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電影《無雙》的敘事結構與藝術特色

摘 要：香港電影中的犯罪題材一直廣受觀眾的好評，也是香港電影中最具特色的影片類型。電影《無雙》是導演莊文強的又一力作，該片采用非線性敘事，同時從人物的塑造以及心理感受等角度來解析，可以讓觀眾去體會不一樣的人物內心與悲劇命運，以期提供不同的觀影感受。

關鍵詞：犯罪題材；人物塑造；敘事結構；《無雙》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07-0099-02

2018年國慶檔上映的電影《無雙》是導演莊文強在經典系列《無間道》電影后構思的一部犯罪動作電影。從演員陣容上來說，郭富城、周潤發兩位實力派演員的加入，讓這部電影還未上映就獲得了廣泛關注。該影片也是同年香港金像獎的大贏家，將7項大獎收入囊中，這也提高了人們對這部影片的期待值。

影片的主要內容是關于制作偽鈔引發的故事，表現臺前與背后的幕后玩家之間的糾葛，但其實背后蘊藏著影片的超級反轉，讓人意想不到，堪稱經典的懸疑類影片。其實，關于偽鈔的電影內容在香港電影的劇情中經常見到，是常見的表現題材。但這部電影的創新點在于將偽鈔的制作和繪畫藝術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精致的藝術畫面使人們在觀看的時候具有視覺享受的優質感覺。該片不僅在敘事結構上獨具匠心，而且在塑造鮮活飽滿的人物形象上也有自己的特點，同時精彩絕倫的劇情反轉也吸引了觀眾的眼球。

一、精彩的非線性敘事結構

電影《無雙》在敘述故事的時候，沒有采用傳統的敘事結構，而是采用非線性敘事結構。這其實對導演的要求比較高。如應用得當，就可以彌補線性敘事單一、呆板的缺陷，讓觀眾眼前一亮，久久回味；如應用不得當，就會給觀眾十分混亂的感覺，影響觀影效果。[1]電影《無雙》整體的敘事是交錯的，總體敘事節奏是在影片的男主角李問的回憶中展開的，在回憶中穿插現實，在現實中對照回憶，帶給觀眾驚艷感。周潤發飾演的吳志輝的第一個鏡頭出現時，他身穿警服出現在電梯里，郭富城飾演的李問描述的內容指出吳志輝便是背后的黑手“畫家”，他手段十分殘忍，這時背景音樂也營造了緊張的氛圍，人們會對周潤發飾演的人物帶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認定他就是幕后的黑手“畫家”。這個鏡頭和影片最后在警局逮捕吳志輝的時間實際上是同一天，但是分成了不同的鏡頭穿插在影片的開頭與結尾，而事實上這一天也是李問離開警局的第二天。同一天的時間分割穿插在了影片不同的場景中，看似錯綜復雜，但其實是為后面劇情的發展埋下伏筆。這時觀眾會恍然大悟地發現原來還有局中局，原來一直敘述故事的李問才是真正的幕后玩家。再如，“馬教主”一行人準備與“畫家”搭線的時候是在一艘游艇上，當他們掉入海中，從另外一艘游艇上扔出了手提電話，但同時另外一艘游艇里卻是李問與秀清同時存在的真實時空的時間。這可以和之前的場景對上號，這是將回憶與現實不斷交叉，碎片記憶不斷整合，看似表現得十分交錯，但其實是為主線不斷發展下去埋下伏筆。這種時空的交錯也可以傳達出導演內心的情感態度。正是有了這些伏筆，才會有在劇情反轉一刻觀眾的恍然大悟。這便是非線性敘事應用得當帶來的效果。

二、豐滿的人物與心理塑造

影片的創作支點是人的心理，確切地說是一個人不同的兩面。任何人都是擁有光明與黑暗兩個方面的。李問和“畫家”可以看作是李問的雙重人格，正如我們每個人心中經常會出現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分別代表善良和邪惡的兩種聲音。這也是導演想彰顯的主題思想。一個人的兩面也在電影中娓娓道來，導演在影片中一直塑造的一面是李問的小人物形象——懦弱，害怕，內心搖擺不定，刻畫了一個現實生活中謹小慎微的普通男人的形象。但通過劇情的發展，我們認知中的“畫家”是一個冷血的、暴虐的、思緒縝密的人物，很自然地就與周潤發在劇中的狀態掛鉤。但事實卻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兩種人物性格都是一個人彰顯出來的。這或許就是其內心深處自我糾結的矛盾點，而數次提到的想成為主角，其實也是自我自尊心的一種體現。作為底層小人物，其內心是多么渴望成為主角，多么渴望成為可以配得上阮文的優秀男人形象。李問和“畫家”兩種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其實展現了一個矛盾個體既自卑又自戀的歷程。[2]但其實最讓觀眾心酸的在于影片的最后，阮文看著李問的照片只是云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他以前就住我隔壁”。一句話讓觀眾恍然大悟，其實這個人物也是最可憐的，但他是立體的、豐滿的。愛情是李問求而不得的，因此他構建了自己幻想中所謂的愛情境地。連愛情都是自己幻想的，讓觀眾唏噓不已。

作為影片中的女主角，張靜初飾演的阮文一直出現在影片的回憶中，但其實真正的女性角色卻是頂著阮文的臉生活的秀清。她的心里對李問是充滿愛的，她期待得到同樣的反饋，但是沒有，李問只是將秀清的臉換成了阮文的模樣，把她當成阮文的替代品，當整容的紗布拿下來，鏡頭中出現了阮文的模樣。這個劇情看似荒唐，實際上是為了尋求一種自我得不到愛情的安慰。而這對于一個女性來說是悲哀的，是令人心疼的。例如，兩人在酒店的一場戲中，她問及李問對她的情感時，李問只是冷漠地說道：“無論真的假的，只要我們愛得真一點不就行了嗎？”這些話在張靜初的眼淚中，就像一把匕首直入人心。在那一場戲中，兩人關系徹底分化。所以真真假假，在影片中導演都表達了自己獨特的情感態度。兩個人物都具有悲劇色彩，正好印證了兩個人悲慘的結局。[3]本片的人物塑造是豐滿的、全面的。同時，通過劇情的發展，將人物的心理刻畫得淋漓盡致，這也是充實人物的一種手段。演員的動情演繹也是影片成功的關鍵。

三、縝密劇情的勾勒與反轉

影片《無雙》中占有很大比重的敘事是由回憶構成的，主要是在郭富城飾演的李問個人口述的回憶中構建的，但這其實并不是事情的真相。李問的不可信使得影片出現了3次大反轉，每一次反轉都是對影片之前已知劇情的顛覆，每一次顛覆又是觀眾對影片故事之前認知的一次否定。[4]這也是影片最具有吸引力的一個地方。而這些轉變主要集中在影片的結尾部分。第一次反轉是所有人以為的“畫家”是周潤發飾演的吳志輝，但其實這只是李問杜撰出來的人物，真實的“畫家”就是他自己，擁有雙重人格的李問自己。觀眾一直以為的吳志輝只是一個3天前接走李問的警員司機。第二次反轉是本片中令人心疼的秀清，原來在警局的阮文是假的，這只是李問將毀容后的秀清整成了阮文的模樣，她只是情感的替代品而已，但她所付出的感情卻是最真摯的。而第三次轉折，女警官將李問的照片遞給真正的阮文，而阮文只記得他是自己曾經的鄰居，云淡風輕地說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鄰居而已。原來他們之間的愛情關系只是李問個人的心理建構。李問不僅編造了“畫家”的故事，還編造了自己與阮文的愛情故事。原來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這是一部成功的香港警匪電影，通過劇情的縝密聯系將觀眾深深地拉入劇情之中，讓觀眾沉浸其中，而劇情是串起這個故事的一把鑰匙。劇情的反轉與意想不到是將這把鑰匙鍍上了金色，這把金鑰匙正是影片本身的精彩之處。

四、結語

影片取名《無雙》，看似普通，實則獨具匠心。本文在敘事結構、人物塑造以及劇情的整體把握上都在彰顯“無雙”的深刻內涵。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主與替身實際上又是誰，或許《無雙》可以告訴你真正的答案，而這也是影片導演希望可以讓我們站在自己的立場和角度更多地去關注自己的人生，無謂真或假。電影的反轉劇情是吸引觀眾的關鍵，但電影人物內心的渾厚更能彰顯出影片所表達出來的主題與情感，這也是中國電影市場不可多得的票房與口碑雙贏的一部影片。

參考文獻：

[1] 楊紹梁.心理敘述學中的聚焦觀評析[J].符號與傳媒，2019（1）：158.

[2] 戴錦華.電影批評（第二版）[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141.

[3] 潘華.時空交錯式劇作結構創作特征研究[J].電影文學，2013（02）：16-17.

[4] 康寧，王法彥.香港電影產業與創作前沿：類型移植與本土堅守[J].電影評介，2018（11）：10-14.

作者簡介：紀璇（1994—），女，河北滄州人，聊城大學傳媒技術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廣播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