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呂梁市臨縣義居寺天王殿壁畫藝術特征考察

劉晉坊

摘 要：山西省呂梁市臨縣義居寺天王殿壁畫考證不全，但具有極高的歷史科學研究價值，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對象，現存遺跡多為殘缺局部，卻仍然可清晰洞察古人的智慧與藝術魅力。本次考察通過對義居寺天王殿壁畫的內容、藝術特征和審美特點出發去考究它的歷史價值和造型特征。

關鍵詞：臨縣義居寺;天王殿壁畫;藝術特征

中圖分類號：J22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0905（2020）07-00-02

一、呂梁市臨縣義居寺天王殿壁畫考察

（一）天王殿壁畫基本狀況

義居寺天王殿壁畫現存并不是非常完整，只有部分壁畫幸存下來，雖然其考證內容并不完整，文獻資料也相對數量有限，但對于學術研究工作者仍然是無價之寶。

（二）天王殿壁畫內容

義居寺天王殿壁畫整體布局氣勢恢宏，所繪的內容總稱為水陸法會，[1]是佛教中，規模最大，最特殊、時間最長流行最廣，影響最大的法會是朝廷，寺廟，民間設齋供奉佛、神以超度亡靈眾鬼而舉行的一種盛大的法會。天王殿壁畫所占墻壁總面積大約100多平方米，壁畫大多分布在天王殿西壁，南壁，北壁，其中南北兩壁長寬大小面積完全相同，高度為4.9米，寬度為4.1米，西壁被一小門對稱分開，通向庭院。南壁畫畫面總分為四列，大約繪有人數一百余人，人物分布錯落有致，大小不等，畫面和諧有序。西壁分為左右兩個畫面，畫面中以人物繪制為主，西壁右側中央缺陷較為嚴重，畫面已無法清晰考證，但其四周及邊緣保存尚好，色彩鮮艷，是值得考證的方面之一。北壁壁畫和南壁兩壁同樣分為四列，所繪內容為人物，人數大約150人左右，畫面人物安排玲瓏有致，巧奪天工。

天王殿西壁壁畫屬于規模最大的壁畫，據史書記載所繪人物大致為十大明王，但其細微精確之處卻難以再次進行劃分，此外還有輪轉前身。整個壁面受多方面因素影響，如氣候，方位都會使它氧化模糊不清，部分壁面從樣式、色彩保留相對完整。

南壁壁畫從高到低被分為四層，由于歷史年代久遠，最下層所剩無幾，之后被重新填充繪制，但每層都具有一定的科學解讀價值。第一層繪制以神靈為主，內容分為八組，從禾苗莊稼到風雨雷電等依次排列。第二層繪制以地下陰間鬼神為主，共分為十二組內容，以冥府陰間為主題描繪。第三層考證不全，史書記載欠佳，全層以墨框為主題，總共可以依次分為十一組內容，無法細致論證。第四層為翻新后的畫面，沒有太高的考究價值，略。

北壁壁畫形式上與南壁壁畫大致相同，據考究很大程度上屬于清代壁畫，畫面主要為人物描繪，壁面人物是典型的寺廟水陸法會場面。

二、義居寺天王殿壁畫藝術特征

（一）天王殿壁畫線條藝術特征

義居寺天王殿壁畫用線流暢，集眾家之所長，線條主要運用釘頭鼠尾描和鐵線描。釘頭鼠尾描[2]是一種以中鋒行筆起筆似釘頭落筆如鼠尾的線描方法，該線描主要運用于嬰戲人物紋樣、仕女人物紋樣、歷史人物紋樣、胡人紋樣以及他們的背景畫面。鐵線描，[2]是一種用中鋒圓勁之筆描繪，無絲毫柔弱之跡為合的線描。該線描主要運用于仕女人物紋樣、歷史人物紋樣、神話人物紋樣、高士人物紋樣、世俗人物紋樣及其他們的背景畫面。這兩種都很好地用線條詮釋了不同方位衣服的質感。

天王殿壁畫分為左墻，右墻，后墻，以后墻最具代表性。

1.左墻壁畫的線條具有武宗元的線描風格，總稱釘頭鼠尾描，用筆磊落，起筆重，落筆輕，線條一氣呵成，頭重腳輕，在其中也不乏能看出吳道子的風格，天衣飛動，滿壁飛揚，線條抑揚頓挫，跌宕起伏，極具動感，充滿力量，線條能夠很好地順應人物的體態，總體來看，雖然經過歷史的洗禮，部分線條缺失或不清晰，但仍然可以看出整幅壁畫的有條不紊。

2.右墻與左墻運用的線描有區別，右墻運用的是鐵線描，用筆剛毅，從線條可以推斷出當時所穿衣物布料為硬質材質，完全沒有柔弱之跡?？傮w來看，所有的線條都具有程式化特征，畫面主線、副線劃分明確。

3.后墻的線條基本樣式也為鐵線描，以后墻最具代表性的佛像為例，佛像最外一層的衣服和光圈線條粗獷有力，墨色較深，里面的衣服則相對微弱，與外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線條細膩，墨色較淡不難看出古人在那時已經開始懂得近實遠虛的道理，甚至從一定意義上講線條的好與壞決定著整幅壁畫的優劣。

整體來說整幅壁畫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其線條描繪衣帶飄舉，線條果敢，抑揚頓挫，不難想象這種藝術手法是源于魏晉南北朝顧愷之，初唐閻立本，盛唐吳道子，宋代武宗元等大家的藝術風格。天王殿壁畫的線條遵循了中國傳統延續下來的古特征，值得我們去研究。

（二）天王殿壁畫色彩藝術特征

天王殿壁畫色彩嚴謹，顏色豐富，用色方面極其講究各部分之間的聯系，顏色主要是青、綠和朱砂為主。顏色大面積由石青石綠構成，石青，石綠和朱砂因其特質所以不是很容易褪色，所以至今顏色都非常完整艷麗，服飾和皮膚都有它特定的顏色，除了典型的綠和紅等顏色，次要部分還會涉及白顏料，但是它的特性就不如主色所持久，在時光洗禮的變化中早已被氧化，變色，但仍然可以透過歷史去追憶它的經典。[3]

1.左墻主要以石青，石綠，朱砂為基本底色，所有人物基本以這幾個顏色來進行上色，構成了畫面的主色調，例如人物的衣服由石青，朱砂，石綠組成，白色則用于填充空白部位，如手，臉部，部分衣帶，但其背景部分的白色因其顏料的特質，顏色趨于灰色，到現場觀看，總體色調給人以灰蒙蒙的感覺，畫面的石青、石綠、朱砂還是較白色鮮艷了許多。

2. 右墻主色以青、綠、朱砂為主要色調，顏色主要由石青，石綠面積最大，人物的臉、手等進行暈染，單從色彩方面看也能體現出整幅壁畫的宏偉。總體來看，所有的色彩都具有程式化特征，畫面主色調，次色調劃分明確。

3.后墻也是如此，與左墻、右墻大體相一致，石青石綠朱砂保存較鮮艷，白色則次弱。

（三）天王殿壁畫人物藝術特征

天王殿壁畫人物造型準確，準確把握出每個不同個體的性格特征。壁面中佛，菩薩造型穩重端莊，服飾得體，樣貌慈祥，頗顯神靈之氣，鬼神結合，極具生活氣息。

1.左墻

左墻壁畫人物共100多人，分為四行，人物60到80厘米不等，目前大約可看到120余人，為各路神仙，人物姿態各異，造型嚴謹，人物有正面有側面，背對觀者，左顧右盼，俯身前傾，仿佛即將變成一幅動圖，畫面基本為三人一組，看似不是一個整體但并不孤立，人物造型生動活潑，栩栩如生，服飾也很好地體現了當時的風俗。其次人物主次分明，遵循了主大從小的構圖，等級明確，尊大卑小。人物衣帶飄逸，仿佛從空中飄過，每個個體面容各異，有疑惑，有從容，表情自如，眉眼剛毅，完美地詮釋了人物的特征。

2.右墻

右墻壁畫要比左墻壁畫人物小一些，但在其他方面卻更勝一籌，所繪人物共100多人，有文武官，我們可以從多方面考究，右壁人物眾多，密集，姿態，表情動作各異，眉眼有神，大部分人物戴著黑色帽子，身穿華貴服裝，人物頭部轉向有左有右，有仰視有低頭，很好地詮釋了各個職位人物的心理特點。

3.后墻

后墻壁畫神祗共50多人，建筑物相對較多，佛，菩薩姿態端莊，盤腿而坐，頭戴光環，表情莊嚴凝視前方，值得一說的是十大明王，不僅塑造的肌肉發達，而且面部表情剛毅猙獰，顯得畫面威嚴無比，僧人姿態安然，氣氛融洽，動作自然，有仰頭，有俯瞰，有坐有站，有跪，人物間有故事情節，表情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似乎說到興致之處，人物身姿有正面，有側面，有些人物的手里抱著書，有些人扛著書物，整幅畫面顯得生動活潑，一眼便能看出各個角色的職務。

總之，天王殿壁畫人物描繪方面集中國傳統藝術精神：[4]道，氣，心，舞，悟，和。

三、天王殿壁畫的審美特點

義居寺天王殿壁畫單單從幾面墻壁中就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從它圖案的寓意，人物造型的分布，構圖的組合，布局的排列都與中華文化息息相關，滲透著中國歷史上儒家的美學思想，道家的無為而治等等，義居寺天王殿壁畫并不例外，在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寺廟也好，石窟也好，都是為政治而服務，為它所處的那個現實而服務，君權神授，[5]藝術審美的改變并不是它本身的改變，而是歸結于現實。不僅是天王殿壁畫，在所有的藝術中都可以找到類似的影子，其中蘊含的美學思想需要我們在大量文獻積累的基礎之上去慢慢發現，體會，領略它最深層次的思想精神境界。

參考文獻：

[1]余嘉樂.渾源縣永安寺傳法正宗殿壁畫的藝術特色與價值研究[D].山西師范大學，2013.

[2]姜宏宇.康熙五彩人物紋樣基本形態集表現方式研究[D].東北林業大學，2013.

[3]李海光.千年古剎義居寺[M].山西：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

[4]彭吉象.藝術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5]李澤厚.美的歷程[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