通信技術手段的發展,足不出戶的娛樂方式成為了疫情期間的寵兒。
由此可見(見圖1),在現代人的生活中“游戲”已經逐漸超越普通的物質追求,在日常生活中的比重也越來越大。
1“游戲”的構詞分解
1.1“游”字概說
“游”在《說文解字》中記載“旌旗之流也。從汓聲。”字在《說文》中也有記載:“()旌旗之游,蹇之皃。”可見,“游”字本義與字一樣,都解釋為旌旗飄動的樣子。“汓”字古同“泅”,意為游水。許多學者認為東夷骨刻文是漢字的源頭,我國東夷文化學者丁再獻教授曾對骨刻文進行破譯,其中就有“游”字,可見“游”字的來歷十分久遠。
為“游”的古字,《康熙字典》記載“夷周切。”后假借為鳧水之意。“人或動物在水里自由行動”成為了“游”字被后世廣泛流傳的解釋。《呂氏春秋·察今》“其父善游。” 南朝梁丘遲《與陳伯之書》“子豈遽善游。魚游于沸鼎。” 吳均《與朱元思書》“游魚細石。”都取其這個義項。《詩·唐風·有杕之杜》“噬肯來游。”則將“游”字由其本義引申為優游逍遙,再如《禮記·王制》中“膳飲從于遊。” 《尚書·無逸》“文王不敢盤于遊用。”都用了“游”游覽、游玩的釋義, 從這里可見“游”與“遊”在最早是有本質區別的,“游”字多指水中移動,而“遊”的“辶”則暗示其是陸地上的運動行為,但在《禮記》、《尚書》中“游”與“遊”已經視為一體,同音不同字而已,再后來“遊”字淘汰,以“游”取代。
1.2“戲”字概說
“戲”在《說文解字》中注為:“三軍之偏也。一曰兵也。從戈聲。香義切”,原字寫作“戲”,從戈,聲,本義為一種兵器。“戲”詞類活用名詞活用為動詞也可意為角斗,《國語·晉語九》“少室周為趙簡子之右,聞牛談有力,請與之戲,弗勝,致右焉。”韋昭注:“戲,角力也。” 最早也假借為“麾”,指軍隊中的帥旗, “兵罷戲。” (《史記·高帝紀》 )“戲下騎從者八百余人。” (《漢書·項籍傳》)在早期的文獻中“戲”字幾乎全部用于軍事方面或是與軍事相關的物品上,這與當時混亂的時代背景有很大關系,東西兩漢社會秩序動蕩不堪,文字的創造應用為戰爭服務順應了歷史的要求。到了唐代以后,社會逐漸穩定,百姓安居樂業,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生活。宋代市民階層的不斷壯大,將“戲”剝離了原始的意義,注入了更多的人情味和煙火氣,宋代文人陸游《出游》一詩中寫道“云煙古寺聞僧梵,燈火長橋見戲場。”“戲”的意義發生了轉變,當時指歌舞雜技等的表演,隨著市民娛樂活動的繼續發展,“戲”的意義一步步擴大為戲場(表演歌舞雜技的場子)、散戲、猴戲等等,后逐漸發展為以語言、動作、舞蹈、音樂、木偶等形式達到敘事目的的舞臺表演藝術的總稱,即戲劇。此時的“戲”與現代人們常說的“戲”意義幾乎一樣,都顯示出以娛樂性為目的。
2“游戲”的現實意義
“游戲”一詞從現代漢語構詞分類角度看可歸為偏正詞組,中心語為“戲”。“游戲”一詞隨著時間的不斷發展延伸出了多重含義,舉例如下:
(1)“小孩子正盼著天明,好繼續游戲。” (王統照《雪后》)
(2)“卓文君的私奔相如…有許多的文人雖然也把它當成風流韻事,時常在文筆間賣弄風騷,但每每以游戲出之。”(郭沫若《〈卓文君〉后記》)
(3)在公園的草坪上,幼兒園的孩子們正在愉快地做游戲。
《辭海》中是這樣定義“游戲”的:“以直接獲得快感為主要目的,且必須有主體參與互動的活動。”,很顯然已直接將“游戲”簡單地歸為名詞性的概念,這與例(3)所用“游戲”一詞詞性相同。當“游戲”用作名詞,一般用來概括文娛活動,其下也可細分游戲的種類,一般分為智力游戲和體力游戲。名詞性質的“游戲”在日常生活口語中經常被使用,“打游戲”“做游戲”“玩游戲”,都是較為口語化的日常使用詞匯。現代作家王統照所使用的“游戲”有別于例(3)中“做游戲”的“游戲”。王統照在《雪后》中所用的“游戲”跟在副詞“繼續”后面,顯然為動詞詞性。《現代漢語大辭典·上冊》將這一類動詞詞性且無明顯褒貶義的“游戲”一詞解釋為“游樂嬉戲,玩耍” 。同樣地,在《古今小說·陳希夷四辭朝命》中“游戲”被解釋為“游樂嬉戲”也有所體現:“一日,在水邊游戲,遇一婦人,身穿青色之衣,自稱毛女,將陳摶抱去山中,飲以瓊漿。”古人所用“游戲”更側重于其“游”的一面,徜徉山水之間,嬉戲游樂。而在現代漢語中,“游戲”的中心語放在了“戲”上,更強調“游戲”所帶來的主觀快感。例(2)中的“游戲”則明顯地帶有情感色彩,猶有戲謔的成分,更多地指不莊重、不嚴肅。由著個釋義又引申出了“游戲人間”這個詞。宋人惠洪《冷齋夜話·東坡和陶淵明詩》:“東坡 至南昌,太守云:‘世傳端明已歸道山,今尚爾游戲人間耶?”用“游戲人間”表達玩世不恭的態度。可見“游戲”一詞在特定的語境中也帶有明顯的貶義色彩。除上面提到的三種釋義之外,“游戲”一詞還有“謂綽有馀力而不經意為之”之意?。這一釋義多用于文言文中,意義上與例(2)有細小的差別在于其更多的帶有嘗試的意味,娛樂程度較之例(2)偏低一些。宋人京鏜《<能改齋漫錄>序》:“吏部吳公曾虎臣,以胸中萬卷之書,游戲筆端,裒為此集。” 明代張三光《蔣石原先生傳》:“江南挾才秀特,數千言立就。嘗游戲武試,取魁如寄,棄去。”
3由“游戲”一詞探討應用語言學的社會意義
語言作為人類重要的交際工具,在社會發展的過程中保存、傳遞人類文明成果。語言學作為研究語言的專門學科,成為了當今文化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應用語言學是語言學大學科下的一個分支,主要研究語言在實際生活中的應用。因此,應用語言學更能夠體現語言的社會屬性。
以“游戲”一詞為例,最早為了祭祀祖先的活動而出現,隨著歷史的發展,奴隸社會被封建王朝所取代,“游戲”的主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的特權,上至廟堂下至江湖,男女老少皆可通過將主觀快感寄托在游戲這個載體上。簡單的“游戲”一詞包含了中國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蹴鞠、秋千、空竹、斗草……現在的我們看似是在研究“游戲”二字,實則是通過一筆一劃領略中國文化的魅力所在。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游戲”所代表的文體娛樂活動引申出了龐大的體系——“副本”、“射手”、“周邊”等等新型詞匯在“游戲”的帶領下應運而生,游戲帶來的經濟、文化、社會效益在持續膨脹,并繼續帶動計算機語言學、語言教學、詞典編纂等一系列應用語言學分支不斷發展壯大。2020年年初,突如其來的疫情使得“游戲”成為了居家隔離人群的首選休閑方式,其在各大搜索引擎上的搜索量激增,同時刺激了新聞類、藝術類產業的發展(見圖2)。
有人說這個時代是“0”和“1”組成的代碼數字時代,但筆者認為,由語言不斷裂變所產生的新的詞匯才是支撐起這個時代的橋梁。人具有社會屬性,應用語言學的誕生不經幫助了人類更好地適應這個社會,更能夠輔助人類為社會創造無限的可能。
參考文獻
[1] 丁再獻.東夷文化與山東·骨刻文釋讀[M].中國文史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