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的無產階級政黨理論解讀及其現世價值

楊顏伊

摘 要：《共產黨宣言》是無產階級政黨史上第一部比較系統的黨綱。馬克思、恩格斯從理論和實踐兩維度，揭示和論證了無產階級政黨產生的時代必然性、指導思想、性質、綱領和策略等問題。《共產黨宣言》中的無產階級政黨理論為我國新時代黨的建設工作提供了頗多啟示。

關鍵詞：《共產黨宣言》;無產階級政黨理論;新時代黨的建設

《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為《宣言》）作為共產主義者同盟的黨綱，蘊含著豐富的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原理。通過科學解讀《共產黨宣言》中的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可以為新時代下中國共產黨的建設工作提供不少啟示。

一、《宣言》中的無產階級政黨理論

（一）無產階級政黨產生的必然性

無產階級的產生具有歷史必然性。第一，通過考察階級發展歷程，闡明了無產階級政黨的階級基礎。“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這是指有文字記載的全部歷史）”。[1]資產階級依靠生產力贏得歷史上的統治地位，早期具有一定的革命性。但隨著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不斷發展，作為生產永動機的工人階級，其地位和生活狀況卻日益糟糕。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無法再駕馭帶有革命性質的生產力。無產階級作為資產階級掘墓人在斗爭中從自發走向自覺。“無產者組織成為階級，從而組織成為政黨這件事”[2]便成為必然。第二，《宣言》從三方面闡述了無產階級政黨產生的認識基礎。[3]首先，資產階級為解決舊社會的沖突，結盟無產階級，“于是，資產階級自己就把自己的教育因素即反對自身的武器給予了無產階級”[2];其次，活躍在生產第一線的工人通過工業發展獲取大量先進因素;最后，一部分先進的資產階級思想家加入到無產階級隊伍中。無產階級在生產、斗爭中不斷提高自身覺悟，逐漸意識到組織成為政黨的重要性。

（二）無產階級政黨的指導思想

1.唯物史觀

《宣言》蘊含豐富的哲學意蘊，“哲學革命是全部革命實踐的理論根基”[4]，為共產黨人運動提供了理論武裝。首先，共產黨人的理論原理不依賴某一具體改革家的思想，“這些原理不過是現存的階級斗爭、我們眼前的歷史運動的真實關系的一般表述。”[5]共產黨黨人堅持唯物史觀基本問題，從社會現實中汲取科學真理，堅持主客觀的統一。其次，《宣言》強調一切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史，階級斗爭作為階級社會中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基本矛盾運動的表現形式，將證明資產階級滅亡和無產階級勝利的必然性。此外，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第二部分中談論改造資產階級生產關系的舉措時，國家不同措施不同。矛盾特殊性原理強調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針對各國無產階級政黨在建立無產階級專政以后對于舊生產關系的改造，馬克思、恩格斯在提供一般的建議的同時，也強調了不能搞教條主義，一切以歷史條件為轉移。

2.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

馬克思、恩格斯堅持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在《宣言》第三部分論述中批判各種錯誤的社會主義思潮。針對反動的、保守的、空想的三種社會主義的根本缺陷進行全面揭露。批判三重奏貫穿著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思維靈魂，凝結著一個科學結論：以上三方面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文獻都是空想的、不切實的，無法指導工人階級的斗爭，無法實現理想目標。通過激揚濁清，馬克思、恩格斯在為社會主義正名中確立了區分虛假的與真正的、科學的和空想的標志：一是在經濟上是否主張變私有制為公有制;二是在政治上“是否倡導階級斗爭，建立無產階級專政。”[6]《宣言》在錯誤思潮中開辟出正確的思想道路，賦予了無產階級政黨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無產階級政黨從此有了方向指路。

3.革命規律原理

《宣言》勾勒了建黨、革命、建設的最初革命全景。第一步，無產階級組織成為政黨，利用工業進步實現組織聯合取代“他們由于競爭而造成的分散狀態。”[7]只有這樣，無產階級才具有統一領導的組織，不至于零散斗爭，才能改變斗爭成果甚微的現狀，實現無產階級的勝利。第二步，無產階級在政黨的領導下進行有序的革命。在此過程中要有徹底的革命決心。現今社會最下層的無產階級必須炸毀“官方社會的最上層”，[8]通過革命的力量推翻反革命的力量，無產階級的生存條件和生活水平才能得到質的改善。階級斗爭也是政治斗爭，只有革命，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爭得民主，工人們才能擺脫資產階級的壓迫，成為政治上的主人。第三步，著手建設無產階級政權，首先從改造資本主義生產關系開始。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第二部分“無產者和共產黨人”分述了十條改造措施，如“剝奪地產”“實行普遍義務勞動制”等。

4.革命運動的價值歸宿

《宣言》為社會主義運動指明了價值進程。“人民解放、民族解放、人類解放”[9]三層邏輯打開了無產階級政黨的視野和格局，使其思維不受限，跳出以往階級革命的局限區。首先，“共產黨人為工人階級的最近目的和利益而斗爭”[10]，因著無產階級政黨的階級基礎，政黨首先是為了保障工人階級個體的利益，實現被剝削人民的解放而存在。其次，“人對人的剝削一消滅，民族對民族的剝削就會隨之消滅。”[11]基于世界市場下的國際性剝削，全世界的工人階級的地位處境逐步具有同質性。所以隨著人民的解放從一國到全世界的實現，民族解放也就隨之到來。最后，代替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2]，這句話點明了無產階級政黨領導廣大工農群眾運動的價值歸宿，即人類解放。

（三）無產階級政黨的性質

第一，無產階級政黨區別于其他工人政黨的本質特征在于其先進性。其一，從空間上談，在不同的無產者民族斗爭中，共產黨人強調無產階級的整體利益。[13]正是因為共產黨人沒有自己的私利，以全體無產者的利益為宗旨，致力于全人類的解放，因此，在實踐上他們總是最堅決最徹底的。另一方面，從時間上看，在斗爭的各個階段上，“共產黨人始終代表整個運動的利益。”[13]共產黨人在斗爭過程中，始終堅持發展階段的階段性與整體利益的連續性兩者的科學統一。因此他們擁有在理論上全面把握無產階級運動歷史進程的優越性。

第二，無產階級政黨具有堅決的革命性。“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它在自己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14]共產黨就是要徹底變革舊的資本主義私有關系，建立新的經濟基礎;同時與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徹底劃清界限，根除舊理論對于人民大眾的思想侵蝕，構筑新的上層建筑。

（四）無產階級政黨的綱領和策略

1.無產階級政黨的政治綱領

馬克思、恩格斯堅持“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當前斗爭與最終目的”相結合的原則[15]，在《宣言》中論述了無產階級政黨的“兩步走”政治綱領。黨的最近目的是建立無產專政，改造生產關系，促進生產力的快速發展，以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國家的物質基礎。黨的最高目標是建立共產主義社會，即自由人聯合體。在這個社會中，每個人的才能都能得到充分的發揮，物質世界和精神氛圍達到新的境界。到那時，人們將達到《德意志意識形態》所描述的隨心所欲，一天不同時段從事不同工作的理想狀態。黨的最低和最高政治綱領統一于人類社會發展進程，共產黨人“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著運動的未來”[10]，便是對黨的最近目的和最高目標辯證關系的最好表述。

2.無產階級政黨的革命策略

無產階級政黨對其他政黨采取既聯合又斗爭的革命策略，在合作的過程中始終保持獨立性。《宣言》在第四部分“共產黨人對各種反對黨派的態度”中提出了聯合其他政黨的方針：“共產黨人到處都支持一切反對現存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運動”，到處都爭取政黨間的團結協作。但是在與不同工人政黨進行合作的時候所采取的策略要以具體條件為轉移，同時，在所有運動中，都以消滅私有制為根本[16]，“堅持堅定性與靈活性相統一的原則。”[17]。其次，《宣言》還指出了全球視野下的國際聯合策略，即國際主義原則。最后，《宣言》還考慮到的落后國家（德國）的無產階級斗爭的策略，即不斷革命論。共產黨強調重視對工人的自我認同教育和政治教育，以便德國工人在資產階級革命結束后，立即開始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

二、《宣言》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對新時代黨建的啟示

（一）牢牢抓住黨的建設主線

1.重視理想信念教育

理想信念教育能為順利展開黨的建設主線提供內在的精神驅動力。重視理想信念教育，保持共產黨員信仰的純潔性，可以從“相信”和“信仰”兩個層次來談。“相信”基于對象的科學性和真理性，“信仰”則基于對象的偉大和崇高。[18]

一方面，《宣言》作為運用唯物史觀基本原理的典范，從階級斗爭史中梳理出資產階級的早期革命性和最終局限性，無產階級必然成為它的掘墓人，指出 “兩個不可避免”。論斷符合社會歷史發展規律，體現歷史與現實的辯證統一，是對共產主義社會必將到來的科學性闡述。我們在新時代加強黨內理想信念教育，首先要致力于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建設，建立學習型政黨，帶動全黨從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中涵養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信仰，保持理論上的先進性，實現“姓馬”到“信馬”的飛躍。

另一方面，《宣言》對于共產黨人性質和革命精神的強調，最高政治綱領彰顯著共產黨人的初心，最近目的道出了無產階級政黨的階段性使命。“兩個決裂”讓反對黨為之顫抖，同時也動員鼓舞了無數工人階級加入這個偉大崇高的政黨。理想信念教育在于塑造中國共產黨的嶄新面貌，要堅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制度教育，堅持用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凝聚全黨。推動理想信念教育常態化，持續錘煉黨員干部的政治品格。

2.強化組織紀律

馬克思、恩格斯為共產主義者同盟提供了兩個重要法寶：一是黨綱《共產黨宣言》，二是黨章《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黨章有以下規定：如盟員必須“承認共產主義;服從同盟的一切決議，保守同盟一切事務的秘密。”[19]選舉人可隨時罷免區部或中央委員會委員[20]，以及每個區部按期向總區部報告，每個區部定期向中央委員會報告的等。都為中國共產黨制定黨的章程提供了原則方法上的啟示。

在新時代，由于內外復雜環境因素影響，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受到了嚴重挑戰，“四個考驗”和“四個危險”與機遇長期共存，為此必須內外兼顧，內加強理想信念教育，為思想豎起堅固屏障;外強化組織紀律，全面從嚴治黨。在黨的組織建設方面，首先要健全黨支部吸收黨員制度，嚴把入門關，考察發展對象的黨性覺悟。其次，要健全黨的組織體系，重視黨的基層組織戰斗堡壘的作用，嚴明組織紀律，嚴打不正不實之風。

（二）持續推進思想理論建設

1.堅持基本原理，加強理論創新

推進思想理論建設首先要“立”，立好馬克思主義旗幟。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及其序言中彰顯的捍衛真理和理論創新精神為新時代黨的建設提供啟迪。推進思想理論建設，有利于理論強黨。一方面，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體系，不忘“老祖宗”。《宣言》指引黨的歷代領導集體帶領人民群眾取得一次又一次偉大成就。另一方面，要加強理論創新，做到“講新話”。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來是黨的建設的一大任務。新時代黨的建設要堅持以時代條件為參考，以無產階級政黨理論中國化最新成果——總書記新時代黨建思想為指導。同時要支持和保證言論自由，堅持“兩百”方針，營造活躍的學術研討氛圍，讓學術之花怒放。

2.擴大理論宣傳，做好普及工作

其次要“破”，指破除腐朽思想的迷霧，做好理論宣傳普及工作。《宣言》在強調無產階級政黨對于革命斗爭的領導時，還指出了無產階級政黨另一個重要任務：政治教育，要讓工人時刻牢記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根本對立。在新時代西方輿論與錯誤思潮紛至沓來的背景下，《宣言》中的政治教育任務可以延伸為中國共產黨的理論宣傳普及工作。首先，我黨要創新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和傳播形式，堅持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灌輸與研討相配套，接受與輸出相促進。以喜聞樂見的方式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傳播到人民群眾中去。其次，鼓勵群眾積極創造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下的文學作品，以核心價值觀引領文學創作。群眾最懂群眾，只有人民群眾自己學習，自己內化，自己創造，才能打破人們對于馬克思主義艱深晦澀的刻板印象。

（三）堅決貫徹群眾路線和統一戰線

1.以人民為中心，密切血肉聯系

我黨的最大危險是脫離群眾。《宣言》第一部分批判過去一切階級，在獲得統治地位之后攫取財富政治資源，忽略人民群眾的生活狀況，最終歸于滅亡。警示我黨，如果不以人民為中心，脫離群眾，終究跳不出政亡人息的歷史周期。新時代黨的建設要從以往的挫折中汲取教訓，要時刻牢記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始終與人民同氣連枝。順應新時代變化，黨的群眾路線的開展途徑也應與時俱進。要提高黨政網絡平臺的利用率，認真傾聽網民群眾的合理訴求。當今互聯網基本實現了全覆蓋，人民群眾的問題瞞不住，也壓不下來。矛盾倒逼改革，新時代以來，人民群眾的問題也呈多樣化傾向，因此要采取經濟、政治、行政等綜合手段進行處理。

2.維護共同利益，鞏固黨際合作

《宣言》指出共同的利益訴求是政黨之間合作的基礎，同時黨際策略應隨著時代背景而變化，從革命年代的暴力聯合轉變到和平年代的和平合作。在本國內，中國共產黨應堅持“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統一戰線方針，尊重各民主黨派的地位和合理訴求，利用人民政協制度充分發揚社會主義民主優勢，杜絕“一言堂”，“家長風”。在國際上，將《宣言》提倡的國際主義原則運用到與各國政黨的合作上去，在交流中謀求共識，共同探討全球治理方案。此外，我黨還要注重與國際無產階級政黨的聯系，爭取推動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進入新高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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