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如韻 陳逸文
摘要:當下是“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戰略銜接的關鍵階段,二者的有效銜接關系到農村工作重心的逐步轉移,關系到“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有序推進。鞏固發展優質扶貧產業對進一步推進鄉村振興具有重大意義。現以江西省L村的產業發展為例,對“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的銜接機制及產業發展的政策與實踐困境進行分析研究。并對存在的問題提出了抓好產業和人才兩大重點;強化產業扶植力度;健全貧困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生活配套體系;完善銜接過程的社會保障制度和利益聯結制度;解決民眾精神貧困問題等政策建議。
關鍵詞:脫貧攻堅;鄉村振興;銜接機制
中圖分類號:F320.1?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13X(2020)08-0060-05
一、前言
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都是為解決我國“三農”問題而實施的重要戰略措施,當下二者正處于關鍵性的交匯時期,發展鞏固優質扶貧產業能促進“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戰略有效銜接,對于穩定落實農村工作重心的轉移以及有序推進“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也有著重要的意義。自黨的十八大以來,政府的工作重心逐漸偏移為如何解決“三農”問題,中央針對農業、農村、農民三大方面分別做出了一系列的重大戰略部署。在深入推進脫貧攻堅的背景之下,我國農村的貧困率從1978年的97.5%降到2018年的1.7%,實現了國內大規模的減貧。習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其中最突出問題則主要集中于國內城鄉發展不均衡。2020年不僅是脫貧攻堅戰的收尾之年,需要穩定實現“兩不愁,三保障”,實現在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全面脫貧,貧困縣全部摘帽,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同時也是鄉村振興戰略開局的關鍵之年,提出的“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則是對脫貧攻堅戰略成果的進一步深化。
目前,學界有關于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中關于產業扶貧的研究有以下幾類。第一是產業扶貧作用機制的相關研究。古川等針對貧困戶參與不足、長效機制難以建立的問題,例證了宜章縣產業扶貧“四跟四走”這一有效機制,通過豐富資產性收益的渠道、發揮“能人”示范帶動作用、引入產業發展項目等措施,構建了利益聯結機制。[1]林萬龍等研究根據產業扶貧對貧困人口的作用機理,該研究還提出了救濟式產業幫扶模式,即利用產業扶貧資金。[2]第二是產業扶貧的相關模式研究。按照扶貧資本類型,產業扶貧模式主要可劃分為文化扶貧模式、生態扶貧模式、旅游扶貧模式、以及金融扶貧模式四種模式。池永文將文化扶貧定義為,變文化資源優勢為文化資本優勢,將特色文化形成產業以破解“貧困陷阱”。[3]楊成、孫秋將生態扶貧定義為,通過促進本土資源、市場資源、扶貧資源的有效銜接,貧困地區土地資本、勞動力資本、生態資本等核心要素的帶動運轉,兼顧減貧與生態雙重目標,實現貧困地區減貧和生態保護“雙贏”的扶貧模式。[4]李永東認為產業扶貧與環境扶貧在內涵及模式等方面存在很大差異,但是產業扶貧若能夠克服環境負面外部性影響并增進兩者之間的優化協同,則可促進綠色資源的有效配置和當地經濟的發展。[5]趙紅艷認為在政府主導和有效干預下,金融供給和金融需求可發生耦合,金融能夠助推經營主體產業發展并逐步達到穩固均衡,因此,因積極探索產業扶貧資金融資模式的創新,不斷提升產業資本的融資能力,繼續加大對產業的資金投入。[6]第三是產業扶貧基層治理的相關研究。袁明寶解構了基層政府的產業上馬變通性執行的邏輯。具體為完成貧困村出列的考核目標,基層政府短期內“硬上馬”扶貧項目,并將本應該用于全鎮的資源全部集中于貧困村,最終導致基層政府完成了貧困村出列任務卻未實現其對貧困戶的承諾。[7]蔣永甫等闡釋了基層政府對產業扶貧資金投向的選擇異化邏輯。該研究解構了基層政府基于對資金的安全與管理的考慮,將扶貧資金入股龍頭企業,實現扶貧資金資本化運作的治理邏輯。[8]
綜上,目前對于產業扶貧來促進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研究多數停留在對于產業扶貧自身的模式、作用機制上進行研究,缺少對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銜接過程中產業扶貧困境的實際聯系。當下多數研究都從理論角度進行分析,缺乏實證考察類的研究成果。此研究將從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政策銜接邏輯入手,對L村產業發展情況進行分析,發現政策落實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并提出有效建議,達到促進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目的。
二、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政策銜接邏輯
(一)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政策變遷
1.脫貧攻堅的政策變遷。2013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湘西花垣縣十八洞村考察時首次提出要堅持“精準脫貧”的觀點,為扶貧工作指明了方向。2017年10月,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決定性的進展,但在民生領域還有不少短板,脫貧攻堅任務艱巨,城鄉區域發展和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較大,群眾在就業、教育、醫療、居住、養老等方面面臨不少難題。2018年6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三年行動的指導意見》再一次提出在未來三年要清楚認識脫貧攻堅戰中的困難與問題,需要加大產業扶貧力度,強化到村到戶到人,精準幫扶舉措。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進一步提出要鞏固脫貧攻堅發展成果,做好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銜接。同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貧困縣摘帽后,也不能馬上撤攤子、甩包袱、歇歇腳,要繼續完成剩余貧困人口脫貧問題,做到摘帽不摘責任、摘帽不摘政策、摘帽不摘幫扶、摘帽不摘監管。這些都為后續實現全面脫貧、防止返貧的政策提出了要求,指明了方向。
2.鄉村振興的政策變遷。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正式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提出了以“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指明要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進程。2018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進一步明確鄉村振興的總要求和總任務,指出要以產業興旺為重點,提高農業發展質量。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中指出,要以鄉村振興戰略為總抓手,深化農村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在打贏脫貧攻堅戰,同時全面推進鄉村振興。2020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抓好“三農”領域重點工作確保如期實現全面小康的意見》中進一步強調要認識到2020年“三農”工作的特殊重要性,要加快補齊農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的短板,發展優質產業,提高村民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二)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政策關聯
1.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一致性。一是增加農民收入。脫貧攻堅的主要任務是實現農村貧困人口脫貧,通過發展特色優質產業帶動農村經濟發展,提高貧困戶收入,實現貧困地區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幅度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而鄉村振興是在脫貧攻堅的成果上進一步推進農村治理體系現代化。致力于提高農業產業的綜合生產水平、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促進產業興旺,使得農民能夠合理分享到產業鏈增值所帶來的收益,來進一步的拓寬農民的收入渠道,增加農民的收入。二者在實現各自目標的過程中,農民收入增加都是其最直接的體現,實現脫貧。二是鞏固基礎設施水平。脫貧攻堅的主要對象是對于貧困地區,尤其是對于特困地區而言,扶貧工作的重點便是抓牢根基建設,加強教育、醫療、產業、社會保障等一系列的民生工程。三是提升村莊集體經濟。不論是脫貧攻堅還是鄉村振興都強調提高村莊的綜合能力發展,致力于通過產業發展解決農村集體經濟組織難、發展慢的問題。在脫貧攻堅戰中要求扶貧工作整村推進,分批實施。通過發展特色支柱產業來改善農村原本落后的生產生活條件,增加村莊集體的經濟收入。同時引進企業入駐,幫助農村增加就業,發展集體經濟,筑起村民發展產業的基石,從而緩解村莊和集體經濟“空殼化”的局面。而鄉村振興戰略在脫貧攻堅的基礎上提出了更深入的開展提高農村集體經濟的措施。通過產業發展帶來的收益,激發農民致富的內生活力,將農村勞動力從“分散”轉變為“集中”,從而促進農村集體經濟的發展,是實現鄉村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2.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差異性。一是貧困戶脫貧與農民增收。脫貧攻堅戰需要在緊跟既定的計劃,完成貧困戶脫貧的任務,并且目標群眾聚集于貧困區域,我國現行政策下對于貧困戶和非貧困戶的界定標準十分清晰嚴格,要求要精準到戶,精準識貧。而鄉村振興的戰略規劃涉及到所有農村、所有農民、所有農業,強調農村的全面振興,具有廣泛性和市場性等特點。二是產業發展與產業興旺。從產業建設維度而言,脫貧攻堅戰略中提出產業扶貧,采取招商引資,發掘優質特色產業,探索不同的利益聯結機制,初步建設產業基礎格局,通過促進貧困區域的產業發展,刺激貧困戶自身發展能力、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幫助貧困戶增加就業、脫貧增收。而鄉村振興則強調產業興旺是重點,通過構建現代化、技術化的產業生產模式提升農業產品競爭優勢。三是村莊出列與村莊振興。從二者的目標關系而言,脫貧攻堅戰略聚焦解決貧困問題,確保貧困縣全部摘帽,村莊實現整村“出列”。而鄉村振興戰略則是在村莊脫貧出列之后,對取得的成效進一步的穩定及鞏固提升。脫貧攻堅是解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底線問題,在實現目標后仍有一些問題亟待解決,還需把握產業興旺對于振興農村地區的積極作用,合理優化產業的結構、引入現代化科學技術促進城鄉產業聯動創新發展,確保鄉村振興戰略的有序推進,實現貧困村從“村出列”走向“村振興”的進一步跨越。
三、L村產業發展的案例分析
(一)L村村情概況
L村位于江西省中部G市西部,四周環山,村莊消息閉塞,教育、醫療等資源發展十分落后,具有山區深度貧困村的典型特征。村莊轄區面積15余平方公里,耕地700余畝,林地15 000畝,森林資源豐富。全村310戶937人,貧困人口721人,占總人口比例的77%左右,大多有依靠傳統種植業為生。
(二)精準脫貧時期產業發展實踐
根據調研發現,從2014年精準脫貧政策開始實施以來,L村決定根據村莊的地形優勢,計劃依托G市草莓種植專業合作社種植草莓成熟的種植技術、銷售渠道,以“種植大戶+村集體+貧困戶”的形式試點打造產業扶貧項目“L村草莓培植基地”,讓貧困戶從“輸血式”向“造血式”扶貧轉變,達到“精準”脫貧致富目的,促進貧困戶有效脫貧。在項目實施前期,L村與合作社對草莓市場進行了考察,獲悉草莓市場價格較為穩定,自2007年以來收購價格不低于15元/斤,平均收購價格約為17.5元/斤,市場銷售價約為25元/斤。通過合作社了解到草莓種植產量4 000斤-6 000斤/畝,若該產業正式投入運作,合作社安排專業技術人員駐點提供技術支持的同時,也會負責項目全過程管理。在項目的具體落實過程中,L村計劃以L村委會、合作社主要負責人為合作主體,通過L村村委會組織貧困戶參與項目的建設,入股分紅,同時盡可能聯系村莊中有勞動能力的貧困戶參與務工,解決貧困戶的就業問題。合作社通過合資方式,派遣扶貧工作隊入駐L村,配合村委會落實種植基地土地、協調解決項目實施過程中的民事青賠等工作。負責新時期精準扶貧財政專項資金申請、公示、簽收工作。在草莓成熟后,負責產品的銷售工作。聯合村委會商定貧困戶收益分配。
從2014—2017年底,該產業平均每年的產量約為4 000斤/畝,每年種植草莓收益約為70 000元/畝,純利潤36 600元/畝。按照種植打造180草莓基地計算,總收入約1 260萬元,純利潤約為658.8萬元。依照項目收益分配以及項目實施過程中,經雙方確認的實際投入資金比例為依據,按照成本預算的投入資金計算,L村委會可統籌項目收益總收入630萬元,純利潤329.4萬元。在家務工貧困戶則可通過參加務工每年獲取報酬47萬元。
(三)鄉村振興背景下產業發展實踐
2018年國家提出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建設美麗鄉村。L村以農村綜合改革為契機,結合鄉村振興戰略政策,創新發展草莓種植采摘+旅游的新型產業扶貧模式,加快推進L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L村于2018年8月成立了安游專業合作社,在L村發展鄉村旅游項目,先后整合了二百五十多畝閑置土地和已有的草莓種植基地,形成一個規模近三百畝的鄉村旅游園區。在各級黨委政府關心支持以及農業、扶貧、旅游等部門指導下,由L村精準扶貧幫扶單位省旅游局進行協調引導,L村村民組成的安游專業合作社和L村貧困戶組成的草莓合作社聯合實施產業扶貧項目,建有百畝花田、蔬菜采摘、親子樂園和拓展、柴火野炊區、農耕體驗區以及動物互動區等。建成休閑農家樂、觀光旅游、叢林探險、農耕體驗、親子采摘、科普教育等功能的產業融和發展基地。通過打造農業+旅游的鄉村觀光休閑和全域旅游目的地,推動鄉村田園綜合體建設,不斷增強農產品加工能力和旅游吸引力,促進三產融合發展,帶動周邊產業調整升級。
在項目試運營的一年過程中,L村舉辦了首屆草莓采摘暨美食嘉年華活動,活動接待游客約1.42萬人次。園區根據市場需求及時調整發展思路,從原來單一的采摘項目向親子體驗、農村體驗等多元化鄉村文化元素方向調整,舉辦了民俗體驗日、美味野餐比賽和親子叢林競技等活動。開業一年,共接待游客約4.15萬人次,產生直接經濟效益一百二十萬多萬元,帶動周邊群眾增加收入約三十五萬多元,為當地群眾帶來務工收入五十八萬多元。有力的幫助了L村貧困戶脫貧增收。同時,L村的各類基礎建設也得到了提高,村委會利用獲取的收益對L村的道路、危房都進行了基礎改造。園區還長期聘請了當地的貧困戶為員工,擴寬了原來單一的通過務工增長收入的方式。
四、產業發展的政策與實踐困境
(一)產業發展基礎弱
L村地理位置的局限性、信息流通的延時性、村民受教育程度差異等都是制約L村產業發展的關鍵因素。例如在L村推行新產業發展初期,多數村民過于依賴傳統農耕產業,小農思想嚴重,導致“變革”與“守舊”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扶貧產業推行困難大。其次,L村地處偏遠山區,公路基礎設施落后,產品轉銷過程中運輸成本高,難以吸引企業合資入駐。總體來看,L村的產業發展基礎較為薄弱,支柱產業的示范帶動效應不強,村民對于農民專業合作社等新型合作生產組織形式的接受程度有待提升,且L村多以農業生產活動為主,第二、第三產業的發展還處于起步階段,仍有不少短板瓶頸,如產業鏈延展性差,持續性的產業脫貧能力不足。總而言之,L村產業經營效益不高,處于微利保本狀態,抗擊市場風險能力有限。
(二)新興人才產出少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城鄉發展不均衡的勢態日趨顯著,L村內各戶形成 “以代際分工為基礎的半工半耕”家計模式,村中有一定知識水平、年富力強的青年從農村進入城市,留守人員多為老人及兒童,L村人口資源“空心化”和“貧血癥”問題嚴重。值得注意的是,脫貧攻堅政策實施以來,資源分配直接對戶對人,注重短期實效而忽視村莊的人才建設問題,并未將扶智與扶貧有機結合。大量人才流失致使L村成為“人才荒地”,當下L村內農業科技人才特別是創新人才、高技能人才匱乏,科技支撐的力度不夠。村中有影響力、號召力的“土專家”工作模式傳統老化,領頭致富能力素質嚴重不足,村內領頭發展新產業的鄉土人才、實用人才更是稀缺。
(三)村干部素質參差不齊
現階段,國家深度貧困地區協調推進精準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系統性體制機制還不盡完善,應具備的組織保障、協同配合、統籌規劃等機制尚未建立健全。精準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戰略的相關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依舊各自為政,且L村村干部隊伍整體呈現年齡結構不優、素質偏低現狀,對于國家頒布的政策一知半解,在國家大量資源下行至村莊的過程中“面子戶”“人情保”現象大量產生。個別單位走過場、重應付的現象依然存在。村干部關注重點并未聚焦在幫助貧困戶脫貧解困上,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長“長耳朵”四處探聽監督考核組的考核時間和考核機制上,存在應付式扶貧、掛名式扶貧現象,沒有起實質性的幫扶作用。
(四)生活環境惡劣與發展性設施落后
社會服務體系建設的落后是L村產業發展過程中亟待解決的重要問題。當下L村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生活配套設施已不能滿足村民的日常生產和生活的需要,脫貧工作異化為被動式脫貧的模式。村內根深蒂固的安土重遷思想,在進行規化重建各類基礎設施過程中,“釘子戶”冒頭現象嚴重,為建設“生態宜居”的生活環境增添了難度。L村村民居住在地形復雜的山區,以散居模式為主,難以實現耕地集約,公路、水電網絡等基礎設施很難達到全覆蓋。除基本公共服務供給不足和發展保障能力弱等問題突出外,村內基礎設施廢置現象嚴重。
(五)各類項目發展潛在短視性和功利性
在L村發展產業的初期階段,村干部過于追求效益和收益,在項目投資前期將多數資源投入部分周期短、見效快和易評估的產業項目之中,并未考慮扶貧產業持續發展的可能性。例如該村農林業資源豐富,村內產業卻集中發展畜牧業如山雞、野兔等,雖在短期內實現了農戶增收的目的,但無法保持長效持續性的發展空間,現階段畜牧產業發展方面特色不足、同質化現象嚴重,各地市場競爭嚴重。同時L村在實行產業扶貧的過程中,并未對產業市場進行風險估計,對產品前景和發展方向考慮不足,為后續實施鄉村振興階段的產業興旺埋下隱患。總之,短期化、缺乏特色的產業帶來的發展空間和收益極其有限。
(六)貧困群眾的精神貧困
在脫貧攻堅不斷推進的過程中,L村的扶貧產業逐漸異化為單純的物質扶貧,資源直接下行至貧困戶個人,短時間內各項福利堆壘,造成了L村內多數貧困群眾自身脫貧意識缺乏,以當貧困戶為榮,等、靠、要、爭政府扶貧救濟。此類做法導致村內“脫貧戶否認脫貧,非貧困戶搶著貧困”的現象頻出,村內扶貧工作難以進行。并且通過政策福利脫貧的村民一旦失去扶貧資源,具有極大的返貧風險。從目前來看,產業需要時間發展完善,短期內獲得收益難以滿足貧困戶現實需求。因此對于L村貧困戶而言,參與產業建設的積極性并不高,產業發展的內生動力依然不足。
五、發展建議
(一)抓好產業和人才兩大重點
為了更好地發揮產業扶貧在促進減貧工作中的有效性,能幫助L村產業實現初步穩固的發展,為產業振興奠定牢固的基礎。L村委會應貫徹落實農業供給側改革的要求,提高其自身的市場競爭力,促進小農經濟多方面發展。第一,抓好產業扶貧,拓寬農產業發展的方向,挖掘村莊內各類資源的各種功能和價值。第二,大力推行人才振興戰略,呼吁村內外流的人才回鄉發展,并且從高校專項引進技術性人才,為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提供堅實的人才保障。第三,在產業發展過程中,L村應注重人才福利問題,改善村干部的選舉方式,吸納優秀的大學生村官進入公務員隊伍,幫助脫貧攻堅戰的優秀干部留住工作,為農村留住人才,促使他們從生力軍轉化為主力軍。
(二)強化產業扶植力度
現應從以下三個方面提高產業支撐的強度,促進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的發展擴建。第一,L村應加快完成農村集體產權改革,通過將發展集體經濟作為凝聚貧困戶利益、共享產業發展過程中紅利的重要方式。通過尋找合作企業壯大集體經濟的發展,通過項目進村拓寬村莊的集體經濟收入來源,幫助貧困戶增收增產。第二,L村應組織形成多元化的合作社形式,加快村莊內二三產業的發展速度,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第三,鼓勵對口幫扶單位將幫扶重點從貧困戶個體轉向鄉村合作機制建設。項目的發展離不開村民的參與,為此幫助村民建立起規范的合作組織是十分必要的。L村可以通過引導村民入股項目、參與務工的方式與貧困戶建立起長效的利益聯結機制,提高村莊的組織能力和集體行動能力。
(三)健全貧困地區的基礎設施和生活配套體系
基礎設施建設是產業發展的根本,農業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和生活配套體系是全面實現鄉村振興的關鍵所在,二者都可以直接或者間接的帶動農村的經濟增長。對L村而言,首要任務是應該合理規劃村民分布,改善村中分散居住的格局。L村可以借鑒學習脫貧攻堅戰略中易地扶貧搬遷政策,對居住在村莊邊緣貧困戶實施搬遷舊宅基地騰退獎勵性補助等措施,減輕實現水、電、路、訊全覆蓋項目過程的資源浪費和資金壓力。將建設重心聚焦于危房改造、生活廢水處理、居民超市等生活配套項目和生態保護工程方面,通過建立生態宜居的新農村,拓寬發展潛力,促進產業升級。
(四)完善銜接過程的社會保障制度和利益聯結制度
當下應從以下兩個方面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強化精準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銜接的制度黏合。第一,L村應著力抓好組織保障工作。對于G縣政府、H鄉政府兩級而言,應當承擔起組織協同的責任,對于L村的“村兩委”,需要因地制宜,突出發展特色產業,落實精準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具體銜接工作。第二,要構建科學的利益聯結機制,把確保村民持續增收嵌入精準脫貧攻堅銜接鄉村振興的牢固環節。L村村委可以通過股份分攤、產業福利等方式保障農民可持續增收,實現脫貧致富。并且應當注意在推進產業扶貧過程中,完善利益分配制度,讓貧困群眾合理分享全產業鏈的增值收益。
(五)解決精神貧困問題
現應從外部獎懲和內在教育兩個方面消除貧困戶的精神貧困。首先從外部獎懲而言,L村應樹立“致富領頭羊”的形象,加強脫貧致富典型代表的宣傳教育。對于“低保懶漢戶”的現象,實行“多次拒絕工作減停低保”等處罰措施,通過外部力量讓村民走出精神貧困,激發脫貧致富的內在動力。從內在教育而言,L村以當地本土地區的文化傳統和心理特點為依托,開展技能培訓、農民夜校等,提高貧困群眾的基本素質,讓貧困群眾樹立起自立自強的意識。只有在脫貧攻堅過程中讓貧困的村民擺脫精神貧困,樹立起戰勝貧困的信心,才能激發其以主人翁的責任感參與振興鄉村、建設美麗家園,培育鄉村振興的持續內生動力。
參考文獻:
[1] 古 川,曾福生.產業扶貧中利益聯結機制的構建——以湖南省宜章縣的“四跟四走”經驗為例[J].農村經濟,2017(8):45-50.
[2] 林萬龍,華中昱,徐 娜.產業扶貧的主要模式、實踐困境與解決對策——基于河南、湖南、湖北、廣西四省區若干貧困縣的調研總結[J].經濟縱橫,2018(7):102-108.
[3] 池永文.恩施州文化產業扶貧開發對策研究[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6):39-43.
[4] 楊 成,孫 秋.苗族傳統生態知識保護與產業扶貧——以宗地鄉中蜂傳統飼養的田野調查為依據[J].廣西民族研究,2014(3):147-152.
[5] 李永東.產業扶貧與環境扶貧:內涵、模式比較及公共政策[J].寧夏社會科學,2017(4):91-95.
[6] 趙紅艷.金融助力產業扶貧的制約因素及消解路徑——兼析銀行利率+政府補貼+扶貧項目模式探索[J].價格理論與實踐,2017(12):146-148.
[7] 袁明寶.壓力型體制、生計模式與產業扶貧中的目標失靈——以黔西南L村為例[J].北京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4):19-25.
[8] 蔣永甫,龔麗華,疏春曉.產業扶貧:在政府行為與市場邏輯之間[J].貴州社會科學,2018(2):148-154.
[責任編輯:王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