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沉默與無聲音樂

王哲

摘 要：大多數(shù)關于音樂本質(zhì)的討論都開始于一個模糊的概念，即音樂是聲音的藝術。然而，我們無法回避無聲的問題，那些音樂中的沉默。大多數(shù)的音樂理論家和作曲家都希望允許音樂沉默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沉默是音樂作品或音樂表演的一部分，這篇文章中，本人將探討如何將沉默的概念納入音樂的定義，并以約翰·凱奇的作品《4分33秒》為例，探討由沉默所組成的音樂作品。

關鍵詞：音樂沉默;無聲音樂;約翰·凱奇;《4分33秒》

一、音樂沉默

杰拉德·萊維森（Jerrold Levinson）認為音樂的沉默是有可能的，它是很多音樂的核心結(jié)構(gòu)元素，盡管在音樂中，沉默常常扮演著結(jié)構(gòu)性的角色，但它所占的比重，比這種描述所暗示的要大很多。相反，沒有人會說音符清楚地表達了它們所環(huán)繞的寂靜結(jié)構(gòu)，人們會更加專注于音符。如果想要理解音樂表演，音樂中的沉默應該被積極地對待。

承認音樂沉默存在的一個主要原因，是以休止符形式出現(xiàn)的沉默，已經(jīng)成了音樂組成部分的重要環(huán)節(jié)。這種沉默的現(xiàn)象都出現(xiàn)在音樂表演和音樂錄音中。

如何以量化的方式區(qū)分音樂沉默？這其實包括了已測量和未測量的音樂沉默，在后者的類別中，區(qū)分了一個如交響曲之中某個樂章的音樂單元，比如，普通的休止是已測量的沉默;“大停頓”是指內(nèi)心無法測量的沉默，從交響曲的最后一個音符結(jié)束到觀眾鼓掌之間的這段特定時間是無法測量的框架式沉默。再如，我們看貝多芬《第五交響曲》第一樂章的開頭兩個樂句之間的沉默，它可以是嚴格休止的沉默。這可能基于一種表演性的解釋。有時候沉默可能不會被表演者理解成為一個特定的長度。

任何一種沉默都可能是一個更大的音樂整體的組成部分。可以想象在沒有沉默的情況下，或者跳過沉默的部分，只演奏音符會產(chǎn)生何種不佳的音樂效果。

萊維森提出了“有組織的聲音”的概念，這其中包含了聲音和沉默的組織，或者是聲音和沉默的組合。他認為在約翰·凱奇《4分33秒》的表演中，表演環(huán)境中對周圍聲音的構(gòu)建是聲音和沉默組織的一種極限情況。的確，當無聲音樂的概念被提出時，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約翰·凱奇的《4分33秒》。

二、關于《4分33秒》

凱奇至少從1948年就開始對默片進行思考，他的經(jīng)歷激發(fā)了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的想法，第一個經(jīng)歷是觀看羅伯特·勞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的白色繪畫，另一個經(jīng)歷是他在一個無回聲房間里的體驗。1952年8月29日，鋼琴家戴維·都鐸（David Tudor）在一場音樂會中演奏了這部作品，表演由三個動作組成，都鐸在每一個動作開始時將鋼琴琴蓋放低，結(jié)束時將鋼琴琴蓋抬高。整個表演持續(xù)了大約4分33秒，都鐸用秒表測量每個動作的長度。

關于樂譜，它是由一個空白的鋼琴譜組成，也就是沒有音符和休止符的高音譜號和低音譜號。在樂譜中，有幾條線，是用于測量時間標記上去的，2.5厘米代表大約1秒。它是由白紙用長豎線分成三個動作組成的，水平長度表示時間。在這種情況下，一英寸代表8秒，這個樂譜在表演時還需要翻頁，它包括動作之間和動作本身。對于不同演奏者的表演，在測量時間的方面是存在誤差的，其中一個極端的表演是持續(xù)的5分13秒，對于保守的演奏者，他們會嚴格的演奏執(zhí)行每個部分的時間分配。

音樂理論家普遍認為，樂曲內(nèi)容不是表演者的沉默，而是表演環(huán)境中的環(huán)境聲，很明顯《4分33秒》不是無聲的音樂。有組織的聲音以某種形式出現(xiàn)是一個必要條件。不是表演者的沉默組織了聲音，而是他們的行為形成了這種沉默，允許在《4分33秒》演奏期間噪音出現(xiàn)的可能性。在表演環(huán)境中存在著一些其他聲音，它們與有組織的樂音存在著一種噪聲關系。積極地去聆聽演奏空間的聲音，聽眾會有豐富的體驗。

三、無聲音樂的其他作品

1897年，阿方斯·阿萊（Alphonse Allais）出版了他的《Marche Fun》。這首作品的樂譜全部由24個空白的小節(jié)組成，樂譜中五線譜是沒有譜號的。這首作品是為一位失聰?shù)膫ト说脑岫Y而作，在創(chuàng)作時受到了“巨大的悲痛是無聲”的啟發(fā)。

利蓋蒂的《Three Bagatelles》（1961），這部作品獻給戴維·都鐸，這部作品似乎是對凱奇作品的一種溫和的模仿。第一首“小曲”是由一個單一的音符組成：一個全音符。節(jié)奏速度顯示40-48，標記為“dolcissimo”（非常甜美），在一個fermata的雙小節(jié)線上結(jié)束。接下來的兩首小曲都包含了一個完整的休止符：一個相同節(jié)奏的小曲，標記為“molto espr”（非常意味深長地）;另一個小曲標記為“Pi u lento”（慢一點），每一首小曲都寫在單獨的一頁上。利蓋蒂的這些特別注釋表明，它們的內(nèi)容實際上是表演者的沉默，而不是環(huán)境中的聲音。每個小曲的結(jié)尾都要通過翻頁來表示，整個組曲的結(jié)尾是通過演奏者向觀眾鞠躬來實現(xiàn)。沉默的目的是讓觀眾聽到與這些聲音相對應的聲音。因此，這也不是完美的無聲音樂作品，盡管它是音樂無聲理論的一個很好的測試案例。

四、結(jié)語

本文由音樂沉默這個哲學概念出發(fā)，探討了其音樂作品與音樂表演的內(nèi)在關系。通過對約翰·凱奇的音樂作品《4分33秒》的解讀，進一步探討無聲音樂作品的歷史性發(fā)展。

參考文獻：

[1]余丹紅.放耳聽世界——約翰凱奇?zhèn)鱗M].上海音樂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