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區域治理：海洋環境治理的范式創新

海洋環境治理一直是我國政府關注的焦點問題，也是學術界不斷探索的重要領域。國內外學者對海洋環境治理的研究成果雖然較多，但從已有的文獻來看，主要是從“體制創新”和“功能融合”的視角探究海洋環境治理的理論邏輯，鮮有學者從“系統變革”視角對海洋環境跨區域的各個層面問題進行深入研究。浙江海洋大學全永波教授和葉芳博士的《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研究》恰逢其時，該著作立足于治理體系的現代化和生態文明的千年大計，從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的理論內涵出發，對我國海洋環境治理的歷史變革進行了系統回顧，同時對海洋環境治理的國際性制度比較分析，并從海洋環境跨行政區、跨國界、跨海洋功能區3個層面出發開展新治理模式的理論分析和實踐論證，最后還給出了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的制度構建建議。

近年來，全永波教授研究團隊依托東海海域，對海洋環境治理領域進行持續關注。他們研究視野廣闊，具有較強的理論創新意識和實證研究能力，在海洋環境治理領域具有扎實而寬廣的研究基礎。《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研究》亦是他們團隊近年來的代表性成果之一。仔細品讀其作，深感其結構嚴謹、思路清晰、論證嚴密，為我國海洋環境治理、全球海洋環境治理進行了研究范式創新。具體表現在以下3個方面。

一是提供了“跨區域治理”的新視角。海水的流動性，以及海洋生態系統的整體性要求海洋環境治理必須實行跨區域治理。跨區域治理是不同的治理主體，包括政府（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企業、非政府組織和公民，基于對公共利益和公共價值的追求，共同參與和聯合治理公共事務的過程。全永波教授的著作正是基于上述實際問題與理論架構提出了“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的概念。跨區域海洋環境治理問題的不斷產生，國家間或國內地方政府間的開放和合作趨勢逐漸形成，但由于制度慣性、市場競爭、資源稀缺等原因，區域間的海洋環境治理出現一定的路徑依賴，如何突破國家或國內行政區劃，以合作的形式提供跨區域海洋環境治理所應具有的機制和制度支持，成為跨區域海洋環境治理主體所面臨的新課題。由此可見，著作提出的“海洋環境跨區域治理”研究視角具有很強的前瞻性和創新性。

二是給出了“區域海治理”的新方法。海洋治理其根本上就是參與到區域海洋中的多元主體，按照溝通、信任、伙伴、合作、契約的原則對海洋的發展進行管理的活動。“區域海”的核心內涵是將區域利益作為環境利益多元化的一部分，防止因變化的利益而破壞海洋環境的無規則性。全永波教授的著作根據這一原理，創新性地提出跨行政區、跨國界的海洋環境治理不應以行政區界、國界范圍線為標準而應以生態系統為基礎構成“區域海”，并按照整體性治理理念架構起區域海洋環境治理的基本框架。

三是提煉了“多要素治理”的新措施。進入21世紀以來，海洋國家的海洋活動越來越呈現出區域化的特征。區域海洋的公共問題的解決方式很多，合作治理是當前重要的一種理論路徑。為了在世界海洋治理領域起到應有的作用，我國應主導國際海洋規則制定或多方位參與制定。在海洋環境治理領域則要建立具有約束力的規范性制度，指引跨區域海洋環境治理的行為。該著作基于這一現實需要，提出跨區域海洋環境治理的制度建構必須兼顧制度現狀、遵循制度邏輯、尋找理論支撐，以求突破現有困境。具體而言，著作從利益規則確立、跨行政區與跨國界治理的制度體系完善、制度實施保障等要素層面提出了具體建議和解決方案。

（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浙江大學公共管理學院院長 郁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