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巖 石明貴

摘 ?要:質檢工作對保證圖書質量來說意義非凡,但質檢通常工作在編輯的對立面,在對編輯形成威懾、深挖編輯潛力的同時,往往給編輯帶來極大的壓力。其實,質檢與編輯可以從對立走向協同,通過整理形成操作性更強的標準和規范,讓編輯有法可依、系統提高識別錯誤的能力,從而提高編輯工作效率。本文研究的質檢,是指出版單位內部組織的質檢工作,簡稱內檢。
關鍵詞:質檢;圖書;質量;編輯;數字化;標準;規范 ? ? ? ? ? 中圖分類號:TP274.3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0134(2020)03-028-02 ? ? ? ? ? ? ? ? ? ? ? ? ? ? ? ? ? ?DOI:10.19483/j.cnki.11-4653/n.2020.03.001
本文著錄格式:任巖,石明貴.讓質檢從對立走上協同[J].中國傳媒科技,2020,03(03):28-29,116.
在當今中國,做文字編輯工作要遇到的“錯誤”很多,編輯是改好,質檢是清零。中文圖書的很多錯誤來自于人為的限定和規范,對這些限定和規范的認知與達成,造就了出版社質檢和編輯的許多工作矛盾。
1.問題的由來
內檢(指出版社圖書印前檢查)工作很重要,但它在多數情況下工作在尷尬的位置。
1.1從管理角度看
質量就是投入。加強質檢力量,就是加大成本。質檢不可能對教材質量無限兜底,質檢過嚴、過細都會讓編輯產生畏難情緒,進而消極應對,甚至形成依賴心理;放松要求則會使圖書質量難以保障。因此,內檢更多起的是威懾作用,以此激發編輯的責任心和潛力。
1.2從編輯角度看
鑒于外檢(圖書管理部門成書檢查)抽中的概率太低,因此,內檢通常工作在編輯的對立面。若檢出的都是字詞句錯誤等硬傷倒也罷了,但他們為了應對外檢標準的不確定性,將越來越多的精力放在搭配不當、標準規范等爭議方面,那就讓人比較糾結了。以中數、阿數統一為例,究竟是該全文統一,還是局部統一,連質檢部門本身都沒有定論,但卻成了扣分的理由。比如圖書中出現“胡海傳承木偶,木偶也傳承胡海”,原本這是作者的對仗寫法,比喻木偶技藝傳承了胡海的拼搏精神,質檢卻說是用詞不當,非得改成“木偶也成就胡海”。在普通敘述性文字中,上文用“教師”,下文用“老師”,說是前后不統一。標題是“支持服務”,引文中是“支助服務”,卻說是概念不一致(實際是術語的不同歷史階段用法)。
1.3從質檢人員角度看
只關注顯而易見的錯誤吧,編輯容易掉以輕心,難以應對外檢的爭議問題;嚴格把關吧,編輯壓力太大;具體把握到何種程度,人治的味道太濃。質檢也知道要回避爭議問題,但什么叫爭議,各執一詞,說來話長了。
其實,質檢只需確立兩個定位,就可以更好地發揮質檢工作的作用了。
2.出臺質檢規范
除了毫無爭議的字詞句以及學科性錯誤外,最讓編輯撓頭的是爭議部分。質檢部門處在特殊的工作環節,最可能在此下功夫,也最需要統一說法,否則難以服眾,難以形成正確導向。需要整理形成的質檢工作規范包括但不限于:
(1)中數、阿數統一問題。到底是應該將三(含)以上計數全部改為阿數,還是應該局部統一,或是嚴格忠于原文,質檢部門最有可能將它表達清楚。
(2)制定和制訂、擬訂和擬定、搜集和收集、做和作、其它與其他,這些詞,如何規范使用,每個編輯都會遭遇這種困境。新的質檢精神似乎倡議,制定和制訂可以通用,但究竟是否可以統一,是否應該統一用作“制定”,質檢部門不發話,編輯們也不敢貿然行事。
(3)出版規范的解讀。關于涉港澳臺術語,怎樣區別使用“大陸”“內地”;民族問題有何禁忌;2019年5月,新聞出版署正式發布了新聞出版行業標準14項16個文件,它們該如何解讀……這都需要深入研究,是讓所有編輯各行其是,盲人摸象,還是令出一門?
(4)行業標準與規范。如果能夠將最新行業標準與規范整理形成速查表,無疑能極大地減少類似標準名稱、序號、格式、版本等的錯誤。
(5)機構沿革。2018年前叫衛生部,2018年后叫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不能叫國家審計署,應該叫中華人民共和國審計署,或簡稱審計署;2013年前叫鐵道部,之后叫交通運輸部……這些內容不少,但整理起來其實并不多。還有,究竟應該稱“蘇聯”,還是“前蘇聯”,很多老編輯都為此困惑。
如果要求編輯都深入研究并熟練掌握以上知識,實在是巨大的浪費,學科不同,勉為其難,且結果容易出現偏差;即便是質檢部門自身也很少就上述問題達成統一認識,通常是就事論事,臨時應對,因此,出現不同人檢同一本書但質檢結果迥異的不正常現象——要命的是,很多人還認為這是正常現象——連質檢者都不能統一尺度,怎么能奢望編輯明察秋毫?!
研究并整理它們,形成質檢部門、出版企業的統一發布,讓編輯們隨時有唯一的工作規范可以參照,這無疑是編輯工作的福音。顯然,這個工作做起來很不容易,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它終歸是有跡可循;且正是因為這個任務的艱巨,我們才更需要有組織地去推進它——那總比讓每個編輯孤軍奮戰強得多。
開展這項工作時,要注意區分學術研究與生產實踐:從學術研究角度看,“制定”與“制訂”絕不能等同;但從生產實踐角度看,可以將之統一為“制定”。顯然,我們是生產部門,不是理論研究機構。同理,表并列的段末當然可以用分號結束,但我們推薦一律用句號。
3.形成敏感詞庫
當以上工作規范過多、更新過于頻繁時,指望編輯全員熟練掌握它,將更加不現實。這時還有一件更有意義的工作可做:分析上述質檢工作規范,將之逐條量化,形成如圖一所示的敏感詞庫(敏感詞是指圖書中的文字樣本):
(1)與敏感詞同時呈現的還有要求與建議(正確用法),并盡量注明出處(貢獻者)。
(2)不是所有工作規范都可以抽象成敏感詞,但這不是拒絕做這項工作的理由,完全可以逐漸逼近之。
(3)除此之外,還可以將工作中常見的易錯詞歸納進來,如“己經”(應該是“已經”)、“淳枯”(應該是“淳祐”)、“—個”(應該是“一個”)。從這一點來看,由質檢部門牽頭推進這項工作更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4)“^p”是段落標記(Enter),用它可以表示段首或段尾的特定內容;“^t”是制表符(Tab),用它可以表示Tab鍵附近的內容。
用校對軟件(如黑馬)掃描這些敏感詞,將之在書稿中一個不漏地標注出來;編輯以此為線索,隨時在敏感詞庫中查證,配合使用通查統改等軟件功能,可以實現:不用肉眼識別、不用理解記憶,各種已知錯誤無所遁形。
當然,除了能整理成敏感詞的部分,還有其他錯誤形式,不勝枚舉,但敏感詞庫方法至少是向為編輯減負的道路上又走了一大步。筆者一個人在5年左右的時間里隨手收錄了近5000條敏感詞,內容涵蓋常見字詞句錯誤、推薦詞形、政治、民族、宗教、法律、科技名詞、機構名稱、字母與數字等。關鍵是,自從使用這種工作方法后,碰到任何新問題,都能第一時間將其整理形成敏感詞,從而盡量確保不再犯類似錯誤,做到總能輕裝上陣,基本只關注文字與內容瑕疵,這時的編輯工作就輕松多了。
如果由質檢部門來成建制地推進該項工作,預期成果顯然更加可觀,編輯工作將隨之大量減負,對編輯的要求大幅度降低。
結語
更有意義的是,整理質檢工作規范與敏感詞庫的過程,是統一認識的過程,是學習編輯工作方法、提高編輯工作能力的過程,更是知識與經驗傳承的過程,也是出版風格形成的過程。從此,我們將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逐漸甩開包袱,快速前行;質檢和編輯也能因此逐漸從對立走向協同,成為編輯的親人,成為編輯的最大助力。
[1]任巖,張暾.數字化編輯模式:傳統到現代的“華麗轉身”——談《數字化編輯——數字出版時代編輯工作新模式》[J].現代出版,2014(01):7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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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任巖(1964-),男,北京,副編審,研究方向融合出版;石明貴(1971-),男,北京,副編審,研究方向復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