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貴, 劉烈東
(陜西省榆林市第一醫院骨科, 陜西 榆林 719000)
脛骨平臺骨折發生率約占下肢骨折的5.0%~8.0%,其中成人發生率約為同期成人脛腓骨骨折總人數的10.87%[1,2],若未予以及時處理,嚴重者可遺留長期疼痛后遺癥。內固定手術是目前臨床針對脛骨平臺骨折患者首選方案,旨在恢復關節面正常解剖結構,及早改善關節功能[3]。傳統鋼板內固定技術為達到滿意解剖復位,需廣泛剝離軟組織,易引發骨折延遲愈合。近年來,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作為新型內固定技術被逐漸應用于臨床實際,但二者在改善炎性及疼痛應激反應方面尚存在一定爭議。另外,手術創傷可刺激機體產生疼痛應激反應,增加兒茶酚胺水平,影響術后切口愈合。鑒于此,本研究分別予以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探討其對脛骨平臺骨折患者圍術期應激反應的影響。
1.1一般資料:選取2017年1月至2018年9月我院74例脛骨平臺骨折患者進行前瞻性研究,隨機數字表法簡單隨機分組,各37例。均為新鮮、閉合性骨折,符合麻醉、手術指征,Schatzker分型為Ⅱ~Ⅳ型,伴有膝關節疼痛、腫脹、活動障礙等臨床表現,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承諾書。排除開放性、陳舊性或病理性骨折、凝血機制紊亂或活動性出血、深部組織污染嚴重或已感染、骨筋膜室綜合征或骨代謝異常、合并膝關節骨性關節炎、類風濕關節炎等疾病者、重度失語癥或精神行為異常者。兩組基本資料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Schatzker分型、骨折至手術時間、美國麻醉師協會(ASA)分級、受傷原因均衡可比(P>0.05),見表1。本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治療方法:兩組術前均接受心電圖、凝血功能等常規檢查,同時行膝關節CT掃描及三維重建,明確骨折斷端,并對錯過急診手術時機者,實施跟骨牽引或皮牽引,予以其抬高患肢、脫水消腫、抗感染等對癥處理。患肢腫脹消退后,擇期實施手術。
1.2.1B組:行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取氣管插管全麻,行仰臥位,大腿上部上氣囊止血帶,墊高膝部,屈膝30度。常規消毒、鋪巾,SchatzkerⅡ、Ⅲ型者,選取膝關節前外側入路;SchatzkerⅣ型者,選取膝關節后內側或正中入路。逐層切開皮膚、皮下組織至關節腔,顯露骨折斷端,深達筋膜,無需剝離骨膜。清理關節腔內碎骨片、血凝塊,探查關節腔韌帶、半月板完整性。翻開半月板,顯露脛骨關節面骨折部位,脛骨平臺塌陷骨折者,在塌陷部位下方開窗,打壓,植骨,以克氏針臨時固定。C臂X線透視機探查骨折復位情況。復雜性骨折復位時,首先復位后側較大骨折塊,恢復髁間棘正常解剖結構;接著復位脛骨內側、外側平臺較大骨折塊,以克氏針臨時固定,后復位較小骨折塊。C臂X線透視機探查復位滿意后,應用T狀鋼板(內側)、L狀鋼板(外側)固定。半月板及內外側副韌帶破裂者接受一期手術修復,修復難度較大者,則切除半月板,前交叉韌帶損傷者術后10~14d實施二期手術修復。最后沖洗切口,留置引流管,依次縫合切口。
1.2.2A組:行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取氣管插管全麻,行仰臥位,大腿上部上氣囊止血帶,墊高膝部,屈膝30度~45度,屈髖30度~35度。常規消毒、鋪巾,行膝前外側入路,取1個切口(長度約為5.0~9.0cm),劈開并在半月板下方切斷髂脛束,顯露關節面,對塌陷及骨折進行復位。較大缺損者,于膝關節前外側開窗,植入自體或異體骨。內側平臺高度復位良好后,以克氏針臨時內固定,C臂X線透視機觀察復位滿意及關節面、干骺端力線恢復正常后,牽引下肢,并從脛骨前肌、骨膜間向骨干方向徒手或使用瞄準器插入鋼板。C臂X線透視機探查骨折復位情況及內固定材料與骨干間關系,復位滿意后,將克氏針暫時鉆入近端、遠端。脛骨外側正中以鋼板固定,并將拉力桿打入第三孔(引導器正對面)實施復位。近端擰入螺釘,保持螺釘、關節面前后位平行,擰入螺釘前注意對旋轉移位力線進行矯正,同時近端應用≥4顆螺釘固定,骨干處固定4~6層骨皮質。固定后,C臂X線透視機確認骨折復位情況,觀察關節腔內軟組織。半月板及內外側副韌帶破裂者接受一期手術修復,修復難度較大者,則切除半月板,前交叉韌帶損傷者術后10~14d實施二期手術修復。最后沖洗切口,留置引流管,依次縫合切口。
1.2.3檢測方法:空腹取3mL靜脈血,離心12min,3000r/min,分離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血清P物質(SP)、神經肽(NPY)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博耀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操作。
1.3評價指標:①記錄患者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術后引流量、切口長度、骨折愈合時間、骨折完全負重時間、術后并發癥(內固定松動斷裂、感染、創傷性關節炎)。②對比術后1、3、7d血清SP、NPY水平。③對比術后3、6、12個月內翻角、后傾角、膝關節活動度。④采用Merchant膝關節功能評分標準評估對比膝關節功能恢復優良率,其中優:膝關節屈、伸度分別為≥130度、≤15度,無疼痛程度、行走障礙;良:膝關節屈、伸度分別為120度~129度、16度~30度,偶有輕度或中度疼痛,輕度行走障礙;可:膝關節屈、伸度分別為90度~110度、31度~40度,活動時存在中度或重度疼痛,中度行走障礙;差:膝關節屈、伸度分別為<90度、>40度,時常伴有重度疼痛或劇痛,重度行走障礙。

2.1手術相關指標:兩組骨折愈合時間、骨折完全負重時間相比,無明顯差異(P>0.05);A組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術后引流量,與B組比較均降低(P<0.05),切口長度與B組比較縮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手術相關指標對比
2.2圍術期疼痛應激:術后1、3、7d血清SP、NPY水平高于術前(F=329.596、85.503,P<0.001);A組術后1、3、7d血清SP、NPY水平,與B組比較均明顯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2.854、11.341,P<0.001)。見表3。

表3 兩組圍術期疼痛應激對比
2.3內翻角、后傾角、膝關節活動度:術后12個月兩組后傾角、膝關節活動度,與術后3、6個月后比較均明顯升高,內翻角與術后3、6個月后比較明顯下降(F=10.490、20.493、30.186,P<0.001);A組術后3、6、12個月內翻角、后傾角、膝關節活動度,與B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F=0.111、0.964、0.038,P>0.05)。見表4。

表4 兩組內翻角后傾角膝關節活動度對比度)
2.4膝關節功能恢復優良率:兩組膝關節功能恢復優良率(81.08%),與B組(78.38%)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兩組膝關節功能恢復優良率對比n(%)
2.5并發癥發生率:A組并發癥發生率,與B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6。

表6 兩組并發癥發生率對比n(%)
目前臨床針對脛骨平臺骨折患者仍以手術為主,目的在于盡量恢復關節面平整及韌帶完整性,保持軸向對線、穩定性及膝關節活動功能[4]。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符合脛骨近端解剖結構,鋼板植入時無需預彎,能獲取良好解剖復位與內固定穩定性,但其需行內外側聯合切口,可加重手術創傷,增加術中出血量,影響術后康復進程。
與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比較,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具有以下優勢:①具備精準定位系統,無需徹底暴露骨折斷端,連接固定螺栓、插入導向手柄,能降低操作難度,且選取皮質自攻螺釘,能多角度鎖定,保證成角穩定性,為骨折提供良好穩定性,進一步縮短手術時間[5]。②僅需于膝外側行1個切口,部分患者為增強生物力學穩定性,可聯合內側小切口,一定程度可減小對軟組織的損傷,降低術中出血量。③經皮置入鋼板,能最大限度減少軟組織創傷,降低對骨血供的影響。鄒創鋒等[6]研究發現,LISS鎖定鋼板治療脛骨平臺骨折效果優于解剖鋼板,安全性更高。本研究結果表明,A組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術后引流量明顯降低,切口長度明顯縮短,與上述研究相似,有力佐證了與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比較,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應用于脛骨平臺骨折患者,能有效減少術中出血量,減輕組織創傷,縮短術后康復進程。
近年來,骨折復位固定技術、軟骨損傷重視程度雖不斷改進與加強,但脛骨平臺骨折所致創傷性關節炎發病率依然高達3%~44%[7]。研究發現,骨折手術術后疼痛能刺激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釋放大量兒茶酚胺等應激激素,持續加重應激反應,從而延緩切口、骨折愈合[8]。相關資料表明,關節內炎癥增高可直接或間接導致疼痛,增加創傷性關節炎發生危險性[9]。SP能直接或間接釋放谷氨酸等物質,參與痛覺信號傳遞。NPY主要分布于中樞及外周神經系統,對疼痛應激具有一定指示性作用。本研究數據發現,A組術后1、3、7d血清SP、NPY水平明顯降低。表明相較于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在減輕疼痛應激反應方面更具優勢。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手術操作空間較小,可有效避免大面積損傷,降低對機體內環境的影響,同時能清除關節腔滲出髓腔內容物及積血,降低關節內炎癥,且按照解剖輪廓設計,貼近骨面,可最大程度保護骨膜及骨骼血運,減小骨膜損傷,減輕疼痛及炎性應激反應,促進骨膜血流灌注,維持穩定生物力學支持,為早期功能鍛煉提供可能[10]。
綜上可知,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安全性高,膝關節功能恢復良好,但與解剖鋼板內固定技術比較,LISS鋼板內固定技術切口較短,能明顯減少脛骨平臺骨折患者術中出血量,降低術后疼痛應激反應,加快術后康復進程,具有較高臨床推廣價值。但該方法對手術操作技術要求高,且需充分考慮手術禁忌證選擇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