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
關鍵詞:一帶一路;中國國際商事法庭;標的額;國際性;實際聯系原則
中圖分類號:D925.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0)06 — 0101 — 05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走訪中亞和東南亞期間,正式提出與沿線國家共建“一帶一路”。截至2019年10月底,經過近7年的努力,已有137個國家和30個國際組織與我國建立了“一帶一路”友好合作關系,成為推動全球貿易投資多極化和自由化的重要力量。①伴隨“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的不斷深入,我國與沿線各國的國際商事合作也不斷增多,但同時,基于各國在經濟、文化、宗教和司法制度等方面存在的差異,所引發的貿易和投資爭端也不斷增多。在此背景下,為更好審理國際商事案件,保護中外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營造公正、透明、穩定、便利的法治化國際商事環境。2018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出臺了《關于設立國際商事法庭若干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規定》),分別于深圳和西安設立了第一、第二國際商事法庭。
國際商事法庭(以下簡稱CICC)的設立是我國國際民事訴訟制度的一次創新。第一,爭端解決方式多元化。法庭采取訴訟、調解、仲裁三者有機銜接的方式,首次形成了三位一體的一站式國際商事爭端解決機制。②第二,專家組成多樣化。其專家委員會包括來自中國、美國、英國、馬來西亞等不同國家、不同法域和不同職業的專家學者,首次設立跨域性合作的國際商事專家委員會。第三,審理制度創新化。其審理制度突破了傳統的“兩審終審制”,采用“一審終審制”,③當事人通過再審程序尋求救濟。第四,取證認證靈活化。首次放寬了對域外證據的公證認證要求,不再以公證決定證據的效力。④第五,審理程序便捷化。首次將信息化審理方式納入審理程序,根據《規定》可采用信息化方式立案、繳費、閱卷、證據交換、送達、開庭等。①就上述方面而言,CICC的進步性是不言而喻的,但作為受案的主要來源之一,CICC的協議管轄制度卻存在一些困境。
CICC的協議管轄制度被規定在《規定》的2.1條,依據本條,CICC的協議管轄案件需滿足以下四項條件:其一是爭議的標的額必須在3億元(人民幣)以上;其二是當事人書面協議管轄的法院必須為最高人民法院;其三是當事人提交的案件必須具有“國際性”,是國際商事案件;其四是當事人的協議需符合民事訴訟法第三十四條的規定,即在不違反級別管轄和專屬管轄的前提下,當事人提交的國際商事爭議與我國存在實際聯系,例如我國是被告住所地、合同履行地、合同簽訂地、原告住所地、標的物所在地等。②
《規定》2.1條中嚴格的協議管轄制度對剛起步的CICC可能是具有正當性的,因為目前相關人才儲備較少,無法承擔太多的管轄案件。③且我國建立“一帶一路”商事爭端解決機制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商業發展的推動下不得已、被動為之,這就決定了此類爭端解決機制會采用保守型方式,而不是激進型方式。〔1〕但就長遠來看,這種嚴苛的協議管轄標準對CICC的發展極為不利。在當前管轄權不斷走向開放以及各國積極利用國際商事法庭爭奪司法解決話語權的大背景下,各國為提升各自在國際商事爭議解決領域的競爭力,紛紛掀起一股建立國際商事法庭(院)的熱潮,例如比利時、英國等歐洲國家以及新加坡、哈薩克斯坦等亞洲國家都在積極推進本國商事法庭(院)的設立。對比其它國家的商事法庭,CICC的協議管轄制度不僅存在“標的額”的規定與國內級別管轄沖突,“國際性”界定標準封閉,還存在“實際聯系原則”限制的問題,這既會降低當事人將國際商事爭議提交給CICC的信心,也會影響我國司法在“一帶一路”戰略中的國際話語權。
根據《規定》第2.1條關于標的額的規定,國際商事法庭受理的協議管轄案件應為標的額為3億元以上的第一審國際商事案件。但在2019年5月出臺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調整高級人民法院和中級人民法院管轄第一審民事案件標準的通知》中,中級人民法院管轄的第一審民事案件的訴訟標的額上限原則為50億元(人民幣),下限繼續按照原有標準。高級人民法院受理的第一審民事案件為訴訟標的額為50億元(人民幣)以上(包含本數)或者其它在本轄區有重大影響的民事案件。④這就意味著,《規定》中當事人協議提交的標的額下限為3億元(人民幣)的國際商事案件,在國內法院的級別管轄中應屬于中級人民法院管轄。這與國際商事法庭的相關規定有所沖突,因為根據第2.1條的規定,國際商事法庭受理的案件必須符合級別管轄和專屬管轄的規定。但一旦當事人的爭議標的額在3億元(人民幣)到50億元(人民幣)之間,當事人選擇最高人民法院的協議本身將會違反級別管轄的規定,國際商事法庭將無法受理該案。也許可以理解國際商事法庭是具有特殊性的,與國內普通人民法院的級別管轄規定不一致,或許也可以理解是因案件影響巨大或其它因素,導致最高人民法院將標的額為3億元(人民幣)的案件提級審理。〔2〕但這種相互矛盾的規定本身,就容易產生消極影響。首先是司法資源分配的問題,若所有當事人提交的標的額為3億元(人民幣)以上的案件都由CICC集中管轄,則CICC的大量優勢資源都可能被用于處理案情簡單的小額案件,這難免會造成司法資源的浪費。其次,由于國際商事法庭審判制度的特殊性,容易導致普通法院和國際商事法庭審理的3億元(人民幣)以上的同類型案件得出不同的審判結果,從而造成中國涉外商事案件審判制度的雙軌制,引發司法不公。〔3〕(二)“國際性”的判斷標準
國際商事仲裁庭受理的案件還需符合“國際性”的要求。根據《規定》第3條,該“國際性”的判斷標準與《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司法解釋(一)》中對“涉外性”的判斷標準如出一轍,均以傳統的三要素即民商事關系的主體、客體及內容來認定。但相較于“涉外性”的認定而言,《規定》中“國際性”的認定標準更為狹窄,因為《規定》第3條中并未規定兜底性條款。因此,這種封閉性的界定標準也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問題。首先,就“國際性”的標準本身而言,在《規定》中與“涉外性”的判斷標準并無實質差異。這種不加區分的加以混用在國際商事爭議和涉外商事爭議的許多場合下都出現過,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國際性”與“涉外性”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國際性”是站在全球化的宏大視野,沒有“內國”與“外國”的相對性,也沒有固定的參照物,更具有中立含義。而“涉外性”則是以本國為參照,指發生在本國之外的法律關系。 二者相較而言,“國際性”更具全球性、宏觀性,而“涉外性”更具本土性、本國性。〔4〕從上述對比中可看出,“國際性”的含義比“涉外性”的含義更廣泛,更宏大,而反觀我國對“國際性”和“涉外性”的規定,都是從本國的角度出發,且“國際性”認定范圍比“ 涉外性”的認定范圍更為狹窄,這與“國際性”的含義不相符。
其次,就傳統三要素的判定標準而言,也存在缺陷。其一是“涉外性”判定標準實行多年以來,各級法院在司法實踐中仍寬嚴不一,難以統一。〔5〕其二是伴隨各國民事交往日益密切,所出現的涉外民事關系日益復雜化,傳統三要素的判定標準無法涵蓋某些新情形。例如在主體涉外的認定方面,盡管增添了經常居所地這一連接因素,①但仍然無法涵蓋實踐中因國家政策需要而出現的新狀況。而在客體涉外方面,客體不僅包括有形的動產和不動產,還包括行為、智力成果等無形物,僅以傳統三要素的標準來界定其“涉外性”是遠遠不夠的。在內容涉外的認定方面也是如此,引起法律關系變化的事實往往包括人的行為和自然事實兩類,而事實又分為事件和狀態兩個方面。對于每一個引起法律事實變化的行為而言,時間是重要的考量因素。這就意味著,在認定內容涉外時,不僅要關注行為地及事件發生地等與地域聯系密切的因素,也要注意與地域聯系不密切的時間經過、持續占有等狀態因素。但我國目前的立法和司法解釋并未對時間標準有任何規定,這為內容涉外的判定增加了復雜性和局限性。〔6〕
再者,從實踐角度而言。立法者設立如此嚴格的案件受理門檻,也許本意是期待利用明確的判斷標準,以加強國際商事法庭受理案件的確定性和可預見性,使法官適用時更為簡便。這在商事法庭設立之初的確不失為一個確保其平穩運行的好方法。但這同時也就意味著,一旦當事人提交給國際商事法庭的商事案件不符合傳統的三要素標準,國際商事法庭將會拒絕受理。隨著“一帶一路”發展戰略的不斷深入,中外企業之間的糾紛將越漸增多,涉及的民商事關系也越來越多元化,極有可能會出現“三要素”之外的要素涉外的情形,這就會導致當事人提交的國際商事案件無法被受理,打擊當事人選擇CICC的積極性。
根據《規定》的2.1條,“一帶一路”國際商事爭議的當事人在協議選擇管轄法院時,還需滿足案件爭議與我國存在實際聯系的要求。就“實際聯系原則”本身而言,關于其存留的問題一直備受爭議。反對者認為該原則的限制是對意思自治的侵損,既不符合協議管轄的宗旨,也與當今國際民事訴訟制度的整體發展趨勢相違背。該原則不僅不利于我國當事人的國際商事交往,還可能會引發管轄權的沖突。〔7〕而贊成者認為該原則有利于保護我國當事人的利益,也有利于維護我國的司法主權,避免產生“案件的國際轉移”等不利后果。〔8〕筆者也認為“實際聯系原則”在我國有存在的必要性,但其并不適合被規定在CICC的制度中。
首先,在CICC中規定“實際聯系原則”違背了“一帶一路”下“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基本原則。《關于建立“一帶一路”國際商事爭端解決機制和機構的意見》中明確指出,“一帶一路”下國際商事爭端的解決應以充分尊重當事人意思自治為前提,并在“意思自治”原則的基礎上構建一套公平、高效、便捷、專業的新型國際商事爭端解決機制。這種意思自治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是由當事人自主選擇爭端解決方式,第二是當事人自主選擇爭端適用法律,第三是當事人自主選擇爭端解決機構。〔9〕《規定》2.1條的“實際聯系原則”明顯限制了當事人的意思自治,違反了“一帶一路”下設立國際商事爭端解決機制的核心原則。
其次,就CICC的自身定位而言。各國雖都以國際商事法庭(院)命名,但其定位各不相同。這些國際商事法庭(院)主要分為三類,涉外商事法庭、混合商事法庭和離岸商事法庭。離岸商事法庭相對于前兩種類型而言,國際性最強,以目前唯一的離岸商事法庭新加坡國際商事法庭(SICC)為例,SICC在受理案件時,并不像其它兩類商事法庭一樣關注爭議當事人或爭議發生地,也不關注案件與新加坡是否存在實際聯系。根據《規定》第2條和第3條,提交我國商事法庭的案件需同時符合“國際”和“商事”標準,這意味著,在定位上我國的商事法庭最接近離岸商事法庭的設計。〔10〕但“實際聯系原則”的限制卻使得CICC與離岸商事法庭的定位完全不一致,反而更接近弱國際性的涉外商事法庭,這似乎已偏離了設定CICC的最初定位。
CICC的設立宗旨是為了獨立于一般的法院體系,為當事人需求更高效、靈活、便利的商事爭端解決機制。但結合當前CICC的一系列設計,卻很難發現其在實質上有任何特殊性。首先在人員上,CICC與最高人民法院第一巡回法庭和第六巡回法庭合署辦公,其現有法官也多為最高人民法院各審判庭骨干。其次,在受案范圍上,《規定》2.1條對當事人協議管轄的一系列限制,使得除標的額和協議選擇的法院有所區別外,CICC受理的協議管轄案件范圍與國內人民法院無任何其它區別,均受理的是與我國存在實際聯系的涉外案件。這難免讓人懷疑國際商事法庭設立的目的及其功效,也不禁讓人猜測是否只有其名而無其實。〔11〕伴隨著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在國際商事領域日益受到重視和保護,很多國家也注意到了司法機關的服務功能,希望通過建設商事法庭(院)來帶動法律服務市場的發展。CICC是為了服務“一帶一路”戰略而建設,在一定程度上也具有服務功能,因此為確保其能有效發揮作用,應當采用更為寬泛的協議管轄制度,以擴大CICC的國際影響力。
《規定》中關于標的額的限制實質上涉及到CICC集中管轄的問題。根據CICC的自身性質及其法院審級,如能將第一審重大、復雜的涉外商事案件均交由CICC集中審理,讓CICC的審級至少與中級人民法院相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證判決的權威性。但不能僅通過提高標的額的方式來實現集中,這樣不僅無法解決國際商事法庭協議管轄制度的實際問題,反而還會降低法院的吸引力。因此,可以借鑒最高人民法院巡回法庭①及海事法院②的做法,在多個區域設立國際商事法院,不限標的額,將所有涉外類民商事案件全部歸于國際商事法院,不再交由人民法院管轄。通過設立相對獨立的國際商事法庭審理機制,將小額且案情簡單的國際商事案件簡繁分流,同時這種相對獨立的運行體制有助于法官專注于國際商事案件的審判工作,也有助于當事人識別該機制的專業性,增強我國的司法公信力,從而更好為“一帶一路”發展戰略保駕護航。〔12〕
正如前述所言,國際商事爭議的“國際性”有時并不一定體現在主體、客體和內容上。就國際大背景而言,新加坡國際商事法庭、迪拜國際金融中心法院和倫敦商事法庭(英格蘭及威爾士商事財產法院)等著名的商事法庭都采取了寬松靈活的界定標準。例如新加坡國際商事法庭規定,只要雙方當事人一致聲稱爭端事項與多個國家有關,即可被認定為是國際案件。迪拜國際金融中心法院則規定,其不僅可以專屬管轄中心內所有民商事糾紛以及對在中心注冊的機構、公司有關的民商事糾紛,還可以基于雙方當事人的同意審理任何其他地方當事人的純屬“國際性”商事案件。倫敦商事法庭也采取了同樣的開放性、國際性管轄立場。這種去本國中心聯系的“國際性”界定標準,在彰顯國際商事法庭純粹“國際性”特征的同時也增強了本國司法機關服務的全球傾向性。〔13〕CICC可以借鑒這些做法,例如采用混合式方法界定“國際性”,只要商事關系各要素或爭議標的密切聯系點在國外,就可以認定該案具有國際性,同時當事人如果對爭議標的與多個國家有關,也應當認定案件具有國際性。〔14〕這種做法不僅能完全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也有助于擴大CICC的管轄權,更能有效區分“國際性”和“涉外性”這兩項定義。
以目前的新加坡國際商事法院、迪拜國際金融中心法院和阿布扎比全球市場法院的司法實踐來看,基本都不要求審理的案件與該國家存在實際聯系,因為如果只受理與法院存在實際聯系地國際商事案件,“國際性”將大打折扣。正如上述而言,CICC的定位和業務發展方向意味著其具有特殊性,從長遠角度看,未來我國的商事法庭極有可能走出“一帶一路”,走向世界。因此,不管是出于目前“一帶一路”戰略發展的需要,還是出于未來全球性發展的需求,CICC的協議管轄制度都不應再堅持“實際聯系原則”。基于當前國內民事訴訟法修訂的可能性較小,為避免與民事訴訟法相矛盾,可以先采取兩種方式放寬“實際聯系原則”的限制。一是借鑒《海事訴訟程序特別法》的規定①,采用單獨立法的方式在總體上擴張當事人的選擇范圍,在充分尊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前提下,作最有利于法院選擇協議的固定或解釋,允許當事人選擇與案件無實際聯系的我國法院。〔15〕二是考慮到目前CICC剛設立,在發展模式上仍處于探索階段,為保障其平穩運行,立法者可能不愿意冒險取消“實際聯系原則”的限制。在此背景下,可以采用人大常委會授權的方式,授予法官自由裁量權。對當事人協議的與我國不存在實際聯系的案件,堅持“一帶一路”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充分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突破實際聯系原則予以受理。〔16〕同時還可以采取分流式受案模式,目前我國設立了西安和深圳兩個國際商事法院,未來也有可能會設立更多,那么就可以將案件分為“與我國有實際聯系的”和“與我國不存在實際聯系的”兩類,并將這兩類案件根據不同省份劃分移交范圍。〔17〕
在經濟全球化高速發展的今天,商品、資本、服務及人員都在不停流動,同時全球化也促進了國際社會對意思自治與人本化趨勢的認同。具體到國際民事訴訟管轄領域,即為各國在全球管轄權市場中如何增強本國法院吸引力。在這種全球化背景下,中國國際商事法庭更應當將大國司法理念和當事人意思自治完美結合起來,更應當具有開放和包容性。就當前形勢而言,堅持高標準的協議管轄制度更有利于我國國際商事法庭的穩定發展,但我國作為經濟大國,需立足于全球層面,以維護國家的整體和長遠利益出發,而不應局限于短期利益。綜上,我國國際商事法庭應合理放開協議管轄制度的限制,吸引當事人將其作為解決爭端的首選,以提升我國國際商事法庭的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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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