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琳琳
自2020年新冠疫情全球爆發以來,各國政府提出多種抗疫措施,西方政客頻繁對中國抗議措施進行政治解讀,但中國人民抗疫所取得的成就是全世界人民有目共睹的。拋開政治解讀,各國人民在應對疫情過程中的行為表現充分體現了中西文化多方面的差異,從囤紙還是囤米面油,到居家還是外出,能不能封城,再到普通民眾該不該戴口罩,這些話題都引起了廣泛的討論。而戴口罩的問題更因多起海外華人因戴口罩而遭到暴力毆打事件引發關注與揪心,中國人全員戴口罩與西方少數戴口罩的人因戴口罩而遭遇歧視的現象形成了巨大反差, “戴口罩”甚至演變為文化認同問題[ ]。在中國人人戴口罩與西方因戴口罩而遭到歧視這一現象的背后, 除了制度差異,如官方要求,以及西方各國反蒙面法條例等,又體現了怎樣的中西文化差異?本文從普通民眾該不該戴口罩這一問題出發,分析口罩的歷史及中西方對口罩的定義、疫情期間中西方對戴口罩的態度,剖析其體現的中西文化差異。
2019年12月8日武漢出現不明原因肺炎患者案例,2020年1月20日鐘南山等專家明確新型冠狀病毒可人傳人,1月22日武漢全市要求外出必須戴口罩,此后在國家衛健委多次在會議上強調,普通民眾外出需佩戴口罩,各地也紛紛執行外出防護要求,均包含:外出必須佩戴口罩。一時間,無論城市農村,大人小孩,出現了人人佩戴口罩的現象。
2020年2月份,西方開始暴發新型冠狀病毒案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均表示“普通民眾無需戴口罩”,自1月份開始,便不斷有海外華人因戴口罩而遭到暴力毆打事件發生,也有議員因為戴口罩而被逐出會議。疫情期間,西方戴口罩的人極少,而少數戴口罩的人也會因此遭到歧視或冷落。
中國人認為外出戴口罩理所當然,既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他人;而西方卻普遍對這一行為不理解,不接受,甚至敵視。這種爭議背后體現了中西方怎樣的差異?
口罩形似物最早出現于公元前六世紀,主要用于宗教儀式,當時認為信眾的氣息是不潔的,故信眾用布遮臉以遮擋俗人的氣息[ ]。據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所撰寫的《東方見聞錄》記載,在中國,伺候皇上飲食的人佩戴薄巾以避免氣息傳到皇帝的食物上[ ]。 1897年,口罩開始運用于醫學領域,德國醫生米庫利奇研究發現,醫護人員在手術過程中應遮擋摳鼻,以避免醫生的唾液感染受傷患者[ ]。自此以后,口罩的材質及用途不斷發展,逐漸演變為現今口罩的樣式。縱觀歷史,口罩用途的發展經歷非醫學使用,醫學領域剛開始主要用于避免感染患者,再到西班牙流感期間避免雙向感染等時期。口罩在醫學領域的應用最早是出現在西方。我們這里所說口罩不包括一些防寒或裝飾性口罩,主要指的是外科口罩或醫用口罩,維基百科對其中文定義為:指一系列戴在口鼻部位用于阻擋外界有害的物質進入佩戴者口鼻;或阻擋佩戴者呼吸道分泌物玷污他人或環境的用具,多為醫護人員所用,亦被廣泛地用于預防呼吸道傳染病如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癥、流感的傳播。而英文對surgical mask的定義為A surgical mask, also known as a procedure mask, is intended to be worn by health professionals during surgery and during nursing to catch the bacteria shed in liquid droplets and aerosols from the wearer's mouth and nose.可見,英文的醫用口罩指醫護人員所佩戴的,而普通民眾則很少使用;但從中文的定義來看,醫用口罩不僅是醫護人員用于預防感染,也在流感等特殊時期普遍使用,以預防疾病傳播。中西方對于醫用口罩的定義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西方對口罩用途認識的不同。
疫情期間,中國人民幾乎全員佩戴口罩,不戴口罩無法出入公共場所,甚至無法進出所在小區,因而大街小巷,大人小孩,無一例外,都佩戴口罩;而在西方,疫情剛爆發期間,西方戴口罩的人少之又少,少數戴口罩的人甚至因此遭到群嘲,而海外華人也頻因戴口罩而遭到歧視甚至演變為暴力事件。時至8月份,即便疫情仍然十分嚴峻,但戴口罩的人仍是少數。整體而言,中國人對戴口罩一事持接受態度,疫情期間戴口罩不僅可用于保護自己,也可預防傳染他人;無論自己是否有病,都應做好預防措施。而西方則普遍持拒絕態度,排斥口罩,疫情期間戴口罩的人十分少,甚至因戴口罩受到歧視等一些不公正待遇。西方普遍認為生病的人才需要戴口罩,且生病的人應能夠自我隔離[ ],因而對戴口罩外出的人普遍具有敵意。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反差,甚至因此而產生暴力行為?一方面,這與政府、官方的要求有一定關系。疫情期間,中國政府、疾控專家多次強調佩戴口罩的重要性,認為普通民眾也應佩戴口罩,降低感染風險;而西方政府則表示普通民眾無須佩戴口罩、應把口罩留給醫護人員等。一定程度上講,政府的要求固化了中西方人民各自對待口罩的態度。另一方面,由于西方多有示威游行等活動,故西方多國出臺禁蒙面法,禁止蒙面參與示威與游行,因而戴口罩又與緊蒙面法相關聯而受到排擠。這種對待“戴口罩”態度的差異又反映了怎樣的文化差異呢?
(一)權力觀念
中國人受儒家學說影響頗深,儒家學說強調的“三綱五常”,雖已不適應現代社會發展,但其核心的服從權威的思想深植于人心,無論是出于信服其正確性亦或是出于其威懾力,中國人更趨向服從權威。疫情期間,政府及防控專家提出普通民眾也應佩戴口罩,不佩戴口罩則無法出入公共場所,因而出現了人人戴口罩的現象。這一方面是因為大眾相信專家的建議是正確的,專家認為佩戴口罩可以降低感染風險,大部分民眾則相信其說法,當然也有少數質疑聲音,但這種質疑也會迫于權威而服從。而西方受“三權分立”的政治體系影響,民眾權力意識淡化[ ],對權威常提出質疑、反對,如各種游行示威活動,疫情期間西方政府建議人們居家,盡量減少聚集,但絕大多數民眾對其置若罔聞。
(二)價值取向
中國傳統倫理文化強調個人之上的家庭、宗族、家族,乃至國家,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相統一,必要時需犧牲個人利益以維護集體利益[ ]。中國人集體觀念較強,注重集體得失,當然并不是完全不計個人利益,而是中國人更相信沒有大家則沒有小家,個人利益是在集體利益中實現的,不能為個人利益損害集體利益,因而有“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的說法。而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中國人更愿意戴口罩。中國人認為雖然戴口罩會給個人帶來一些不便,但對整個集體而言,是非常必要的,如果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感染新冠病毒,那么佩戴口罩則大大降低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感染他人的幾率;同時,不佩戴口罩的人則常常被認為是缺乏公共責任心,缺乏集體觀念,故而會受到他人的排擠。受資本主義價值觀的影響,西方的商業文化則更多強調個人利益,個人的成就,獲得,凸顯個人的存在感及個人的相對獨立性。在出現癥狀之前,他們認為自己并未感染新冠病毒,則無須佩戴口罩,那些已確診的感染人員應自身做好隔離措施。在集體主義觀念的影響下,戴口罩是為集體負責任,而在個人主義觀念下,戴口罩是個人的事情,別人無權干涉[ ]。
(三)倫理道德
中國有“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的說法,強調“過猶不及”。中庸是儒家道德的最高標準,指待人接物要保持中正平和,要因時因地制宜。在儒家倫理道德的熏陶下,中國人處事謹慎、保守、求穩求和,不激進不冒險。因而中國人在疫情期間更愿意佩戴口罩或減少外出活動以避免被感染,即使人群中存在的已感染患者的幾率極小,但民眾也不愿冒著被感染的風險外出,或者不戴口罩外出,這充分顯示了中國人謹慎求穩的心態。相反,在個人至上的西方社會,要通過各種方法凸顯個人價值,如創新,冒險,放任等。在西方人看來,這種人人戴口罩的預防措施是沒有必要的,他們對危險值的判斷標準較高,人群中極低的感染患者幾率不足以引起他們的警覺。
(四)思維方式
中國人重內省與體悟,主張以自身為中心,強調向內探求,對事物理解采取直觀的整體的,非邏輯性的思維方式[ ]。西方注重向外探求,物我二分,把主體看做是旁觀者,對事物理解追求客觀,真實,屬邏輯推理型思維[ ]。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因而在戴口罩這件事上,中國人認為無論他人如何,自身應做好防護, 至于戴口罩能夠在多大程度上降低被感染的幾率,則幾乎不在考慮范圍內,因為整體性的思維方式所得到的結論便是:戴口罩總比不戴好一些,因而在疫情期間,中國人都愿意戴上口罩。西方人注重分析事物及措施的客觀有效性,他們則會考慮在人群中被感染的幾率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還是更小,極小的感染幾率則無需佩戴口罩。這種思維方式方面的差異也是導致中西方對口罩態度差異的重要因素。
自新冠疫情在全球爆發以來,世界各國應對疫情的措施都成了大眾討論的話題。而普通民眾該不該戴口罩這一問題,更因為多起歧視案例、暴力毆打案例而引起民眾的廣泛討論。隨著西方疫情形勢逐漸嚴峻,一些西方民眾看到中國在防疫方面取得的成就,逐漸改變原來對口罩的固執和該不該戴口罩的糾結,越來越多的歐洲人開始戴上口罩。本文通過分析中西方文化的差異以解釋本次疫情期間中西方民眾對“戴口罩”態度的巨大反差,文化因其歷史、地域而不同,在全球化浪潮下,文化的交流和碰撞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反對文化全球化,反對以自身的文化背景批判他人的文化,因而了解他人的文化是至關重要的。中西方文化之間加強溝通,交流,與融合,才是世界文明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