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肇熙 萬愛蘭 劉利丹 吳國江 徐夢霞 田洋麗,2
1 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心身醫學科,330006 江西 南昌;2 南昌大學公共管理學院,330031 江西 南昌
有研究結果顯示,我國老年人睡眠障礙患病率為41.2%[1],且呈急劇增長趨勢。睡眠障礙會直接影響老年人的生存質量[2],也是已經確定的后續發生精神疾病和物資使用障礙的風險因素。焦慮是老年睡眠障礙患者最為常見的心理健康問題之一,不但對其自身生存質量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而且為家屬帶來更大的照顧責任與經濟壓力,進而影響家庭與社會的和諧發展[3]。本文調查分析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的焦慮狀況及影響因素,以期為改善患者心理健康狀況提供臨床指導依據。
采用方便抽樣法,于2018年9月至2019年5月,對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心身醫學科就診的睡眠障礙患者進行調查。納入標準:(1)患者及家屬同意參加調查,并簽署知情同意書;(2)符合國際精神與行為障礙分類第10版,非器質性失眠癥(F51.0)失眠持續1月以上的診斷標準;(3)認知能力正常,溝通無障礙;(4)年齡≥60歲。排除標準:(1)合并嚴重軀體疾病(如心血管、肝、腎、胃腸道疾病等)、感染性疾病及免疫系統疾病患者;(2)合并其他精神疾病或物質依賴者;(3)嚴重神經系統疾病、精神發育遲滯的患者;(4)不能堅持配合完成心理量表評估的患者。
在醫院門診心理測量室由經過統一培訓的應用心理學研究生嚴格按照規范程序對研究對象進行一對一問卷填寫指導,問卷當場回收。本次研究共發放問卷155份,回收有效問卷150份,有效回收率為96.77%。其中3人因題量大無法堅持、1人眼部不適、1人家屬撤銷知情同意書而退出問卷作答。研究工具包括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4]、艾森克人格問卷神經質量表(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EPQ)[5]、多倫多述情障礙量表(Toronto alexithymia scale,TAS-20)中文版[6-7]。自編人口學問卷,內容包括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的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單身情況、居住情況、常住地等信息。
采用SPSS 22.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定性資料以例數和相對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進行影響因素分析。檢驗水準α=0.05。
150例老年睡眠障礙患者HAMA得分(17.06±9.68)分(HAMA得分<7分表示無焦慮癥狀,HAMA得分≥7分表示有焦慮情緒),存在焦慮癥狀123例(82%)。其中可能為嚴重焦慮15例(10%),肯定有明顯焦慮27例(18%),肯定有焦慮51例(34%),可能有焦慮30例(20%),無癥狀27例(18%)。
2.2.1老年睡眠障礙患者間焦慮癥狀比較
χ2檢驗結果顯示,是否存在焦慮癥狀在不同性別、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神經質人格類型、有無述情障礙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是否單身、是否單獨居住、不同常住地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影響因素比較
2.2.2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以老年睡眠障礙患者是否存在焦慮情緒為因變量以χ2檢驗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采用進入法)。變量賦值見表2。

表2 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影響因素賦值
結果表明,患者性別、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神經質人格、述情障礙這5項因素是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癥狀的影響因素(P<0.05)。其中,男性、受教育程度高、家庭收入高是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癥狀的保護因素,不穩定型神經質人格、述情障礙是患者焦慮癥狀的危險因素。見表3。

表3 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
本研究結果表明,老年睡眠障礙患者中82%的個體存在焦慮癥狀,遠遠高于張持晨等[8]對空巢老人焦慮癥狀的檢出率(44.5%)。研究結果的差異可能與研究對象不同有關,后者并沒有把是否罹患睡眠障礙作為篩選研究對象的條件。罹患睡眠障礙的老年群體焦慮癥狀檢出率相較于非患病老年群體更高。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癥狀的保護性因素是男性、受教育程度高以及家庭收入高,而焦慮癥狀發生的危險性因素是不穩定型神經質人格以及述情障礙。
男性患者焦慮癥狀相對女性患者較輕,這種差異可能是因為不同性別在情緒易感性和情緒調節上存在差異,男性相對不容易受到負性情緒的影響,且善于調控負性情緒[9];也可能是因為社會對不同性別的角色期待不同,社會所賦予男性的性格特征通常是堅毅、剛強等,男性在遭遇不良生活事件時更多會采取理性態度,積極樂觀面對[10]。受教育程度較高的患者對于不同類型疾病和保健有相應的了解和學習,也更加容易理解和接受醫生對心身疾病的解釋,這有助于緩解其焦慮水平。家庭收入較差的患者離退休后經濟來源減少,疾病增多導致醫療費用也增加,往往擔心加重子女家庭負擔,進而會影響其焦慮水平。家庭收入較高的患者沒有經濟壓力,可以更加從容地參加不同的社會活動,這有利于身心健康的發展。研究顯示,神經質人格更加容易導致抑郁和焦慮的產生[11]。焦慮的易感性-應激模型對此解釋是,一些特定的素質如非適應性的人格特點(如高神經質)、認知模式、人際關系等被特定的環境因素激活,會增加個體病理性焦慮的風險[12]。高神經質的老年睡眠障礙患者情緒不穩定且對環境刺激更為敏感,往往更容易導致焦慮癥狀。述情障礙者不能適當地表達情緒、缺乏幻想和實用性思維。述情障礙被認為是不良的人格,這也是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發生的易感基礎,相較于非述情障礙者,其在同等不良刺激下可能產生更加嚴重的焦慮癥狀。而且,老年睡眠障礙患者若長期處于高焦慮水平,也會導致情感體驗和表達能力的下降,焦慮的加重更加凸顯述情障礙[13]。
綜上所述,老年睡眠障礙患者中絕大部分人有不同程度的焦慮癥狀,導致焦慮癥狀產生的原因也復雜多樣。醫療機構、社區機構對患者進行干預的過程中,應及時識別患者是否存在不穩定型神經質人格以及述情障礙。對于存在不穩定型神經質人格的患者,治療師應鼓勵、引導患者接納自己的人格特征,探討形成的原因,并向患者教授情緒穩定的技術;對于存在述情障礙的患者,治療師則需要積極共情,幫助患者識別自己和他人的情緒,并能準確利用言語或其他方式表達出來。同時,還要注意患者性別、家庭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人格特征等方面的差異,有針對性地安排治療來改善患者焦慮現狀。本研究運用了logistic回歸模型來探究老年睡眠障礙患者焦慮癥狀的影響因素,為改善患者焦慮癥狀、提高其生存質量提供了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