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將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謠言作為研究對象,發現該時期的謠言呈現出實時化、群體化、多樣化、情緒化、網絡暴力化、全球化的新特征。對此,本研究提出辟謠的新策略,官方發布應該更加透明及時,形成互聯網思維,實現群體化辟謠,對謠言進行分類處理,提高國際傳播及辟謠能力。
關鍵詞:新冠肺炎疫情;謠言;特征;辟謠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0)20-0102-02
一、研究背景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中,謠言的滋生與傳播一直伴隨左右并產生很大的影響,包括偽科學、假新聞等在內的各類謠言在疫情期間獲得了很大的傳播市場,在線上線下被不斷轉發散播。
新冠肺炎疫情是我國進入全媒體時代面對的防控難度最大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相關謠言具備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謠言傳播的普遍特點,而全媒體的傳播環境又賦予了謠言新的特征。
二、疫情環境下謠言的特征嬗變
(一)傳播速度實時化
全媒體促成了新聞傳媒的重大變革,新聞信息實現實時傳播,謠言也乘上媒介變革的快車,傳播速度從迅速及時發展成為實時即時。
社交平臺成為了謠言傳播的渠道,社交用戶作為社交網絡上的節點,“人人都有麥克風”,人人都可以成為謠言的生產者與傳播者,謠言的傳播渠道更多,傳播速度更快。此外,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環境變化使得人們處于恐慌與焦慮的心理失調狀態,根據補償性控制理論,在疫情暴發初期,人們不斷接觸社交平臺和網絡以獲得足夠多的相關信息來實現風險控制,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謠言的流量增長。
(二)傳播路徑群體化
微博、微信等社交平臺為用戶提供了網絡社群的討論與傳播場景,實現了網絡謠言的群體化傳播。
疫情期間,國家號召居家隔離,使得線上網絡交流成為社交的主要方式,而在網絡空間中,“群”是最接近現實社交的一種虛擬交往形態,因此也成為線下社交的補償性社交手段。中國鄉土社會以“差序格局”為基礎形成的水波紋狀傳播結構,反映到網絡空間便是群體化傳播。用戶在關系形成的社群中發出謠言,通過社群中其他用戶轉發到其他社群,謠言形成了在社群之間的嵌套化傳播。據此,謠言實現了由點到面、由面到面的爆炸式傳播。
(三)傳播形式多樣化
此次疫情相關謠言的傳播形式具有多樣化的特征,社交平臺給了用戶創作和發布的自由,不同平臺的信息具備不同的文本形式。
除常見的文字形式,短視頻謠言在此次疫情中獲得了較大關注。對以往視頻進行剪輯再加上錄制好的聲音,成為抖音等短視頻平臺常見的傳播內容,短視頻擁有的在場感增加了謠言的說服力。除此之外,圖片形式的聊天截圖、假新聞等也擁有較大的傳播量。
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實現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之后的民眾需要自我實現和他人認同,信息缺乏狀態下的此類消息成為發布者的社交貨幣[1],在社交平臺上廣泛傳播??蓪懶晕谋镜膭撟鏖_放性導致難以追溯謠言的信源,形式多樣化的謠言也給謠言防控增加了難度。
(四)傳受主體情緒化
2020年疫情期間,謠言傳播顯示出后真相時代的特征,情緒和觀點超越真相,成為人們最關注的要素,人們受情緒驅動傳播謠言、相信謠言。
武漢紅十字會物資分發的問題喚起了國民關于郭美美與紅十字會的集體記憶,央視記者前往倉庫卻被中斷直播等問題,更是使武漢紅十字會陷入“塔西佗陷阱”。此時,網絡上出現的“武漢紅十字會低價售賣壽光援助前線350噸蔬菜”“中央決定暫免武漢紅十字會救災物資管理工作”等謠言契合了網友的情緒、道德律和責任感,在網絡上得以迅速轉發傳播,形成了較大的影響,最后武漢紅十字會發出公告澄清謠言。
(五)傳播結果網絡暴力化
受情緒驅動的謠言往往有演化出網絡暴力的趨勢。
在2020年的疫情中,鐘南山院士等專業人士的出現符合疫情環境下民眾的心理需求,而后網絡謠傳鐘南山兒子資產來路不明、李蘭娟推薦藥物為自己兒子公司謀利等,網友受情緒驅動對其進行人肉搜索與網絡暴力。根據勒龐的《烏合之眾》,群體領袖必須符合群體的需求心理,領袖要保持話語權且有強大的說服力,若英雄失去名望,人們便會對其進行攻擊和侮辱[2]。對媒體具有較高依賴的網民在疫情焦慮下更容易受網絡謠言和情緒的驅使,社交網絡的匿名化也為網絡暴力提供了良好的傳播環境。
(六)傳播范圍全球化
世界衛生組織于2020年2月指出,“信息流行病”伴隨新型冠狀病毒在全球蔓延開來。疫情相關的真相與謠言夾雜,在全世界范圍內傳播。
疫情初期,關于國內疫情的謠言數量占比最多,一些謠言契合了國外媒體一直以來給中國塑造的刻板印象,也給了某些國際政客抨擊中國的理由,在海外平臺引發討論與傳播;隨著國內進入后疫情時代,關于外國的謠言數量增多。除此之外,偽科學在疫情期間持續傳播,與真相混雜,影響了科學知識相對不足、處于焦慮緊張狀態的民眾,對全球抗疫造成阻力。
三、疫情期間辟謠策略探析
(一)增加官方信息的透明度和及時性
在新冠肺炎疫情這一危機事件下,民眾會產生較高的信息需求來實現風險規避,官方有責任增加相關信息的透明度和及時性,緩解民眾的焦慮心理,指導社會正確高效面對疫情。
法國學者卡普費得在《謠言》一書中指出,謠言總是從公眾對事件自發地提出問題而未曾找到答案中產生的[3]。疫情初期流傳的非典謠言、李文亮醫生去世時間有問題等謠言便是在權威通報不詳、缺乏解釋的狀況下產生并迅速傳播,民眾沒有從權威官方的消息源頭獲知他們想要知道的相關信息,謠言便有了生存的空間。根據首因效應,信息出現的次序也會對人們的印象產生影響[4]。若官方信息通報不及時,謠言迅速傳播,便會產生“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官方通報的不及時也會影響民眾對政府和官媒的信任。
(二)形成互聯網思維
官方應該形成互聯網思維,建立突發網絡輿情應對機制,實時監測社交平臺上的輿論話題熱度,及時正面回應輿論,對公眾關注問題的解決情況及后續進行完整的通報,在辟謠過程中注重對社會情緒的疏導,彌合官方輿論場和民間輿論場之間的空隙。
學習互聯網發布的技巧與方法,不能只管發布不管流量,注重傳播與說服技巧,減少生硬的宣傳,加強對相關政策措施的解讀。推進媒體融合,實現主流媒體與新媒體的合作辟謠,與民眾及時有效地溝通,改變“一對多”的生硬說教。
(三)實現群體化精準辟謠
根據霍夫蘭的說服研究,群體動力是影響勸服效果的重要因素。互聯網根據受眾興趣、職業、場景等因素實現分眾管理,社交平臺內部存在用戶自主選擇的諸多群體,在此背景下的疫情辟謠應該實現分眾化與精準化,提高信息傳遞與辟謠的效率。
不同群體存在不同的話語體系,要實現分眾化傳播,就要根據不同受眾群體的話語體系發布信息。有媒體發布的“雙黃連可抑制新冠病毒”與處于焦慮狀態的社會大眾話語體系不符,該報道逐漸演化為“雙黃連可治愈新冠”并形成線下搶購現象。在群體內部利用關鍵節點增強說服力,通過“意見領袖”的地位實現群體內部態度改變,防止信息繭房導致的群體極化和情緒極端化。
(四)對謠言進行分類處理
謠言處理應該堅持以人為本,法治與德治相結合,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對謠言進行分類處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對謠言的認定不應該只是事實和性質認定,也應包括主觀惡意和社會危害認定[5]。疫情初期由于大眾認識不足形成的將病毒判斷為非典一類的謠言,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社會預警功能,缺乏主觀惡意和社會危害,對此類傳謠主體進行治安處罰極易造成過度執法。此外,在包括新冠肺炎疫情在內的公共衛生事件中,民眾的科學素養和焦慮心理導致偽科學謠言快速傳播。治理這類謠言的根本途徑是提高民眾的科學素養,可以通過網上組織舉辦醫學專家講座、及時發布科普文章等方式,幫助民眾辨別謠言。
(五)提高國際傳播和辟謠能力
2020年疫情期間,“信息流行病”在全球蔓延,一些西方媒體與政客發布了包括“病毒是由中國實驗室培植”“中國隱瞞病情”等在內的各類謠言,對中國的國際形象造成了不良影響,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及國際危機傳播應對能力的不足。
因此,官方媒體應建立高效的國際傳播機制,提高國際傳播能力。注意有關抗疫報道的策略和技巧,減少宣傳性色彩與說教式傳播。增強文化自信和制度自信,對抹黑中國的陰謀論和謠言進行及時正面的回應,擠壓謠言的生存空間。講好中國抗疫故事,傳遞好中國聲音,普及中國抗疫舉措與成就,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推進全球抗疫事業發展。
四、結語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全國上下協同一心,共同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同時,也存在謠言滋生和傳播的情況,對人民身心健康和國家抗疫進程產生影響。海外社交平臺流傳的謠言對我國國際形象進行抹黑,否定我國抗疫成就。新時期的謠言具有與以往謠言不同的特征,需要我們靈活應變,采取新的應對措施。
除此之外,辟謠的責任不只在于官方,社會個體也要積極采取措施進行謠言防控,如提高自身科學素養、學會查證偽科學、提高媒介素養、防止情緒先行等。官方和社會民眾要共同行動起來,使網絡環境和社會輿論環境保持清朗。此次疫情期間對謠言的處理應對,可以為以后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提供示范與經驗。
參考文獻:
[1] 李彪,喻國明.“后真相”時代網絡謠言的話語空間與傳播場域研究——基于微信朋友圈4160條謠言的分析[J].新聞大學,2018(02):103-112+121+153.
[2] 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M].馮克利,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0:116.
[3] 徐文錦,黃毅峰.網絡謠言:社會影響與治理路徑[J].中共天津市委黨校學報,2017,19(02):45-51+67.
[4] 魏猛.首因效應視角下的網絡謠言控制[J].江蘇警官學院學報,2012,27(01):121-125.
[5] 何勇,楊映瑜.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網絡謠言的特征及治理[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20,42(06):130-135.
作者簡介:丁冬(1997—),女,山東日照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新聞與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