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詩題新探

摘要：盛唐詩人李頎的一首《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在流傳過程中，題目出現了五種不同的版本， 因涉及到《胡笳十八拍》相關問題而受到關注，程千帆、施蟄存等學者都曾撰文，提出過一些可能的解讀。在前 人的研究基礎上做進一步分析，則可結論為《河岳英靈集》中所呈現的版本最為可靠，即“聽董大彈胡笳聲兼 語弄寄房給事”。其中“胡笳聲”和“語弄”都屬于董大所彈奏的琴曲內容，且“語弄”是琴曲中以琴來模擬 胡笳聲音的部分。

關鍵詞：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詩題;胡笳聲;語弄

中圖分類號：I22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916（2020）16-0149-03

李頎曾作一首詩向房琯推薦琴師董大，在殷璠的《河 岳英靈集》中，這首詩的題目作“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 弄寄房給事”，詩的內容如下：

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淚向邊 草，漢使斷腸對歸客。古戍蒼蒼烽火寒，大荒陰沉飛雪白。 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葉驚摵摵。董夫子，通神明，深 山竊聽來妖精。言遲更速皆應手，將往復旋如有情。空 山百鳥散還合，萬里浮云陰且晴。嘶酸雛雁失群夜，斷絕 胡兒戀母聲。川為凈其波，鳥亦罷其鳴。烏珠部落家鄉 遠，邏娑沙塵哀怨生。幽音變調忽飄灑，長風吹林雨墮瓦。 迸泉颯颯飛木末，野鹿呦呦走堂下。長安城連東掖垣，鳳 凰池對青瑣門。才高脫略名與利，日夕望君抱琴至。①

自殷璠以來有諸多的詩歌選本選入了李頎的這首 詩，其題目在現有文獻中有著多達五種的不同版本，雖然 只是個別字的差異，卻影響到了我們對題目整體含義的 理解，又由于詩描寫的內容涉及到《胡笳十八拍》的作 者問題，更是引發了很多相左的意見，至今未有定論。本 文試分析此詩題目各種異文之間的區別，并結合前人觀 點對詩題含義進行探討，以期在某種程度上解決我們對于這首詩的一些疑問。 一、詩題不同版本的主要差異 詩題的五種版本如下：

第一種：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最早收 錄此詩的宋刻本殷璠《河岳英靈集》卷上即作此，其余 還有四部叢刊景明翻宋本《河岳英靈集》卷上、四部叢 刊景明翻宋小字本姚鉉《唐文粹》卷十二、明成化刻弘 治嘉靖遞修本李伯璵《文翰類選大成》卷三十三以及四 部叢刊景明嘉靖本計有功《唐詩紀事》卷二十等。

第二種：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作此題 的文獻有：明嘉靖十九年刻吳警《唐百家詩》本《李頎集》、 明嘉靖三十三年黃氏浮玉山房刻本黃貫曾《二十六家唐 詩》、明萬歷畢懋謙刻后增刻本畢效欽《十家唐詩》本《李 頎詩集》、明萬歷十三年刻本吳琯《唐詩紀》卷一百二以 及《御定全唐詩》卷一百三十三等。

第三種：聽董庭蘭彈琴兼寄房給事。此種僅見于李 昉《文苑英華》卷三百三十四。

第四種：聽董大彈胡笳兼寄語弄房給事。見于明汪 宗尼校訂本高棅《唐詩品匯》卷三十和明萬歷四十三年刻本唐汝詢《唐詩解》卷十七。此版本與第二種相 似，但少了“聲”字，可能是高棅所依照的更早版本中 沒有“聲”字，不過已無法考證他所據何本。《唐詩品 匯》完成于明初，雖歷來被稱作“精審”之作，然而在宋 本《河岳英靈集》當中，殷璠在對李頎的評語里列舉李葉玉華在其《蔡文姬 < 胡笳十八拍 > 四論》當中提出：“歌 的細碎很像單音節的漢語處稱‘語，例如‘小弦切切如 私語，‘弦上黃鶯語”。[2]104 程千帆則不認同這一點， 他認為李鼎文、葉玉華兩位對于“語”的看法都缺乏依據， 因為如果作歌詞解的話，文獻中并沒有這樣的用法，況且頎詩中佳句，提到這首詩卻是稱作“至如《聽彈胡笳聲》 “黃鶯語”等例子顯然只是一種比喻。[4]

云……”[1]202，是有“聲”字的，根據現有資料，應當是高 棅或他所據版本脫漏了“聲”字的可能更大。

第五種：聽董大彈胡笳兼語弄寄房給事。就“語弄” 二字的位置來看，與第一種相似，但也少了“聲”字。作此 版本的有明嘉靖三十六年五樂堂刻本浦南金《詩學正宗》 卷七、明萬歷三十五年環翠堂刻本汪廷訥《文壇列俎》卷十。

我們可以初步判斷，各版本的主要差異就是“語弄” 二字位置的不同。②所有版本都包含“聽”和“寄”兩 個事件，而“語弄”的位置決定了它的含義，由此可以歸 納為兩類：一類是把“語弄”放在“聽”之后、“寄”之 前，“語弄”屬于董大所彈奏的內容或范圍之內;還有一 類是把“語弄”放在“寄”之后、“房給事”之前，“語弄” 成了“寄”的目的，即作對房給事的“戲弄、嘲弄”來講。 因而，解讀詩題含義，關鍵在于對“語弄”的理解。

二、詩題的解讀

（一）關于“聲”“語”“弄”幾個字的不同意見

20 世紀 60 年代，我國文化界關于《胡笳十八拍》 的真正創作者是誰、成于何時，展開了一場廣泛討論，當 時的一些文章被《文學遺產》編輯部收錄為《< 胡笳 十八拍 > 討論集》，而李頎的這首詩與《胡笳十八拍》的 作者問題直接相關，因而受到格外關注，關注的焦點即在 于“聲”“語”“弄”這幾個字。李鼎文在《< 胡笳十八 拍 > 是蔡文姬作的嗎？》一文中認為，“弄”是琴曲的 名稱，“聲”指《胡笳十八拍》的曲子，而“語”則是《胡 笳十八拍》的歌詞，并由此斷定董大當時是一邊彈琴一 邊唱詞的。[2]178

李鼎文這里對“弄”和“聲”的解釋都與琴曲聯系 起來，這是可取的，郭茂倩《樂府詩集》引劉商《胡笳曲 序》：“胡人思慕文姬，乃卷蘆葉為吹笳，奏哀怨之聲，后 董生以琴寫胡笳聲為十八拍，今之胡笳弄是也。”[3] ?可見 “胡笳聲”與“胡笳弄”在意義上是相近似的，或者它們 只是同一樂曲的兩種叫法而已，說明《胡笳十八拍》的 琴曲是董大自胡笳的曲子中翻寫而來。程千帆同意李鼎 文關于“弄”字是就琴曲而言的看法，他在《李頎 < 聽 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 > 詩題校釋》一文中也提 到了《樂府詩集》所引劉商的序，據此認為：“可見胡笳 聲與胡笳弄，在詩題中系同物而異名。就其音言，則謂之 ‘聲;就其曲言，則謂之‘弄。”[4]263 ?而關于“語”字，筆者以為，程千帆、李鼎文對“聲”和“弄”的解釋 是可以成立的，如此來看則《河岳英靈集》的版本存在 這樣一種解讀可能：李頎本人認為胡笳聲就是胡笳弄，但 在當時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標注“兼語胡 笳弄”來注解，只是省略成“兼語弄”。劉商序中所謂“今 之胡笳弄是也”，其實同樣就是在解釋胡笳聲與胡笳弄是 同物異名這一情況。

以上這種闡釋的出發點在于《樂府詩集》中劉商的 序——如果“董生以琴寫胡笳聲為十八拍”確有其事的 話，那么這種闡釋無疑是可信的。但蕭滌非在《< 胡笳 十八拍 > 是董庭蘭作的嗎？》一文中提出了對董庭蘭創 作胡笳聲的質疑，他舉出辛文房《唐才子傳》和胡震亨《唐 音癸簽》中兩種相矛盾的說法：

“擬蔡琰胡笳曲，膾炙當時。……有集十卷，今傳。”③ “自序：擬董庭蘭《胡笳弄》作。李頎有《聽庭蘭胡笳歌》。”④

蕭滌非據此判斷所謂劉商自序只是胡震亨胡亂加上 去的，而且李頎詩中也說“蔡女昔造胡笳聲”所以胡笳 曲根本就不是董大作的。[2]63 筆者以為《胡笳十八拍》 的創作歸屬并非關鍵，因為不管劉商的擬作到底是胡震 亨所說“擬董庭蘭《胡笳弄》作”，還是辛文房所說“擬 蔡琰胡笳曲”作，都不能否認“胡笳弄”與“胡笳聲” 是同物異名。蕭滌非只是推測胡震亨誤解了劉商《胡笳 曲序》的內容，而并沒有足夠證據去推翻《胡笳曲序》 本身的說法。

（二）“兼語弄寄”還是“兼寄語弄”

根據以上所論，“弄”字與琴曲相聯系，“兼語弄寄” 的順序是比較合理的，那么“兼寄語弄”的版本又如何 理解？筆者以為，由于詩題在宋代其實就已經異文眾多 而解釋不清了，前人當中有見到第二種版本的，對詩題產 生了很大的誤解，把“弄”字理解為戲弄、嘲弄。如《唐 詩品匯》拿《增韻》的“弄，戲也。”來解讀它;[5] ? 又如《唐詩解》：“琯以任庭蘭而覆王師，竟以罪斥，所謂‘弄 者，豈有意乎？”[6] ?之所以說這是誤解，原因有三：其一， 如此解題不符合詩意，全詩通過對琴聲的各種描寫來突 出董大“董夫子，通神明，深山竊聽來妖精”的高超技藝， 結尾點出“才高脫略名與利，日夕望君抱琴至”，明顯是 推薦之意，何來戲弄？施蟄存在《唐詩百話》中也說“這首詩的作用是向房琯推薦董庭蘭，以前也沒有人說過，這 是我從最后一句體會出來的。‘高才⑤即指房琯。”[7]179 其二，在時間上也有漏洞，據《新唐書·房琯傳》：“天寶五 載，試給事中，封章丘縣男。”[8]3635 可知房琯任給事中是 在天寶五年，李頎詩題中也稱房琯為房給事，說明此詩作 于房琯任給事中時;而房琯討安祿山兵敗于陳濤斜是在 至德元年。根本說不上什么“琯以任庭蘭而覆王師”，就 算至德元年房琯兵敗真的與董庭蘭有關，天寶五年的李 頎又如何得知？其三，“弄”字解作戲弄、嘲弄，顯然不 符合唐人對弄的用法，在詩題當中，沒有用“弄”字表嘲 弄意的，除非“弄”的對象是物，如天然《弄珠吟》、白居 易《弄龜羅》、杜牧《題池州弄水亭》……都是作玩弄講， 但對象并不是人，反而更多的用法是跟樂曲有關，如王涯《琴曲歌辭蔡氏五弄游春曲二首》、王勃《江南弄》等。 總之，把“弄”字理解為嘲弄、戲弄，是很不合理的。

那么是否就當認定“兼寄語弄”的順序一定不對？ 如前所述，程千帆認同胡笳聲與胡笳弄是同物異名，但 是他對詩題整體的解釋卻是與筆者不同的，他推斷李頎 的原題應當并無“弄”字，是有人在“聲”字旁注一個 “弄”，傳抄過程中被混入詩題，而后之校者又不知“弄” 為衍文，卻誤以為是嘲弄的意思，因此將“弄”置于“兼 寄語”后，從而就成了《十家唐詩》等本所呈現的第二 種版本，此外還有人在傳寫中把“兼寄語弄”誤倒為“兼 語弄寄”，也就成了《河岳英靈集》等本所呈現的第一種 版本。[4] 筆者認為，程千帆此處的觀點有兩點仍待商榷： 首先，“寄語”一詞在《全唐詩》中從未出現在詩題里， 僅有此處一個孤證。其次，程千帆認為《河岳英靈集》 版的“兼語弄寄”是將“兼寄語弄”誤倒了，這也是不 能完全成立的，《十家唐詩》是明萬歷年間刻的，它所據 的本子是不是要比宋本《河岳英靈集》更早，這是無從 查證的。以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河岳英靈集》的“兼 語弄寄”才是較早的，怎么反而會是在之后本子的基礎 上誤倒呢？這樣的說法還是缺乏確鑿的依據。

（三）“兼語弄”如何理解

綜上，我們可以說，以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第一種 版本的“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基本上還是 可靠的，但對于此題如何理解，卻仍存在很多爭議。

除了程千帆關于“弄”字是衍文的說法，近年來有 學者提出別的猜想，有人認為“語”可能是“調（去聲）” 字之訛，“語弄”應是“調弄”，其依據是“調弄”可以 成詞，在音樂術語上特指樂曲、曲調。[9] 這種說法首先在 邏輯上講不通，“聲”已經有了曲調的意思，再加“調弄” 顯得語義重復。況且所謂“語”和“調”是因形近而訛 誤的說法，只是一種揣測而已，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文本能證明。總之，衍文、訛誤的說法都缺乏有力的支撐，對詩 題的合理解讀還是應該從“語弄”二字出發。

施蟄存曾給這首詩這樣斷句：聽董大談胡笳，聲兼語 弄，寄房給事。他認為“聲兼語弄”是指董大所彈奏的《胡笳十八拍》兼有胡笳和琴的聲音，因為唐人對西域來 的樂曲都習慣上比作“胡語”，還舉了杜甫“千載琵琶作 胡語”、劉長卿“不解胡人語”和白居易“今夜聞君琵琶 語”等例子來證明。[7]179 這里的例證并不恰當，因為所 舉詩句的“語”都只是一種比喻的說法，是出于詩歌當 中的修辭，不同于李頎題目中指稱董大彈奏內容的用法。 不過施蟄存的這種把“聲兼語弄”理解為兼有胡笳的聲音的思路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但不能僅僅因為 “語”和“胡語”相關聯就進行判斷。筆者在施蟄存的 思路下，認為存在這樣一種新的解讀可能：“語弄”二字 當作連文來理解，屬于董大彈奏的內容，并且是彈奏過程 中用琴來模擬胡笳的聲音的部分。理由如下：首先我們 可以在李頎詩中看出，董大的彈奏以“幽音變調忽飄灑” 為界，前后明顯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風格，變調前“先拂商 弦后角羽，四郊秋葉驚摵摵”、“言遲更速皆應手，將往復 旋如有情”等描寫，都在突出撫琴的動作（“拂”）以及 神態（“應手”、“復旋”）;而變調后風格轉入“飄灑”， 動作由“拂”到“吹”，成了“長風吹淋雨墮瓦”，呈現的 效果與前面作為彈奏樂器的琴相比，更接近于作為邊棱 氣鳴樂器的胡笳。其次，就“語弄”一詞能否作為專有 的音樂術語來形容這種模擬的問題，雖然文獻中同樣也 缺乏“語弄”連文的類似用法，但這可能是因為音樂術 語的變化性和流行時效性問題，“弄”字單獨作樂曲、演 奏來理解的用法固定了下來，而用其他字與“弄”字結 合而成的詞卻僅在個別文獻中用到，如唐代琴工薛易簡 的《琴訣》：“易簡嘗慕昔賢悉善鼓琴，自九歲學之。至 二十，工《三峽》《流泉》《南風》《游弦》《天弄》。…… 凡所彈雜調三百，大弄四十。”[10]8614 ?這里的“天弄”就 也是一個孤立的用法。再者，根據《中國音樂詞典》對 “弄”字含義的解釋，除了樂曲、演奏這兩種之外，還有一 種用法是作“樂曲的一首或一段”，如白居易《食飽》：“淺 酌一杯酒，緩彈數弄琴”。“數弄”即可作“數首”、“數段” 解。[11]565 ?結合詩的內容，董大彈奏的琴曲可能是風格鮮 明的兩段，李頎將其中模擬胡笳的那一段稱作“語弄”， 那么“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也就不難理解了。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在李頎的這首詩出現的諸多異 文當中，以現有文獻為前提，當以“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 弄寄房給事”，也就是《河岳英靈集》的版本，最接近詩 題的原貌，并且是符合邏輯、可以講得通的。詩題應當這 樣去理解：聽董大彈胡笳聲，兼語弄，寄房給事。“胡笳聲”和“語弄”都是董大所彈奏的樂曲的內容，“胡笳聲” 是董庭蘭以琴改寫《胡笳十八拍》而來的琴曲，而“語弄” 則是琴曲后半部分逼真模擬胡笳聲音的部分。

注 ?釋：

①殷璠《河岳英靈集》卷上，見陳尚君，徐俊，傅璇琮編 . 唐人 選唐詩新編 . 北京：中華書局 ，2014 年版，第 ?207 頁。

②只有第三種當中《文苑英華》的版本無“語弄”二字，程千 帆認為其詩題至少在北宋時已出現了難以分辨的異文，當 時的編者無從訂正，只好根據詩意另加擬定題目。詳見程 千帆《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古詩考索》，商務印書館 2017 年版，第 ?270 頁。

③此處轉引自蕭滌非文。可參見傅璇琮主編：《唐才子傳校箋》 第 2 冊，北京 . 中華書局 ，1989 年版，第 257 頁。

④此處轉引自蕭滌非文，原句是《唐音癸簽》卷十四琴曲內“劉 商胡笳十八拍”下所載的一條夾注，可能是胡震亨所注。 可參見胡震亨：《唐音癸簽》，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 年 版，第 148 頁。

⑤汲古閣本、毛扆校本《河岳英靈集》此處作“高才”，而何焯 校本作“才高”。

參考文獻：

[1] 陳尚君 ， 徐俊 ， 傅璇琮 . 唐人選唐詩新編 [M]. 北京 ： 中華書 局 ，2014.

[2]《文學遺產》編輯部 . 胡笳十八拍討論集 [M]. 北京 ： 中華 書局 ，1959.

[3] 琴曲歌辭 （ 卷五十七 ）[M].（ 宋 ） 郭茂倩 . 聶世美 ， 倉陽卿校 點 . 樂府詩集 . 上海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

[4] 程千帆 . 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古詩考索 [M]. 北京 ： 商務印 書館 ，2017.

[5]（ 明 ） 高棅 . 唐詩品匯 [M]. 上海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6]（ 明 ） 唐汝詢選釋 . 王振漢點校 . 唐詩解 [M]. 保定 ： 河北大 學出版社 ，2001.

[7] 施蟄存 . 唐詩百話 [M]. 上海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

[8]（ 宋 ） 歐陽修 ， 宋祁 . 新唐書 （ 卷一百三十九 ）[M]. 北京 ： 中 華書局 ，2011.

[9] 解婷婷 . 李頎《聽董大彈胡笳聲兼寄語弄房給事》詩題商 榷 [J]. 古典文學知識 ，2019（1）.

[10]（ 清 ） 董誥等 . 全唐文 · 卷八百十八 · 薛易簡 · 琴訣 [M]. 北 京 ： 中華書局 ，1983.

[11] 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本書編輯部 . 中國音樂辭典[M]. 北京 ： 人民音樂出版社 ，1985.

作者簡介：李鵬山（1998—），男，漢族，內蒙古自治區巴 彥淖爾市人，單位為西北大學文學院，研究方 向為唐代文學。

（責任編輯：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