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鏗,李紅輝,張玉,蘇林雁
(1.廣西柳州市潭中人民醫(yī)院 兒童康復科,廣西 柳州 545005;2.廣西柳州市婦幼保健院兒童保健科,廣西 柳州 545001;3.中南大學湘雅二醫(yī)院精神衛(wèi)生研究所,湖南 長沙 410011)
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亦稱為兒童多動癥,學齡期兒童的患病率為3%-5%[2]。其主要表現(xiàn)為與年齡不相稱的注意力易分散,注意廣度縮小,不分場合的過度活動和情緒沖動,并伴有認知障礙和學習困難。ADHD常共患學習障礙、對立違抗障礙、情緒障礙及適應障礙等,對患兒的學業(yè)、職業(yè)和社會生活等方面產(chǎn)生廣泛而消極的影響[1]。
早期識別ADHD兒童可以進行早期干預,達到降低治療難度與成本、減少ADHD對兒童的負面影響(如行為問題、學習困難、人際交往問題等)[1]。小學教師處于教育第一線,是早期識別ADHD的主要人選[3]。教師了解ADHD相關知識,對早期識別及早期干預有重要意義。我國對于教師在ADHD的診斷及干預中的研究較缺乏,僅見上海金文嵐等對上海中小學教師注意缺陷多動障礙知曉率的調查[4]。本研究調查廣西少數(shù)民族(瑤族地區(qū))小學教師對ADHD相關知識的知曉程度,為今后該地區(qū)乃至全國宣傳與推廣ADHD相關知識、開展診斷及治療提供依據(jù)。
1.1 調查地區(qū)概況。金秀瑤族自治縣地處廣西中東部的大瑤山,屬于經(jīng)濟欠發(fā)達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
1.2 研究對象。2018年3-4月對廣西金秀縣民族小學全體任課教師進行調查。共發(fā)放問卷65份,回收有效問卷65份,回收率為100%,其中男4人(6.2%),女61人(93.8%),平均年齡(42.26±7.01)歲,平均工作年限(22.02±7.7)年。參加調查的教師中,年齡≤45歲43人(66.2%),>45歲22人(33.8%);男性4人(6.2%),女性61人(93.8%);瑤族40人(61.5%),壯族17人(26.2%),漢族8人(12.3%);文化程度大專及以下41人(63.1%),本科及以上24人(36.9%);工作年限≤20年30人(46.2%),>20年35人(53.8%);擔任科目老師39人(60.0%),擔任班主任26人(40.0%)。對于ADHD癥狀、病因、預后、治療干預等,教師基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顯著性(P>0.05)。
1.3 研究方法
1.3.1 教師一般情況調查表:包括年齡、性別、民族、文化程度、工作年限、擔任科目、是否班主任等一般人口學資料。
1.3.2 教師ADHD知曉情況問卷:自編教師ADHD知曉情況問卷,共49個條目,包括教師對ADHD患病率、病因、臨床特點、對患兒社會功能和家庭的影響、預后、治療干預等方面的知曉,教師對ADHD學生的教育態(tài)度等方面的認識和關于ADHD知識的來源。問卷分單選和多選,有正向計分、也有反向計分。
1.3.3 調查步驟:統(tǒng)一印制調查問卷;將問卷交給學校教務處主任,由他負責分發(fā)給各位教師填寫并回收調查問卷。
1.3.4 統(tǒng)計分析:將收集到的原始數(shù)據(jù)在Excel下建立數(shù)據(jù)庫,應用SPSS 20.0軟件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所用方法包括:描述性分析、χ2檢驗。
2.1 對ADHD分布和臨床特點的認識。多數(shù)教師認識到ADHD患病率男性高,成人可患病。能認識ADHD的注意力不集中、多動癥狀隨環(huán)境而變。53.8%對患病率估計過高。66.2%認為學生不能較長時間保持注意力、上課不專心與ADHD無關,見表1。
2.2 對ADHD病因的認識。55.4%沒有認識到ADHD是由遺傳因素引起的,70.8%沒有認識到ADHD與不良的家庭教育有關,67.7%沒有認識到ADHD可因懷孕或分娩時的不良事件引起。

表1 對ADHD臨床特點認識的知曉率(n,%)
2.3 ADHD癥狀對學生、家庭、學校和社會的影響。86.2%認為ADHD影響學習、紀律、同伴關系能正確認識。但對ADHD對家庭、學校、社會的負面影響缺乏認識。
2.4 對ADHD預后的認識。多數(shù)教師能認識到ADHD有發(fā)展為厭學、曠課、失學、結交不良伙伴的危險、會導致適應社會不良。也有錯誤認識:89.8%認為長大后通常能恢復正常,91.5%認為ADHD的兒童沒希望獲得學業(yè)成功,72.9%沒有認識到ADHD兒童長大后可能出現(xiàn)違法犯罪、吸毒等社會問題。
2.5 對ADHD治療的認識。多數(shù)能認識到ADHD不僅是醫(yī)學問題,藥物治療是對癥治療,還需要心理治療及教育干預。在藥物副作用方面,認識到治療的藥物不會對智力、生長發(fā)育產(chǎn)生不利影響。但有59.4%錯誤認為長期使用會導致藥物成癮,見表2。

表2 對ADHD治療認識的知曉率(n,%)
本研究發(fā)現(xiàn),過半數(shù)的教師對ADHD兒童的多動、注意力不集中癥狀及會影響學習成績、學校紀律和同伴關系有正確的認識。認識到ADHD兒童長大后會適應社會不良,有發(fā)展為厭學、曠課、失學、結交不良伙伴的危險。知曉ADHD與神經(jīng)發(fā)育有關,與鉛中毒、飲食沒有直接聯(lián)系。在藥物治療方面,了解藥物不會對ADHD兒童的智力、生長發(fā)育產(chǎn)生不利影響。大多數(shù)能認識到應對ADHD兒童花費更多的精力、支持與鼓勵。知曉ADHD不僅僅是醫(yī)學問題,還需要心理治療、教育等綜合干預。以上結果提示,通過近年來國內對ADHD知識的宣傳,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對ADHD的認識大大提高。上海金文嵐等(2010)對上海中小學教師注意缺陷多動障礙知曉率的調查[4],該研究調查了上海地區(qū)教師對ADHD的認識、態(tài)度、對ADHD藥物治療副作用了解以及小學教師與中學教師的對比研究,反映了我國發(fā)達地區(qū)ADHD的現(xiàn)狀。與2009年上海資料相比,廣西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對ADHD的某些認識比上海還高,可能與近幾年知識的普及有關[5]。
本研究發(fā)現(xiàn),過半數(shù)的教師高估了ADHD患病率。在ADHD的臨床表現(xiàn)方面,對行為問題(喜歡插嘴,愛發(fā)脾氣、行為沖動,學習成績波動大)的知曉比較低。病因方面,對于ADHD與遺傳因素、懷孕或分娩時的不利因素以及不良的家庭教育有關,過半教師認識不足。ADHD對兒童的近期影響:有89.8%認為患ADHD的兒童長大后通常能恢復正常,僅8.5%的教師認識到ADHD的兒童不能獲得學業(yè)成功。多數(shù)教師不能認識到ADHD會影響家庭和夫妻關系,增加家庭的經(jīng)濟負擔;在學校會影響師生關系和學校聲譽;以及ADHD發(fā)展下去,會成為違法犯罪的高危人群,構成社會不安定因素,增加社會的疾病負擔,提示對ADHD的遠期危害認識不足。在治療干預方面:對于藥物治療有相當部分教師擔心藥物有成癮性、影響智力、影響生長發(fā)育。84.7%的教師認為對這些孩子要采用特殊教育模式,90.8%認為他們應該離開學校。這些不正確的觀念會導致忽略治療的必要性,阻礙ADHD的規(guī)范化治療,延誤治療時機。其原因可能與ADHD的宣傳教育中,比較注重對孩子本身的影響,忽視了對其家庭、學校及社會的影響的宣傳有關。提示需要對教師進行ADHD相關知識的培訓,體現(xiàn)了學校和教師的需求。
教師們獲得關于ADHD的知識來源主要為電視(45.5%),其次為醫(yī)生18.2%,報紙13.8%以及專業(yè)書籍3.6%,提示今后應該更多通過這些媒體向農(nóng)村傳播兒童心理衛(wèi)生知識。同時醫(yī)療系統(tǒng)應該更多與教育系統(tǒng)合作,一起開展對ADHD兒童的治療干預,使更多的ADHD兒童得到幫助。
不良環(huán)境對ADHD患兒的影響已得到廣泛證實,它與ADHD癥狀的嚴重程度、持續(xù)性、長期預后以及是否共病和發(fā)展出其他情緒問題等有關[2]。大多數(shù)患兒,需要制定綜合性治療方案[6],除了藥物治療外,還應該做到對家長及教師等長期與患兒生活、工作在一起的相關人員的培訓,幫助相關人員掌握疾病的相關知識、行為矯正技術、自我控制與注意力訓練、學習輔導和家庭干預指導[1]。在整個干預過程中,教師的作用顯得尤為突出,故提高小學教師對該病的綜合認知水平至關重要,對于認知不足的狀況還需加大力度宣傳與培訓,方能達到核心癥狀及社會功能最大化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