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記憶中的縣城老街

蔣寧輝

中圖分類號：G27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20）18-0267-01

故鄉，是每年都要回去一兩趟的地方，因為我有寒暑兩個假期。每當放假之余，除了零星的事務安排或外出旅游之外，必定要回的地方就是故鄉了。

故鄉是靠近粵北的湘南地區，距離我工作的南方城市也不算太遠，自駕車全程高速也就六個小時的車程。據說不久的將來會有一條高鐵，從廣州通往北方某城的，正好經過我的家鄉寧遠，到那時坐高鐵回家一定更快捷、更方便了。

早在十幾年前，父親在家鄉的小縣城建了一棟三層小樓，所以這些年來每次回家，其實就是回到縣城陪父母親小住些日子，短則一星期，長則半月。閑來無事之時，我和太太兩人會追尋年少時在小縣城讀書時的足跡，走走老街，逛逛舊時的熱鬧去處，去頗有些文物氣息的景點探幽。別看縣城不大，倒有不少別致之處。

泠江河穿城而過。不知多少年了，它就這樣日日夜夜地陪伴和見證這座小城的變遷和發展。最早連接兩岸人們來往的是一座古老的木橋，人們稱之為“風雨橋”。由于木橋的歷史太久遠，早己搖搖欲墜，大概在十幾年前，木橋被拆，就勢在原址上新建了一座鋼筋水泥的仿古橋，不通車，只過人。現在的泠江河上，不太長的河道上大大小小有五、六座橋之多，橋與橋相距不過兩、三公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五拱橋”，位于“風雨橋”與“五拱橋”之間的“北岸大街”便是這個小縣城最有名的“商業大街”。這條大街上最有名氣的建筑物便是“老百貨大樓”、“老新華書店”、“九嶷劇院”、“電影院”以及“寧遠文廟”等。過去是，現在還是，估計將來也還是。

老百貨大樓，這個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直至九十年代初期小縣城最熱鬧的地方，恰好處在四個路口的交叉位置。那時候，但凡周末節假日，逢年過節什么的，老百貨大樓里面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人米人往的。買東西的，湊熱鬧的，好不興旺。在那個年代，百貨公司代表了一種生活的新潮流。從服裝、布匹、針線、紐扣到手表、白行車、收音機，當時市場上流通的所有物品都可以在百貨大樓買到。即使在物質最短缺的年月，百貨大樓外面的街道也是熱鬧非凡，各式各樣的攤位前常常圍著形形色色的人們，各種促銷或削價的商品吸引著花紅柳綠的娘兒們，城里的、農村里來的……改革開放后引入的市場經濟，國營集體的市場開始萎縮，百貨大樓的經營幾經易主，昔日的輝煌慢慢地淡出了人們的記憶和視線。

老新華書店，就在老百貨大樓的隔壁。每當周末時光，我會抽空米書店逛一整個上午或下午，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徒步半小時，來到小縣城最繁華的街上閑逛，怎么樣都要去書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書買，就算不買或買不起，也得“借讀”一下心儀的書籍或雜志。如今老新華書店的位置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改成了手機大賣場，每次路過，里面總播放著激情高昂的流行金曲。

還有兩處人們最喜歡去的地方，那就是“九嶷劇院”和“電影院”，他們互為鄰居。兩棟建筑物在八、九十年代最為顯眼，那可是當年小年輕、情侶們的集散地。每當夜幕降臨，這兩處可謂熱鬧非凡，焦急等待戀人一起看電影的，排成長隊看戲劇的，小時候買不到票溜進去混看的，那個永遠見不到賣票人真實模樣的小小窗口里，伸出的手遞出小小的電影票……關于老電影的懷舊滋味，一股腦全涌上心頭，滿滿是歲月的味道。不過我們那時看得最多的是小電影廳播放的各式各樣的錄像，大多是來自香港或臺灣的“警匪片”、言情片”，挺有情調的。“周潤發”、“任達華”、“劉德華”和“四大天王”都是我們當時喜愛的明星和崇拜的偶像。老電影院和老劇院，那是我們一輩子的情懷。隨著城市面貌的不斷翻新，老電影院和劇院全都退出了歷史舞臺，如今改建成大型的商業廣場，雖然里面也有各式高檔的現代影院，但丁我和太太而言，始終沒有從前的那種味道了。

最后需要濃墨重彩描繪一下的是寧遠文廟。寧遠文廟，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之一。始建于宋乾德三年，明、清兩代歷次重修，最后一次重修于清同治十二年至光緒八年。整座建筑占地7000平方米。建筑結構嚴謹，造型精美，規模龐大，給人以古樸、莊重、雄偉之感。走進大門，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寬廣的庭院，草茂花繁，飛紅滴翠，宛如一座花園。園的前端，有一泮池，形若半月，與泮池相映生輝的欞星門，為青石結構，上鐫麒麟獅象，跳躍奔突，栩栩如生。然后是大成門、大成殿、東西廡、崇圣殿（后殿），層層遞進，深邃曲折。大成殿是文廟主體，前有青石坪臺，坪臺外有一青石鋪就的庭院，可容數千人，肅穆開闊。大成殿周圍墻上畫有《圣跡圖》，記載孔子生平。其后即崇圣殿，左右為東西廡。壯觀的石雕與朱梁黃瓦的宮殿式建筑相映生輝，吸引了無數來旅游的客人，深為之驚嘆。記得我在縣城讀書那時，可隨時進去參觀，也不用門票。如今，政府文物局、旅游局加大力度保護和開發。早在十幾年前，文廟的旁邊拆除多余的建筑物，建起了一個較大的廣場，白天用作停車，一到晚上，化作一個露天大舞池，燈火通明，歌聲嘹亮，千人起舞，場面頗為壯觀，堪稱一大夜景。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是幾十年。在故鄉這片土地上，留的住的是記憶，留不住的是青春和歲月。翻開發黃的照片，我們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刻骨銘心。時間是無涯的荒野，我們只是光陰的過客。那些傳奇，或許已經不在了，但確是美好的回憶，永遠存在丁我的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