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肺部CT表現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嚴重程度的相關性研究

王文文 林素涵 周月影 陳玉熹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因臨床特征缺乏特異性，有癥狀和無癥狀患者均可成為傳染源[1-4]。根據《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4]，疑似患者均需行新型冠狀病毒 （severe acute respira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核酸測定。在確診和治療期間，肺部CT表現是作為患者診斷及嚴重程度的參考依據之一。早期肺部CT檢查無肺炎表現的COVID-19患者雖屬少數，但臨床醫師仍需提高警惕，避免漏診這部分患者。本研究探討首次肺部CT表現與COVID-19嚴重程度的相關性，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和方法

1.1 對象 選取2020年1月17日至2月14日溫州市中心醫院收治的COVID-19患者140例，納入標準為患者呼吸道分泌物樣本SARS-CoV-2核酸檢查陽性，發病前均無肺部感染及其他系統感染，均無慢性肺部疾病、肺部腫瘤和肺部手術史。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查通過，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

1.2 方法 記錄患者一般情況（包括合并癥）、發病至首次肺部CT時間、發病至確診時間（其中7例無癥狀患者以上兩個相關時間均記作0 d）、癥狀和體征、患者入院前的肺部CT、入院24 h內首次相關的臨床指標（實驗室參數及肺部CT）和患者發病后30 d內所有并發癥。

1.3 患者分型 根據《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4]將患者分為輕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重型需符合以下任何一條：（1）呼吸窘迫，呼吸頻率≥30次/min；（2）靜息狀態下，指氧飽和度≤93%；（3）PaO2/吸氧濃度（FiO2）≤300 mmHg；（4）肺部影像學顯示24～48 h內病灶進展超過50%。危重型需符合以下任何一條：（1）出現呼吸衰竭，且需要機械通氣；（2）出現休克；（3）合并其他器官功能衰竭需ICU監護治療。

1.4 患者分組 根據首次不同肺部CT表現，將患者分為3組，第1組為CT無肺炎患者，第2組為CT單側肺部（均僅單處）有肺炎改變患者，第3組為CT雙肺多發或散在肺炎改變患者。將第1組與第2組合并同第3組進行Cox單因素回歸分析。比較不同肺部CT表現患者是否存在病情嚴重程度差異，探討早期肺部CT表現是否是COVID-19患者病情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隨訪患者至發病后30 d，將出現呼吸困難（依據標準符合重型患者分型標準）[4]作為研究終點，計算重癥及危重癥患者發病至出現研究終點的天數（未出現呼吸困難的研究終點均記為30 d）。

1.5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5.0統計軟件。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M（P25，P75）表示，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 H檢驗。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Cox單因素回歸分析影響COVID-19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基礎情況 140例COVID-19患者，男74例，女66例；年齡 2～85（45±14）歲；輕型 6 例（4.3%）、普通型107例（76.4%）、重型22例（15.7%）、危重型5例（3.6%）；首次肺部CT無肺炎9例（第1組），單側肺部（均僅單處）有肺炎改變27例（第2組），雙肺多發或散在肺炎改變104例（第3組）；無癥狀就診后明確患者7例（其中無肺部感染表現2例）。11例（其中重型9例、危重型2例）患者入院24 h內出現呼吸困難，16例患者在入院12 d內加重成重型（其中重型13例、危重型3例）。合并高血壓26例（18.6%）、2型糖尿病15例（10.7%）、慢性乙肝 7例（5.0%）[其中肝硬化 2例（1.4%）]、陳舊性肺結核5例（3.6%）、慢性腎臟病5期和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各2例（1.4%）、胰腺惡性腫瘤和類風濕關節炎各1例（0.7%）。

2.2 首次不同肺部CT表現患者臨床指標比較 首次不同肺部CT表現患者年齡、WBC、中性粒細胞計數、CRP、白蛋白、重型（含危重型）患者比例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 P＜0.05），見表 1。

2.3 Cox單因素回歸分析影響COVID-19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 Cox單因素回歸分析顯示年齡、CRP、白蛋白可能是影響COVID-19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均P＜0.05），但首次肺部CT表現（第1、2組比第3組）可能與COVID-19嚴重程度無明顯相關性（P＞0.05），見表2。

表1 首次不同肺部CT表現患者臨床指標比較

3 討論

本研究根據首次肺部CT表現將患者進行分組，發現早期肺部CT表現與COVID-19患者嚴重程度無關。另外，不同首次肺部CT表現的患者發病至首次肺部CT檢查時間、發病至確診時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故排除時間對CT表現的干擾。本研究所有患者發病前均無肺部感染、慢性肺部疾病、肺部腫瘤、肺部手術史，也排除了對肺部CT表現的相關干擾。Cox單因素回歸分析發現首次肺部CT表現可能與COVID-19嚴重程度無明顯相關性，而年齡、CRP、白蛋白可能與COVID-19嚴重程度有關。筆者認為首次肺部CT表現雙肺多發感染灶可能不是COVID-19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4]明確指出早期胸部影像學表現多為多發小斑片影及間質改變，以肺外帶明顯，進而發展為雙肺多發磨玻璃樣影、浸潤影，嚴重者可出現肺實變，胸腔積液少見。Cao等[5]指出COVID-19患者主要胸部影像學表現為雙側肺炎（75.7%）和毛玻璃樣混濁（69.9%）。但這類影像學表現并非COVID-19所特有，故應結合流行病學及臨床表現考慮是否為疑似患者。COVID-19患者肺部CT表現存在滯后性，首次肺部CT無肺炎表現患者僅2例無癥狀，余7例均有癥狀，但后期復查肺部CT均有肺炎表現。對疑似患者且呼吸道分泌物樣本SARS-CoV-2核酸為陰性，觀察肺部CT表現及變化尤為關鍵。《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六版）》[4]明確指出肺部影像學顯示24～48 h內病灶進展超過50%是重型患者的臨床依據，故嚴密監測患者肺部CT尤為重要。

表2 Cox單因素回歸分析影響COVID-19嚴重程度的高危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