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及其在網信領域的研究

郭進京 張志強 陳秀娟 唐川

摘要：[目的/意義]網絡安全和信息化是事關國家安全和發展的重大科技領域和非傳統安全領域，受到國際智庫的高度關注。相比較而言，國內智庫對該領域的研究重視程度明顯不夠，應該借鑒國際智庫在網信領域的研究經驗。[方法/過程]以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為例，采用文獻調研法和網絡調研法收集整理相關資料，結合對該智庫所發布的網信領域研究成果的分析，總結其在網信領域的研究主題和經驗。[結果/結論]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關于網信領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互聯網治理，網絡安全，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新興技術，互聯網與人權，互聯網與非洲等主題。從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相關發展經驗來看，國內新興智庫在發展過程中必須規劃業務發展領域并著力形成研究影響力，圍繞新興挑戰性問題領域開展研究，通過打造系列品牌產品來提高品牌影響力，充分利用社交媒體和網絡來提高社會影響力。

關鍵詞：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 ? ?智庫 ? ?網絡安全和信息化 ? ?互聯網治理

分類號：C932.8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0.04.10

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推動互聯網密切融入國家、社會和個人生活的各個方面，在國家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軍工事業發展、經濟形態變革、社會監管、個人日常生活等多個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網絡安全和信息化（以下簡稱“網信”）事業事關國家產業、經濟和國防復興，關乎每個國民的福祉，面臨著自然環境惡化、網絡惡意攻擊、計算機病毒威脅、物聯網安全等多方面的威脅[1]。實際上，全球主要智庫早已將目光聚集于網信領域并不斷提高對其的關注度，重點關注網絡安全、信息化、網信技術發展趨勢以及網絡空間治理、外交、軍事等，不斷提出各種戰略規劃和政策建議。根據筆者搜集和整理到的數據顯示，有來自美國、英國、德國、加拿大、以色列、澳大利亞、日本、韓國、法國等國家的共計至少20家智庫通過設立研究項目或部門、發布研究報告、撰寫文章等形式圍繞網信領域開展相關研究，如加拿大國際治理創新中心（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novation，CIGI）等。

CIGI專注于全球經濟、全球安全和政治、國際法的治理研究，致力于解決科技與國際治理交叉領域的全球性問題。互聯網治理與管轄是CIGI“國際治理”領域研究中的一項重要內容，關注互聯網在世界發展過程中所帶來的實際問題及解決方案。本文以CIGI為研究對象，采用文獻調研法和網絡調研法收集整理相關資料，結合對CIGI所發布的網信領域研究成果的分析，總結其在網信領域的主要研究主題和智庫建設經驗，以期為我國智庫在開展網信領域研究時提供參考。

1 ?CIGI的總體發展概況

1.1 ?發展歷程

CIGI由吉姆·巴爾西利（Jim Balsillie）于2001年創建，是一家獨立的、無黨派智庫機構。吉姆·巴爾西利同時也是巴爾西利國際事務學院（Balsilli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BSIA）、數字權利中心（Centre for Digital Rights）和北極研究基金會（Arctic Research Foundation）的創始人，以及紐約新經濟思想研究所（Institute for New Economic Thinking，INET）、加拿大創新者理事會（Council of Canadian Innovators，CCI）和CIO戰略理事會（CIO Strategy Council）的聯合創始人，并在美國商務委員會（US Business Council）、美國競爭力委員會（US Council on Competitiveness）和聯合國秘書長可持續發展高級小組（UN Secretary Generals High Panel for Sustainability）中任職，吉姆·巴爾西利的這些經歷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CIGI的發展。CIGI的發展經歷了以下4個階段[2]。

（1）2001—2004年：成立伊始，CIGI主要工作集中在聘用員工、啟動研究計劃和尋找合適的辦公地點。2004年，創始人吉姆·巴爾西利與安大略省政府共同出資成立了“國際治理領導者和組織在線”網絡（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Leaders and Organizations Online，IGLOO）[3]，為用戶提供技術支持和業務解決方案。

（2）2005—2009年：這一時期CIGI得到了快速發展，主要致力于完善內部管理流程和系統，2005年CIGI的成果產出和活動量急劇增加，并一直保持穩定增長。2007年，CIGI與滑鐵盧大學（University of Waterloo）和勞里埃大學（Wilfrid Laurier University）合作創立了BSIA[4]，作為全球范圍內的學者、學生和決策者的高級研究和教學中心。

（3）2010—2014年：CIGI的研究能力在這一時期得到了顯著提高。到2010年，CIGI每年發布100多項研究成果，在全球雇傭30多名全球治理領域專家開展研究。其中，影響較大的是G8系統創新提案，促成了G20領導人小組的建立。2010年，CIGI調整其研究計劃主題，并在2011年制定了五年戰略規劃（2010—2015）。2011年1月，CIGI獲得2，500萬美元融資，并與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在紐約聯合創建INET，開展為期5年的合作，共同探索經濟學的創新發展。2013年，CIGI啟動國際法研究計劃（International Law Research Program，ILRP），標志著國際法與全球經濟、全球安全與政治共同成為CIGI核心研究領域的三大支柱。

（4）2015年至今：CIGI在其2015—2020戰略規劃中提出要提高研究能力（包括為年輕學者和全球治理領域的新理念提供支持），開展更廣泛的合作，依據CIGI職責改進項目選擇方法和預算分配，制定更好的績效管理框架和內部評估計劃，利用CIGI學院（CIGI Campus）的基礎設施，建立單一、綜合和多樣化的董事會，開創CIGI發展新階段[5]。

1.2 ?組織架構

CIGI的領導層分為董事會和高管層。董事會負責對組織機構的財務穩定性、執行領導力和總體戰略進行監督和治理。董事會目前有9名成員，多是全球政策專家，包括一名主席、一名財務主管和其他董事成員，其中的一名董事成員由加拿大政府的外交、貿易和國際發展部任命。高管層目前有7名成員，負責執行組織機構的戰略規劃，指導其研究計劃和運營活動開展。CIGI充分利用內外人力資源開展一系列世界領先的主題研究和分析，對內CIGI雇用了一支專業團隊來保證中心各項工作正常運轉，采用研究主管的形式聘用專業研究人員并擁有少量的內部研究人員、助理和項目管理人員。CIGI現有職員39人（由總監、研究員、研究助理、活動專員、運營總監、動畫師、設計師、編輯、軟件工程師、法律顧問、會計專家等構成，其中研究員2名）。對外CIGI采用研究和分析成果（如演講、政策簡報、論文、觀點社論等）簽約的形式，聘用外部兼職專家，建立起擁有百余人的研究人員網絡，其中高級研究員（senior fellow）64名、杰出研究員（distinguished fellow）8名、研究員（fellow）7名。外聘專家的研究專長涵蓋包括國際貿易、互聯網治理、國際知識產權、網絡安全等在內的200多個主題領域。除主席和專職研究董事領導開展的研究之外，外聘專家將根據各自的專業知識，指導內部研究人員開展個性化的研究。CIGI通過簽約外部專家的方式，吸引到大量專家，具有成本效益，并且能夠對新興研究和政策重點做出快速響應，定期為國家和國際媒體提供分析咨詢服務。

1.3 ?資金來源

CIGI的核心資助機構主要包括加拿大政府、安大略省政府、滑鐵盧市，核心資助個人及家族包括：吉姆·巴爾西利（Jim Balsillie）、邁克·拉扎里迪斯（Mike Lazaridis）、維爾納家族（The Woerner Family）、邁克爾·巴恩斯汀（Michael Barnstijn）和路易絲·麥克卡倫（Louise MacCallum）。據2019年財務報表顯示，CIGI 2018年初結余資金1.83億美元，截至2019年7月31日，CIGI當年經費總收入為1，021.4萬美元，其中研究和會議支出為1，394.8萬美元，結余經費1.73億美元[5]。

CIGI在資金公開方面堅持開放性和問責制，自2014年以來，CIGI憑借資金透明化，連續獲得Transparify①的最高評分（5星）。

1.4 ?宣傳方式

CIGI充分利用社交媒體和網絡，通過采用多種形式呈現研究成果（如會議報告、政策簡報、文章、專著、專題報告、系列短文等）、提供多種發聲渠道（如在網上開辟“觀點”欄目）、充分利用多媒體進行傳播（如打造CIGI全球政策論壇系列、CIGI播客、Speaker系列等產品）、通過舉辦學術活動宣傳其政策主張（如舉辦會議、講習班、政策圓桌會議、小組討論等），注重提升社會影響力，其成果宣傳方式值得國內智庫進行學習和借鑒。

1.5 ?全球影響

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智庫與公民社會研究項目（Think Tanks and Civil Societies Program，TTCSP）發布的《全球智庫報告》是目前最具國際影響力的權威智庫排名報告。CIGI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最新版的《2019全球智庫報告》[7]中位列全球頂級智庫第30位。從全球頂級智庫排名來看（表1），CIGI近5年的排名是呈上升趨勢的，在國際發展、科學和技術政策領域的研究排名較為靠前。從特殊成就排名來看，CIGI較為重視與其他智庫機構的合作，重視利用社交媒體、網絡、互聯網等新興傳播方式擴大影響力。

2 ?CIGI的戰略與政策研究咨詢主要領域

CIGI構建了以“全球經濟”“全球安全與政治”和“國際法”為主導的3大核心咨詢研究領域。

2.1 ?全球經濟

圍繞“全球經濟”，CIGI的研究內容具體包括宏觀經濟法規、金融法規和貿易政策等，這是CIGI專業知識的核心領域。創新貫穿于CIGI的研究始終，以推動新方法和新合作的產生。通過與經濟、法律和政治組織的互動，并與國際組織、加拿大政府和其他政府機構合作，CIGI致力于幫助理解并制定政策，以推動創新，促進知識和專有技術傳播，提高生產力和安全性。創新與貿易相關的研究也聚焦于國際知識產權架構與大宗貿易約定之間的相互作用。此外，CIGI跟蹤中國在全球經濟舞臺中的崛起、人權與商業的交叉、國際投資爭端仲裁改革及相關問題研究。

2.2 ?全球安全與政治

CIGI在“全球安全與政治”方面的研究工作主要集中于全球安全、沖突管理、外交和治理等一系列問題，包括北極治理、區域安全和互聯網治理。全球安全格局持續發展，從區域沖突管理和預防擴展至包括環境和網絡安全在內的新領域。非洲、中東、亞太和北極等地區的“線上”治理能力，和平建設和解決全球難民危機，人權和人道主義法等也是CIGI比較關心的研究內容。

2.3 ?國際法

CIGI致力于對重大全球問題產生普遍影響，成為國際法研究方面的全球領先智庫。CIGI的主要研究項目和活動反映了當今最值得關注的公共政策，并對國際法領域的新興趨勢進行預測。CIGI致力于研究適用的法律框架，以解決新興的知識產權問題。目前CIGI正在研究最佳實踐和策略，以提高人們對知識產權的認識，并創建一個集成化的創新生態系統，使創新者能夠有力參與國內和全球的知識競爭。CIGI也在開展有關中國互聯網的未來、與互聯網貿易有關的國際經濟法和知識產權法相關的工作。

在3大研究領域的基礎上，CIGI的研究內容又細分為了眾多小領域，涵蓋英國脫歐、數字貨幣、新興技術、互聯網治理、沖突管理、平臺治理、金融系統、貿易、中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大數據、G20/G7、知識產權、北美自由貿易區/加美墨協議等44個細分主題。

從研究成果（成果統計時間截至2019年10月30日）來看，CIGI的出版物形式多樣，涵蓋會議報告、政策簡報、政策備忘錄、文章、專著、專題報告、系列短文等（見圖1）。

數字時代大數據、人工智能的發展推動了科技和工業進步，但也帶來了隱私侵犯、大規模監視等問題，CIGI及時對這類問題做出反應，通過開展相關研究工作并發表研究成果，提出應對國際上數據和知識產權挑戰的方法，并為加拿大數據戰略發展提供有力證據。CIGI在數據與公共安全、網絡安全與貿易協議間的關系，以及人工智能的隱私權和道德問題方面的研究，對地方、國家和國際機構都有著深遠的影響。例如在數字公共領域監管方面，CIGI引導開展了加拿大和國際上有關社交媒體監管和虛假信息影響的討論并提出了具體的建議[8]。在數據治理方面，2018年一項有關《加拿大個人信息保護和電子文件法》聯邦提案，引用了CIGI資深研究員安卡·懷里（Bianca Wylie）和肖恩·麥克唐納（Sean McDonald）定義數據信托角色的方法[9]。

3 ?CIGI在網信領域的研究重點

CIGI在網信領域的研究主要圍繞互聯網治理與管轄展開，從近期發布的研究成果來看（見表2），CIGI關于網信領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互聯網治理、網絡安全、大數據、新興技術、互聯網與人權、互聯網與非洲等主題。

3.1 ?互聯網治理

互聯網治理是CIGI在網信領域研究的主要內容，涵蓋互聯網的本質（如《論互聯網的本質》《一網通》）、互聯網的開放性、中立性與碎片化（如《理解互聯網開放性的框架》《網絡中立性：對當前辯論的思考》《歐盟和美國達成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網絡中立決定：網絡中立性如何影響互聯網碎片化》）、互聯網的管轄（如《互聯網管轄：從法律軍備競賽到跨國合作》《解決國際互聯網政策協調問題》《全球統一互聯網管轄權和法規入門》）。CIGI認為，互聯網技術（網絡、協議、網絡地址、路由、專有服務、局域網等）、互聯網成功的一般屬性（全球性、無障礙、互操作、誠信、合作、可復用等）及當前變革壓力（碎片化、限制訪問等）是理解互聯網本質的3個方面。互聯網治理已經從技術層面迅速轉移至以競爭為特征的層面，這一轉移使得以往極少出現的合作問題涌現，并且由于參與者數量的迅速增加和分化加劇，協調變得越來越難。互聯網的中立性影響著互聯網的碎片化，針對碎片化的互聯網治理涉及到多方利益主體，會產生技術影響、經濟影響和政治影響[10]。此外，互聯網治理也離不開相關標準和規范的制定，需要對言論自由、隱私保護、倫理問題等加以關注。

3.2 ?網絡安全

圍繞著網絡安全，CIGI重點關注暗網（dark web）[11]對互聯網治理和網絡安全的影響、網絡威脅、網絡犯罪、互聯網信任危機等主題。CIGI的研究認為，暗網不只是由在線匿名授權系統（例如Tor）所引起的技術問題，其所帶來的惡意服務與惡意活動，也是一種社會問題，需要更加積極地進行監管。在線警務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授權匿名性技術對社會造成的破壞性成本，有可能是解決暗網問題的最好方案[12]。網絡攻擊的預防和應對不僅需要專門的技能，還需要政府、私營部門、技術團隊和非政府組織合作，建立專門的計算機安全事件響應團隊（Computer Security Incident Response Teams，CSIRTs）來加強網絡威脅信息的交換，以保護網絡空間[13]。

3.3 ?大數據

大數據與互聯網的發展是相輔相成的。CIGI更關注大數據與數字經濟、貿易、國家發展的關系研究。數字化轉型為發展中國家跨越工業時代的基礎設施、利用互聯網上大量溢出的知識、利用數字平臺提供新市場、利用數字技術激發生產

潛力提供了機會，發展中國家應采用數據驅動型經濟戰略，利用其產生的寶貴數據來改善與發達國家供應商和平臺的關系，并在貿易談判中助力達成協議[14]。CIGI認為，加拿大也應該施行國家數據戰略，通過與其主要的經濟伙伴（即歐盟、日本和美國）合作，設立由國際數據標準委員會管理的“單一數據區域”（single data area），在該數據區域內，允許所有類型的個人和非個人數據自由跨境流動，確保個人、消費者、員工、公司和政府免受數據收集、處理、利用、存儲、買賣等活動帶來的潛在損害。如果加拿大及其經濟伙伴共同遵循相似的規范和標準來規范數據，那么允許數據在這些國家自由跨境流動將不再有破壞信任的風險，這對數據驅動型經濟的成功至關重要[15]。數據驅動型經濟的發展，還應考慮法律法規、標準等問題。此外，CIGI對難民數據保護，衛星、遙感大數據的獲取與國家主權的關系進行了研究。

3.4 ?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新興技術

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新興技術的應用也是CIGI研究關注的重要內容。針對區塊鏈技術，CIGI在《區塊鏈和G20：建設包容、透明和負責任的數字經濟》[16]中指出區塊鏈對G20國家具有重要意義，G20國家應果斷采取行動，利用區塊鏈技術來實現在經濟彈性發展、金融普惠、稅收、貿易和投資、就業、氣候、衛生、可持續發展和增強婦女權力等核心重點領域的政策目標。否則，全球經濟有可能進一步分裂，公眾對國際經濟機構的信任會遭到破壞，區塊鏈技術會被暗網所利用。對于人工智能，CIGI在《面向工作場所人工智能的G20框架》[17]中認為，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有望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對勞動力市場產生重大影響。CIGI以G20國家2017年的“漢堡聲明”和G20數字化路線圖為基礎，提出可供G20國家在制定責任框架時采用的原則。例如，在收集工作場所中的數據時應遵循以下原則：保證數據獲取的知情權、確保員工數據準確且符合隱私權保護要求、按需獲取數據、匿名化處理、數據用途知情權、限制雇主對工作場所的監控、保證數據準確和接受大眾監督。在工作場所中應用人工智能應遵循以下原則：以人為本、利益共享、公平與包容、可靠性、保證隱私和安全、透明化、問責制。關于物聯網，CIGI在《關鍵基礎設施和物聯網》[18]白皮書中指出，關鍵基礎設施決定著國家的安全、繁榮和適應力，物聯網的發展引發了應用程序的爆炸式增長，標志著人類與互聯網交互方式的根本性轉變。圍繞著關鍵基礎設施和互聯網，該白皮書建立了一個框架，用于解決物聯網的興起對關鍵基礎設施造成的新風險，并提出了一些克服風險的建議。

3.5 ?互聯網與人權

互聯網以及運行于其上的社交媒體平臺和網絡應用程序加速了信息的傳播，使處于邊緣化的人群有機會與世界進行交流，推動了開放和創新發展，但互聯網的發展和繁榮缺乏嚴格的監管，會導致互聯網管理權力的集中和言論自由被操縱等問題的產生。CIGI編寫的專題報告《互聯世界的治理創新：保護全球數字生態系統中的言論自由、多樣性和公民參與》[19]認為，在保護人權和鼓勵創新的同時，應強化言論自由、多樣性和民主。CIGI在報告《數字自由設計：面向互聯網治理的人權議程》[20]中同樣強調，要解決互聯網治理與人權之間的交叉問題，處理好傳統政府、設計和管理技術基礎設施的互聯網治理機構、擁有和運營網絡平臺的私營部門之間的利益關系。CIGI對數字時代兒童訪問數字媒體的權利保護進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如何將承認兒童權利納入國際互聯網治理機構的活動和政策中的建議[21]。

3.6 ?互聯網與非洲

圍繞著非洲地區互聯網的發展，CIGI開展了一系列的研究，包括提出解決非洲數字不平等的建議[22]（如刺激需求、采取監管干預措施等）;探討利用光纖網絡、新型低成本無線技術解決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的網絡訪問問題[23];建議制定總體戰略來解決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東非國家的網絡安全問題[24];以盧旺達種族滅絕事件為例，研究媒體在大規模暴行中所起的作用[25]。

4 ?結語

近年來，專業型智庫成為智庫發展的主流力量，這是與新的戰略與政策問題的不斷涌現密切相關的。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性科技領域和非傳統安全領域，成為國際上眾多智庫研究的焦點主題，一些新型的智庫也應運而生，CIGI就是其重要代表。建設專業型智庫也應是我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比如網信領域的專業智庫。我國在網信領域的智庫型研究機構雖然發端于20世紀90年代，但其依附于國家政府部門、企業集團、研究機構發展，力量非常弱小。我國現有網信領域智庫大多從屬于國際關系、綜合性國家安全及信息社會的研究機構，存在著專業智庫較少、世界知名度和咨政影響力較低、智庫建設缺乏頂層設計和整體規劃、研究碎片化、智庫定位不夠清晰等問題[26]。CIGI作為一家新興智庫，其發展歷程和成功經驗值得國內智庫學習和借鑒。

4.1 ?新興智庫必須規劃業務發展領域并著力形成研究影響力

CIGI雖然是一家較為年輕的智庫，但已經為研究重大全球性問題做出了大量基礎研究貢獻，建立了穩定的會議、研討會和公共活動計劃，并建立了遍布世界各地的對話和影響力網絡。其在網信領域的研究主要圍繞互聯網治理及其相關問題展開，并擴展至網絡安全、區塊鏈等新興技術、人權與隱私等內容，更關注互聯網在世界發展過程中所帶來的實際問題及解決方案，如難民危機中難民數據的保護、暗網的治理等。CIGI在開展網信領域的研究工作中，雖沒有針對中國的專項研究，但網絡安全、網絡治理議題均涵蓋了對中國的研究。CIGI在數據與公共安全、網絡安全與貿易協議間的關系，以及圍繞人工智能的隱私權和道德問題方面的研究，對地方、國家和國際機構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4.2 ?新興智庫要更加圍繞新興挑戰性問題領域開展研究

對于諸如國際治理、網信等新興全球性、區域性、國際性等挑戰，是國際組織和政府治理的重要挑戰性議題，亟待智庫就有關問題開展深入研究，提出治理對策建議。一方面，現有相關領域的智庫應當不斷與時俱進，擴展研究議題，主動開展決策咨詢服務;另一方面，也要激勵建設一些新型的專業型智庫，專門開展新興問題的專業研究。國際上不斷創建的一些專業型新智庫的快速發展（如新美國安全中心[27]），為我國這類智庫的發展提供了重要借鑒。

4.3 ?新興智庫要通過打造系列品牌產品來提高品牌影響力

新興智庫必須建立規范的成果評審和質量控制機制，保證智庫成果的學術嚴謹性、科學性、客觀性[28]。CIGI通過打造品牌產品來不斷提高影響力，如CIGI從2014 推出的《全球互聯網安全與信任調查》（除2015年外，已連續推出5年），在國際上具有很高的影響力。從形式上看，CIGI制定了《CIGI風格指南》[29]，該指南對寫作形式、標點符號、拼寫、圖表、參考文獻格式等做了統一約定，保持出版物內容與外觀的一致性;從內容上看，強調對出版物采用同行評審，注意確保研究成果的質量。在該指南的統一要求下，CIGI的成果產出已經形成具有自身特點的品牌影響力。

4.4 ?新興智庫要充分利用社交媒體和網絡來提高社會影響力

CIGI充分利用社交媒體和網絡，通過出版多種形式的作品、利用多媒體提供多種發聲渠道（如CIGI全球政策論壇系列、CIGI播客、Speaker系列）、舉辦豐富的學術活動等形式來展示相關研究成果，擴大其政策影響面，注重提升社會影響力，其成果宣傳方式值得國內智庫學習和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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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說明：

郭進京：搜集、整理資料和數據，撰寫文章;

張志強：指導論文框架，總結啟示，修改文章;

陳秀娟：搜集整理資料，修改文章;

唐 ?川：修改文章。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Cyber security & informatizat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fields and non-traditional security fields that are related to national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It is highly concerned and studied by many international think tanks. The domestic think tanks are obviously not paying enough attention to the research in cyber security & informatization ， which should be learned from the international think tanks. [Method/process] This paper takes the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novation （CIGI） as an example， collects and sorts out relevant data with literature research and online survey. Then with the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output published by the center in cyber security & informatization， this paper summarizes its main research in the field and think tank construction experience. [Result/conclusion] CIGI's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cyber security & informatization has focused on internet governance， network security， big data， the emerging technologies （such a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blockchain etc.）， the internet and human rights， the internet among Africa and other topic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GIs experience， during the development of emerging think tanks， it is necessary to have a plan on the business area and focus on research influence， carry out research around emerging challenging problem areas， build a series of brand products to increase brand influence and make full use of social media and networks to increase social influence.

Keywords：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novation ? ?think tank ? ?cyber security & informatization ?internet governance

收稿日期：2020-03-01 ? ? ?修回日期：2020-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