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麟 鄭鎮森 黃凱濤
廣東省汕頭市潮陽區大峰醫院消化內科 515154
肝硬化是慢性肝病發展的終末階段,以肝細胞廣泛壞死、肝小葉結構破壞、結節性再生、假小葉形成等為主要病理組織學改變。乙型肝炎肝硬化由長期乙肝病毒感染和復制破壞肝臟細胞所引起,患者早期無明顯癥狀體征,以后隨著肝臟代償功能下降,會出現明顯肝功能損害與門脈高壓表現,并累及多系統,不易或不可逆轉,是導致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1]。有研究指出,乙肝會引起復雜的免疫反應,VHC失代償可導致全身炎性癥狀,會釋放大量炎癥因子,參與肝細胞損傷機制,加速病情惡化,抑制炎癥因子釋放對控制患者病程進展、改善預后具有積極作用[2]。現代研究發現,腸道菌群在人體營養吸收、新陳代謝、免疫功能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一旦菌群穩態遭到破壞,可引起多種健康問題,也是研究認為的導致VHC發生與進展的“幫兇”[3]。本文對腸道菌群同VHC患者炎癥因子與肝功能的關系進行研究,以期為本病臨床治療提供方向和思路。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月—2019年10月我院收治的VHC患者80例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慢性乙型肝炎所致VHC,診斷符合中華醫學會《肝硬化診治指南》(2019)相關標準;年齡>18歲;對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標準:合并其他肝臟疾病;合并感染性疾病或存在感染傾向;合并其他明確可以引起腸道菌群紊亂的疾病;近3個月內服用過影響腸道菌群的制劑。依據肝功能Child-Pugh改良分級結果不同分為三組。試驗1組(A級,24例):男13例,女11例,年齡39~75歲,平均年齡(56.2±10.9)歲。試驗2組(B級,31例):男17例,女14例,年齡35~78歲,平均年齡(55.8±12.1)歲。試驗3組(C級,25例):男14例,女11例;年齡38~76歲,平均年齡(56.0±11.4)歲。另根據一般資料相近原則,選取同期30例成年健康體檢志愿者為對照組,排除標準同試驗組。其中男18例,女12例;年齡36~77歲,平均年齡(55.9±11.3)歲。各組基線資料兩兩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采集兩組晨起糞便樣本(干便),常規送檢試驗室,取0.5g新鮮樣本,加入4.5ml生理鹽水中(換算勻漿比例10%)充分混勻,并以10倍連續稀釋法繼續稀釋至10-9,分別取1ml稀釋后的樣本接種在培養基上,對具有代表性的乳桿菌、腸桿菌、梭菌、雙歧桿菌、腸球菌進行培養和測定。腸桿菌和腸球菌為需氧菌,35℃孵育24h,乳桿菌、梭菌、雙歧桿菌為厭氧菌,抽氣換氣培養法培養48h,采用全自動微生物鑒定系統鑒定細菌和計算細菌總量。另采集兩組清晨空腹靜脈血樣,常規送檢試驗室,提取血清,以全自動生化分析及配套試劑測定炎癥因子白介素-6(IL-6)、白介素-8(IL-8)、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轉化生長因子-β(TGF-β)以及肝功能指標血清總膽紅素(TBil)與白蛋白(ALB)。基于測定的TBil、ALB水平,綜合患者臨床癥狀,依據Child-Pugh改良分級標準,將患者肝功能分為A、B、C三級(C級患者肝臟儲備功能最差,A級最好),分別納入試驗1、2、3組,結合對照組,比較觀察各組指標差異,分析指標相關性。
1.3 統計學方法 以SPSS21.0軟件統計分析所得數據,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間總體比較方差分析,多組間兩兩比較SNK-q檢驗,相關性采用Spearman秩相關分析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腸道菌群指標 各試驗組乳桿菌、雙歧桿菌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各試驗組腸桿菌、梭菌、腸球菌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乳桿菌、雙歧桿菌水平隨肝功能的下降呈遞減趨勢,腸桿菌、梭菌、腸球菌隨肝功能的下降呈遞增趨勢,組間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各組腸道菌群指標比較
2.2 炎癥因子水平 各試驗組IL-6、IL-8、TNF-α、TGF-β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IL-6、IL-8、TNF-α、TGF-β隨患者肝功能的下降呈遞增趨勢,組間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各組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2.3 肝功能指標 各試驗組TBil均高于對照組,ALB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TBil隨肝功能下降呈遞增趨勢,ALB隨肝功能的下降呈遞減趨勢,組間兩兩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各組肝功能指標比較
2.4 相關性分析 經Spearman相關分析,乳桿菌、雙歧桿菌與四項炎癥因子指標呈負相關,腸桿菌、梭菌、腸球菌與四項炎癥因子指標呈正相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乳桿菌、雙歧桿菌與肝功能指標TBil呈負相關,與ALB呈正相關,腸桿菌、梭菌、腸球菌與肝功能指標TBil呈正相關,與ALB呈負相關,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VHC患者腸道菌群與血清炎癥因子及肝功能的相關系數(r)
腸道菌群與肝臟健康關系密切。有研究指出,腸道吸收的營養成分經由肝臟代謝后合成人體所需物質,在這一過程中,腸道菌群中的益生菌參與肝細胞蛋白質代謝,可以幫助提高肝臟代謝能力,減輕肝臟解毒負荷,對肝臟具有保護作用[4-5]。如果腸道菌群失調,腸內營養物質代謝紊亂,會損傷腸道黏膜,使通透性增加,細菌及代謝物進入循環系統,會加重腎臟負擔和損害,形成惡性循環[6-7]。反之,VHC患者肝功能損傷,肝臟代謝異常,對腸源性有毒物質的分解能力下降,也會引起腸道菌群紊亂。由此可見,肝臟與腸道是相互作用的,腸道菌群穩態、腸道屏障完整是保護肝臟健康的重要途徑。
本次臨床研究結果顯示,乳桿菌、雙歧桿菌與肝功能指標TBil呈負相關,與ALB呈正相關,腸桿菌、梭菌、腸球菌與肝功能指標TBil呈正相關,與ALB呈負相關,提示VHC患者腸道菌群紊亂與肝功能密切相關,紊亂程度越嚴重,肝功能水平越低。有學者在研究中指出[8-9],腸道菌群紊亂是肝硬化患者肝功能下降的重要促發因素,在常規保肝治療基礎上,予以肝硬化患者三聯活菌治療,積極糾正腸道菌群失衡,結果顯示肝功能指標得到顯著改善,證明了腸道菌群失衡對肝硬化患者肝功能的影響,與本文研究結論相符。
VHC病理進展過程中有著復雜的免疫反應,亦會引起全身炎性癥狀,參與肝細胞損傷機制。現代研究發現,腸道菌群也與慢性炎癥存在密切關聯。目前,已有證據表明,改變腸道菌群能夠增加炎癥標志物[10]。另有研究指出,腸道菌群可能是炎癥反應的驅動力,腸道菌群紊亂,腸屏障功能減弱,會加速毒素進入血液,引發炎癥,而有些益生菌具有物理強化腸屏障的功能,其產生的短鏈脂肪酸也有助于減少促炎細胞因子的生成[11-12]。本研究比較觀察VHC患者腸道菌群與炎癥因子水平,結果顯示菌群紊亂越嚴重,患者的血清炎癥因子水平越高,考慮原因在于腸道菌群紊亂,有益菌遭到抑制,VHC患者炎癥反應增加了胃腸道通透性,大量釋放的炎性因子得以通過腸屏障進入血液,損傷肝臟,促使VHC進展。這使得肝臟的代謝與分泌功能進一步惡化,加劇了炎癥因子釋放與腸道菌群紊亂,最終導致惡性循環。
綜上所述,腸道菌群失調與血清炎癥因子及肝功能密切相關,維持乙型VHC患者腸道菌群平衡,對降低血清炎癥因子水平,改善肝功能具有積極作用,應引起臨床重視。