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版“滴滴打手”

胡博峰

長久以來，印度都“霸占”著“女性最危險國家”的稱號，但這里的緊急求救熱線卻不太給力，為女性“保駕護航”的手機程序應運而生。

越來越多的印度女性使用一款名為“One Touch Response”（簡稱OTR）的手機應用。她們在遇到強奸、搶劫等危險時，點擊“緊急求助”按鈕，位置信息瞬間被上傳至總部，然后由距離最近的紅衣“打手”接單，通常在3分鐘內騎摩托車到達現場，將犯罪嫌疑人驅離。長久以來，印度都“霸占”著“女性最危險國家”的稱號，但這里的緊急求救熱線“100”卻不太給力。在印度，市民與警察的比例只有1000：1.3，民眾缺乏安全感。在此背景下，為女性“保駕護航”的手機程序應運而生。

“有時回家晚了，我會通過OTR找人護送，這樣安心很多。通常我都會在服務結束后給個好評。”在印度一家出版社工作的卡維亞說。她還告訴我，自己有個女性朋友，一次深夜開車時汽車爆胎，這時有不懷好意的男青年向車靠近。她當即鎖上車門，向OTR求救，“打手”很快前來解圍，護送她回家，還給汽車換好了輪胎。

在德里市南區警察局治安官薩欽看來，OTR這種手機應用很有意義。“在遇到暴力犯罪時，OTR派出‘打手的同時，也會將信息轉到警察中心。印度目前還沒有完全實現官方報警平臺與手機應用程序用戶間的無縫兼容，多數報警電話是通過第三方平臺轉接的。”在印度，類似于OTR這樣的手機應用其實還有很多，如評估出行安全性的“我的安全碼”、舉報違法活動的“公民警察”，以及快速采集用戶音視頻信息的“緊急目擊者”，這些手機應用程序都是專門為女性安全而設計的。

卡維亞最近在看熱播劇《德里刑事罪案》，故事以2012年“德里黑公交輪奸案”為原型。強奸犯在被捕后辯稱，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懲罰那些不尊重禮教、與男性公然“打情罵俏”的女性。更匪夷所思的是，這一點竟成為辯護律師為其開罪的理由之一。“這個熱播劇再次引發社會關于印度女性保護話題的討論，類似電視劇中的悲劇并不鮮見，但大部分因未被曝光而不了了之。”

女性在印度社會中一直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僅僅將保護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手機程序上，還遠遠不夠。畢竟，印度女性擁有手機的比例比男性低36%;在農村這一差距更大，而約80%的強奸案發生在農村地區。

“悲劇往往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手機程序更多是圖個心理安慰。”尼赫魯大學女性學生班瑞對我說。她認為，提高出警速度才是遏制針對女性暴力犯罪的有效方式，應用程序只能算個“補充”。此外，還有不少女性熱衷學習女子防身術，以求在遭遇危險時能進行自我保護，很多女校也專門開設教授格斗和武器使用的課程。

值得一提的是，印度政府近年在保護女性安全及相關權益方面正在改善。比如，印度高等法院判決“三重塔拉克”（穆斯林男子說三聲“塔拉克”即可與妻子離婚）違憲，廢除了這一“百年陋習”。德里市警察局專門設立女子巡邏隊，使執法力量更為多元，處理涉女性犯罪案件時也更為便利。只不過，在印度男權至上的社會中，這些針對女性的外部保護政策仍顯得有些“曲高和寡”，女性的自我保護之路依然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